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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抒怡到江 南已经一个月,林煜庭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每天早出晚归的,同样的还有抒月,一天到晚看不到人,不过,听闻他这段时间又找了芷兰几次,芷兰只见了一次。抒怡逮不到哥哥,只能找表姐问情况,表姐每次都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还不许抒怡插手,抒怡不了解情况,怕越帮越忙,不敢轻举妄动。
周家又来提了两次亲 ,老太爷还是没有直接做主,交由芷兰自己决定,前两次被大夫人和抒怡几人拦着,没让芷兰见周家的人,哪知周家竟有不同意就不罢休的态势,第三次来府里时,王府上下不再拦着,让芷兰与来人见了面。没想到的是,芷兰竟是拒了周府的提亲。
她说自己这 些年安于内宅一方天地,以为只要自己循规蹈矩,相看一个知根知底的夫君,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一直以来自己也是如此做的。可临到了,才发现按照这条轨迹得到的一切竟都是镜花水月,得到与失去万般由不得自己。既然已经证明这条她以为的轨迹走不通,很可能是错的,那就没必要再冒一次险了,自己虽是女子,也想靠自己,走出一条自己能真正做主的道路。
周夫人和媒人被芷兰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并觉得芷兰字面的意思是对他们不满,一气之下,带着媒人就走了。芷兰没有试图解释什么,默不作声回了自己院子。
抒怡整整消化了一晚上,觉得总算找到知音,满心欢喜去找她,打算促膝长谈时,发现她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看到床头压着的书信,才后知后觉,芷兰这是离家出走了。
府里当然少不了一番鸡飞狗跳,最后被大夫人拦住要出去找人的人,她知道女儿心智不输男儿,可空有满腔智慧,无处发挥,本以为找一个贴心的夫君,安安稳稳过一生就知足了,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挑了好几年说着爱她的夫君,也一样不将她这未婚妻子放在眼里,就连并不容易得来的婚事都能只凭个人感受说解除就解除,想复合就要复合,完全不考虑她作为另一方当事人的意愿,感受。尚未成亲就是如此,成亲会如何,不用想都已经看到。既然嫁人给不了她保障,那自己何必再委屈自己呢?
大夫人的阻拦,没想到得到了老太爷的默认,于是,大家任由芷兰离家出去看看。至于她的安全问题,也不必操心,她带走的丫鬟都是会功夫的,同时还将夏府送的暗卫带走了一个。
抒怡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表姐的婚事会出现这么多变故,对于她的决定,抒怡很是佩服,那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不是谁都做到的。不说旁人,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到。心底还是有些羡慕的,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才能不比表姐,所以,除了羡慕倒并没有起效仿的心思。
已到了六月,江南的天越来越热,抒怡正在考虑是否换地方避暑时,消失了好多天的林煜庭终于露面,同时带回圣上急召他回京的旨意,林煜庭要求抒怡跟他一起回京,抒怡这次没有犹豫。
夫妻两人当天拜别外祖和舅舅们,日夜兼程往京城赶,还好抒怡以前也经常在外面跑,否则真要吃不消,路上的时候,抒怡才知道,不就之前京里出大事了,多名大臣莫名死于非命,刑部和大理寺联合查了半个多月,什么线索都没摸到,圣上不得已才召林煜庭这个刑部侍郎回京。
抒怡从自己家里人处已经听过大理寺少卿破案的事迹,多少清楚他姐夫的能力,姐夫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的案子,情况定是不容乐观的很,一路上,跟着林煜庭风里雨里,林煜庭多次要求让她暂缓行程,等天晴了再走,都被她拒绝。京里的情况又容不得他为了陪抒怡减缓行程,最后,只能由着她。
到京的时候,抒怡脸上的肉都瘦的快没了,两人在京城门分道,抒怡回府,他进宫面圣。府里已经得知他们今日回京的消息,管家早已带着人在门口等着了,风尘仆仆的人也没精力见人,直接回房补觉。直到晚上醒来,一问才知道林煜庭自进宫后就没回来。
看样子是忙案子去了,抒怡有些担心,连续赶了那么久的路,片刻都没休息,就全身心扑倒案子上,他的身体吃得消吗?当天晚上林煜庭没有回家,抒怡第二天坐不住了,她直接让人带着他的衣物去刑部衙门找他,想着无论如何得让他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林煜庭并不在衙门里,问了几个衙役,他们也不清楚他去了何处,抒怡又去大理寺找她姐夫,去了又扑了个空,抒怡无奈,只得暂且回府等着。
两天之后,半夜时,正睡着的抒怡被忽然压到身上的庞然大物惊醒,惊起来看清是满身疲惫,已经睡过去的林煜庭,抒怡不得不将人推着躺到床上,起来给他擦洗,又帮他换了衣服。
林煜庭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留意着他动静的抒怡也跟着起身,被林煜庭拦下,时间尚早,她不需起来那么早。
“案子有进展吗?我听说已经死了三位大人了?”看林煜庭睡了一晚上,精神稍微好了些,但还是难掩疲惫,抒怡心里莫名难受的很,想问他自己可有能帮得上忙的。
“还在查中,这段时间京里不安生,你平时出去多带着人,不仅仅大臣出事,最近命案比往常多了许多。”忽然多了那么多命案,查来查去,每一件之间似乎都没有联系,可走总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联系。特别是连续有朝中大臣出事,很多大人都不敢出门了,最近告病在家的大人越来越多,圣上上朝,看到殿中寥寥无几的人,已经发了好几次火了,刑部和大理寺也成了众矢之的。
“我在家也是闲着,要不你带上我吧,虽然不曾查过案,但抓人跑腿的事还是可以做的。”抒怡见这人都忙得自顾不暇了,还要担忧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们眼里,她就是那么不堪一击,一无是处吗?她还真不信了!
林煜庭还真不放心留她自己在家,以她的性子,定会跑出去玩的,万一碰上歹徒,到时候情况更糟,放到身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少不必分心担忧她。因此,对于抒怡的提议,林煜庭稍微考虑了下,就同意了。
既然要跟林煜庭出去查案,自然要一起起床出门了,抒怡利索的起床,自己跑到衣柜里翻出一身男装换上,两人吃了早饭就去衙门。
到了刑部抒怡才知道,他们来的已经晚了,刑部大小官员基本都在,包括年迈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众人。他们似乎就在等林煜庭了,见他们到了,纷纷就坐。看样子,是自己拖了他后腿了,要不是自己拉着他说话,又梳妆,他也不会迟到,也不会让这些人等了。抒怡有点不好意思。
心里不好意思,面上并未显露出来,跟在林煜庭身后,待他坐下后,在他身后站定,林煜庭回头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他这个小动作成功引起了众人注意,柳青岚这时候才看清楚他身后的美少年竟是自家小姨子。对着抒怡一挑眉,抒怡回以微笑。
林煜庭看到两人互动,重重咳嗽一声,抒怡收回笑容,将身形隐在他身后,乖乖听他们讨论案子。
这时候抒怡才知道,死的三位大人一个是吏部的一个郎中,一个是御史台大夫,还有一个是礼部的。三个人各自在不同的部门,又基本无来往,查来查去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任何关联,可他们偏偏死法很是类似。刑部和大理寺联手,都没能找到突破口。
抒怡来之前还没来得及看卷宗,这会儿也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差不多拼凑出了基本案情,三位大人都是暴毙而亡,吏部的那位是在跟朋友喝酒时忽然暴毙,御史台那位是在上朝前在殿外等候时与官员发生言语冲突而暴毙,礼部那位在自家书房暴毙。三个不同的地点,死因都是心脏受到刺激,不堪重负而亡。没有中毒迹象,现场也看不出与人打斗痕迹。与吏部那位死者喝酒的朋友尚且可以作为嫌疑人,但是,御史台那位就真的死的蹊跷了,当时很多人都在,都听到他与另外一名官员争论的内容,按照这位御史大夫之前的所作所为,那一点小争执根本不算什么。礼部那位死在自己家里,目前尚未发现嫌疑人。
林煜庭他们重新对查到的线索进行整理,抒怡在后面越听越迷糊,细节太多,听过就忘了,经常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于是,她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溜出来,找外面候着的衙役给她弄了笔墨来,又溜进去,找了僻静处坐着,边听边记,中间没能记下的到时候单独找林煜庭补充,抒怡想。
几人正讨论着,门外一衙役气喘吁吁跑进来,“大人,禀大人,城西护城河里又发现一具尸体,已辨认出,是前几日刚调回京的朱大人。”
众人已经在这衙役跑进来时已经齐齐站起来,果然再次听到噩耗,已不用吩咐,迅速离了屋子,往发现尸体的地方去。抒怡急忙收起手里的纸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