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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辈?他居然叫自己老前辈?自己明明很年轻,哪里老了?”白灵槐两只小拳头紧紧握着,眼睛瞪得像个铜铃,那样子就像被人抢走骨头的小斗牛梗,要和对方一决高下,哪怕对方是狮子。
“淡定,淡定!白老太太,你要淡定!干啥呀,你都一千多岁了,犯不上和装逼范儿生气啊。”
“滚犊子。我一千多岁用你说啊。我问你,我老吗?我老吗我?”白灵槐不能对着易水寒发火,正好魏猛撞到她的枪口上了,她扯着魏猛的衣服,把魏猛扯到面前,咬牙切齿的问。
“谁说你老了,我替你抽他。这不是眼睛瞎了吗?我们白老太太,一朵鲜花还没开呢。”魏猛的话白灵槐听得极其顺耳,她满意地松开手,拍了拍她刚刚抓过的褶皱,可没想到魏猛往旁边一跳,脱离了白灵槐的范围:“那可不咋地,铁树,一辈子就开一回花。”
“我要杀了你!”白灵槐挥舞着簪子朝魏猛扑去,魏猛笑着东躲西藏,他没有用全速,保持着白灵槐看似伸手就能抓到他可又偏偏连衣服都碰不到的状态。
易水寒看着魏猛和白灵槐四处飞奔,默默地站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本来是很正经的事情,让魏猛一句话给搞的很不正经,他绝不相信魏猛所说的“以身相许”,他虽然从没听过乾元阁,也不知道浩烟居士是谁,但是白灵槐能被称为白老太太,那显然是极有身份的人,自己不过才入道十几年,和白老太太不知道差了多少辈分呢,怎么可能“以身相许”呢,再说了,自己和文花文柳姐妹是指腹为婚,那两个小东西已经让他很头疼了,怎么还敢招惹其他的女子呢。
易水寒正在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裤头被什么拉了几下,低头一看,竟然是刚刚把他胳膊咬断的会说话的哈士奇,易水寒吓了一跳,生怕胡力霸再次对他发起攻击,他忙掐个剑指防身,可是胡力霸只是扯了他的裤腿几下,仰着头看着他,易水寒惊奇地发现,哈士奇居然眼中有泪。
“你……”易水寒想问胡力霸怎么了,可是他刚张嘴就停下了,它不过是条狗,他能和魏猛白老太太交流,那他能和自己交流吗?对着一只狗问“为什么”,那是不是有点傻呢?
“你母亲叫辛月?”胡力霸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易水寒惊讶地问道,自己的母亲生下他就死了,母亲的名字就是茅山的师兄师弟都不知道,这条狗怎么知道。
胡力霸腾身一跃,他要抱住这个孩子,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孩子,这就是他最心爱□女人的孩子,心宿辛月的孩子。
当年九尾狐涂山使用花言巧语,欺骗了心宿辛月的感情,使得心宿辛月上当受骗,帮助九尾狐涂山盗走了地支星宿图。涂山一拿到地支星宿图就抛弃了心宿辛月,因为遗失地支星宿图,心宿辛月被罚下界,他奎木狼紧跟着下了天界,希望可以找到心宿辛月,也希望可以找到九尾狐涂山,帮心宿辛月夺回地支星宿图,减轻她的罪过,帮她重返天庭。
奎木狼找了十七年,九尾狐涂山遇到了几次,可涂山并不与他太纠缠,总是见面就逃遁而去。他从未见到过心宿辛月,不过他偶尔回天庭的时候,听其他的星宿说,心宿辛月和一个凡人生了一个孩子,被玉帝知道了,将她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受苦,以示惩戒。他多方打听,也没打听处那个神秘的地方在哪里。
奎木狼只有暗自下决心,努力找到九尾狐涂山,抢回地支星宿图,救心宿辛月脱离苦海。
可谁又能料到,地支星宿图没抢回来,自己还变成了只像狗的胡力霸。
就在刚刚,易水寒施法的时候,在蓝光里出现的狐狸和盾牌,那就是心宿辛月的本命神兽像啊,胡力霸隐隐感觉眼前的这个孩子一定和心宿辛月有关系,没想到一问之下,易水寒承认了。他哪里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抱住这个孩子,好好地抱抱这个孩子,哪怕只是爱屋及乌,也好啊。
胡力霸突然感觉他长大了,就在确认易水寒是心宿辛月的孩子那一刻,他长大了。他就好像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他很激动,他甚至在心里认下了易水寒,这是心宿辛月的孩子,那他就是孩子的继父。
爱情啊,总是盲目的啊。他都没向心宿辛月表白过,就傻傻地认为人家是他的娘子,就是想做易水寒的继父,他也要等人家的亲爹死了,他妈改嫁给他才行啊。
易水寒被胡力霸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胡力霸又犯了“狂犬病”,又要发疯的咬他,幸好他早做了防范,左脚向前斜跨半个脚掌,左手掐地剑指朝跳起的胡力霸身上一指,一道闪电凭空生出,正好击在胡力霸的后背上,胡力霸“嗷嗷”一声叫,被闪电击出一丈多远。
胡力霸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没在意身上是不是受伤,又跳起来,朝着易水寒扑去,他没有别的想法,相思太苦,他就想抱抱易水寒找点安慰。
易水寒见胡力霸再次朝他扑过来,以左脚为轴,身体半侧,左手握拳,右手剑指在左拳上花了个圈,朝着胡力霸指去。原本在空中向前的胡力霸就像是被空中落下的什么直接击落在地上,胡力霸“呜呜”地哀号着,没能再爬起来。
“我靠,敢打我的狗!”魏猛在躲着白灵槐的纠缠的时候,发现易水寒手指那么一指,胡力霸就飞出去了,易水寒手掐的姿势和他与白灵槐斗手印的姿势很像,魏猛认定易水寒在对胡力霸动用法术,而且很明显,胡力霸吃亏了,这个装逼范儿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虽然胡力霸刚刚咬了你,可我也拿胡三太奶的指甲给你治病了,现在都完好无损了,你怎么还玩起算旧账了呢?
魏猛把量天尺往嘴里一叼,两只手在腰间一扣,一个气团在两手之间生成,魏猛想都没想,抬手就把气团朝易水寒推去。
“不要!”白灵槐看到魏猛朝易水寒使出极空破,连忙惊声叫道。可是为时已晚,魏猛的极空破结结实实地打在易水寒的后心。
易水寒的身体受了魏猛的极空破,只是微微的向前踉跄了半步,随即便站稳了。
白灵槐也顾不得埋怨魏猛,慌忙地跑过去,扶住易水寒:“易公子,你没事吧。”
易水寒慢慢地扭过头,朝着白灵槐微微一笑,白灵槐那颗悬着的心才放心,可接下来发生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易水寒的眉头皱了皱,他的大眼睛变成了深邃的蓝,随后,易水寒的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易公子!”白灵槐惊慌地叫道。
“孩子!”胡力霸艰难地叫道。
魏猛的身形出现在易水寒的面前,看到满口鲜血的易水寒,他也有些发蒙,自己都没怎么使劲,易水寒怎么就吐血了,他不是修道之人吗?人家胡三太奶拿自己的气团当糖球吃,他怎么吐血了。
“发什么呆啊。快点把胡三太奶的指甲拿出来啊。”白灵槐朝着发愣的魏猛喊道。
“哦哦!”魏猛连声答应着,伸手就往乾坤袋里摸。
“没用的。胡三的指甲一天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没用了。”胡力霸在地上拖着身体爬到易水寒的身边,刚才易水寒对他使用了“雷锤”,正好搭在他的身上,造成他的半截身子麻痹,需要过三个时辰才能恢复。
胡力霸伸出爪子,把住易水寒的两只脚踝:“白老太太,麻烦您用你的口水,先护住孩子的心脉。”
白灵槐“嗯”了一声,真是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啊。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口水的神效了呢?
“麻烦易公子张开嘴!”
易水寒听了白灵槐的话,立刻做出了回应——他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止摇头,把嘴闭得紧紧的,连嘴里的血污都不往外吐。开玩笑呢,他不久前见识了白灵槐给他治疗,往手上吐口水往自己身上抹,效果是不错,可这也太脏了。说实话,如果不是那时候胳膊疼得厉害,自己也是没注意就把指甲吃了,如果自己看清楚那是指甲,就是胳膊再疼,他也不会吃的。这个时候自己又伤了,她让自己张开嘴,那不就是要往自己嘴里吐口水,不要说吐,就是想到都觉得恶心。她白老太太不是严世藩,自己也不是香盂,自己断不能受了这份羞辱。
“让你张嘴呢,没听见啊,为你好呢!”魏猛见易水寒不止不张嘴,还把嘴巴闭地紧紧的,他也直接,把量天尺往地上一丢,一手抓□住易水寒的脸颊,一手掐住易水寒的下颚,愣是把易水寒的嘴给掰开了。
易水寒觉得他已经很用力了,可他的那点力气在魏猛看来,犹如蝼蚁,易水寒想推开魏猛,可是有两股热气从他的双脚踝处穿进他的体内,让他感觉他就像泡在热水池中,很舒服但是他全身松软无力,根本抬不起胳膊。
“易公子,得罪了!”白灵槐说了声客气话,一口香啐吐到易水寒的口中,易水寒死的心都有了,还有这么欺负人的,把自己打了,还往自己嘴里吐口水。易水寒想呕吐,魏猛两手往中间一合,把他的嘴合得密不透风:“白老太太,一口怕是不好用吧,他都吐血了,你再咳嗽咳嗽,再吐几口。”
白灵槐倒是没咳嗦,朝魏猛微微点了下头,魏猛把易水寒的嘴又掰开,白灵槐接连吐了三口,魏猛又帮忙把易水寒的嘴闭上。
“也不知道他咽下去没有,有没有水,帮他往下送送!”
“不用,我的口水入口即化,没事的。”
易水寒的大眼睛紧紧地闭着,他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太肮脏了,这个世界的人太邪恶了。
自己辛辛苦苦,好心把白老太太的簪子送回来,结果先被魏猛铁棍打到骨裂,白灵槐“好心”往他伤口上抹口水给他疗伤,如果只是这样,他易水寒也就认了,刚把棒伤治好,又放狗咬,把胳膊都咬断了,白灵槐又“好心”喂他指甲给他疗伤,如果到此为止,他易水寒也认了,谁让胡力霸是畜生的,就是会说话它也是只畜生,自己也认了,可哪里曾想啊,正面放狗咬他,背面拿精气打他,打到自己吐血,白灵槐再次“好心”给自己疗伤,可这疗伤的方法竟然是往他嘴里吐口水。
从自己修道至今,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伤害,也从没受到过这样的“治疗”啊,这哪是“疗伤”啊,这就是“要命”啊,上天啊,你就让我死吧,不要让这些“好心”的人浪费精力和“口水”给我治疗了,就让我死去,然后把我埋葬在这春天里吧。
过了有两三分钟,胡力霸抓着易水寒脚踝的手一松,整个身子也无力的趴在地上,连头都累得抬不起来:“好了。孩子,没事了。十天之内不要动气,更不要和人斗法使用精气。过了十天就没事了!”
“没事了啊!可吓死我了,我都没使劲,你这就吐血了,这玩意太吓人了。”魏猛松开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易水寒刚才的样子真地吓了他一跳,他倒是老和人打架,最多也就是把对方的鼻子打出□血,嘴唇打破流点血,这还是他第一次把对方打吐血,单田芳老师的《明英烈》里常说谁谁把对方大将打得抱鞍吐血,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在现阶段,我国还是执行死刑的国家,他要把易水寒打死了,他不是要去挨枪子儿吗?
看来“阿杜跟”也不能随便用,打个黑白无常了,九尾狐都是没什么,起码能扛得住揍,打人就不行,自己使用这么小的劲儿,都差点打死人,这还是个号称茅山正宗的修道人,这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别说了白老太太的口水,只怕是王母娘娘的口水也没用啊。
易水寒的大眼睛忽闪地睁开,两道蓝色的光芒射□出,他突然挥起了双手,一只手抽向魏猛,一只手抽向白灵槐。
魏猛没想到易水寒会突然出手,白灵槐更没想到文质彬彬的易水寒会突然对她这个救命恩人出手,一时没缓过神。
只听“啪”的一声响,白灵槐呆住了,易水寒的手就停在距离她的脸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一只大手抓□住了易水寒的手,让他不能伤害到她,而易水寒另一只手则实实在在地抽在了魏猛的脸上。
白灵槐惊讶地看着魏猛,如果魏猛想躲避,以他身披夜叉皮的神行速度,肯定是能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魏猛没有躲,他没有躲竟然是因为要抓□住易水寒的手,防止自己挨打。
“装逼范儿,你这就不对了,大老爷们,怎么能打女人呢。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我可告诉你啊,就这一次啊,如果我们白老太太进了你家的门,你要敢打她,我可不能轻饶了你。我可算娘家人哦。”魏猛嬉皮笑脸地抓着易水寒的手,把他的手轻轻地从白灵槐的脸庞拿开,慢慢地放在他的身侧,就好像易水寒的一巴掌根本没打到他一样。
“你们今天对我的羞辱,我要加倍奉还。我要杀了你们。”易水寒咬着牙,蓝色的大眼睛冒着熊熊的怒火,他的右手举起就要掐手印,魏猛一把抓□住易水寒的右手,易水寒挣脱了几下都没能挣脱的了,他又举起左手往嘴里送,要咬破指尖使用乾坤借法,可手还没到嘴边又被魏猛抓□住。
易水寒的速度在魏猛的面前,实在是太慢了。
易水寒还想挣脱,魏猛的两只手稍稍用力,易水寒就感觉他的手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透骨的疼痛让他额头细汗直冒。
“魏猛,不要!不要伤害他!”白灵槐伸手拉住了魏猛的胳膊,轻声地制止道。
如果胡力霸看到此情此景也会拦住魏猛,可是他用精气给易水寒梳理受伤的身体,把他本就不多的精气几乎消耗殆尽,此刻他已经趴在地上疲惫地睡着了。
魏猛收了力气,但是没有松开抓着易水寒的手:“装逼范儿,今天虽然让你一再受伤,但是让你受伤的人是我,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打我我没躲,我也没还手,而且我现在还要对你郑重地说一句对不起。如果你觉得不够,你想什么时候找我,我都接着。但是今天的事情,和白老太太没关系,她不止没伤害到你一丝一毫,她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魏猛义正言辞的话,让易水寒眼中的怒火瞬间消失,随即变成的羞愧的眼神,他不安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魏猛和白灵槐,而白灵槐更是张大嘴边,震惊地看着魏猛,她从来没有想过魏猛能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眼里,魏猛就是个混账,贪财,喜欢占便宜,好色,有机会就要占她点便宜,一天天也没个正经。可就是这样一个混蛋,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了她,而且还能说出如此有正义感的话。
“可你们羞辱了我!”易水寒低着头,很没有底气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叫羞辱?一个女孩子,放下女孩子的羞耻心,给你一个大男人揉胳膊,喂你吃药。就是你爸你□妈也不过如此了吧。你觉得她往你嘴里吐口水是对你的侮辱。她要不这么做,你也许就没命了。平时给你杯自来水,你说不卫生,妈的到了沙漠,给你泡尿,你都得感恩戴德。还是那句,白老太太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为了救你,你就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她?一个女孩子,用这种羞死人的治疗方式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义无反顾地以身相许了?”
原本被魏猛的话感动得“稀里哗啦”,可最后一句话一出,白灵槐立刻翻身跌倒,这前后的落差也太大了,这就像一个英雄做了半天先进事迹的报告,最后来了一句:今天你吃了吗?白灵槐相信了,魏猛还是那个不着调的魏猛,即使偶尔“英雄”一下,“正经”一下,也是暂时的,短暂的,那是他大脑短路造成的。
“可是,我已经订婚了,指腹为婚!”易水寒的回答更是让刚刚爬起来的白灵槐再次摔倒,这个易公子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魏猛明显是在开玩笑,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当真了,就现在这个情况下,即使他答应了,自己也不能当真啊。
“指腹为婚是中国封建婚姻制度的陋习,不受法律保护。再说了,结婚还能离呢,何况是订婚。没事没事啊。你看看啊,你抬头看看白老太太,多漂亮啊,多温柔啊,还这么喜欢你,你真是上辈子积德了。我呢,就祝福你们百年好合了。不过,装逼范儿,既然你和白老太太在一起了,你就要和奚羽月彻底划清界限了,再没有一点关系了,如果你再去找她,你就是喜新厌旧,背信弃义的陈世美。”
“我去看过奚羽月,她的三魂已经离体,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魏猛不满地用手指在易水寒的头顶敲着,一边敲一边伴着敲打的节奏,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谁说奚羽月是死人了。你怎么知道她是死人了。你学点道法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谁说三魂离体就是死了。”
易水寒被魏猛敲打着,也不敢出声,心里道:“师傅就是这么教的,难道三魂离体还不算死了?还有起死回生之术?魏猛的道法到底有多深啊?就是父亲都不会的法术,魏猛竟然会?如果父亲会起死回生,那父亲早就把妈妈救活了,也不用整日饮酒,抱着妈妈的照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