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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周季安竟然坐在台阶上等我。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周季安瘦了很多,原本的青涩学生气迅速褪去,如今他的眉眼里聚满了沧桑,脸上原本的柔和线条如今已经有棱有角。
他很认真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听说那个男人今天结婚,你还好吧?”
“你怕我难过?”鼻子酸了,周季安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看到他就能看到我的过去。我很怕面对他,也怕面对他妈妈为了逼他跟我分手而朝他下跪这件事。
“嗯。”周季安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你不难过就好。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结婚了也好,也免得你陷得太深。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像是怕我再开口,机关枪似的说完这些就风一般下了楼。
我盯着楼道愣了几秒,心口莫名疼起来……
罗九川闹婚礼的事情很快传得沸沸扬扬,朋友圈里有各种小视频转来转去,我烦躁地翻出了邱沉的号码,有好几次差点拨过去又被我硬生生忍住了。
快零点时居然有人来敲门了,我箭步冲过去,透过猫眼看到的却是丁悠然爸妈。我一阵失落,后退几步没打算开门。
“姑娘,你开开门啊,我是悠然的妈妈。”
敲门声继续响着,十几秒后,她又说话了:“灯还亮着,你肯定还没睡的。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我跟悠然她爸有事求你,你让我们进去说好吗?”
我关了灯,回房躺了一会儿,可敲门声断断续续响个不停,对门邻居被吵得出来唠叨了好几次。
我让他们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去开门,丁妈妈两只眼睛都肿了,看到我后点头哈腰的要多客气有多客气:“这么晚来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点点头,朝沙发摆摆手请他们坐下,然后闷声不响地给他们泡了两杯茶。
丁妈妈拘谨地站起来连连摆手:“姑娘,我们不喝,不用客气的。”
“叔叔阿姨找我有事吗?”
他们俩对视一眼,而后丁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呃,那个……姑娘,我们就是想请你……帮忙劝劝邱沉。婚都结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我家悠然也是为了他才会怀上别人的种,他是必须为悠然的后半生负责的。”
我笑出了声:“阿姨你也太搞笑了,他们俩的事,你找我干嘛?再说,今天的婚礼不是取消了吗?什么叫婚都结了?”
前不久还上门骂我威胁我,现在却来求我了,算不算天道好轮回?
“他们已经把证领了呀!”
如同五雷轰顶,我失声道:“什么?”
“结婚前一天领的,本来邱沉不同意的,被他姐夫训斥一顿后就同意了,还把婚期给提前了……嗨,悠然说邱沉只肯听你的,你帮我们劝劝好吗?当初悠然为了邱沉家里的厂子被罗九川那帮畜生……给轮了,所以邱家欠我们悠然的,他们必须负责。”
“什么?”我惊得再次失声。
“这是真的,悠然的子宫内膜薄,不能流产,不然以后就不能做妈妈了。姑娘,你年轻漂亮,以后肯定能找个更好的男人,你就当积善行福,帮帮我们家悠然吧。她现在痴痴傻傻的,没了邱沉,往后可怎么过?”
“阿姨,你别跟我说这些。谁都过得不容易,我爱邱沉,邱沉心里也有我,是你们女儿非要横插一脚。这件事我不想再解释第三遍。我没那么伟大,我为什么要劝邱沉跟丁悠然好好过日子?邱沉自己会有决断,我左右不了。”
我真羡慕丁悠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有她爸妈殿后,我呢?从头到尾都是孤军奋战。
丁爸爸咬着牙连谈好几口气,丁妈妈则一脸绝望地看着我。
“叔叔、阿姨,这件事我真帮不了忙,我只能保证我不会从中捣乱。他们能不能继续做夫妻,也要看邱家两位老人家的态度,你们来找我真是病急乱投医。”
丁悠然父母可能也觉得我说得在理,叹着气点了几下头,看样子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过来找我试试看。
送走了他们,我心慌意乱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几乎刚拨通邱沉就接电话了:“可遇。”
我一度怀疑他也握着手机在纠结要不要给我打电话:“刚才……邱沉,我听说你跟丁悠然已经领过结婚证了?”
邱沉沉默了好几秒,最后淡淡“嗯”了一声。
好像有两只无形的手在撕扯我的心脏,我痛得连呼吸都在发抖,但我尽可能地笑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解释:“那样我也能及时跟你道贺呀。”
“可遇,你别这样。”
“你们两家谈出结果了吗?能告诉我吗?”
邱沉又是一阵沉默:“我妈让我明天就跟悠然去民政局办离婚证。之前她怕我不肯跟悠然结婚,天天逼着我先把证领了,现在她比谁都后悔。可遇,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他问出这句话就是在否定我们以后的所有可能,我顿感憋得慌,负气冷笑道:“做不了。你姐夫还想着让我给他生孩子呢,以我们这种关系,到时候怎么做朋友?”
“可遇!”邱沉一下子冷了声,“你别这样!我不会让我姐夫伤害你的,你听我的话,乖乖地离开这里。”
“邱沉,我很讨厌这种苦命鸳鸯的感觉。以前我跟周季安做过苦命鸳鸯,跟你在一起后我只希望每天都能幸福快乐。我等着你离婚,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
过河拆桥又怎么了?陆重七算计我们的地方太多了,对他这种人就不该守诚信。
我已经想过了,现在我只能投靠罗九川来自保,最起码我不能让陆重七碰我,想到他是邱沉的姐夫,我就恶心到直冒鸡皮疙瘩。
邱沉被我一番话气得直喘粗气,我继续说道:“我确实不够了解你,但我会慢慢了解。”
这段时间我真的是被这段感情伤够了,说出这番话后我心里一下子畅快很多。
我没管邱沉还有没有话想说,挂断电话后又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安心处理你跟丁悠然的事,我会保护好我自己。邱沉,你心里哪怕有一丁点想跟我在一起的念头,就努力一把。我们各自解决好自己身边的难题,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从今往后,我们之间除了恋爱,没什么好谈的。
他没回我消息,我自己反复看了好几遍自己发的话,当晚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我精神抖擞地起床洗漱去上班,一下楼却看到了靠在车上的罗九川。
他还是双手插兜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形象,一看到我他就绅士地打开车门:“我请你一起吃个早饭?”
我有心投靠他,自然没拒绝:“不用了,我请你吧。”
邱沉叫我远离他,丁悠然妈妈说他们一帮畜生轮了丁悠然,可我看到的罗九川却像个纯真阳光的大男孩。
有的人心思藏得极深,光看脸是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然昨晚割腕了,差点一尸两命。”罗九川状似无意地提了这么一句,但五官却狠狠地皱了几下。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重地劝他节哀顺变。
我现在有点后悔,要是早点知道丁悠然做了傻事,我肯定不会发那段会增加邱沉心理负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