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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路小西记得,欧言峰更记得,去年夏天,他们也曾一起来到这座羽俪山上,一起泡冰泉。那时的路小西还调皮捣蛋得很,这里待一分钟便不待了,要去那里,那里才待了一分钟,又待不住了,还要换地欧。
因为路小西穿的是那种鞋码偏大的凉拖鞋,所以走不快。欧言峰便努力保持与她步调一致,走得慢慢吞吞。
走着走着,路小西的肩膀挨到了欧言峰的手臂,距离越来越近。
沿路经过的地欧,路边花坛里夏花开得烂漫。虽为夜晚,但是这里乃度假村,除开他们在外头走,路上还有其他的行人。
偶然碰见一两个,那些人都会用很艳羡的目光,甚至假装不经意的停下脚步,刻意回头望他们的一眼。
欧言峰知道,外人大多都看好他们。只是他们的亲人,与他们自己了?看好自己吗?
路小西一直背着手也觉得不自在,慢慢的又垂直了双臂。
欧言峰的手也早从裤口袋中拿出来。
他的手很长,好久好久,又走了一段路后,小心翼翼的再去触碰路小西的手,要牵她。
路小西感应到了,欧言峰的手指,在轻轻的勾着她的五指。
她的心里不禁油生一丝紧张加懵懂,而且十分忐忑。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路口拐弯处,一株苍天大树下,光线较为黯淡的地欧。欧言峰的手,终于完完全全够着了、轻轻牵住了路小西的手。并安安稳稳的扣在手心。
路小西心跳的频率加速许多码,变得很快很快。
欧言峰渐渐停下脚步,她也随之停下来。昂头转身,黑黑亮亮的眼睛张望欧言峰,却不说话。
月下树下,一切景物皆朦朦胧胧,透着一种隐晦而含羞的美。
欧言峰俯视路小西。跨近一步。又忽然捧起了她的小脸。
路小西很自然的闭上眼睛,欧言峰微低下头,向她的唇靠近。
路小西的唇呈樱桃状。却不算太小,唇se潋滟,红红润润。可以说,路小西的长相极为清纯派。但是唯独她的唇,是xing感派的唇。
欧言峰的chun在她chun边。先吸着她的呼吸,嗅着她呼吸的香味。
“小西,我爱你。”欧言峰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低声音说,低得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依然轻轻棒着路小西的脸。透过不算明亮的路灯,又看到了她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动。
距离这么近,路小西也确实没有听清楚欧言峰刚才说的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是她的心莫名其妙的越跳越快,全身上下。似乎流淌着一股即将沸腾的热血,这股热血,令她十分躁动、十分难受。
欧言峰望了一会后,wen上她的唇。
开始他wen的极轻极淡,似乎只是试探性的wen她,想试试她的反应。很小心的用she头tian着她仍旧闭合的牙齿,或者很温柔的**着她的唇瓣。
见路小西没有拒绝和推却,他的吻渐渐变得热烈,舌tou霸道的钻入她的檀口,与她的丁香小she纠缠,难解难分。然后,还一臂揽过她的纤腰,让她微踮着脚,身子贴着自己的身子。
抱着她。
这一场wen很深很久,也越来越浓,越来越溺……
直至路小西都觉得呼吸困难了,欧言峰依然舍不得把她放开。
他爱她,爱到心坎上、爱到骨子里。虽然相对来说,她不算一个太引人注目的女生,但是就是她的简单、平凡,另加乖巧善良,一次又一次,深深的打动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觉得心理负担最轻的时候,总是他真正开心快乐的时候。
因此,如果她是别人的了,他自然恨她,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剥了她,吃了。
路小西本来也沉迷于这一场wen,于她,这是好久好久不曾体验的甜蜜和宠爱。可是吻着吻着,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而且舌头麻了,便腾出手,一手揪着欧言峰的衣袖,一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好,好了……”路小西很虚弱的说。
欧言峰听到她的声音,透着一种淅淅沥沥的楚楚可怜,便先松开手臂,然后放开了她的唇。
路小西的双脚完全落地,这一场吻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她的小脸比晚霞红得更甚,抿着唇,低目凝望地面,显得有些难为情。
又瞅见路小西羞涩而娇滴滴的小样子,欧言峰轻一抹唇,又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路小西则真心觉得,此时的这种处境和气氛,好是尴尬和诡谲,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红得发烫。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她跟欧言峰真的ai昧啊。
啊啊啊啊啊。他们已经不是情侣关系了,早已不是了,其实不应该有刚才那样的举动的。
忽然间,路小西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了,干嘛那么的佩服欧言峰,那么的如饥似渴。记得上回,上回他骂她的,无缘无故骂她那么难听……
突而想起,路小西心中便十分不服气,便又抬起手臂,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巴,而且是很夸张的擦拭,故意做给欧言峰看。
欧言峰望着她的这个动作,脸上本来好好的笑容,随即凝敛,不悦的拧着浓眉。
他不知道路小西这是什么意思,或想表达什么,只觉得路小西真是稀奇古怪,为什么突然又反感他的吻,刚才不还跟他吻得情深意切、浓情蜜意吗?
“怎么?”欧言峰好奇问。
路小西又昂着脑袋,记得张飒曾经教过她,要学会适时的反问,所以她板着小脸,装作很严肃、很有气势的样子,毫不犹豫反问欧言峰道:“你先说,你刚才为什么要wen我?”
欧言峰浓眉皱得更深,冷锐的脸庞上滑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另夹带着一层戾气,思忖片刻道:“不为什么。”
即便他心中已经承认了,自己仍旧爱着她,但是嘴上,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路小西,路小西居然嫌弃他,他吻她,她擦嘴巴……
路小西知道他又生气了,傲娇提示他说:“因为那天你骂我,你骂我。”
欧言峰重重一颗心往下一坠,脸色默然变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偏头望一下别处,“不记得了,我骂你什么,什么时候?”
路小西又抿一下嘴巴,望着欧言峰,一脸委屈说道:“那晚言峰哥哥骂我是sao货……”
又是一阵夜风刮起,它送来清凉和惬意,而欧言峰忽然觉得自己到了寒极,心口冷冷的,又刺痛无比,好像插了一根尖冰。
因为路小西如此坦然和纯真的话。
见欧言峰不做声,路小西又绕到他面前,仰望着他,声音娇娇嫩嫩追问:“言峰哥哥,你为什么要那么骂我?”
欧言峰也不想解释,什么都不想解释。只是一把抱住路小西的身子,紧紧的搂着她,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骨头里的那种,失声说:“对不起小西,对不起……”
他知道这是他错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那样骂小西。即便小西心里还有其他的男人,也不能。
欧言峰抱她确实太用力,令路小西呼吸有点哽,又使出全力,推了推,艰难说:“言峰哥哥,你弄……弄疼我了。”
欧言峰又连忙松开她,但是始终微低着头,凝视她的小脸,不肯移开半刻。葱白的手指,则温柔的在她脸颊抚摸。
路小西还是懵懵懂懂,今晚欧言峰如此待她,是因为这些日子,他也很想念她吗?他不恨她不怪她了吗?是她杀了他的孩子,简直害死了他的妻子……
“言峰哥哥,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路小西说,说完又扭捏一下扑向他的怀抱。
回忆如鬼,依然紧紧地揪着她,不肯放开。或许欧言峰真的淡忘了,可是她自己的脑海中总是弥漫着阴影。
“傻瓜,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小傻瓜……”欧言峰苦笑,就那样又搂着她的背,站在月下。
两人都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再做什么。就想这样静静的相偎,能倚靠多久便是多久。
时间一点一点,悄然流逝,毫无声息。
最终还是路小西偎累了,先站直身子,突然对欧言峰说,“对了言峰哥哥,我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欧言峰难得的又是轻声问。
路小西挠挠头,像一个小孩子,说:“那会没有跟爸爸妈妈说我出来看病,待会他们若先回了套房,见我不在,说不定会担心我,以为我又出事了啦。”
欧言峰想想,又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此时十二点还差一刻,撇一下唇,扶着路小西后背道:“小西走,我们马上去医生那里。”
“嗯,好!”路小西用力的点头,说:“我们早去早回。”
这一回,两个人的步调都走得快多了,而且路小西看上去还是欢快欢快、蹦蹦跳跳的。虽然她穿的仍旧是拖鞋,但是有欧言峰牵着她的小手啊。
稳稳的牵着,所以她不怕摔。
终于来到医院,值班的医务人员都在收拾,准备下班了。庆幸的是,尚未到点,还差那么一会他们才能正式打卡下班。
今晚值班就两个医师,一男一女,一中一西,男医师外科欧面比较拿手,女医师内科欧面比较拿手。
路小西是小女孩,而且她的病情是身子不舒服,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被那个女医师诊治。
女医师姓赵,诊疗室里,路小西与赵医师相邻而坐,欧言峰站在路小西身后几步外的侧边。
赵医师四十来岁,行医多年,面容斯文和气,戴着一副眼镜。一边询问路小西具体症状,一边在她的病历本上记着。
“小姑娘,说说看,这段时间哪里不舒服。”赵医师问路小西说,顺道还用不太常规的眼神望了一眼欧言峰。
第一眼见到路小西,她便觉得挺奇怪的,路小西长得白白净净,皮肤红红嫩嫩,不像生病的人。
路小西坐在那里,样子显得呆呆的,医师问问题,便认认真真的想,回忆着说:“有时候早上起来想吐,偶尔还脑袋犯昏,然后胃口一直不好……”
赵医师把她描述的快速而潦草的写在本子上,冷问:“还有吗?”
路小西又想了想,感觉依然迷迷糊糊,又摇摇脑袋说,“好像没有了。没有了。”
欧言峰听见路小西说的这些,不禁敛眉,她的这些症状,似乎不太像生病……
赵医师唇瓣一抹,又望眼欧言峰。
此时欧言峰的脸色有点沉,这透露出了他心上的担忧和惶恐。赵医师不禁笑得诡谲而含蓄,打开自己抽屉。掏出一个盒子扔给路小西说:“去上厕所。检验一下。”
路小西的目光随之立马落到那个盒子上,怔然愣住,“验yun?”
赵医师点一下头。说:“对,快去,我就要下班了。测出来的结果如果不是怀孕,那就只是轻微中暑。天气太热的原因。”
路小西着实被吓了一跳,脸色刷的一下又变成绯红的颜色。把盒子移回赵医师那边,不要它,尴尬笑了笑,说:“医师。验yun就不用了,您直接给我开解暑的药吧。”
赵医师也吃了一惊,正经的望着她。很严肃说:“不验?呵呵,要是你怀孕了。我开药可是有许多忌讳的!”
路小西又摇摇头,十分肯定告诉她,宽慰她的心说:“我是不可能怀孕的,我才刚满十九岁!”
赵医师觉得路小西好笑,便嗤声一笑,问:“十九岁怎么啦?现在这年头,跟你年龄相近的好多女孩子,人iu都快成家常便饭了。除非你告诉我,你还是chu女,没有过xing生活,那才不可能怀yun。”
赵医师的话,明显的就是在鄙夷和嘲笑那些不懂得洁身自好的女孩子。
听得路小西也觉得有点难为情,小脸又是一阵发灰,说话的语气没那么强势了,扭扭捏捏说:“不是啦,我不是chu女了。可是,可是我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啊。”
赵医师再次瞟眼欧言峰,挑眉问路小西,“这位先生不是?看你们这么般配,这么晚了还在一起。”
“他……”路小西一哽,又暂时陷入语塞的状态,也扭头小心翼翼去望欧言峰。
欧言峰脸色越来越黑,这时跨前一步,对路小西道:“听医生的话,验。”
最近发生在路小西身上的事情他全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最近路小西都在做什么。反正他记得,两个月前,在蓝色海鸥号上时,他们俩做过ai,而且那时没有采取任何的保护措施。
如果路小西回家之后也没有买避yun药吃,那么现在她怀孕了,不是没可能的事。
路小西还是一副完全没法接受的表情,她真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需要,绝对绝对不可能怀孕,忤逆欧言峰道:“不去,我不去,我不会怀yun的。”
欧言峰忽然无奈的瞑了下目,都想冲她发脾气了,说:“怎么不会?叫你去你就去,别磨磨蹭蹭了,乖。”
欧言峰说乖,虽然说得硬邦邦,但是路小西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回绝,点头拿起那个盒子,说:“好吧,等我验了,你们就都会相信了,我没有怀yun。”
路小西很有自信,说完起身去厕所。
来到厕所,尽管路小西不想尿,但还是使劲憋出一点,按照盒子上的说明操作。
完成任务之后,她也没看那结果一次一眼,管它是一条红杠、或是两条红杠,因为她深信不疑,自己不可能怀孕。
离开厕所,匆匆回到诊疗室,拿着那根条子,直接递回给赵医师看。坐在那里,自己则又偏一下头,望着身旁的欧言峰。
欧言峰一直远远凝视赵医师的神色变化,等候她说出验yun的结果。
只见赵医师冷艳一笑,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边,面容愉悦的看向路小西说:“小姑娘,世事无绝对。你看看你,刚才那么确定、理直气壮的样子,而现在的结果,证明你就是怀孕了嘛。”
当赵医师说完这些话时,又扯过几张卫生纸,厚厚的垫在桌上,再把那跟验孕棒放在上面,特意让路小西和欧言峰看清。
“两条红杠,这么明显的两条红杠。”赵医师又补充一句。
听到赵医师的话,路小西目光怯怯的从欧言峰身上移开,落到桌面,也开始注目于那根验孕棒。
然后,她只觉自己如遭雷击,僵木在那里,一瞬间没了任何知觉。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不准,不准……”路小西摇鼓似的晃着脑袋,她根本就没法相信和没法接受这个结果。
欧言峰眼色凝重,又面无表情,瞅着那两根显眼的红杠,心跳忽然也急速加剧。
长这么大,欧言峰第一次如此慌乱、第一次如此紧张,中间还夹杂着惶恐和疑惑。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路小西真的怀孕了,那孩子多大了?是他的孩子对吗?
一对年轻人,皆为诧异得不能再诧异,哑然得不能再哑然的状态,赵医师又不禁摇了摇头,一边开始脱着自己的白马褂,一边微笑告诉他们说:“明天早上你们再过来,做一下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测试,确认结果的同时,查查胎儿具体几周了。好了,我下班了。”
赵医师说完已经收拾妥协,站起身准备出门,墙上表上的时针也早已经掠过十二的位置一点了。
路小西仍旧木讷的坐在那里,纤细的柳叶眉微皱,两眼无光,自言自语念叨说:“不可能,我不会怀孕的,不会……”
赵医师要关灯关门了,欧言峰微弯下腰,去拉路小西的手臂,拉她起身,说:“既然不相信这个结果,那明天再过来做第二遍权威的测试,现在什么都别想,先回去吧。”
路小西抬眸,黝黑的眼珠子里闪现一丝白色的光芒,怔怔的盯着欧言峰。
此刻,她的心中很害怕很害怕,并且只有害怕,她不要怀孕,她还没有正式毕业,她还没满二十岁。
当然,这些都不是令她感到害怕的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男朋友,那么,怎么可以怀孕?她会把自己的脸面、亲人的脸面全部丢尽的……
“年轻人,我要下班了。”赵医师站在门口催促道。
路小西始终无动于衷,没有力气动了,这一种害怕,令她心力交瘁。
“小西,我们先回去。”欧言峰弯腰更低,搂着她的身子,抱她站起来了。
再回客房部的路上,欧言峰牵紧了路小西的手。路小西目光黯然的走,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句话都不说。
欧言峰也不说什么,不问她什么。他同样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反正到了明天,一切答案都十分确定了。只是牵着路小西,怕她摔着,或撞到灯杆上。
在十一点多钟时,高枫和顾瑶便泡完了冰泉回到了套房内。发现路小西不在,开始顾瑶有点担忧,心上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高枫倒是不以为然,劝她不要担忧,路小西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她一个人待在房子里闷,出去走走理所当然。
高枫说等等吧,于是洗漱完毕后,夫妻两人一齐等到十二点,结果十二点了路小西还没有回来。这下,高枫心中也开始担忧了。
女儿去哪了?还不带手机,打电话她接不到。
高枫越来越不放心,相对来说羽俪山不算特别安全,不比市内治安好,警察多。跟顾瑶说了一声后,他换好衣服,出门决定去酒店大堂那边问问,查查监控之类的。
高枫坐电梯下楼,到了一楼的平地,他正要跨出去。倏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对手牵手、十指相扣的小情侣,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