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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被放在了一个密封的透明塑料文件袋里, 陆闻西并没有立即查看内容, 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然后问：“还有吗？”
“转账记录拿到了, 还有就是该公司给杜沫家人的转账记录，也都清楚明了。”
“这些都不能算是实锤吧？”
陆闻西在网上看黑料看习惯了, 这种证据也会叫做实锤。显然，韩煜给他的这些东西，他都觉得差点火候, 没有一招致命的那种感觉。
“这些难道还不够你搞垮一个人吗？还是说……你的终极目标是让对方进监狱？”
其实韩煜的思路也算是正确。
陆闻西想要一个艺人的黑料, 估计就是想搞垮这个人，所以在韩煜的猜测里, 是许静空做了什么招惹陆闻西的事, 让陆闻西想要治她于死地。
陆闻西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他只是在帮一个恶灵而已，又不是改行做警察, 用这些东西, 就已经能够报案了。他又拿起合同看了一眼，隔着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翻阅合同, 浏览着条款。
目前能够确定杜沫说的是真的了。
杜沫真的是声替，她也真的被人推下了楼顶，这样, 是不是就可以帮杜沫了？
“你最近怎么了？”韩煜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陆闻西想回答, 却看到有服务生来送咖啡了, 立即又低下头，等服务员走了，才问：“什么怎么了？”
“呃……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没啊，挺好的，也就是运气特别不好，总被黑，我怎么了吗？”
“随便问问。”
陆闻西指了指桌面上的东西说：“你这些东西，开个价吧。”
“就给个辛苦钱，二十万吧。”
陆闻西拿起东西，撇了撇嘴，似乎是觉得不值。
韩煜也不生气，这种情况他经历得很多，只是继续笑眯眯地看着陆闻西，单手拄着下巴，用慵懒的声音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五万吧。”
“你跟陆羽商真是亲父子。”
“一样帅？”
“一样能砍价，上次我跟他做生意，我要价一千万，你猜他还价多少？”
陆闻西想象着自己老爹的样子，迟疑了一下问：“二百万？”
“你比他还能大方点，他给我一百万，我就让他另请高明了。”
“最后成交价呢？”
“八百万。”
“那我们俩呢？”
“十五万吧。”
陆闻西很快就乐了，比量了一个OK的手势，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我回去之后给你打款，先走了。”
“行。”韩煜并不担心陆闻西这样的二世祖会赖账，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陆闻西又喝了一口咖啡，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走出咖啡厅，进入电梯的时候，就注意到身边跟了一个恶灵，是之前站在韩煜身边的其中一个。陆闻西当即就觉得脑袋疼，他一直装成看不到恶灵的样子，出了商场，然后步行一段路就进入了他办理入住的宾馆。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装了一会尸体，偶尔好似无意地看一眼，发现那个恶灵居然一直在，还挺自然地坐在沙发上，随意地守着他。
他能猜到，是韩煜看到了他身上的死气，发现了问题。按照许尘的说法，他身上死气这么重，早该死了，不该活着，他能活到现在，也有许尘的功劳。
他不想暴露许尘的事情，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许尘，所以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其实从一些细节就能看出来，韩煜的能耐，肯定比半吊子的许尘强。
他突然坐起身来，扯着嗓子唱起了跨年演唱会要唱的歌，因为是突然开口，并且一下子就唱了高音部分，给那个恶灵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缓了一会神才冷静下来。
能把鬼欺负哭，能把恶灵吓一跳，陆闻西觉得自己真是个乱世英雄。
唱了一会歌，他又开始在房间里自己排练舞蹈，跳累了，又从包里取出剧本来，对着空气说自己的台词，还绘声绘色的，时不时做出动作跟表情来，看起来就像个神经病。
恶灵一直看着陆闻西，就像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样折腾了能有两个小时，恶灵也没走，陆闻西这个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浴室，装成若无其事的，用血来洗澡。
淡定地淋着血，淡定地洗干净擦干，披上浴袍，然后走出浴室喝了一口水，吹干头发就直接睡觉了。
陆闻西在床上躺了能有二十分钟，恶灵才移动位置，到了陆闻西身边，动作很轻的拿走了陆闻西的手机。
他当即提起了一口气，却没有动，恶灵发现手机需要解锁之后，迟疑了一下，最后好像放弃了，又把手机放了回去，接着穿越墙壁离开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气场越来越远，才松了一口气，拿来手机打开微信给许尘发消息。
陆闻西：睡了吗？
许尘：在复习。
陆闻西：问你一个事，是不是捉鬼师会对你的血感兴趣？
许尘：为什么要问这个。
陆闻西：回答我就行。
许尘：是。
陆闻西不知道该不该将今天的事情告诉许尘，怕许尘担心，也怕自己一个人处理不了，纠结了一会才回复。
陆闻西：我今天碰到了另外一个捉鬼师，身边还带着两个恶灵，我们分开之后，还派了一个恶灵跟着我到了宾馆，刚才那个恶灵才走。
许尘没回复，直接发来了视频邀请，他立即接通了，接通之后才探身去开灯，看着视频里的……书跟本子。
“你呢？”他问。
“发生了什么事？你有危险？”许尘更关心这个问题。
他当即把事情的详细经过，都跟许尘说了，许尘听完沉默了一会没说话。
“你呢？”他又问。
“我在这啊。”
“我看到的是书。”
“照出来的就是书。”
他特别无奈地教许尘如何转换摄像头，这回才看到了许尘的脸，然后就对着屏幕噘嘴，亲了一口屏幕。
许尘看着视频里的他，依旧在皱眉，似乎很不理解陆闻西的没心没肺：“你真的确定，那个恶灵已经走了？”
“能啊，我能看到气场的好不好？”
“要不我过去？”
“不用，我跟韩煜就是利益往来，他发现有点不对劲，派个恶灵过来看看情况，什么都没发现就走了，不会害我，害我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倒是你，注意点安全。”
“你怎么想得那么简单？该注意的人是你吧？万一他像苏临一样，想要毁了你的灵魂，趁机占你的身体呢，那样你的身体，不就是他手下恶灵的了？”
陆闻西是陆羽商的独子，长相、家世样样都好，是很多恶灵会惦记的身体。
“其实你仔细想想，如果他想占，之前就占了，就算我没一身死气，也斗不过他啊。”
许尘嘴唇紧抿，总是觉得不放心，想了一会还是坚持：“不行，我不放心，我去找你吧。”
“你别来，来了也没有精力保护我，而且你来了，我还要担心你的安危。我有事就叫你，你男朋友机灵着呢。”陆闻西对着摄像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左右看了看，“我今天还演技爆棚，在血里洗了一会澡，棒不棒？”
“……”许尘的表情反而越来越臭了。
“别这样啊，笑一个。”
面无表情。
“那亲亲你。”他说着，对着镜头飞吻。
面无表情。
他转了摄像头，开了后置摄像头，然后掀开被子扯开浴袍露出小西西来，然后说：“看，它看到你都硬了。”
许尘看了一会屏幕，一脸无语的表情：“等我放暑假，你也不忙了，你就带着我去见所有有可能害你的人，让我挨个排除可能性，不然我总是不放心。知道吗？”
“好。”
“那个叫韩煜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害你的人？”
“我虽然不会心理学，但是不傻，从韩煜的微表情看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我身上的死气，并且挺惊讶的。”
“如果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知道吗？”
“知道。”
“杜沫的事情也量力而为。”
“好。”
“我不想看它，我想看你。”
陆闻西这才切换了摄像头，让许尘能够看到自己，并且重新盖上被子。
许尘在视频那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腿上拿起一个零食的袋子放在餐桌上，然后到了沙发上躺下，看着视频里的陆闻西，又问：“今天有没有多穿衣服？”
“这边不太冷。”
“我听说那边是湿冷，你也要注意点。”
“嗯，我知道，林晓随时注意我的穿着呢。”陆闻西看着镜头笑嘻嘻的问，“零食好不好吃？”
“有的还可以，有的一般。”
“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像韩煜那样，培养一群魂魄帮我办事，或者带两个恶灵，还能保护我。”
谁知，许尘听到之后，语气都变了：“不能养恶灵，要么净化，要么杀掉，总之不要跟恶灵扯上任何关系！”
说话的同时，语气里还有隐隐的愤怒，以及一丝暴虐，简直恨透了恶灵，陆闻西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