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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阳阎王为难的同时,段少龙心中也很感动。说到底,欧阳正刚和他只是性格合的来,如今,欧阳正刚冒死为他求情,这份恩情让他感动了。之前。他不想拿出外婆给他地那样东西,是不想让外婆为了他而破了行事准则。
然而。如今见欧阳正刚跪倒在,只能拿出那样东西,来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欧阳老爷子,在您枪毙我之前,我想请您看一样东西。”段少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手帕,手帕里包裹着一把枪。一把陈旧、制作古老的手枪。手枪由于年代已旧,有些破损。上面的黑漆掉了一些。
欧阳阎王本来在为欧阳正刚地事情而犯愁,气的脸色一红一白,猛然听到段少龙地话,不由抬起了头。当他看到段少龙手上那把古老的手枪时,欧阳阎王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他的瞳孔猛然睁大。眼神中流露出了震惊的光芒。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就那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把枪,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呼吸。
与此同时,大厅里其他人的目光也死死地锁定在了那把古老的手枪上。这一刻,除了段少龙外,其他人都很纳闷,那就是,为什么欧阳阎王看到那把手枪就呆了呢?
在所有人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欧阳阎王颤抖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轻轻的挪动着脚步,目光却是始终不离开那把手枪。
一步,两步,三步……欧阳阎王走的很慢,脚步声十分地清晰。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想看看欧阳阎王想做什么。在所有人关注的表情中,欧阳阎王慢慢走到段少龙身边,神情激动,双手颤抖着拿起了那把手枪。
当手枪落入他手中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再次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一滴老泪不知何时从他眼眶中流了出来,滴落在那把手枪上,声音清脆、刺耳。
欧阳阎王紧紧的握着那把手枪,那种感觉仿佛握着传世珍宝一般。他的神情一下变得极为黯淡,眼神渐渐迷离,独自陷入了父亲反复讲给他的回忆之中……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整个中国大地战火纷飞,可谓外忧内患,战火纷飞!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作为一个热血的男儿,欧阳阎王的父亲-欧阳力加入了八路军。
由于欧阳力胆大敢拼,他屡获战功,短短几年时间从一名小兵变成了团长。然而,那时候的欧阳阎力屡获战功的时候,也因为自身脾气暴躁、倔强惹出了不少祸端。
原本,以欧阳阎力惹出的祸端,按照军法处置,就是枪毙也不为过。然而,那时候,欧阳阎力的顶头上司,李国立,也就是段少龙的外祖父非常欣赏欧阳力,于是竭力的保护欧阳力,才让他一直没有受到军法处置。
抗日战争结束后,李国立和欧阳力明里是上下级,暗里是好朋友。两人又一起合作,打赢内战。等到华国成立的时候,两人都成了将军,不过,李国立的军职要大一些。全岛解放后,欧阳力很快到了喜欢的女人,结婚生了孩子。
而李国立因为性格上的原因,一直到抗美援朝战争开始前才有了一个相好的女人,也就是段少龙的外祖母。原本,李国立是打算结婚的,结果,接到上级命令,要带兵跟随彭元帅远赴朝鲜,参加援朝战争。
作为一个军人,李国立当时就放下儿女私情,去了战场。同去的还有欧阳力。那时候他已结婚,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欧阳阎王。
战场上,这对黄金搭档再次显现出威力,打的米国鬼子闻声丧胆。然而,在一场保卫战役中,李国立的部队被围剿,最后被围困在一个山头。
李国立带着欧阳力和属下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战斗中,李国立受伤了,而增援部队却没有到。
而与此同时,美军的增援部队却到了!情急之下,李国立让欧阳力带着一个小队从包围中冲出,去叫救援部队。
当时,欧阳力非常明白,谁留下会就会死!当他得知李国立的命令后,当下摔了帽子,大声喝道:“姓李的,你他娘的军职比我大,要走也是你走,老子留在这里陪米国鬼子!”
当时,李国立没有让欧阳力犯牛脾气,而是正色的对他说:“你有老婆,有儿子,你不能死在战场上。而我,只是一条光棍,死了也没关系。”
起初,欧阳力还不答应,当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李国立以命令的口吻,逼着欧阳力带着一个小队离开了。
然而,等欧阳力带着增援部队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几个小时后了。
那时候,整个山头全是死尸,血流成河。李国立和他的手下全部死了。当时的欧阳力像是发了疯一般,让人寻找国强的尸体。
最后,欧阳力在山头的最顶端找到了李国立的尸体,李国立全身被子弹打成了筛子,然而,死的那一瞬间,李国立却在笑。因为,他在临死前拉了五个米国鬼子垫背。
看到李国立的尸体,欧阳力痛声大哭了起来,他哭的是那样的伤心,那哭声曾把当时所有的战士都感染了!欧阳力知道,李国立的军职比他大,按道理来说,要离开的人是李国立而不是他!
如果,李国立带人离开的话,死的是他欧阳力!可以说,李国立是拿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
痛哭过后,欧阳力让人将李国立的尸体抬走了,并且将李国立随身佩带的手枪留了下来。后来,米国鬼子被赶跑了,战争终于结束了。
欧阳力以在战争中的优异表现,再次升官。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死了一个生死之交,或者说是,一个生死之交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他的命,并且让他升了官。
回国后,欧阳力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庆祝自己升职,而是寻找李国立的那个相好。经过一番努力,欧阳力找到了李国立的相好,将李国立的事情告诉了她。
那一天,一向坚强的欧阳力在李国立的相好面前哭成了泪人。因为,他对不起李国立,他对不起李国立的相好!
欧阳力当时的想法是把李国立的相好,接到他那里,当大姐一般对待。不过,李国立的相好,那个性格坚强的女人拒绝了欧阳力的好意,而是选择了独自离开。
临走的时候,李国立相好的女人,也就是段少龙的外祖母带走了李国立生前的配枪!
欧阳力无法阻挡段少龙的外祖母,只能任其离开。那时候,段少龙的外祖母已经怀孕,只是,欧阳力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欧阳力知情的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让段少龙的外祖母离开。
段少龙的外祖母离开后,找了个安静的镇子住了下来,生下了他外婆,将他外婆养育成人,后来送他外婆去当兵。
而欧阳力事后也查过段少龙外祖母的下落,但是,一直都没有查到。欧阳力一辈子光明磊落,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他永远的痛和遗憾! 他经常在睡梦中梦到那战火纷飞的情形,他不断的告戒自己,自己这条命是李国立给的,自己欠了李国立一个无法偿还的人情!所以临时前一再交代儿子,也就是欧阳阎王一定要找到自己上司李国立的后代!
……
父亲的往事历历在目,欧阳阎王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此时除了段少龙外,其他人则是都愣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欧阳阎王转变这么大和段少龙拿出的那把手枪有关系,但是,他们很纳闷,一把破手枪为什么会一向以硬骨头著称的欧阳阎王哭的跟个娘们似的呢?
在所有人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欧阳阎王深深吸了口气,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段少龙,道:“李国立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外祖父!”欧阳阎王此时的表现打动了段少龙,他知道自己外婆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欧阳力的后代固然是重情义的,欧阳阎王的确是一个讲义气的爷们。
“不对!”欧阳阎王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让刚刚让人查你的背景资料,你外婆是姓冯,而不是姓唐!”说话间,欧阳阎王脸色大变,眉头瞬间皱起,显然,如果段少龙拿这件事情骗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干掉段少龙。
之前欧阳正刚调查过段少龙的资料,但是,调查的都只是一些片面的东西,连段少龙在国外的背景都没有调查出来,又怎么可能调查到段少龙外婆那一辈的具体情况呢?
“我外祖母因为不想让你们欧阳家找到她和后代,所以改了名字。”段少龙淡淡的说道。当初,外婆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愣了好半天!非常震惊!
和段少龙一样,当欧阳阎王听到段少龙的话后,也愣了!回想起父亲告诉他当年段少龙的外祖母那执意要走的决心,欧阳阎王叹了口气,道:“想必你外祖母是不想见我们欧阳家的人,怪我父亲在战场上没有保护李国立才让他牺牲。”说着,欧阳阎王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外婆并没有告诉我。”段少龙答道。
欧阳阎王自责的又看了几眼手中的枪,语气温柔了许多:“傻孩子,既然你知道我父亲和你外祖父是那般关系,为什么你不早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呢?”显然,若是段少龙早说出身份,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我外婆他这个人很古怪,精神方面也不太稳定。她不想利用关系办事情。”段少龙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看来你外婆是继承了你外祖父的性格。”欧阳阎王道:“你外祖父那时候就是太过于低调。不走人际关系。如果他走人际关系的话,恐怕早就在京城为官。”
“在京城为官何地方任军职又有意义么?”段少龙忽然问道。
愕然听到段少龙的问题,欧阳阎王不由一惊!更改有意义么? 欧阳阎王思考这个问题,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我外祖父即便入京为官,当年依他地性格,他还是会去参加援朝战争,估计结果还是死去。”段少龙淡淡道。
“恩。你说的对。其实,你外祖父当时地战功很多的。”欧阳阎王回忆道:“当初那些人里面,我父亲只服你外祖父一个,你外祖父仗打得好,对人也客气。”
“欧阳老爷子。”段少龙沉思了一下,还是叫欧阳阎王为老爷子:“其实,一个人活在世上未必就要做多么大的官,才算有出息。”
“我外婆过去时常教育我最好当一个普通人。”段少龙道:“如今,我外婆再教育我的时候,也没有说让我做多大官,或者说赚多少钱,其实,我觉得有时候,平凡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段少龙这一番话可谓是感悟很深: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可谓不凡,半年前的‘新桃潜龙酒店爆炸案’后遭遇重大车祸,自己大难不死后失忆,这半年多来记忆开始恢复,一些过往经历逐渐清晰……依稀记得年少在一个叫‘朱雀门的组织’训练,后来被派到泰国大城府执行特殊任务……在自从离开新桃特警队来到海港城后,在那一段时间,段少龙一直追求那种平凡的生活。直到后来被逼无奈,因为种种原因,才加入了社团的复杂纠缠之中。
对于段少龙地感叹,欧阳阎王一时间愣了,他有些搞不懂段少龙的意思了。
“欧阳老爷子,我说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段少龙想了想,道:“莫愁的父亲,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老丈人,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当一个平凡的人,而放弃了自己的政治生涯,我觉得,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错。毕竟,每个人的想法和思维都不同,您不能把您的思想和意愿完全灌输在莫愁父亲的身上。他之所以做出那样的决定,想必,他对于官场的勾心斗角没有什么兴趣,而只是喜欢平淡的生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