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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九章蝼蚁就是蝼蚁
譬如表面上看她是顶不住压力才说出王毅的名字，实际上却是因为她和王毅的交易。
王毅原本就跟她说过，如果警方一直扣押着他们，那么他们可以说出他的名字，但是必须是在十月七号之后，并且到时候再转述这个口讯给白子阳。
譬如赵强进化的事情，王毅建议他们不要显露出任何异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还是乖乖的照办……
其实警方采取过很多审讯技巧希望能够从她和赵强的口中套出话来，但是经历过S大学鬼怪事件后，他们不仅仅对那些怪物感到恐惧，更是对王毅产生了更为强烈的恐惧。
甄晓媛相信，如果她提前泄露了王毅的秘密，那么她事后一定会死。
而瞒着警方不报，最多受几天罪而已。
所以她不是不想说出这个秘密，而是不敢。
等门关上后，白子阳却立刻联系N市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虽然王毅带口讯说不要浪费时间去找他，但是白子阳显然不会听，他必须立刻了解王毅的所有信息。
例如他的履历、家庭背景、社会关系、人际关系、性格、爱好等等是什么？
他最近干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他现在在哪？他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能够杀死那些怪物？他知道些什么……
总之，白子阳要在找到王毅前，将这个人彻彻底底的调查清楚——
血雾弥漫中。
王毅摸了摸背后，一身的冷汗。
末世中千奇百怪的东西太多，位阶不是实力的绝对标准。有时候就算是一只小虫子，都有可能要了能力者的命。活下去的真理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转过身，王毅看了看活下来的人，意外的发现除了白冰儿外，张曼曼、詹旭东都活了下来，而另外三名学生，却赫然有两名是吓晕了过去，从而逃过一劫。
可是，逃过这一劫不代表着能够逃过下一劫，因为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苏醒，而王毅更不会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在这危险的大街上多逗留。
只是，当王毅要走的时候，詹旭东又跳了出来：“这里，这里还有两个学生啊，你，你，你不能走，绝对不能走。你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你是军人啊？你，你，你是人民的军人啊，你怎么能罔顾人民的性命？”
王毅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他道：“那么你想怎么办？”
“你必须带上他们，他们两个人你可以背上一个，再抱着一个，你们军人力气大，带上两个人肯定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王毅不怒反笑，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看着詹旭东说道：“首先，谁告诉你我是军人？其次，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对我指手画脚？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要救他们可以自己留下，没有人会拦着你。小月，我们走。”
说完，王毅转身离开，他实在懒得跟这种白痴废话。
“你有枪，你不是军人哪来的枪？站住，站住，我要去报警，我要去军部投诉，我要……”
呯——
突然，一声枪响。
詹旭东手指着前方，满是不岔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然后，他的身体向前栽倒在地。
“小月，”王毅没有回头，收回向后甩出去的右手，他缓缓的说道，“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太面善？所以会有人觉得我好欺负？或者说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摇摇头，王毅示意白冰儿不用回答，他仿佛是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记住，小月，以后你可以做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但是绝对不可以做一个好人。好人，活不长。”
“记住，如果你没有强大的实力，就不要对强大的人指手画脚。普通人，只是蝼蚁，蝼蚁朝着老虎张牙舞爪，你说老虎会怎么办？”
没有继续说下去，王毅嗤笑了一声，再也不停留的向前走去。
白冰儿回头看了一眼詹旭东的尸体，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她乖巧的跟在王毅后头，虽然没有接话，但是心里面想的却是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反正我都是你……
哎呀，我在乱想些什么？
一路上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张曼曼，此时看着王毅就像看着往日最崇拜的明星，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满脑子都是王毅最后那一个问题。
蝼蚁？老虎？
老虎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用说吗，老虎当然是看自己心情，高兴的话理都不理，摇摇尾巴走人；不高兴一巴掌拍死就是了。
“咯咯咯，酷，简直太酷了，这才是男人，这才应该是我张曼曼的男人，只是这个小丫头……”
张曼曼看着白冰儿的背影，眼神闪烁，不过她很快就将目光挪到了王毅的身上，舔了舔嘴唇，连忙快步跟上。
原地，只剩下最后一名清醒着的学生，他全身发冷的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詹旭东，又哆哆嗦嗦的看着那两名昏迷不醒的同学——那两个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
咕哇……
远处传来一声隐约的蛙叫。
清醒着的学生全身一个激灵，突然一咬牙，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去。
“对不起，对不起，那些怪物就在附近，留在这里，我，我也会死啊……”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凉。
只是这夜遮挡不住血雾的红，这风，吹不散人们心头的恐惧。
今夜，越州市，越城区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内，几十万号人，没有人还能睡得着。
血雾降临的第一天，绝大部分人其实都没有死，死的大部分都是一大早出门的，少部分则是住在低矮楼层，被怪物破门而入后杀死。
野兽之门中出现的怪物，一般都不会直接出现在建筑物内，它们可以出现在山上、地上、水里、天上、房顶上等等，却不会直接出现在人造构筑物内。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却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因此得以苟延残喘，而不是躲在哪里都会直面怪物。
不过，如果换一个角度想，这其实也算不上好事，因为无论怪物出现在哪里，对于人类来说一个根本性的问题都没有变，那就是身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