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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相遇。
顾羽薇摁了门铃之后把她推到前头,再和君北方一道靠在门边。
似乎在看好戏。
门打开。
江墨见一张小脸埋在围巾里,几分苍白,透着几分寒气,“还是很冷?”带了围巾,穿了加厚的大衣,还是很冷?
她朝旁边两人的望去,开口道,“来……”客人了。
未说完,江墨已是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是冷的,脸也是冷的。”
她一把拂开,后退两步,几分不自然,“江墨,来客人了。”
君北方和顾羽薇这才从旁边站出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君北方乐呵呵道,“江总,我带我媳妇儿,还有我们的朋友烟若,一起来你家做客了。”
“来做客?”江墨冷眉音调拔高,眼神里朝冷烟若询问。
“嗯。”她点头。
江墨让开半边身子,拉着冷烟若进屋,“先进来,外面很冷。”又靠在门边上,悠悠道,“君北方,你倒是稀客。”
“那个……”见着冷烟若进去了,揽着顾羽薇道,“江总,我和我媳妇儿也冷得很,你也让我们进去呗。哪有让客人站在外头的道理。”
江墨终于起开身,让他们进来。
有些细节这般准确无误的滑进顾羽薇的眼睛里,比如说冷烟若脚上那合脚的脱鞋,鞋架上一双旧时的平底靴子像极了冷烟若前几天穿过的,茶几上的两个杯子,还有门口那段随意的,又暖在骨子里的关心话语。
冷烟若变得有些拘束的站在屋子里,屋内的暖气熏得她的脸几分红。
“还戴着围巾?屋里头应该热了。”江墨去解她的围巾。
她退却两步,自己解开围巾,又敞开了大衣,瞥了一眼江墨,适时的提醒,“该是泡两杯茶的。来客人了。”
“嗯。”
江墨应道,伸手夺过她手上的围巾,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转身去泡茶。
顾羽薇坐在沙发上,转头唤着冷烟若,“烟若,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啊。”
冷烟若落座。
顾羽薇又朝屋子里四处看了看,了然似的说道,“江墨的妻子还没回来。不用担心,我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君北方补充道,“说不定早就悄无声息的离婚了。”勾着脖子看向厨房的方向,“江墨还会给别人泡茶,稀奇了。我真怕他直接下砒霜。”
正说着,江墨已是将两杯热茶放在了茶几上,冷冷道,“毒不死你。”
热茶氤氲。
点点热气蒸腾,晕染了一双素洁的眼。
冷烟若不自在,她生了一种逃离的心,迫切的,急切的,偏偏又只能故作安然的坐在这里。
“怎么只有两杯茶?”君北方端起杯子吹了吹,“江总,你是不是忘了一杯?”眼神玩味。
“我不需要喝茶的。”她道。
“是,我倒忘了给你倒一杯了。”江墨轻轻道。她向来刻意的回的晚,他没有那个习惯给她倒一杯热水。
以前没注意,今天也没注意,她一直都是自己去倒热水,他在泡茶的时候,却还想,这泡茶,冷烟若应该比自己擅长。
“不用,我不渴。”她拒绝。
江墨给她倒茶,不必了。
却是江墨已是给她端来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上,“温度正好。”
“谢谢。”
君北方吃惊的张大嘴巴,这前段日子在KTV还一副对冷烟若不理不睬的样子,怎么今天就疼成这样。
这要变天了?
还是真的离婚了?
心里这么想的,结果便忍不住的脱口而问,“江总,你这也……哈哈哈……那您的夫人不会……您要不然早离婚,娶了烟若吧。反正我觉得烟若挺好的。”
半晌,寂静。
余下的只有君北方那声尴尬的笑回荡着回音。
像是听见裂帛的声音,有些事情,一直不明说,不想说,从前也觉得没必要说,现在又觉得可说……
他不会离婚的,再不想着离婚了。
他说,“我不会离婚的。我的妻子就是冷烟若。”
“哎?”君北方愈加吃惊。
冷烟若抬着眸子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温热的水将手掌浸润的很暖很暖,一直暖到了心里。
“江总,哈哈哈,你这在说笑吧。”
“君北方,你不是一直想着见我的妻子吗?今天来我家,也是这个目的吧。”他望着冷烟若,“君北方,现在我告诉你,冷烟若就是我的妻子。”
君北方还想询问,顾羽薇已是会意的撞了君北方一下,朝冷烟若道,“烟若,是这样啊,你该是早说的。我们还一直把你当成小三,真是对不起了。”
“……没事。”她摇头。
心中动荡的厉害。
江墨,为何不否认,江墨,为何要承认?江墨,这样的话,你就没有退路了。
而我,而我……
“这样倒是更好了。烟若也不用背着小三的骂名了。这不都到晚饭的点了,江总,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吧?”顾羽薇借此说道。
“不用了。既然都来了,就在这里吃吧。”江墨道。
六点,有人准时把饭菜送过来,江墨提前打了个电话叫人多加了些菜。很多时候,他都不许冷烟若晚归,很多时候,他都希望,她能与他一起坐在桌子上吃一顿温馨的晚宴。然而,除了她受伤的这段日子,其余的时候简直寥寥无几。
他想,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是否能多一个理由回来?
君北方和顾羽薇知晓了答案,吃过饭,便早早的离去了。
良久。
她方才开口,“你没必要的。”
“没必要什么?”他故意装作不知。
她盯着茶几上那杯没有喝完的水,温水已经凉了,又似乎还透露着一点暖意。
“江墨。”她抬起眸子,下定决心似的,“那时,你说的我们两个月后离婚。还作不作数?”
你说作数,我便同意。
我们离婚。
我的仇,我的怨,我的恨,统统让我自己承担,江墨,一切都与你无关。
他的心忽然就凉了,他没能听到他所有期盼的话语,原来,她口中吐出的竟是这样的字眼,他以为都忘了那个期限。
那房间里的日历,早就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对,这世界上日历可以扔掉,时间却扔不掉。
他抿紧了一双薄唇,凉凉的开口,“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