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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将自己身上从上到下找了一遍。
没有, 没有,还是没有。
他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难不成真是自己记错了?
叶孤城随后摇摇头, 自我否定。
不可能, 他的记忆力没有这么差。
那本看不出名字的小册子,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放在身上的, 但等记得找时却怎么都找不到,就好像一本小册子凭空消失一样。
叶孤城想, 一本书凭空消失有, 可能吗?
但他又真确定自己的记忆力没有差到了连东西方身上都不记得的地步,虽然他年纪一大把可以当爷爷了, 但身体的时间却仿佛停留在了巅峰时期, 无论是力量也好,五感也好, 记忆也好, 并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改变,他依旧拥有年轻人的身体、活力与力量。
简直就是神迹。
达到破碎虚空的人,即使是向雨田,也是靠着邪帝舍利的力量才活了千年, 又或者说, 他的强行突破靠得就是邪帝舍利,叶孤城明明没有凭借外力却能达到同样的高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奇事。
叶孤城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寻找小册子的行为。
他想, 如果自己没丢,应该就是它自己消失了。
如果是至宝的话,也是有可能的,他想到了秦始皇,对方将那玩意儿拿在手上,尸体过了千年都没有腐烂,但在自己拿开之后,好好一个不像死人的死人,却变成了一具骷髅架子,说这宝贝没有特殊之处也不可能。
宝贝的话,完成任务之后消失也情有可原,七龙珠不就这样子吗?
叶孤城自以为找到了解释,放下心来,在这奇妙的世界中,他已经学会不去以唯物主义的观念探究原因。
他抬头看看天,太阳悬挂在头顶。
天气很不错。
去找西门吹雪好了。
西门吹雪在白云城中行走。
这已经是他到了白云城的第二天,第一天他与叶孤城约战,说了一晚上的体己话,除了名士的抵足而眠没有做之外,他们几乎干了一切知己之间应该做得事情。
第二天,他就在白云城中随意转悠。
他做事情向来有条理,一个人在白云城中转也并不是因为他无聊,而是因为有别的考量。
西门吹雪时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他并没有去过白云城,也不知道白云城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却看过叶孤城的下属,而且不止一个。
重要的不重要的,他看过许多个。
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他想,叶孤城破碎虚空20年容颜未老他可以理解,因为破碎虚空的人仿佛都被时间所眷顾,他爹玉罗刹也是这样,明明年纪一大把了,无论是外表也好身体也好,甚至心灵也好,都跟少年人一样。
一肚子鬼主意,每天就把江湖搅得翻云覆雨,全身上下充满了青年才会有的恶趣味。
所幸,他只顾自己快活,没有什么不得了的野心,要不然国姓改成玉都有可能。
西门吹雪知道玉罗刹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让他当皇帝,就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还不如他当个魔教教主来得自在。
白云城的人空前得多。
他们原本分散在各地,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的网,但网络的中心毕竟是这座城,或者说是城池的拥有者叶孤城。
之前叶孤城联系不上,因为实在担心他的安危,除了必要守着驻点的人,其他都出动了,他们虽然想要去找叶孤城,但都先往白云城来着,因为他们准备商量对策,顺便再将为在白云城外面的乌合之众全都杀了。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纵使磨刀霍霍,一身力量却无用武之地,西门吹雪来了,他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哪有他们出手的余地?
再过几天这些人又要走了,又要回自己的驻点,但西门吹雪正好赶上白云城人最多的几天。
他眯起了眼睛,因为西门吹雪看见了一个人。
丁独秀,一个他曾经见过的看似柔弱的女子。
20年不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弱,行走时宛若扶风弱柳,摇曳生姿,但了解她的人都恨不得离这女人远远的,因为他们知道,丁独秀腰上缠的鞭子并不是摆设,它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西门吹雪在白云城见到的第四个熟悉的陌生人。
她的容颜与20年前相比依旧没有变化。
他想起了一块砖岚风与朗月,这些人不算,就算是西门吹雪也知道,他们比之叶孤城就如同于伯对于自己,是少不了的左右手,是帮助处理杂事的人。
这样的人不仅要专业技术强,武功还要十分高超。
他熟悉的这三人,在白云城应该是除了叶孤城之外最强的。
如果只是最强的三人没有变化还好说,毕竟,即使没有破碎虚空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方法可以缓解衰老,甚至保人容颜永驻。
他虽然认为叶孤城并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要是这些人自愿要多服侍城主几年怎么办?
三个武林高手不变,西门吹雪自认容易理解。
但是其他人,一些一点都不重要,武功也不见得多高强的人与20年前一样未变是怎么回事?
西门吹雪陷入了沉思。
他隐隐有所预感,大概有什么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发生在了白云城。
这里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儿,天真无邪,手上捧着一捧花,她的表情和任何一个孩子一样,洋溢着童真与热情。
如果活了20年还是小孩子的外貌,能做出这样天真活泼的表情?
西门吹雪又有点不确定。
因为不确定,他干了一件十分符合西门吹雪气质的事情。
那就是找一个人直接发问。
岚风正好路过他身边,身为白云城的扛把子,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特别是在朗月受伤的现在,她做得事情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多。
西门吹雪道:“那小孩,她已经做了20年的孩子?”
岚风一惊,有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等她看清西门吹雪在说什么,表情竟然反而放松下来。
她道;“是。”
西门吹雪不管心中在想什么,表情都没有变,他道:“做了20年的小孩,为什么她的表情还与小孩一样。”
岚风回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道:“因为她是个孩子,你觉得一个孩子会有什么表情。”
然后就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的动作利索,从背后看就知道她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热情,西门吹雪从背后静静地看着岚风,他知道这世界上有岚风这样的人,一连不知道多少年,每一天都活得像是才开始工作的第一天充满了拼劲。
如果是叶孤城身边很受倚重的婢女,这么有热情确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西门吹雪比谁都知道,叶孤城是一个多有个人魅力的人,会引人不由自主追随他。
但同时,西门吹雪也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持之以恒的心。
一个人的个人魅力能维持多久?
就算是西门吹雪,这江湖上也有很多人看不惯他,虽然不敢当面挑战,却可以腹诽。
那白云城的下属会怎么样?
西门吹雪想,如果他是一个孩子连续20年不能长大,即使对叶孤城再崇敬,也会心生敌意。
崇拜不能当饭吃,在生命面前很多时候,崇敬的分量并没有那么重。
才入白云城第二天,西门吹雪就已经看出了问题。
这座城不是一座普通的城。
而且,这绝对不是一座可以让叶孤城高兴的城池。
这是诅咒,是折磨。
叶孤城看见了西门吹雪。
他站在十字路口一侧,仿佛在看街上的人,那些人都挺幸福,脸上洋溢着微笑。
叶孤城想,西门吹雪在看什么,便出声喊他:“西门。”
西门吹雪回头,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但叶孤城心中却一咯噔。
他了解西门吹雪正如同西门吹雪了解他,就比如对方明明没有表情,他却能读出,西门吹雪现在心情很不好这条内容。
果然,西门吹雪下一句便道:“我找你有事。”
两人到了安静的茶室。
昨日,他们在这里会谈,在这里约战,然而就算是生死之约,气氛也说得上是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剑客之间的心照不宣。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叶孤城能感觉到,空气中凝聚着肃穆,又或者肃杀。
肃杀的中心是西门吹雪,当他心情不好放冷气的时候,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深秋的凉意。
一个顶尖强者,他的心情甚至能影响周围的磁场。
叶孤城的表情也不由自主严肃起来,他道:“出什么事了。”
西门吹雪以一双漆黑的瞳孔盯着叶孤城看道:“因为是我问你出什么事才对。”
他还没有等叶孤城反应,就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西门吹雪道:“这座城,怎么了?”
明明是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但叶孤城却在瞬间反应过来,他明白了西门吹雪的意思,甚至知道,对方指向不明的话中到底包含了什么。
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感叹道:“真不愧是你。”
西门吹雪不说话,他在等,等叶孤城的告知。
叶孤城道:“才第一天,竟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西门吹雪道:“白云城的人,果然都长生不老?”
叶孤城道:“他们的情况,不能叫长生不老。”
他在艰难地寻找最合适的词汇。
想了想,叶孤城还是道:“我觉得应该这么说。”
“他们身上的时间,都被停滞了。”
西门吹雪眉头微动,似乎表现出了某种不解,他重复一遍道:“停滞?”
叶孤城道:“以你的观察力,应该发现,他们并不仅仅是不老这么简单。”
西门吹雪先没有说话,他斟酌一下道:“我遇见了一个小女孩。”
他道:“我看见小孩手上拿着花,在街道上飞速地奔跑,脸上流露出只有孩童才有的笑容。”
他又道:“但是我问岚风,这孩子已经当了多少年的孩子,她告诉我,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孩子。”
西门吹雪道:“一个人,如果已经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会露出与小时候一样纯洁无暇的笑容?”
叶孤城并没有因为西门吹雪的问题而变得狼狈,相反,他镇定极了,即使他的回答惊世骇俗,但是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
因为西门吹雪发文的问题,是他曾经思考过的问题。
叶孤城道:“因为对那孩子来说,七八岁与二十七八岁没有区别。”
西门吹雪道:“此话怎讲?”
叶孤城道:“真正长生不老的人是会有变化的。”
他道:“不是说外表,而是说心灵。”
他都:“就比如我,前一年练得剑法,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境的改变,等到第二年再一次练这剑法,心情就会有所不同。”
他道:“因为我已经多活了一年,自然找不回前一年的心情。”
西门吹雪点点头,叶孤城说地没有错。
叶孤城道:“这里的人,却不是这样。”
他说得这里是白云城。
叶孤城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即使他们在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接受新的知识,但却永远保持着身体年龄固定时的心情。”
叶孤城道:“你看见的那个小孩,或许武功内力已经练得很不错,又或许已经熟读四书五经甚至倒背如流,但她的心情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情。”
因为是小孩子的心情,所以会因为看见鲜花而微笑,看见飞舞的蝴蝶而扑上前,她就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只不过看过得书更多一点。
因为是真正的小孩子,所以不会在乎自己的体型。
他们的身体与心灵已经永远停留在了叶孤城破碎虚空时的那一瞬间。
所以,无论那一瞬间人是什么状态,都不会抱怨,他们甚至没有抱怨的情绪产生,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全新的一天,活了20年的烙印仅仅是让他们多学了一些新的知识,内力变得更加深厚。
除此之外什么改变都没有。
西门吹雪的表情也变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比成年人被困在年幼的躯壳中还要恐怖。
因为他知道,以这样固定的姿态在白云城中生活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他们应该算是一群怪物。
他立马对叶孤城道:“可有解决之法?”
西门吹雪是一个冷情的人,他并不像叶孤城这样对白云城的人有天生的执着或者说是责任心。
修王道的人心怀天下,为苍生社稷而烦恼,他的道,宽广而博大。
修无情道的人不一样,一开始,他们能看见不少人,但是能入眼的只有小猫三两只,之后感情逐渐边的淡泊淡泊再淡泊,就好像是尖锐无比的剑刃,只能承受鲜血的重量。
无情道练到最后所能看见的,不过只有自己罢了。
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所以西门吹雪其实并不能理解叶孤城的心情,但就算是他,眼中没有白云城众的过路人,听见叶孤城的形容都不寒而栗。
他看向叶孤城的眼中闪烁着其他情绪。
对面的人,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叶孤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确定。
叶孤城顿了一下道:“但我在寻找,之前似乎找到了一条路。”
西门吹雪道:“什么?”
叶孤城道:“九大宝藏。”
来了这些日子,西门吹雪已经知道九大宝藏是什么东西,但他本人对这宝藏的作用抱有质疑,如果不是叶孤城也在寻找,他甚至会不屑一顾。
因为一切借助外界得到的力量都是空谈,西门吹雪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剑。
然而白云城的问题并不是一人一剑走江湖就能解决的。
西门吹雪道:“你应该已经聚齐了九大宝藏。”
叶孤城道:“是。”
西门吹雪道:“可有用处?”
叶孤城道:“有用却没有用。”
西门吹雪道:“何解?”
叶孤城道:“我的小愿望似乎被实现了,但你也看见了,白云城依旧没有改变。”
他又道:“说到这,我还遇上了一神异事件,九大宝藏之一的天魔册原来被我放在怀中,虽然不知道它褪下天魔册外皮后究竟写了什么,但确确实实在我怀中消失了。”
西门吹雪道:“为何会消失?”
叶孤城摇摇头道:“不知。”
他状似无奈道:“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你我无法理解之事,即使破碎虚空也是一个样子。”
西门吹雪道:“若白云城的事情不解决怎么办?”
叶孤城道:“自然是不怎么办?”
他道:“就算我找到了破碎虚空的法门,也不会将他们丢在这里一个人走,因为他们变成这样,本来就是我的错。”
有的时候叶孤城会想起神秘出现,又神秘失踪的电子音,在说白云城成为随身携带物品的那一天起,是不是对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冥冥之中感受到被无形的力量所操控,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想到这里,叶孤城的瞳孔颜色也变深了,似乎象征他心中的万种思绪。
是不是他变得更强大,达到更高远的境界,就能知道暗中推着他向前走的声音究竟从哪里来?
是不是那样就能停止白云城被诅咒一般的命运?
西门吹雪沉默一会儿道:“我们的对决可以推迟。”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道:“多久都可以。”
叶孤城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能说出这种话,一点都不像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是个剑痴,眼中除了间很少能看见别的东西的那种,让他主动提出对决推后,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叶孤城忽然想到了陆小凤传奇中的描写,也是对决之前,因为孙秀青怀孕,他提出了推迟对决,但是当时西门吹雪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就好像放弃了一半的生命。
但是现在,西门吹雪的神色又如何?
他抬头,只觉得西门吹雪的表情十分坚定,他不仅没有感觉到痛苦,相反,眼中还闪着光芒。
西门吹雪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他并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但因为这个别人是叶孤城,所以西门吹雪便屡屡破例。
他虽然不知道修王道是怎样一种感受,他却知道,白云城对叶孤城很重要,正如同杀人对西门吹雪来说是一种艺术,是他无情刀的核心。
叶孤城并不知道杀人为什么会是一种艺术,但他却尊重西门吹雪的道,即使他对生命的尊重并不比花满楼来的少。
西门吹雪想,叶孤城如此尊重他,他就应该回馈给对方同样的尊重。
决斗已经推迟了20年,如果等解决了问题之后再来一场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对决,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不会遗憾。
叶孤城听见西门吹雪的话,就算是他,都面露错愕。
然而,让人不解的是,虽然他很受震撼,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西门吹雪的好意。
叶孤城道:“不必。”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淡然,他道:“已经维持了20年的难题,并不是推迟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他心道,如果胜了,就有无尽的时间接着寻找解决之法,如果败了,说不能立刻解决都说不定。
白云城是他的绑定物品,如果宿主死了怎么办?
绑定能够解除,白云城应该也能回到陆小凤传奇的世界。
他试图问过系统验证他的猜想,然而诡异的机械音似乎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只能居高临下地告知叶孤城结果,不接受一切询问。
他从来没有找到过诡异的机械音,所以猜想也得不到验证。
更何况……
叶孤城报以微笑,因为西门吹雪的善意。
他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过了。”
叶孤城道:“最近难得遇见可以让我稍微出一点力的对手,竟然都不是人,不是剑客,而是秦皇地宫中的剑客。”
想到这,就算是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叹息。
叶孤城道:“我从未想过,来这世界二十年,竟然无一对手,如果时间再久一些,我想,当我拿起剑,手都会变得生疏。”
每日都练剑与找人对决是不一样的。
对决,是剑客的宿命,是他进步的道路,虽然已经入了破碎虚空,没有什么境界倒退的说法,但叶孤城想,一个没有对手的剑客,与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一直在忍耐,忍耐没有对手的空虚,原本当年培养阿飞只是笑谈,当时叶孤城虽然说阿飞欠他的人情不过是一场对决,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他惊讶得发心啊,当年的笑谈竟然已经变成了事实。
他见过上官金虹,见过天机老人,见过一切的武林高手。
然后他无奈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二十年内,唯一可能有能力同他一战的,也不过就只有亲手养出来的飞剑客罢了。
他培养他,结果仅仅是为了让他有与自己对决,有杀自己的力量,这岂不是很荒谬的一件事?
叶孤城道:“我想西门你能破碎虚空,定然是遇见能够挑战自身极限的强敌。”
西门吹雪点点头,不错。
那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他为之付出了大量心血,要不然也不可能越过斩情丝破碎虚空。
西门吹雪的剑是在生与死之间磨砺出来的。
叶孤城道:“那你或许就不会知道,没有对手,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
西门吹雪道:“我确实不知道。”
他道:“但我仅仅来了这里几天,就无法忍受,我难以想象在这里呆上20年会是什么样子,因为在我心中,就是一场噩梦。”
叶孤城想,这世界确实不适合西门吹雪。
他如果来了,江湖可能就灭亡了。
没错,到现在为止叶孤城依旧不知道,他对面的男人已经砍了小半个江湖。
叶孤城道:“如果再不拿剑,我便愧对剑客的身份。”
他的瞳孔颜色并不深,但却很亮,清澈见底。看着西门吹雪,对方能从他略浅的瞳孔中看出亿万星辰。
叶孤城道:“但求一战!”
两人的立场,似乎转换了。
西门吹雪道:“好。”
他们约战一个月之后。
小皇帝松了一口气。
能让他松一口气的原因没有第二个,只有叶孤城。
因为合作伙伴的身份,他比其他人还要了解一点叶孤城的行踪,所以,他也知道,对方竟然在骊山附近失踪了。
前来汇报的下属声音都打飘,虽然梭子不语怪力乱神,但骊山这地方实在是邪门,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遇见说书人口中的鬼打墙。
再加上明明是山脉中却看不见虫鱼鸟兽,空气中时有时无的腐烂气息,月亮光被遮住,身体周围都是黑暗……
以上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他没有直接逃跑都是因为他心中有信仰。
暗叹道:“属下在骊山转了一天一夜,到第二日正午,鬼打墙终于破了,便看见了城主一行人与被破坏的封土。”
小皇帝先问道:“城主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下属在心中腹诽,小皇帝的关注点不太对啊,你难道不应该先听听封土究竟怎么样了嘛?那里可是秦皇地宫,皇帝这词汇发明人呆得地方。
都是天潢贵胄,怎么人就这么不同呢?
然而皇上是皇上,他自己只是一介小小暗探,无论说什么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投皇帝所好,所以他道:“叶城主没有受伤。”
小皇帝的脸色果然变好了,他想听的就是这个。
满足了身为迷弟的心,接下来的报告过程就显得无比顺畅,他终于表现得有点像贤明君主了。
小皇帝道:“骊山脚下应该是秦始皇的陵墓,他所见的封土,可是秦皇的封土?”
下属道:“正是。”
他道:“秦始皇陵是一座巨大的地宫。”
小皇帝道:“那地宫中的宝物,你有没有带回来?”
下属又道:“属下惭愧,等属下去的时候,秦皇地宫已经塌陷。”
小皇帝听了都是一惊道:“什么?!”
要不是知道借眼前人十个胆子他都不敢驴自己,小皇帝真的差点以为下属在胡说八道。
那可是一个大墓穴,怎么说塌就塌?
下属道:“属下并没有看见全过程,但依稀知道,地宫的入口在外界,是被人为弄坍塌的。”
小皇帝陷入了沉思,除了叶孤城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难不成是他暗戳戳藏起来的堂弟?但没有听说天魔册特别厉害,就算是闭关修炼,也不可能一次性达到这地步吧?
然而还没等小皇帝想通,便有客上门,一听见客人的名字,他立刻挥手把身边的下属给赶走了,而且示意他走得远远的。
下属也见怪不怪,小皇帝使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能让小皇帝奉为贵客的人并不多。
最隐蔽的那个便是叶孤城。
想到对方大概是一从秦皇地宫出来就找上了门,小皇帝便激动地难以复加。
难道说城主心中也是有他的吗?!叶孤城:并没有。
他对小皇帝的态度向来是不卑不亢的,说不上是失礼,但是比起三跪九叩的那些,绝对差了很多,毕竟叶孤城是从来不拜的。
更不要说他这人到哪里都自带主人公气场,明明是与小皇帝共处一室,他却更像是宫殿的主人。
然而小皇帝不在乎这些,相反,他一直殷勤到了可怕的地步,要不是端着皇家的架子,很可能会端茶送水,就为了离叶孤城近一些。
小皇帝道:“叶城主可是平安归来了?”
他话中抒发一阵浓浓的情感。
他道:“之前叶城主失踪时,我好生焦躁。”
虽然现在看他,从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他焦躁了些什么。
然而皇帝递梯子,叶孤城不接话就显得有些不识趣了,他点头道:“劳您费心。”
小皇帝眯眼睛道:“我虽然希望城主能够日日来,最好宿在皇宫之中,却也知道,叶城主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他道:“是有什么事?”
叶孤城道:“三十日后的晚上,我要借用紫禁之巅。”
小皇帝的眼睛微微睁大,一说紫禁之巅,他竟然回忆起了20年前的那场战斗。
小皇帝道:“为何?”
叶孤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他道:“我与西门,会在那日晚上在紫禁之巅上对决!”
小皇帝耳朵尖尖的。
西门?
这不妙啊!
几乎大惊失色。
关注点异常奇怪的小皇帝第一反应果然是,叶城主什么时候叫西门吹雪西门了?
和阿飞的关注点偏向力不相上下。
如果小皇帝是一只猫,全身上下的毛恐怕都警惕得炸了起来,然而他并不是猫,又有皇家人的天性作祟,越是心里事情越多看上却就越高深莫测。
实际上他心里的小人正在拼命咬手绢。
叶孤城看他的高深莫测脸,竟然也严肃了一些,心想小皇帝莫不对西门吹雪有些意见,都不愿意借他们太和殿的屋顶?
他想想,应该不至于吧?毕竟以前小皇帝是很乐意的。
虽然这个以前过得有点远,20年前,只要是人就会改变吧?
所以叶孤城心中也不是很确定。
他对小皇帝道:“陛下可借出太和殿的屋顶?”
小皇帝并没有回答叶孤城的问题,他现在脸上自带阴影效果,看上去邪乎的不得了。
小皇帝道:“西门吹雪?我怎么不知道他来了?”
叶孤城想,果然是与西门吹雪有过节!
他道:“也就是几日前,破碎虚空而来。”
小皇帝深沉想到,几日前?
嗯,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竟然奇妙地给自己找到理由,既然是多年不见的知己忽然相见,关系好到可以互相称呼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记得当年叶孤城叫陆小凤叫得就是名字啊!他想想,竟然有点忧郁。
哎,叶城主从知道他身份之后就从来没有叫过自己名字了。
真是难过啊!
叶孤城:……
其实我以前也没有叫过你名字谢谢。
因为想通了,所以小皇帝的表情又从凛冬回到了温暖的春天,他甚至恨不得给叶孤城一个微笑,不过那看上去太奇怪的了,所以他还是板着脸做正常表情。
叶孤城:必定有诈!
心中更加警惕。
小皇帝心情不错道:“紫禁之巅,当然可以外借,这种小事,城主何必亲自前来,只要打发个人来告诉我便是。”
叶孤城道:“礼不可废!”
小皇帝唏嘘道:“以你我之间的关系,还说什么礼不礼的?”
他又道:“对决那一日,我可以观战否?”
叶孤城点头道:“自然。”
随后竟然就告辞了。
小皇帝看着叶孤城飘飘的背影,心中一阵唏嘘。
不容易啊,粉了城主这么多年,对方又来自家房顶上对决了,对于粉头来说,这应该算是非常令人骄傲的功绩了!
叶孤城归来,惊动得不仅仅是皇帝,还有宫九。
他闭关了很久,十年,还是二十年,没有人知道。
宫九只知道,他本来就白得跟纸片一样的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太阳变得更加苍白,甚至与他的衣服成了同一色调。
但这些宫九都不在乎,因为他看上去依旧是骄傲的宫九,所有人都害怕他,九公子在下属心中就是神。
能够决定他们生死的神!宫九道:“叶孤城,出来了?”
他还没有听下属汇报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却能凭借推断知晓一切。
这是聪明人特有的本事,但宫九的本事却让下属更加心生畏惧。
他低着头,除了答“是”,什么都出不出来。
宫九道:“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下属道:“骊山。”
宫九道:“骊山?”
他说话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能说很慢,因为他将两个字放在最低翻来覆去地咀嚼。
宫九道:“他去骊山哪里?”
下属哆哆嗦嗦道:“属下不知。”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宫九意味深长道:“不知?”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罢了。”
他虽然喜怒无常,但也不是没有智商,之前叶孤城竟然能失踪,就证明那地方不一般,根本就不是他手下的人能找到的地方。
宫九又道:“那西门吹雪有没有去找他?”
下属原来不知道西门吹雪是谁,但因为这男人的落点在宫九的地下宫殿中,现在只要是跟着九公子时间长一些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九公子已经更强大了,但他却能杀了九公子。
只不过九公子没有死罢了。
下属道:“去了。”
宫九不说话。
下属自认为过了一关又道:“前些日子,叶孤城又出门了。”
宫九道:“去哪里?”
下属道:“去紫禁城。”
宫九眯着眼睛道:“紫禁城?”
叶孤城很久不入紫禁城了,这个节骨眼上入,总是会让宫九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比如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他沉吟一下道:“备马。”
下属愣住了,随后立马道:“是!”
这可是宫九多少年来,第一次出门。
宫九想,不行,他要知道,叶孤城是否真的要与西门吹雪对战?
这是他的预感,也是他的直觉,激烈的情感在胸膛中跳动,竟让他浑身上下有些发痒。
他渴望被鞭打。
一想到这可能存在的对决事实,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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