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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神姨的声音,带着权势,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远远传来听令人的喊声,生怕空神姨听不见:“都到餐房开会,神姨有话要说。”
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远,不一会,明珠院一百多人陆陆续续向餐房飞去......
空神姨带着我们也飞进餐房,一看,到处都是人,还有很多站着的,看来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所有出场的人,是明珠院的全部家当。
这事是师傅提出来的,由仙师主持:空神姨在一边听。
我的心一点也不紧张,意外发现尹妮也在其中;我还以为她要避一避,没想到也来了。
师傅还是老样子,手拿白拂尘,脸上银须随风飘荡,一副老态模样,站在桌边,扫视所有在场的人说:“大浪因有风,事出必有因。你们先把看见的,想到的都说来听听?”
没想不到会是阴阳大师举手,看他会不会攻击我?因为这种人,见那哪边有利,就站在哪边。
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生怕阴阳大师说的话对我不利。然而,控制这次会议的人是师傅,而空神姨作为旁听;其实,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她手中。
担心帮不了什么忙,打死人的事无可否认,我只能忐忑不安等待。
师傅点点头,表示同意。
在场的人全部把目光落在阴阳大师的脸上;有的人看笑话;有的人幸灾乐祸,也有的人心里盘算着什么?
阴阳大师从圆桌边站起来,身上的八卦黄袍尤为明显;用眼睛扫视在场的人,大多数人都坐在圆桌边,有很多人到处站着,还有一些靠在墙边:
“戒空的事,我带徒儿们到鹰山去了,找几圈没发现遗体;壮士还大声喊‘仙师和空神姨......’”
人家问的是杀死婉老命的事和打伤串多的问题,不知阴阳大师提戒空的死干什么?生怕空神姨不知道是不是?
其是,戒空的事空神姨早知道,为什么不提,有她的道理,把目光移到串达的脸上问:
“你不是说,力天亲手杀了戒空吗?我们想听听你的说法?”
这句话全暴露了,依然是串达从中作梗,说了不少关于我的坏话,当时我怎么不把他打死呢?
我用眼睛紧紧盯着串达的双手,好像撞折的手没事了,可以随便活动。
串达在大家面前含糊不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没掌握第一手资料的情况下,凭想象显然站不住脚:
“杀不杀,反正我没亲眼看见,但要有证据!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遗体都没有,其中一定有问题?”
主要当事人是我;其他的人都不重要;因此,师傅把目光移到我脸上问:“力天,把情况说给大家听听?”
师傅为何不叫我徒儿?叫我的名字,这使我很费解;然而,师傅的想法,我猜不到;只好把经过全部告诉大家:“就这些。”
串达一心治我于死地,咬着空口无凭,要拿出人证来不放。
这事非常难办;我和戒空两人去送师傅和空神姨;戒空作为当事人已不在,但我又反复在鹰山找过,还是没找到,无法提供有效证据。
串达的意思,没人证,就可断定是我杀的,不用再追查,把杀人凶犯处理掉,安慰大家,就算给婉老命偿命了。
空神姨不赞成这种没有说服力的做法,想来想去就是串达的问题,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串达问:“为何这样说话?”
串达神色慌张,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一看,心里就有鬼。
为了弄清戒空的死因,师傅当着大家的面,伸出右手,掐指算算,沉思一会说:“有了。”
别人相不相信不要紧,关键是空神姨相信师傅的掐指算法,这次家里有事就是通过掐指算出来的。
“说来给大家听听?” 空神姨脸上露出渴望的目光,用眼睛紧紧盯着师傅的右手。
师傅办事准则实事求是,以真实情况呈现在大家面前;不重要的内容我已说过;师傅要从戒空被大火焚身后,力天飞往明珠院求援这段空余时间说起,猝然飞来一只秃鹫,停在戒空身边;被鹰人们发现,用火掌攻击;秃鹫慌乱中,用锋利的爪子,抓着戒空的遗体飞走。
我觉得这话很有说服力,不会有人反对了吧?
串达的心黑透了,一心要我的命,对师傅的掐指算法进行攻击。嘴虽没这么说,表情已露出来,这是师傅为弟子开脱用的,不可信,还大声嚎叫:
“一派胡言,就算秃鹫把遗体抓走,也要看到骨头!”
空神姨也觉得不对,秃鹫把人抓走了,还有骨头架子吗?瞪着双眼大声呵斥:“大胆;仙师掐指算法非常准确,说家里出事,回来果然是真的?”
串达的头被空神姨吼晕,仔细想想:仙师是空神姨的丈夫,怎不向着丈夫说话?还会为自己争辩吗?
“无论如何;必须找到骨头?”
在场的人都不傻,他们会分析,就算被秃鹫抓走,最终把肉吃掉,还不是要把骨头留下来。
空神姨考虑;要找到戒空的骨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然而提出来了,为了给大家心里有过交代,狠狠瞪串达一眼说:“这还用你操心吗?”
师傅已经掐指算过,心里有数,面向大家心平气和说:“我知道骨头在什么地方?你们要到现场去看看呢?还是本仙用仙法把遗骨搜回来?”
这里谁都没说话,一直是串达在其中不依不饶,还大声嚷嚷:“一定要亲自到场看,以免弄虚作假!”
空神姨最不爱听这话:仙师是什么人?空神姨接触多少年能不知道吗?,因而很反感:“来回折腾,最后还不是要搜索回来?”
我知道,不到黄河串达的心不死,既然发现遗骨,还是亲自看一眼好。
串达眼睛浮现出不可能的神色,把目光移到我脸上,瞪着双眼问:“你也被掌火打中,为何不燃烧?唯独烧戒空?”
这事我也曾经考虑过,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知为什么?”
这件事,只有师傅能解释,其他人面面相觑,跟我一样摸头不着脑。
师傅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掐指算算说:“有了。”
“说来听听?” 空神姨对戒空的事,暗中哭过多少次了,表面像没事似的,其实一直憋在心里。
师傅根据掐指算法,实事求是说: “力天的衣服乃白云制造,是水,掌火无法燃烧;而戒空的衣服是棉花制造,容易着火。”
我穿的练功服乃娇巧所变,身上依然留着鹰人火掌烧过的洞。
戒空的衣服是空神姨制作,用料一清二楚:明珠山没有棉花;是空神姨用仙法搜索野棉花织布缝制而成,不是一般手工所为。
串达又提出婉老命被打死的事,应该由我负责,必须拿命来还。
串达的算盘打错了,也不仔细想想;师傅是空神姨的丈夫,我是师傅的唯一高徒;如果空神姨要找我算账,不等于打丈夫的脸。况且婉老命已没有用,死了不过是一个同门跟随者而已,算什么呢?像这样的人,空神姨身边还很多,以后可能都没用了;瞪着眼哼哼:
“就你在这里搬弄是非!我走之前没托咐你管,偏要惹事,呆会把空戒的遗体找回来,一起拿去处理?”
空神姨真的没把明珠院交给串达,我还以为多此一举!记得空神姨当着我的面,把明珠院交给空戒来管,原来的真的。
到现在为止看戒空的事还明确下来;为了把稳起见;师傅再次问:“你们是要到现场看呢?还是直接把戒空的遗骨搜回来?”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喊:“要亲自看一眼。”
空神姨痛苦的心已憋很久,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里悄悄滑落,蒙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师傅是个男子汉,这种事要带头,一蹬腿飞走;空神姨哭哭啼啼紧跟着。
接下来,就是我和阴阳大师及他的徒弟们,还有戒空的师兄弟和空神姨的跟随者一干人紧跟前行。
在师傅的引导下,来到山崖边停下,人人都没注意;师傅提醒大家:
“你们看,骨头都是散的;东一块,西一块,稀稀拉拉能看见;看来秃鹫吃过后,又被其它动物啃过。”
空神姨捡起一根骨头,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戒空呀!我的孩子,太可怜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就怪我没照顾好你!”空神姨一边捡散骨,一边念叨。
我的心被神姨哭碎了,也跟着大声嚎;戒空这么惨,真令人悲痛!这时,我悄悄瞟一眼,尹妮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尹妮不再是我心中的黑凤梨,一看就烦;这么漂亮的人,染上邪恶的灵魂,真不如师太那么好?而且什么也不会,还这么傲气;这种人谁会要?
我和空神姨一边哭,一边收集失散的骨头堆成堆;空神姨像哭亲生闺女一样,抱着一大对骨头,哭得死去活来。
空中出现一只秃鹫;我一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唰”一声,拔出五彩仙剑,往空一扔,大声喊:“砍死它!”
五彩仙剑闪一下,”噼噼噼“,将秃鹫空斩四段;鲜血横飞,飘坠山谷。五彩仙剑转一圈,飞来插进剑鞘里。
串达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把看不起眼的剑,有这么厉害:“如果小毛孩用五彩仙剑砍我,不是早就没命了?”
空神姨边哭边想,这些骨头带回去毫无意义,不如就地处理好。空神姨哭够了,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仙师。
这事处理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师傅是老司机(老手)了,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挥拂尘,“嘭”一声,骨头着火,再拂一下,火力增大十倍,很快烧成灰烬。
空神姨考虑带回去,最终也要洒在山上,不如就地洒了好!
仙师一飘拂尘,骨灰消失。
看来这事接近尾声;空神姨的心也算有个安慰。
我傻乎乎说,砍死秃鹫等于为戒空报了仇;人家一听,会以为我把责任往秃鹫身上推。
空神姨惦着我杀了她的随从这笔账还没算。
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面;打死空神姨身边的人,不等于打空神姨的脸吗?这事我刚明白过来,吓出一身冷汗;无论如何也要争辩一下:
“不怪我,人人都看见的,他用暗器飞刀,刺穿我的双眼,然后再杀掉。”
“你的证物呢?” 这个问题一直在折磨空神姨,不知怎么处理?他是仙师的高徒;处理他,仙师会不高兴,不处理又觉得面子下不来。
我从裤兜里掏出两把飞刀,递给空神姨看。
空神姨仔细检查飞刀上的标记说:“是他的;把飞刀交给我。”
我要那玩意干什么?点头答应。
空神姨翻来覆去仔细看,当着大家的面,也不避讳师傅:“你知道他跟我多久了?”
不知道,如果婉老命不跟我教量,也许永远不知他的名字,当时我还以为是乱报一个敷衍我。
空神姨见我答不上来,还是把心里想的告诉我:“十多年了,是一块冰石也焐热了!你说我心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