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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立德推开栅栏门抬起脚步,小黄蹭的一下窜进了栅栏院子内。
傅家庄傅家宅院。
餐房内,宅院的上上下下全都到齐,唯独缺少了云帆。
陆展鹏目视着阿兰,“阿兰,你去西苑看一下云帆,为何这么迟缓?”
阿兰眼睛朝阿川望过去,迟疑着。
姗姗阴沉着面容,盯紧阿兰的眼睛,似乎在等待着阿兰如何回答。
阿川朝陆展鹏说道:“义父,云帆不在西苑。”
“云帆不在西苑?”陆展鹏质疑道:“这么寒冷的清早,云帆不在西苑在哪?”
楚慧珍同样质疑的看着阿川,阿川没有迟疑,没有犹豫,几乎脱口而出。
“义父,义母,是这样,昨天从乌镇商行返回,我落下了重要的文件。今早起来正欲前往乌镇取回,恰巧云帆从书房出来,怀中还抱着雪儿。说是雪儿腿部骨折了,要赶往乌镇找刘医生包扎,所以,我就顺便偷了个懒。”
陆展鹏闻言,点点头。“哦,是这样。”
阿兰暗自松了口气,朝阿川少爷递去感激的目光。
突然,陆展鹏朝大家扫视了一眼,再次疑惑着目光道:
“雪儿?,哪里来的雪儿?雪儿是谁?又为何会骨折?”
楚慧珍似乎洞穿了丈夫的心思,嘴角浅笑着。“展鹏,不必担心。雪儿是一只可爱的小羊。”
大家全都抿嘴偷笑,陆展鹏这才轻松地缓了口气。
姗姗依旧阴沉着脸色,盯着阿川的眼睛。
“阿川哥,你说的真实吗?那云帆什么时候回来?”
“这……”阿川迟疑了一下,“差不多半晌时分吧。”
“是吗?”姗姗嘴角鄙夷着。
莲少奶奶见状,瞧着阿兰问道:“哎,阿兰,雪儿怎么会骨折了呢?”
“雪儿,雪儿……”阿兰眼角瞥向姗姗。
楚慧珍喜欢雪儿的可爱和灵性,对雪儿骨折显然不悦,不由问道:
“阿兰,快告诉我,雪儿怎么会骨折?是不是你们带着雪儿爬高上低的原因?”
寒烟下意识的朝阿兰点了一下头。阿兰心神领会,朝楚慧珍回应道:
“太太,都是阿兰不好,是阿兰不小心摔着了雪儿。”
陆展鹏摆着手道:“好了,慧珍,一只小羊而已,你就不要再追问阿兰了。”
眼看就要掀起的一场波澜就这样被阿川轻松掩盖了过去。
早餐结束后,楚慧珍和丈夫陆展鹏依照惯例陪着老夫人返回正堂。姗姗透着不悦与母亲一起返回东苑。
莲少奶奶挽着阿川的臂弯正欲返回西苑,阿川止住脚步,悄声道:
“莲儿,你先回南院,我去找一下阿海。”
莲少奶奶明白阿川的心思,点点头,朝寒烟说道:
“寒烟,你随我回南院,有一副绣品我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阿川迈进正堂,顺着义父义母的话题说笑了片刻,借口将阿海叫到了门外。
“阿海,云帆不见了。”阿川悄声道。
“什么?云帆少爷不见了?阿川,你的意思是……”
阿川点了点头。“没错,阿海,云帆少爷又失踪了。”
阿海不解的望着阿川,“不是,阿川,刚才在餐房你不是说云帆……”
“阿海叔”,阿川止住阿海,“你应该看出我是……”
阿海回头朝正堂内望了一眼,又朝四周扫视了片刻,将阿川叫进自己的厢房。
“阿川,究竟怎么回事?云帆少爷什么时候不见的?什么原因?为什么会扯到雪儿呢?”
于是,阿川只得把阿兰告诉他的前因后果细细的对阿海复述了一遍。
阿海听后,沉思了一下,“阿川,昨夜一场风雪,云帆少爷会不会留宿乌镇客栈?或者留宿北街的绣品商行也说不定。”
“会吗?”阿川反问道。又似乎是反问自己。“阿海叔,云帆不可能留宿客栈和商行。我担心……”
阿川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阿川,直说无妨。”阿海道。
阿川脑海里闪现出自从寒烟失忆之后,云帆和寒烟之间的距离,以及寒烟对云帆的漠然,使云帆失望痛苦的画面。
“阿海叔,我担心云帆过于失望和伤心,离开了乌镇,或者是远渡重洋。”
阿川的话让阿海一时难以决断,内心暗自埋怨云帆的脆弱和目光短浅,但又不能漠视无睹。唉,阿海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川,昨日回来后还没有去绣莊吧,出去了这么多日子,今日该去看看了。”
阿川顿悟阿海话中的意思。“阿海,谢谢你,我明白了。我稍后就前往绣莊。”
说完,阿川正欲离开,阿海道:“阿川,让阿兰跟你一起,见到云帆少爷便于照顾。”
凤凰山底。詹立德推开房门进入木屋,眼前的景象让他呆若木鸡。但瞬间便回过神来。
只见云帆倒在木屋内的床前,脸色涨红。
这个傻小子,怎么会在这儿。詹立德自语着,近前晃着云帆的肩膀。
“云帆,醒醒,云帆,你醒醒。”
“寒烟,寒烟,你为何不理我?你为何要这么漠视我?”云帆恍惚着眼睛呓语着。
詹立德一愣,“唉,你这个傻小子,真是个情种”。
“云帆,陆云帆,醒醒,快醒醒。”詹立德的手拭向云帆的额头。“傻小子,这么烫,看来烧的不轻。”
雪儿似乎听到说话的声音,从云帆怀中探出头来。小黄瞅见雪儿,张嘴轻轻咬住雪儿的耳朵。
詹立德见状,嘿嘿笑道:“傻小子,还挺有爱心。只是给自己冷的不轻。”
说完,将雪儿揣在自己怀中,双手抓起云帆的手臂。
雨轩给白雨秋打扫完院子里的积雪,又将阿玲叫过来陪伴白雨秋,然后返回自家院子里。雨轩刚刚关上院门,詹立德背着云帆站在了院门口。
“雨轩,雨轩,快开门。”
小黄也跟着汪汪叫着。
雨轩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雨轩自语着打开院门,“爹,你这是……”
詹立德道:“雨轩,赶紧帮帮爹。哎,云帆这个臭小子,快把我给累死了。”
“云帆?”雨轩质疑着目光,“爹,你背的是陆云帆?”
詹立德喘着粗气,点点头。雨轩与父亲一起将云帆掺进屋内,云帆依旧迷离着目光呓语着。
“寒烟,我的寒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雨轩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云帆的脸庞。“哎,云帆,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雨轩,”詹立德道:“云帆烧糊涂了,快去柴房煮碗姜茶来。”
雨轩转身进入柴房。
詹立德将雪儿从怀中放下,见雪儿的一条腿绑着纱布,目光中透出心疼。
雨轩很快煮好姜茶,端至床前,一勺一勺喂入云帆口中。
“爹,”雨轩望着詹立德道:“你不是去凤凰山底了吗?怎么会碰到云帆?”
詹立德望了一眼床上依旧混混沌沌的云帆,朝儿子说道:
“爹是在木屋发现的云帆。看样子,云帆是在木屋度过了整个夜晚。”
“木屋”?雨轩诧异着转向云帆,“陆云帆,你怎么会在木屋里呢?你去木屋干什么?如此寒冷的天气你不好好的待在宅院里,跑去凤凰山底究竟要作什么?难道是要作死吗”?
詹立德摇摇头,“雨轩,这还用问吗?寒烟失忆将云帆忘得一干二净,云帆能不伤心吗?云帆对寒烟爱之太深,一定是对寒烟的失忆一筹莫展,痛恨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才……”
“那也不能这样啊。”雨轩道:“真是白喝了一肚子墨水。陆云帆,我詹雨轩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你。”
“好了,雨轩。”詹立德制止住儿子。“别再啰嗦了,你赶往乌镇把刘医生请来”。
雨轩拭了一下云帆的额头。“爹,不用,已经不那么热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好,我在家看着云帆,你去白阿姨家里再看一眼,然后去宅院报个信,也好让宅院里的人安心。”
说完,詹立德给云帆掖了一下被角。
雨轩看着父亲,目光里突然闪出湿润。
“爹,你对自己的儿子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詹立德眼睛一瞪。“臭小子,谁说的?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你,爹不知道每一分每一秒要怎么才能熬过去。”
雨轩顿时无语,弯腰抱起雪儿,梳理着雪儿的毛发朝院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