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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绪,并未纠缠郁庭柯太久,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性子里却有成熟稳重的地方。
很清楚,这种时候垂头丧气只会继续给对手机会,所以,就算身上的压力再大,他也必须要稳扎稳打。
不再陷入儿女情长的思绪里,他转眸去看父亲桌上堆集如山的文件夹。自回到夏城,他是第一次在父亲不在的情况下进入他的办公室,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父亲老了。
以前,父亲从来不会把工作留到第二天,可现在……
桌上最早的一份文件,似乎是一周前的。
郁庭柯的眸光不由暗了暗,很快,他主动拿起了那些文件夹,然后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
忙完一切已近午夜,抬腕看了下时间,晚上21:15了,可医院那边还是没来任何消息。
到底是不放心,郁庭柯起身,穿上大衣便出了门。
医院时,正好是晚上22:00点,父亲的手术还未结束,守在外面的是去而得返的妹妹郁翎。
白天的时候,郁翎对他发了很大的火,现在虽说气已经消了,可看他过来,还是尴尬地别开了头。
郁庭柯无声地走了过去,一手插袋,一手按在妹妹头上揉了揉:“对不起了!”
没有更多的语言,只这一句,原本还只是红了眼的郁翎当时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郁庭柯没有安慰,只轻挪大手扣住妹妹的肩,然后,轻轻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别怕!哥在呢!”
只这一声,郁翎哭得更伤心了,郁庭柯无声地拥着她,也不说话,只用落在妹妹肩上的大手,轻轻地,轻轻地拍着,拍着……
凌晨,郁东城终于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却直接被送进了重症室。
医生那边给出的结论却很不乐观,郁东城气到吐血本是因胃溃疡,可手术中,当医生打开他有腹腔,却发现了一个恶性肿瘤。
征求过钟明兰的同意,那个体积不算大的肿瘤已在这次的手术中成功切除,但,从身体检查的各项数据来看,已经转移的可能性非常大。
虽然后续可以安排化疗,但,他的身体也再不能承受高负荷的工作。
说得难听点就是一句话,郁东城,活不久了!
听到这个结果,郁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而郁庭柯冰冻的俊颜上,这时也同时裂出了几丝冰痕。
他一直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太好,只不想,竟已不好到了这样的地步……
带着愧疚,带着自责,郁庭柯医院公司两边跑地忙了两天天,第四天的时候,父亲终于醒了。
只是,郁东城人还戴着呼吸机,却挣扎着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许……我不许……”
“爸,晚晚是个好女孩。”
郁东城完全不听,只奄奄一息地求他:“爸,求你了,你发誓……和她断……断个干净!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可是爸,我……”喜欢她。
若是以往父亲以死相胁,他可能直接就无视了,可知道父亲的病情后,他要如何才能说出那句话?
心头,沉沉!
可最终,郁庭柯还是无声地点下了自己的头。
至少,在父亲活着的日子里,他不能让他的病情再继续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