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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是老爷子八十大寿,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也不想大办,于是在家里设宴,只请些亲朋好友到府上一聚。
厉兆衡几天来脸色都不好,因为上次我作弄他和江芸的事,也因为这个家宴,是老爷子正式向亲友介绍我的场合。
不过我没理他,照样该吃吃,该玩玩。
我还没告诉宋涛和凌修然我被设计领证的事,凌修然最近特别忙,去国外出差还没回来,我想等他回来再谈。
老爷子寿宴当晚,我换了条浅黄色的长裙,精心打扮了一下,想着接下来的好戏,忍不住笑了。
今晚江芸也会来,我要让她知道厉兆衡保守的这个秘密。我也想看看,这个秘密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
刚踏出房门,厉婉宁惊叹了一声,“嫂子真漂亮。”
“是吗?你也不差。”我看着她身上订制的墨绿色及膝裙。
厉兆衡面无表情上来,让厉婉宁先下去,我知道他又要警告我了。
果不其然,厉婉宁一不在,他对我说话的语气也越加不客气起来“等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心里有数。”
“哦?什么叫不该说?你不会笨得不明白爷爷的用意吧?”我走到他身旁,他今晚穿了银灰色的西装,我站他身旁还算般配。
“爷爷那边我会解决,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笑了笑“江芸会来吧?那万一她又想对我做些什么,我是直接告诉她好呢,还是等你来救我?”
厉兆衡挑眉,眼里尽是不屑的笑意,“宋欢彦,要论城府心计,她远远不及你,又怎么会厉害到伤害你?”
“好吧,当我没说。其实我还真想知道,当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后,会不会很好玩。我期待那一天。在这之前,我有足够的耐心。走吧,是该下去招待一下了。”我作势挽他的手臂。
他想不想走远了,拉开了跟我的距离。
楼下江子年和江芸已经坐着了,老爷子见我下来很高兴,招招手让我过去坐他旁边。
当他正要说话时,厉兆衡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愣了下,到底没有对人介绍我的身份。
我也不在意,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江芸难过。
还没到用餐的点,我故意落单去花园,等的就是江芸。没想到先来的居然是严靳。
“你,”他才说一个字就停顿了很久。
我见他今晚没戴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着阿玛尼的高级西装,还真有几分男模的味道。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不如我自己来揭晓。“严靳,知道我为什么在厉家吗?其实你猜得到的。没错,我结婚了。”
他攥着拳头,眉拧得死紧,“宋欢彦,别想蒙我。在西市我就查过,你跟厉兆衡已经完了。为什么从西市回来,你变得这么奇怪?”
我呵呵一笑,“严靳,你不懂我。我不是变得这么奇怪,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在西市的那十天,真的很美好,差点让我忘了,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去做。你现在看到的宋欢彦,才是真的宋欢彦。自私、虚荣、散漫、外加一点都不洁身自好。我总算嫁入豪门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严靳猛地一拳砸到老槐树上,眼睛猩红,“我眼睛没瞎,我看得出你是什么人。你说嫁入豪门是你想要的,我没那么笨,在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你根本无动于衷,你怎么会看上豪门?”
我努努嘴,难道是医生都这么厉害?轻易能看透一个人?不过还是迟了,我和他的缘分也就做朋友一场了。我还要为我的孩子报仇,还要对付罗艾珊,没有时间谈感情。
“严靳,非让我说得这么白吗?因为你家没有厉家有钱,你不像厉兆衡那样站在最高的地方,这就是原因。我为什么愿意作践自己,待在他身边两年,就是为了今天。去西市不过是以退为进,你不会懂。”我残忍地说着伤人的话,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对不起了严靳,喜欢我种女人,真的自讨苦吃,我必须让你看清楚,我宋欢彦配不上你。
啪啪,一阵拍掌声由远而近,我和严靳一同扭头看向来者。
厉兆衡倨傲地站在月光下,那张矜冷的脸泛着一丝清冷的光,嘴角噙着戏弄的笑,眼里毫无笑意。
他直直看向严靳,而后是我,笑里藏针。
严靳不动声色地护着我,“厉兆衡,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知道你的心在江芸那里,你不会喜欢宋欢彦。为什么要拖着她?她也有资格寻求自己的幸福。”
厉兆衡从他身后把我捞过去,肆意地扣在怀中,用他的下巴抵了抵的额头才冷笑道,“严靳,看在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份上,我不计较你的话。但是你要知道一个事实,她现在是我老婆,而我是她结婚证另一半的名字。我希望你尊重我,也尊重她,保持合适的距离很有必要。”
严靳皱了皱眉,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我,“我不会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他不会懂你有多好,没关系,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到你的好,我还是坚信,能配得上你的,只有我。”
厉兆衡紧紧捏着我的手,我疼得想挣开,他却对着严靳挑衅,“你自己的婚事都解决不了,你还惦记着谁呢?”
严靳眼里的阴戾和狡黠一闪而过,“厉兆衡,不要说意气的话。言语伤人,也伤己。在你心里,一纸婚书根本不代表什么,我说的对吧?”
“恰恰相反。”厉兆衡的语气硬起来,“我既然愿意和她领证,那就代表她是我承认的厉太太。别不知好歹,顾好你自己的事,别想来插一脚我的家事。”
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严靳刚才要那样笑,因为我已经看到躲在树后面的江芸。听到厉兆衡的话,她瑟缩了下身子。
严靳勾唇大笑,“厉兆衡,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很难解释你一脚踏两脚的行径。”
江芸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那抹粉色的身影尤其刺眼。
“你阴我?!”厉兆衡一把推开我,瞪了严靳一眼就跟着冲出去。
严靳又走过来,“走吧,今晚不是谈我们的事的好时机。我想让你放心,我不会答应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结婚。”
“不值得。”我劝不动他。
正说着,尤晓慧走了过来,看我的眸子里全是愤恨,可一对上严靳,她笑得还是很甜。
“靳哥哥,我们去那边吧,伯父找你。”
严靳点点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尤晓慧也跟了过去。
我长舒一口气,今晚还真是好戏一浪接一浪啊。
回到正厅,厉婉宁拉我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就在老爷子右边,而我旁边的座位是留给厉兆衡。
江芸的位置空着,厉兆衡的位置也空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老爷子拉长了脸,给张婶递了眼色,张婶急急找人去了。
好一会儿,厉兆衡回来了,倒是调整了脸色,很快跟人觥筹交错起来。江芸没有归位,我猜她也不敢再回座位上,这么多的眼色呢,她不会不在意。
我敬了老爷子一杯酒,送给他的礼物是我亲手做的衣服,他乐得一直跟人炫耀我手巧。
其实这东西不值钱,那些人也不过在奉承他而已。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非富则贵的,也许会为一件稀世珍宝惊叹,也许会为某样价值连城折服,唯独不会重视感情和走心。
饭后,男的都围着老爷子谈股论金去了,女的也三三两两一堆,聊时尚聊化妆,我见没我什么事,就又出去透气了。
等会儿还要切蛋糕,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高糖高脂肪的奶油多吃了不好,我特意和厉婉宁一块做的低糖蛋糕,不为别的,只为表表我的谢意,他是这个屋子里对我最好的人。
身后有脚步声,我回头看到一袭粉色的江芸。
她俏步走过来,在我身旁落座,姿势优雅,面容姣好。
“有事吗?”我淡淡问着,心想她这变脸变得出神入化,刚才那么伤心不像装出来的,这会儿又能笑了。
“宋欢彦,有时候我很好奇,你就像一只杀不死的小强,怎么也弄不死。我觉得但凡是个女人,出了那么些丢了面子里子的事,至少也会后退个几步的。没想到你不退反进,我好想知道你的胆子是什么做的。”江芸一字一句说着刺人的话,恬淡得像在说今天的饭很好吃一样。
我其实很不能忍她这造作的鸟样,不过我要是被她气着了,反倒让她开心。我见不得她开心,凭什么丧尽天良的人可以开心?
“江芸,没有人在这儿,说点实在的,我就不跟你兜圈了。你说我不退反进,其实我也无辜,厉兆衡应该跟你解释过结婚证的事。”我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发现她的妆化得很淡,素颜的样子应该也不差,皮肤底子特别好。
都要说现在盛行白莲花和绿茶婊,想厉兆衡那么毒的眼光,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会栽在这么一朵小白莲手中,也算是江芸的本事。
“他是跟我解释了。所以宋欢彦,你其实什么也不是,以前还能捞着点钱给他解决生理需要,现在倒变成免费的。这么一想我一点也不介意了,毕竟我的身体不好,他又不想对我发泄。”江芸眨了眨眼,平添了一些俏皮。
我笑了笑,估计这世上也只有江芸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芸,虽然我是免费的,但是免费的前提是我有名分。名分这东西你懂吗?就是一男一女在床上打架是合法的,而你没有,就是他再疼你都没用,这放在古代要浸猪笼的,管你是不是千金小姐。好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这个当太太的,不能太小气,那是情妇才做的事。”我说完站起来,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江芸变色的脸。
她的弱点在哪里,我又不是不知道。
江芸一把拽住我“宋欢彦,我看你能得意多久。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她将一样东西塞我手里,“你难道不好奇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