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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大体一散,欧建国和端芷鱼便回凤瞰天空那边的家里去了,距离现在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
端芷鱼突然又打电话过来,欧言峰心中着实有一分诧异。不知道端芷鱼所为何事,但是也没有去思考,便很快接过她的电话。
“喂,妈咪。”欧言峰声音低沉、略显沙哑而无力的喊。
那会他确实喝了许多的白酒,现在他的头确实很重,隐隐的有一阵僵化般的疼,感觉昏昏沉沉。只是这样的疼和感觉,被他内心复杂的情绪所压制,以致无法出来作势。
当然,他的思维和意识仍旧十分清楚和清醒。因为他并没有醉,一来他的酒量本来就好,二来这回在敬酒之前,他喝了一碗防醉的汤水。
电话里头传来端芷鱼温和而关切的声音,她问欧言峰,“言峰,你现在在哪里?都忙完了吗?离开酒店了吗?”
欧言峰淡淡的说、淡淡的应:“嗯,刚忙完,还在酒店门口。”
又听得端芷鱼的一句喘息,她似乎有点急躁、有点焦虑的问:“言峰,那么你现在,是准备回微翠居去,还是……”
欧言峰不懂端芷鱼为何现在来打听这个。他刚跟路小西结婚,自然是回微翠居去。
“回微翠居。”欧言峰想都没想说。
端芷鱼好像不赞同,又摇了摇头,极有耐心、极其好声的对欧言峰说:“言峰,你先来家里,来凤瞰天空别墅区这边的家里。”
欧言峰慵懒不情愿,斯文的打了个哈欠,模样和姿态也开始变得有些萎靡。问:“做什么?”
“我有话要对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端芷鱼连忙道,她要对欧言峰说的事情,似乎十万火急。
欧言峰既然不想去,早决定接下来是回微翠居,那么便不会轻易的临时改变行程。何况此时他的眼皮子也在往下掉,喝多了酒。越来越感觉困意重重。更加绝对的不可能。还有精力把车开到凤瞰天空别墅区去。
于是,断然拒绝端芷鱼说:“就算是天要塌了,也明天再告诉我。妈咪。我累了,先挂了。”
那头的端芷鱼不禁又沉默了近十秒,最终点一下头,答应下来。不跟欧言峰执拗。可能她也是想到了,现在对于欧言峰。最迫切的事情是休息。毕竟今天,他忙了一整天,一整天几乎都没有落座。
“那好吧。儿子,回去了记得好好休息。”端芷鱼说。
“嗯。”欧言峰漠然的应。率先挂了电话,手机毛躁的扔回车窗上,颓然靠向椅背。
他闭上眼睛。打算先眯那么一会,先休息休息。稍稍养养精神后再开车回去。
不料,他才把车窗锁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师益也从酒店大门口出来。
师益和端睿海在里头,刚把一切善后事情处理完毕,妥妥当当,不留一根尾巴。
“大少爷,你是回微翠居吧?”师益站在车窗边,浅弯下腰,礼貌而恭敬的问道车里面的欧言峰。
欧言峰随即又摇下车窗,对师益微微点头,“嗯。”师益出来的,可谓正是时候。
“我来开车,送你回去。”师益说,手拧着车门钮,拉开了车门。中午欧言峰喝了那么多酒,他一直不放心。所以赶早把全部事情忙完,过来给他当司机。
其实欧家本来就有七八个专职司机。然而今天来喝喜酒的宾客实在是多,而且贵宾很多。所以吃完午饭后,那些司机都被派遣,去护送一些贵宾回程。
欧言峰也喜欢自己开车。正好他的车,今天也停在这家酒店内。却没有想到,这一场婚礼忙下来,他都累成了狗,没法开车了。
“行。”欧言峰说,赞同师益的做法,从车里跨出来,迈到后座去坐。
此时凤瞰天空别墅区的欧家,没有一位客人,只有端芷鱼、欧言雪和欧言林在家。欧建国不在家,下午一离开酒店,他便陪同一个商道上的朋友,去羽俪山那边游玩了。
话说这一回,欧言峰的婚礼,欧家有一些亲戚,比如:在美国那端的钟家亲戚、在法国那端的付家亲戚、在欧洲那端的肖家亲戚、在西亚那段的郁家亲戚,都没有来……
因为相对来说,这一场婚礼,确实是比较仓促和匆忙的。甚至给人始料不及、出其不意的感受。
刚才端芷鱼给欧言峰打电话,是为了跟他商议那会在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即关灏天所说的那件事情。关灏天都敢明晃晃的透露,说路小西肚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么,此事已经变得非查不可。
至少端芷鱼和欧言雪是这么认为的。查了,就能够了解到真相。若孩子是欧家的,就能彻彻底底的还路小西一个清白。不是吗?
可是欧言峰暂且不过来,她们便只能再缓缓这件事。
尽管端芷鱼和欧言雪母女两人,始终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特别是欧言雪,生怕自己的哥哥吃亏受骗、被路小西戴一顶大大的绿帽、最后甚至还要替仇人暨情敌抚养子嗣……
总之,欧言雪的内心嫉恶如仇,心情充满躁动并且十分迫切。似乎只想立马付出行动,尽早把路小西的小辫子给揪出来,让欧言峰认清她的真面目,这样欧言峰以后就不会那么宠溺她了。
相对来说,端芷鱼倒是淡定平静,慢慢的很自然的看开了一点。她转念一想,又不禁觉得缓缓确实才是最有利的。就算最后彻查、做亲子鉴定,其结果都不如他们的意愿。可是目前路小西已经是欧言峰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啊,是欧家的大少奶奶、是欧言峰深爱的女人。
而且欧言峰和路小西,他们刚刚新婚,现在便急着说、急着追求真相、急着查找证据,到时候带给他们两人的伤害,会不会太大了点?
想着想着,端芷鱼心中又暗自庆幸,幸亏欧言峰没答应现在过来……
再观这件事情,至少得等欧言峰和路小西度完蜜月回来再从长计议。到时候由她先找路小西聊聊。如果,孩子真的极有可能是关灏天的,那么她一定会奉劝路小西,带路小西去医院,并瞒住欧言峰把孩子做掉。
至于其他的后果,暂时都不追究,不会去怪路小西,拿掉孩子就都过去了。因为她要做的一切、所cao的一切心,最最主要的目的,都是保护她的儿子欧言峰,她不愿看到欧言峰再受一丝伤。
母女两人,坐在客厅中间的长sha发上,均无精打采,愣愣的发呆,心有所思。保姆伍姨在厨房忙碌,为他们准备饭餐。欧言林则又窝在侧边的一张短沙发上打游戏,精神疲ruan,却也玩得不亦乐乎。
欧言林的心情不像端芷鱼和欧言雪那番,今天一整天,他都惬意快乐得很,就那会两次遇到路小鑫时生了片刻的气。
突然,过了好久后,欧言雪微撅着嘴,声音娇滴滴,又郁闷的问道端芷鱼,“妈咪,你说那会关灏天凑哥哥耳边,具体说了什么啊?对于曾经关灏天和路小西的关系,哥哥内心到底有没有想法?”
端芷鱼看眼欧言雪,潋滟深幽的桃眸中夹着无奈和忧愁,同时带着一丝对欧言雪的责备之意,说:“言雪,这件事情,以后你不可插手一下。免得你哥哥不高兴,对你有意见。妈妈也不会怎么插手,只会找路小西问问。我相信你哥哥最终会做的,也只是找路小西问问。而且无论路小西怎么回答,他都会相信。”
欧言雪听端芷鱼这么一说,小脸蓦然黑下一层,冷笑了一声,焦急解释说:“妈咪,我……我不是想插手,我是……我是为哥哥好。”她想表明,她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妈咪知道。所以,这件事情你晾一边,当做从来都没有听过、从来都不知道。”端芷鱼又点头告诫她说。
欧言雪的脸色越加变得难看,原本明亮白净的肤色此时显得有些阴暗,眉头紧紧的揪成一团,又在心中躁动的思忖,但是没再说什么。
欧言林外表迷糊,看上去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什么话语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姐姐,妈咪讲什么,你就听什么,知道么?妈咪永远都是为我们好的,不会多偏袒任何一个的。”欧言林倏然也悠悠的提醒欧言雪说,他的那只右手,却仍旧在划着ipad屏幕,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里头的游戏。
他很懂事,也算懂得人情世故。
欧言雪又不禁抬眸,极为忿气、极不服气的瞪欧言林一眼。
她是姐姐,她比他大,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教导她了?
“言林,你也别说话了,行吗?”欧言雪冷然冲欧言林说,再望端芷鱼,一脸戾气加忿气。
欧言林面不改色说:“这么久,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欧言雪又吐一下舌头,“额。”
望着他们姐弟俩,端芷鱼脸上的表情更加无奈,摇了摇头,似乎在惋叹。
欧言雪知道自己的妈咪又失落了,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妈咪失落的,又不耐烦的说道:“好吧好吧,不插手就不插手嘛,妈咪,我知道了的,你放心哒!”
临近六点钟,天色已经变黑,天空像被几层乌云压着,带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感受。地面时不时的刮起一阵秋风,又令人觉得飒爽英姿、秋高气爽。
显然,就要下雨了,而且是一场狂风暴雨。其实今天,也算是立夏立秋以来最为凉爽舒服、气候最为惬意的一天。
师益开车载着欧言峰回到公寓,之后欧言峰一个人坐电梯到顶层,回到他跟路小西的新家。话说昨晚,他跟路小西没有住在一起,短暂的分开了一夜。
因为今天要结婚嘛,昨晚算他们两人“单身”的最后一夜。于是路小西便回了父母身边,住神州国际大酒店去了。他也回了凤瞰天空别墅区,跟欧建国和端芷鱼住。
此时此刻回来,见到欧言雪给他们布置和设计的新房,欧言峰的心中还蛮满意的,嘴边浮过一丝浅浅的笑意,然后定了定神、瞠了瞠目,以赶跑一层自己那会的疲惫和困意。
总体来说,他们的新房布置的很喜庆,而且这一种喜庆,在他进屋的这一刻,很迅猛的冲击了他的视觉神经。
好多显眼的地欧挂着、摆着他跟路小西的婚纱照,很大欧、很霸气、很唯美的婚纱照,每一张都占据一块墙壁面积的三分之一以上。
客厅门口,悬吊着两盏红彤彤的灯笼。现在差不多是晚上了,灯笼已经开始亮起,配合着客厅另外一种橘黄色的灯光,一齐把他们的这个小窝点缀的如梦如幻。
一面墙壁上挂了一排整整齐齐的彩色气球,另外与它对应的那面墙壁上。许许多多的彩色气球围成一个爱心桃的形状。爱心桃的中间,又是一张较小的、欧形的他跟路小西的结婚照。
反正意境美极,置身于内,欧言峰本来已经冷肃的心,不禁又变得欢腾起来。白天那一切热闹的场景,敲锣打鼓、鸣笛放炮之类,如电影片断一番相继在他的脑海中放映。
但是欧言峰这会更多的还是感觉累。在门口站了大约两分钟后。无声的嘘一口气。然后,他一边开始tuo鞋tuo衣tuo裤,一边则漫不经心的搜寻着这套房子里。那一道异类的风景。
那一道风景,也是他所认为的,世间最美丽的、最动人的风景。
可是房子里静悄悄的。比平时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悄然寂静,透着诡谲、神秘……
“路小西这片子去哪里了?就爱乱逛……”欧言峰由于没有见到路小西。心中不禁又有一点点不爽、生了一丝丝郁闷气。今天他累的精疲力竭,匆匆赶回家来。就是为了享受路小西的伺候,结果路小西不见人影。
欧言峰一进屋,便算是把自己tuo的干净利落,全身就一条ku衩。
此时。他身上蜜色的肌肤、威风挺拔的身材,在屋内暖色灯光的照耀下,透出一种优雅的蛊惑力。看上去真的xing感撩人。
他拖着一双大拖鞋,懒懒的拖着。直接往卧室走,准备去泡一个舒舒服服的澡。
卧室里头的灯光也是微弱的,门直直的敞开,却从中透出一种古怪的意味。欧言峰走着走着,无意识的抿紧了唇。
当他跨过门槛,进到房里时,突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响。他高大的身躯浑然一震,正要回头去望身后。
结果不等他回头,一股清新的香气倏然扑入他的鼻孔。然后,还伴随着一句略显幼稚的女孩声,“言峰,你终于回来啦!”
女孩一边说话还一边蹦跳,跳到了他的背上,箍着他的脖子。
这一瞬间,欧言峰唯一的直觉便是无语加无语。
路小西怀有身孕,动作还这么的大大咧咧,弄得这刻他都不怎么敢乱动,生怕摔着了她。
“路小西,你乖乖下来,今天我累了,懒得逗你。”欧言峰冷艳加不太耐烦的说。顺道双手反伸到自己背上,稳稳的扶着路小西的背,让她双脚安全安然的落下地来。
路小西本来笑如山花,小脸蛋跟苹果一样可爱剔透,结果欧言峰冷咧的说累了,懒得逗她。她的小脸随之一垮,原本烂漫的表情稍稍凝敛,乖乖的从他背上下来。
欧言峰今天似乎不太开心,为什么?为什么?是单纯的只是累了?还是因为受了那会关灏天的话的影响?
路小西不知道,在心中浅浅的思、浅浅的猜了一阵,但是很快的又压断它。
因为在今天这个日子,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想想太多。于她,这一辈子,就只有今天这么一天……
还有酒气,刚才她吊在欧言峰的身上,距离他那么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惹她发吐的酒气。
对。或许欧言峰首先要做的,的的确确就是舒缓疲劳、醒醒酒意、让全身的筋骨和皮肤都得到放松和休息。
路小西想想都觉得欧言峰可怜,明明是他们结婚,欧言峰却比她累多了,不禁又跨步站在他的面前。
欧言峰头顶的头发上落有一丝白色纸屑似的东西,路小西立马抬手胡乱的在他头顶一抹,替他抹去,并巧作安排道:“言峰,既然你累了,那你先去客厅坐着休息,我立马给你放水洗澡。等你洗完澡出来呢,又正好跟我一起吃晚餐。晚餐,我自己做的,好久没做饭了。”
路小西说完不等欧言峰回应,便自己潇洒的转身,往浴室去,去给欧言峰放水。
整个过程,欧言峰始终拧着眉头,对于路小西,除开骨子里的喜爱,仍旧还是无语。
今天他们结婚,谁叫路小西做饭的?以后他也不让她做饭,他的小宝贝,要永远都捧在手掌心,只服侍他一个人……
在浴室放水完毕,路小西又到厨房,改而欧言峰进了浴室。
那会欧言峰迟迟未回,路小西便不仅做好了西红柿汁,而且还炒好了三个小菜。
她正准备把饭菜都端上餐桌,不料听到浴室里头的欧言峰,清了清嗓门,忽然声音低沉清脆的唤她道:“老婆,过来给我按an摩,我身上的骨头快全断了……”
“啊?”路小西蓦然一愣,又不自觉的左右晃了晃脑袋。
里头的欧言峰,仿佛知道她现在的神情、状态、表情和反应等,又悠悠重复一句说:“进来,老公我累死了。”
路小西的脑海中,又打鼓一番凌乱了一阵。本在盛饭的她,安静下来后,毅然决定……
要去要去,当然要去。此时此刻,欧言峰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天下人皆知。
所以,面对全然uo体的欧言峰,原本她会有的那一系列情绪,包括羞涩、胆怯、忐忑、慌乱等,从现在开始,统统都得拒之于千里外。即便是明晃晃的见他那个她没有的部位,以后她也得变成脸不红心不跳,十万分平静和淡定。
“好!我就过来啦!”路小西爽快爽朗的答应下来,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饭碗,往浴室去。
来到浴室,浴室的空气中弥漫着氤氲的小水珠,因为她给欧言峰放的水偏热,另外还有一阵阵怡人的幽香。路小西很熟悉这种幽香,乃欧言峰身上的香。
欧言峰正躺在浴池里,两臂交叉相叠抱在xiong前,一副正在享受、正在放松、正在闭目养神的状态。
路小西进来时,视线有些朦胧不清,被那层薄薄的雾气干扰。尽管如此,但在隐隐约约间,还是看到了欧言峰那完美惹火的身材,听到了他轻轻的呼吸声。
路小西愣在门口,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又抬手挠挠脑袋。她依然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过来蹲我身边。”欧言峰冷不咛叮问。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欧言峰的掌控。
即使欧言峰没有睁眼看她。
“没看什么。哦,好。”路小西又乖巧的点点头,乖巧的走过去。现在她的肚子还不大,还能蹲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她可就蹲不下来了。
路小西蹲在欧言峰的身边,蹲在浴池旁。望着欧言峰的身体,如连绵的山体一般微微起伏,十分的秀丽耐看。
看着看着,她的小脸蛋上又洋溢着津津有味的笑意。欧言峰有六块腹肌、有深壑的背沟、有结实的胸膛,精壮却不魁梧,xing感但不恶心。
真的很美,所以路小西情不自禁的想笑。每个人,当看到赏心悦目的东西,心情都会随之变得更加美丽和惬意。
欧言峰仍旧闭着眼睛,伸手拎起一旁的洗澡巾,扔给路小西道:“给我搓搓、捶捶,老公我累着啊。”
路小西二话没说就捡起洗澡巾,两手拿着,依然一边笑一边给他捶。
“你到底笑什么?”欧言峰又悠悠的问。
路小西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一顿,又控制好脸上表情,心中极为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每回欧言峰不用看都知道她在笑?有这么见鬼吗?
“不笑就不笑啊。只是,我为什么不能笑啊?”路小西在给他捶上半身,捶的很慢很慢,很小心翼翼,顺道又惊疑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