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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兰迟疑,云帆接过雪儿,朝门外走去。
紧接着又朝西苑门口走去。
“云帆少爷,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阿兰慌忙跟了过去。
云帆头也不回,“阿兰,你回去,不许跟着我。”
阿兰展开双臂拦住云帆。
“云帆少爷,天色都已经这么黑了,你一人去,阿兰不放心。如果姗姗小姐问起,我怎么回答?如果先生和太太知晓,你让阿兰怎么担当的起?”
“阿兰,”云帆道:“姗姗问起又能怎样?你如实回答便是。如果先生和太太知晓,也不会责怪你的。”
“不可以。”阿兰道:“反正阿兰不放心。云帆少爷,你就让阿兰随你一起吧。”
云帆沉起面容,“阿兰,你最好遵从我的吩咐,如果执意拗下去的话,那你以后别跟在我身边了,你还回到姗姗身边去吧。”
阿兰撇了一下嘴巴。“又来这一套。云帆少爷,你就会欺负阿兰。好吧,你去吧。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啊。”
云帆安抚了一下阿兰,快步走出西苑大门。
阿兰怏怏的折回书房,望着药箱发起呆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傅家庄沉寂无声,偌大的傅家宅院更是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姗姗与云帆一番争执气恼后,夜晚回了母亲的东苑里就寝。
寒烟从云帆的书房离开后固然担忧雪儿和云帆,但既然自己现在是失忆的状态,对云帆已经置若罔闻,便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安。
西苑正厅的厢房内,陆展鹏外出了这么多天,回来后自然会体己一番自己的太太,此时夫妇两人正说着体己的话儿。
南院里,阿川少爷和莲少奶奶自然免不了夫妻间的体贴和温存。
冬雪在自己的房里早已进入了梦乡。
宅院的正堂,老夫人照例早早的睡下。阿海回了自己的房间。阿梅和寒烟在老夫人床前静静的坐着,阿梅起身立在正堂门槛处,自语道:
“这个阿兰,也不知道把药箱送回正堂来,难道不知道药箱是老夫人正堂的专属吗?一旦急需的时候,不在手边岂不是耽搁误事儿?唉,看来,改日还需要再嘱咐你一番。”
阿梅在门槛处怔了片刻,折回厢房对寒烟道:
“寒烟,你回厢房休息去吧。”
寒烟内心一直不安着,哪有心情回房休息。即使回房难免彻夜难眠。
“阿梅,今夜我照管老夫人,你回房休息吧。”
看到寒烟面容似有抑郁,阿梅犹豫了一下。
“寒烟,你有心事?”
寒烟嘴角浅笑着摇摇头。阿梅安抚着寒烟。
“寒烟,如果有心事,不可以藏在心底,可以跟我倾诉。你放心,我绝对闭口不言。”
寒烟知晓阿梅的沉稳和为人,对阿梅自然是深信不疑。但是,现在不比往日,藏在心底的事儿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寒烟内心默语着。
阿梅,对不起。失忆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就连我的母亲都不知晓我失忆的真伪。请继续耐心的等待吧,待一切明晰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请你原谅。
见寒烟沉默不语。阿梅道:“寒烟,那我先回房休息一会儿,稍后再来接替你。”
西苑云帆的书房内,阿兰呆坐着。
“云帆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阿兰揉了一下眼睛,起身朝门外望了一下,而后又坐回原处。渐渐的,阿兰眼睛恍惚迷离了起来。紧接着,又渐渐的坐着进入了梦乡。
寒冷的冬夜似乎格外的冰冷。
乌镇刘医生的诊所。刘医生为雪儿包扎好腿部,透过窗口朝外面望了一眼。
“好像起风了。云帆,你,你怎么回去?”
“刘医生,谢谢你,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云帆起身说道:“来时的马车早外面等我。”
“好吧。那我就不挽留你了。再说,我们这儿也不适合你。”
刘医生脸上闪出一丝歉意。
“怎么?刘医生,莫非你今晚在这里休息吗?”
刘医生朝诊所的后院望了一眼,“后院的病房里来了一位病情严重的患者,如果不亲自照看的话,我不放心。”
云帆对刘医生竖起大拇指。“刘医生,我敬佩你,你是我们乌镇最好最善良的医生。不,应该是对于我们整个彝县来说,是最让人敬佩的,就连那些大医院的医生都没有你这样的医德。”
刘医生微笑着拍了一下云帆的肩膀。“云帆,放心吧,三五天之后,雪儿的腿就会痊愈,快回去吧。”
云帆走出诊所。刘医生关上诊所的大门。
云帆站在门口朝四处张望着,四周恍惚不清,街道的两边只有几盏商家挂在外面的灯闪烁着。来时乘坐的马车却不见了踪影。一阵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云帆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怀中雪儿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雪儿,非常冷,是吗?不怕,云帆哥哥给你温暖。”
云帆自语着,裹紧怀中的雪儿。雪儿整个头部投入在云帆的胸部。
“雪儿,我们往北街尽头看看去,那里应该还有马车。”
云帆朝着北街尽头走去,风越刮越大,似乎愈加的凛冽,北街空旷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雪儿,没有马车我们怎么回去?返回宅院的路程虽然不远,但是毕竟有十几公里呢?怎么办?”
云帆问雪儿又似乎在问自己。
这时,天空仿佛又飘起了雪花,一片花瓣似的雪花飘落在云帆的眼睑上,瞬间被云帆眼睑的湿热融化。又有一片雪花落在云帆的脸上,云帆瞬间感觉到了冰冷。云帆朝街道两边的客栈望了一眼。
“雪儿,要不,我们今晚在客栈住一晚如何?”
云帆停住脚步,手摸向衣兜。霎时云帆的脸上现出了沮丧,这才意识到出门时竟然忘记了带钱,刘医生给雪儿包扎,没有向他提及药费的事儿,自己竟然也没有提及。云帆,好愚蠢的云帆。云帆自责着,埋怨着自己。
“对不起,雪儿,云帆哥哥忘记带钱了,我们住不成客栈了,没有马车,看来我们只能徒步回宅院了。”
云帆迈开步伐朝前走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越来越密集。稍后,飞舞的雪花魔术般的又变成了鹅毛大雪朝云帆的脸上,身上飞舞着扑来。
云帆拂去飘落在脸上的雪花,脑海中突然一个闪念。乌镇距离宅院,乌镇距离杜家庄,两者的距离相同,如此这样,返回宅院不如去杜家庄。一来可以去看看阿姨,二来也可以从阿姨那里多得到一些寒烟的情况,以便于想出更好的办法,针对寒烟的失忆对症下药。
云帆如此想着,拐出乌镇北街朝着杜家庄的方向快步前行着。
凛冽的寒风依旧呼啸着,鹅毛大雪依旧漫天飞舞着。云帆依旧前行着。接近杜家庄的时候,云帆的身体开始频繁的颤抖起来。
快步前行的人按说应该身体发热感觉不到寒冷,但是,正因为如此,一身热汗的云帆不停的被寒夜呼啸的冷风包裹着,冷热交替着,云帆的思想开始混沌了起来。眼前的道路也开始模糊起来。
天将拂晓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云帆发现自己站在白茫茫空旷的凤凰山底,眼前是栅栏围着的木屋。云帆顿了一下,裹紧身上的衣服,推开栅栏门走进院子。木屋的门没有上锁,云帆脸上一阵惊喜。雨轩,莫非雨轩在这里?不对,这么大的雪雨轩不会无缘无故住在这里。莫非是詹叔叔?或许是詹叔叔昨晚没来得及返回村里也说不定啊。
云帆思忖着,抬起手臂敲了几下房门,木屋里没有一丝动静。
“雨轩,詹叔叔,你们在吗?是我云帆。雨轩,詹叔叔,有人吗?”
云帆候了片刻,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云帆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