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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戒妻什么都不怕,没想到她跟常人一样,有师傅在,必须要求:
“师傅,极凶恶的人喊手下带我参观过了,十八种酷刑太恐怖!只求师傅跟他说说,不要让我受那些酷刑。”
空神姨的动作特别像师太,嘴里念念叨叨很长时间,从门外飞来一缕黑烟,闪一下,在油灯前摇摇晃晃,变成一位戴官帽的人,问:“仙道,找小神有事吗?”
极凶恶的人我认识;师太在的日子里,也用嘴默念一阵就来了:还是老样子,头戴黑官帽,身穿黑官衣,青面黑须,令人恐极。
空神姨心里惦着戒空的事,注视着空中时隐时现的影子说:“你也看见了,我徒儿就在你面前,多惨呀!怎么可以让她去受十八种酷刑?”
极凶恶的人处理各种各样事,在阴曹地府没少跟空神姨打交道;他们是老熟人了。
“仙道;你有所不知:戒空前世为奸臣,作恶多端,且长寿,让很多无辜者死于非命,大多数不该死的人被害,造成阴曹地府冤案堆积如山,阴阳转换失调;到现在为止,都没处理完。“
空神姨根据戒空生前修行结果判断:“她前世的罪恶,在明珠山修行有善果,应已洗罪,为何还要重处!”
极凶恶的人有他的做事原则,根据阴曹地府一系列规章制度,对前世作恶多端的人有说法:
“问题在她前世留下来的最过,不是一两世能解决的,须更长时间,才能彻底清理。”
空神姨了解阴曹地府的转换情况;人都有偏爱之心,当然要为戒空说话:“徒儿本是妹子,前世怎能走上仕途?”
阎王心里有一本账薄,某人前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清清楚楚。尤其是身有恶行、让阎王坐立不安、制造冤案如山的人,更是难以忘记。
“就因前世为男,入仕暴戾,才让他转世为女,终身孤守明珠山洗罪;谁知她凡心不死,求婚心切,导致生命结束。”
阎王的话,让空神姨心里疙疙瘩瘩的,总有许多未了的情:
“阎王:你是阴曹地府之主,能否减去酷刑,直接关入十八层地狱,给她超生机会,待我受孕,投在我身边,做我的孩子好不好?”
极凶恶的人在仙女面前显得恭恭敬敬。像空神姨这样的人,属于肉身实体仙女,和幽仙有很大区别。说白了幽仙是仙人死去的灵魂,不属于自己管,仙家都属于上天管,连天帝也是幽仙,主管天、地、人间。
作为一个地府宦官,自恃独霸一方,其实受仙人们的约束;尤其是实身肉体仙人,他们能办的事,阎王却没有这个能力。
“仙道,你是仙女,她是凡体,轮回不在一个道上。凡胎不可入仙体?仙胎入仙体要经天帝审批,才能生效。”
空神姨很失望,听说六轮回中的轮回都由地府管,为何极凶恶的人也没办法?
阎王的意思就摆在面前,有些话属于阴曹地府机密,不宜透露。“只能让她好自为之!”
空神姨能做的都做了,很遗憾,自己的努力帮不了什么帮:
“戒空,不是师傅不帮你,而是师傅帮不了!你我师徒一场,也算有缘。阎王,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免去十八种酷刑,直接关入十八层地狱。”
阎王知道自己的情况,并非人们想象那样,给自己头上戴个皇冠,就成了阎王。其实阴曹地府,不过是地府而已,自己也达不到做王的标准;否则,天帝会怎么看?难道你想自立为王吗?不过跟死去的鬼魂一样,也是幽魂,在阴曹地府自己说了算,还要接受各方面的约束。
“既然仙道发了话,小神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阎王闪一下消失,油灯摇曳不停;空中闪出一只特大的蚊子,围着空神姨眼前转来转去。
空神姨右手就是一巴掌, 蚊子闪一下,变成八大块,一收拢,闪出婉老命的阴魂,活灵活现飘在空中。空神姨仔细辨别,心里全明白了,他有话要说。
婉老命的阴魂,变来变去,忽高忽低,细思恐极;在场的人都感到特别害怕。
“神姨:你也看见了,太惨了!范力天这个小毛孩,一掌打碎我的心,还被致高仁砍成八大块。”
这是空神姨不愿泄露的秘密,没想到被婉老命的阴魂说出来:憋得无奈,只能顺其意:“他为何砍你?”
空神姨不该问,会把自己的隐私说出来,让很尴尬:“他说我跟你关系暖昧,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忍无可忍,将我砍成八大块。”
不说也说了,反正就这么回事。空神姨身边的跟随者是干什么的?不说你懂得;所以,把话题岔开;“你见过极凶恶的人没有?”
婉老命才不想见,是被两个小鬼差用铁链活活拖的走;现在一点事也没有,心平气和说:“见过了。”
既然这样,空神姨也想听听婉老命的说法。
从婉老命语气知道,凡是短命的人,前世肯定有问题。婉老命虽然没有空神姨大,但快六十岁的人了,这种年龄死去,也不算短命;总比几岁,十几岁丧命强。
“不收啊!说我罪孽深重,不用轮回,让我做孤魂野鬼,自生自灭。”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空神姨疯了,要一个鬼魂在身边干什么?难道不瘆人吗?
空神姨问这话,一点不顾忌仙师在身边;他可是空神姨现任丈夫呀!
“当然愿意。”婉老命厚着脸皮,在空中闪一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的声音;嘴不见动。
空神姨有她的办法,表面跟自己在一起,暗中却要把它收了,以免孤魂野鬼在明珠院闹事:
“你已入魂,想跟我在一起,只能进土瓶,成为我的随身物。”
没想到这么苛刻的条件,婉老命居然能接受:“我一个人太孤单,把我收走吧!能永远跟着你,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师傅坐在一边没说话,人人都知师傅是道家修炼成仙的;可师傅不承认他与道家有关;对空神姨的处理,一点意见也没有。
空神姨一伸手,闪出土瓶,虽然不像师太的,但有同样的功能;还没说话,婉老命自己钻进去,大声叫唤:“神姨呀!里面鬼魂太多了?”
一进土瓶,就别想出来。
空神姨的土瓶,也是祖上传下来的,里面装的鬼魂,连她也不知有多少?反正一般人不敢摸!空神姨经常把它隐藏在空中。
“你要跟它们搞好关系,从此就不孤独了。”
土瓶里吵吵闹闹,很像师太土瓶里传来的声音。
空神姨一挥手消失;注视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问:“致高仁,你也算是有涵养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致高人慌慌张张坐不住了,一直努力克制;当婉老命把他供出来的那一刻起,冷汗就没停止过:
“我跟你快三十年了:婉老命一进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你面前卖弄武艺,得到你的赞赏;经常出入你身边。他死得好!可我还没解恨,只好把他剁了!”
出这么大的事, 空神姨不可能一句话没有,万一致高仁在明珠院乱杀无辜怎么办?
“人死不能复生,这事到此为止;今后未经允许,不许再做。”
致高仁见空神姨不想追究他的责任,身上冷汗也没了,并小心谨慎说:“以后我会注意。”
空神姨要的就是这句话,方可放心;深深叹息:“散了吧!”
我要仔细看看这个致高仁长得如何?他肯定是人;秃顶,脸皮松弛,睑袋大,眼睛小;瘦高个,走路迈不动步;已成废人,还有吃醋野心。
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无法将碎尸案与他联系起来。
空神姨回东房去了;作为合法丈夫的师傅紧跟着。
饭桌边的人,一会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拿着红钻戒看一看,戴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得到它的感觉,像戒空得到一样,心情无限舒畅。
钻石仙子还在我肩上,等待我让他办事:“主人,还有吩咐吗?”
人吃饱了,就想睡觉。明珠院不像粮食种植基地,有仙房、仙灯;这里用的是菜油灯,有玻璃瓶做的,有碗做的,就算点着,仍是黑灯瞎火,看得不明不白。
钻石仙子从我肩上飞起,一头钻进红钻石里。
我用手摸一摸钻石,表面看不出什么,心里却很安慰:它不再是一块冰石头,带有灵性,不知能不能变东西?我起身,没地方可去,只能回新房看看。
天黑乎乎的,我摸着来到南边新房,推开门一看;方桌上的油灯亮着,桌边坐着阴阳大师、尹妮和琴琴。
我很奇怪,把门关死,走过去问:“大师,有事找我吗?”
阴阳大师心里早有准备,坐在这个小屋等很长时间了,一直琢磨怎样跟我交谈:
“这里没有外人,就直说吧!听尹妮说,你们生米做成熟饭;既然如此,就要对尹妮负责。虽然空神姨不能容忍你们现在结婚;但我把你看作是尹妮的丈夫。其实,你我都清楚,战乱年代,只要我认可、尹妮和你同意,就是合法夫妻了。”
我一听,非常感动,没想到阴阳大师这么想得开,他毕竟是跑过江胡的人,又在明珠院居住这么多年,漂泊一生,对这种事看得很淡:
“大师:如果你们在这里住太委屈,可以跟我一起住。”
阴阳大师非常高兴,不得不考虑空神姨的感受:“听尹妮说,你拥有几百亩田地,还有住的地方;真是太好了!可是,我暂时不能跟你住;不说你懂得!”
我虽然知道要顾忌空神姨的想法,但住过来,就不再受空神姨的约束,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们在空神姨这里入住许多年,即使要跟你住,也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暂时只能这样!”
阴阳大师的顾虑不无道理,人都有情感,现在过来,显然不是好时机,须等一等,让戒空的事过去再说。
在察言观色的阴阳大师面前,这句话本不该说;可我把不住嘴,“大师,说实话;我并不喜欢空神姨。”
阴阳大师想知道:“为什么?”
这话只是我个人感受,发泄出来,也许要好过一些,没想过会有什么副作用:
“空神姨权心很重,一切按她的意图行事,身边还有这么多男随从。师傅跟她结了婚,也受她的控制。”
我的话在阴阳大师看来显得很幼稚。仙师和空神姨的婚事,纯属于你情我愿;在一起有他们的快乐;尤其是做弟子的人,不应该谈论这事。
“我们最好不要去领会。”
我让阴阳大师过来住,不是因为我喜欢尹妮;而是感觉他太委屈了,若来到这里;我决不会像空神姨那样,给他脸色看。
阴阳大师早有此意,如果把尹妮托咐给我,不但能确保她的安全,甚至连琴琴、敏敏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壮士,咱们别让空神姨知道;从今天起,我视你为尹妮的合法丈夫。我们的事,与空神姨无关。就这样吧!我和琴琴要走了。”
我打开门,目送着阴阳大师和琴琴离开。
尹妮在我身后紧紧抱着,把头靠在我背上;院子黑暗处,有人影晃动,尚未看清就不见了。
我把门关死,意识到隔墙有耳:原来我们在新房说的话,有人暗中偷听;看来事情已暴露,人也被人家看见了!
偷听的人并非是空神姨派来的,根据她的为人,不会这么做,但有一点能肯定,偷听的人知到情况后,为了讨好主人,一定会跟空神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