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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错要付代价
秦音书闻言,心里有些堵得慌,她面带霜色道:“胡工,当初你拍着胸脯和我保证事件的真实性,加上走访很多人,看了很多证据,我才报道这件事。但现在出了人命,我希望你能和我如实的说清楚。”
胡工看她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冷冷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推卸责任吗?报道是你写出来的,人是你害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关于程安义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你别想着诬赖我。”
“我只想求一个真相。”秦音书定定的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
“真相就是请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从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任何事。我要下去巡查工地,没有时间陪你,请自便吧。”说完后,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秦音书赶走两步,拦住他:“胡工,假如你不和我坦白这件事,我只好交给司法机关来调查。我愿意为我做的事负责任,我希望你也能够承担。”
胡工有些激动起来,面皮涨的青紫:“秦记者,我从没和你说过任何关于程安义的事,嘴在你身上随你怎么污蔑我,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说完后,不顾秦音书的阻拦,昂着头走了出去,脚步看起来却有些虚浮。
看他含糊其辞又推卸责任,秦音书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好起来。
她坐在临时办公室里等他,一直等到五点钟也没见到回来,有个年轻人来锁门,秦音书就问他:“胡工呢?”
“我没胡工身体不舒服请了长假,大约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上班。”年轻人说。
秦音书知道他怕惹上麻烦,有意躲着自己,就继续向年轻人询问当初自己采访过的那几个人在哪,年轻人说今天下午他们同时请了假,恐怕也得好一阵子才能回来上工。
秦音书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对年轻人说:“谢谢你。”
说完,就沿着小路从工地上走出来。
她看看天色不早,今天再这么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就驾车回到文华大学。
将车子停好,走到楼上,才想起没有聂和风家的钥匙。
也不知道他现在下课没,打电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秦音书就在门前等了一会。
没几分钟,聂和风就回来了,手上夹着书,人看上去还是有些憔悴,却更加的儒雅温文,带着几分书卷的气息,是一个几乎完美的美男子。
见到门前站着的秦音书,他颇有几分自责:“我忘记拿钥匙给你,累了吧。”
说着,把门打开让她进来。
秦音书精神有几分恍惚,摇摇头说:“不累,我也是刚回来。”
她在沙发上坐定,觉得很是疲惫,想起胡工今天对自己的态度,痛苦慢慢的涌上心头,她伸出伸手来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漏出来。
见到她的模样,聂和风吓一跳,忙上前来坐到她旁边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也许真的害死人了,和风,我该怎么办?”她羸弱的身子,看起来像是娇柔的傲霜花,坚毅而惹人怜爱。
聂和风伸出手臂来,将她揽入臂弯中,轻声的问道:“你今天去调查程安义的事了?”
秦音书点点头,痛苦的说:“是。”她就把见胡工的事讲述了一遍。
自始至终,聂和风都只是静静的听着,眼眸中带着沉思,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难过不是害怕自己要承担责任,而是因为我的错误报道害死一条人命,让我心中不安,也许这个阴影会伴随我一辈子。”她咬着下唇,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在聂和风的面前,她感觉到自己是毫无保留的,有什么都愿意与他分享,他会带给自己安全感。
拿柔软的面巾轻轻为她擦拭去眼泪,等到她情绪平静下来,聂和风才缓缓地说:“我们吃点东西,去医院看妈吧。不要皱着眉头,你脸上的落寞让人心疼,妈看到你这样会担心。”
秦音书想想,便勉强的笑笑说:“好的,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失态。”
聂和风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充满怜惜的说:“妻子有不开心的事,原本就应该同丈夫分享,你说对吗?”
秦音书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她点头应着,就站起身来同聂和风一起往外走。
聂和风拿了一串钥匙给他,放在她的掌心,悉心的和她说:“这是卧室的钥匙,这是正门的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这是阳台玻璃门的钥匙,这是保险箱的钥匙。”
秦音书拿起来,摇了摇,钥匙叮叮作响,她脸上还带着泪痕歪着头问:“保险箱的钥匙你确定要交给我吗?不怕我夹带私逃吗?”
聂和风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柔情款款的说:“不怕,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说完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往外走,两个人掌心相抵,秦音书觉得踏实很多。
他们草草的吃过晚饭就,就买了一些营养品去兰城人民医院探望秦妈妈。
秦妈妈并不知道程安义的事件,见到秦音书和聂和风很好便也就很放心,无非就是循例叮咛唠叨几句而已。
陪秦妈妈聊了一会儿,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八点多一点。
聂和风牵着秦音书的手,两个人在马路上走,空气中有阵阵的花木的暗香传过来,秦音书心中带着几分苦涩问:“假如我真的坐牢,你可不可以帮忙我照顾妈妈?”
“不会。”聂和风毫不犹豫的说。
秦音书有点黯然,她想了想才苦笑说:“我们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领证也没有几天,你确实没有义务帮我照顾我妈妈。”
聂和风站出,在幽暗的路灯下凝视着她忧伤的双眸,伸出修长的双手帮她抚平额角的川字,认真的、郑重的和他说:“你妈妈需要我们两个一起来照顾,而不是让我帮你照顾。你放心,我是不会允许我妻子出事的。”
“你没必要为我出这笔钱,你出了,我也不会心安。”秦音书有点急,她向来都不喜欢占人便宜,何况那么大一笔数目的钱。
“而且,假如真是我的报道逼死程安义,我觉得我应该坐牢来赎罪,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从来不曾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