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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悦是打车去的军区医院。她还不知道夏百刚住院的事情,所以直接问护士要到了蓝晴晴的病房号。
夏奕驰已经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但蓝晴晴一直没有醒来。
这会儿,病房里聚集了夏奕驰、叶明珠、夏奕菲三个人。
叶明珠似乎正在向夏奕驰讲述事故的经过,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照我说,这都是赵嘉悦的错!”
赵嘉悦正要进门呢,结果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了,赶忙刹住脚步。身体一闪,背贴着墙站在那。
“她就是个扫把星,灾星!谁跟她亲近谁倒霉!这都六个多月了,我的大孙子一直好好的。结果她一回来,马上就出事了!要不是她害得晴晴肚子疼,我们也不用到医院来,我的大孙子也就不会没了!”
“妈,你又来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灾星、扫把星的说法,那都是封建思想,都是无稽之谈!大嫂消化不良是因为吃多了,跟二嫂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在大哥面前胡说八道?你是唯恐这个家还不够乱吗?”
“夏奕菲,你给我闭嘴!我看你就是被赵嘉悦给收买了,永远向着她说话!我说错了吗?没有!她来了夏家之后,这个家就没有安宁过。以前,我们家哪里有这么多糟心的事儿?”
“那当然!因为以前你也没有这么蛮不讲理,这么是非不分!”
“你——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够了!”夏奕驰一声冷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上的青筋说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手指望门口一戳,喝道,“你们要吵出去吵,别妨碍我媳妇儿休息!”
这个孩子,夏奕驰也是盼了许久的。好不容易怀上了,蓝晴晴的反应又重,着实受了不少罪。结果熬过了千辛万苦的几个月,眼看着就要迎来新生命了,一切却落了空。
孩子若是自己没发育好,没能保住,也就罢了。偏偏是人为的因素,这怎能不让人惋惜痛心?结果这两人居然在病房里就吵了起来,当他是死的吗!
夏奕菲看着哥哥青筋突起的额头,知道刚失去儿子的他比谁都痛苦,顿时满腹内疚,小声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叶明珠的蛮横不讲理也就敢对着女儿耍,在儿子面前,她是不敢的。不过她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绷着脸嘀咕了一句:“反正就是赵嘉悦不好!”
“嗯......”随着一声嘤咛,病床上的蓝晴晴不安地动了起来。脑袋左右摇摆,脸上出现了挣扎的表情,很显然正在跟梦魇作斗争。
夏奕驰急忙抓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媳妇儿,晴晴,没事儿了,我在这里!老公在这里......”
也许是丈夫的声音安抚了蓝晴晴的不安,所以她慢慢地停止了挣扎。长睫毛颤了几下,慢慢地地睁开了眼睛。视线看似落在夏奕驰的脸上,其实并没有焦点。在她眼前,只有一片厚重的迷雾。
“媳妇儿,是我。你看看我,我是夏奕驰。”
蓝晴晴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终于眼前清明了。丈夫那张叫她日思夜想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她举起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伸向他的脸,却突然一把摸向自己的腹部,然后“啊”一声惊叫起来。
那里虽然还有些隆起,但明显不是原来那个鼓鼓的大西瓜肚!昨夜的一些记忆,就这么撞进了脑海里!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夏奕驰,他们把我的孩子拿走了!我的孩子......”
她一边惊慌失措地叫喊,一边挣扎着要起床去找她的孩子。
夏奕驰抓住她的肩头,将她按在床铺里。可是她挣扎得太厉害,他只得整个人俯下去,一手按住她打点滴的说,一手紧紧地抱着她。
“晴晴,媳妇儿,别这样!别这样!”
蓝晴晴又挣扎了一会儿,突然失声痛哭,眼泪迅速地打湿了夏奕驰的肩膀。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蓝晴晴一边哭喊,一边用没有打点滴那只手,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夏奕驰,每一下都透着绝望。
那眼泪更是滚烫得厉害,烫得夏奕驰的心都疼了起来。可他只是沉默地抱着她,没有为自己辩解,甚至没有再出言安慰。这个时候,说什么他娘de都是个屁!
夏奕菲有些不忍看,转过头去,偷偷地抹眼泪。
蓝晴晴的矛头突然一转,直接对准了叶明珠。
“妈,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吃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在医院住一晚上?我要是回家里,就不会把孩子摔没了!都是你害的!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啊——”
叶明珠当着儿子的面被而儿媳妇控诉,要是平常,她估计就要展现一下婆婆的威风了。但确实是她坚持要在医院观察一晚上的,留下来照顾的人也是她,现在孩子摔没了,她就是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也难了。
尽管儿子还是抱着儿媳妇,压根就没看她一眼,叶明珠这心里还是凉飕飕的。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情急之下,也只能拉个人出来做替罪羊了。那个人,自然就是赵嘉悦了!
“晴晴,妈对不起你!可妈也是为了你跟孩子好,所以才建议在医院观察一晚上。照我说,都是赵嘉悦的错!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肚子疼,更不会住院,孩子也不会有事儿!这六个月来,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可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就是赵嘉悦那个扫把星,要不——”
“妈,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夏奕驰忍无可忍,若叶明珠不是他的母亲,他估计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母亲的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让人厌恶了?
叶明珠身子明显震了一下,咕噜地咽了一口唾沫,没敢像斥责夏奕菲那样斥责他。他们那一辈人,基本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着女儿可以大呼小喝,对着儿子却舍不得。
“赵嘉悦......”
蓝晴晴却把叶明珠的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