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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
“他呢?”苏致函在提到柳青岩的时候,语气难得那么柔,虽然还是嘶哑得厉害,可是,舌尖抵出来的时候,也有种别样的感觉。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柳青岩……
她知道自己不能指望什么,但是心底却实实在在地一暖,差点烫到自己。
“你是问柳先生吗?”看护先是一愣,随即很快醒悟过来,“他回京城了。”
苏致函张了张嘴,有一瞬的失重,随即自嘲,“哦。”
果然是幻觉。
柳青岩到底还是走了,这一出苦肉计虽然让自己遭了不少罪,但好歹脱身了不是。
苏致函这样一想,心底着实轻松了不少,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好,考虑了一会,苏致函问那位正在为她换点滴的看护,“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最起码,要告诉莫小蚁一声。
她是在莫小蚁的酒吧里被人带走的,小蚁一定担心死了。
“电话可以用,不过,最好不要乱动。”看护按部就班地回答着,出去找了一部手机递给苏致函。
苏致函没体味看护说的话,先接通了莫小蚁,果然,莫小蚁刚一提起话筒,就是一顿牢骚,“姑奶奶,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那个坏蛋把你生吞活剥了呢。”
“……也差不多了。”苏致函汗了汗道,“元宝怎么样了?”
“我急着找你,就是说元宝的事情。”莫小蚁的声音顿时严肃了起来,“他出院了。”
苏致函不解地“嗯?”了声。
出院是好事的,证明元宝已经完全康复了,可是,为什么莫小蚁的语气如此凝重?
“主要是出院太仓促了,我总觉得不对劲。“对了,你的嗓子怎么哑了?听着怪怪的。”莫小蚁这才意识到苏致函的不同来。
“病了。”她简单地解释了两字,继续追问小宝的事情,“那边怎么说?”
“我还没去问,这两天尽在担心你了。”莫小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因为担心苏致函,她甚至还求助了另外一个本不该求助的人。
宇文南。
“抱歉,我没事,很好。”苏致函也满心歉意,“我晚上回去找你。”
“好。”听苏致函这样说,莫小蚁也算放心了。
可是挂了电话,那看护才没什么情绪地提醒她道:“苏小姐是想离开这里吗?”
“嗯,我没发烧了,就算有什么事情,自己再去医院瞧瞧就好。”她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间大宅子里。总觉得这栋别墅,这个房间,仍然留着柳青岩的气息。
而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危险。
“可是柳先生交代过,在苏小姐彻底康复之前,是不能离开这里的。”看护的态度还是不温不火的,但隐约能感觉出冷淡来。
苏致函怔了怔。
“这附近没有公车和出租车,苏小姐的身体也不能支撑长时间的徒步,就算是有朋友过来接,这个地方也不是随便能进来的,所以,小姐还是安心养病吧。需要什么,告诉我们一声,柳先生交代了,无论小姐要什么,我们都要尽量满足您。”看护似乎看出了苏致函的心思,先将她的企图打消在襁褓里。
苏致函只觉得当头一盆雪水淋下来,背后滑过寒意。
柳青岩……果然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知道了。”她有点颓然地应了声,“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睡会。”
看护退了出去。
待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苏致函还是果断地拔掉了针头。
她才不是被困住的金丝雀,朗朗乾坤,难道一个宅子还真能把一个人给关住不成?
苏致函自然说到做到,不过,那看护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倘若没有交通工具,就算能出得了房子,只怕也回不了市区。
手机已经被看护拿走了,苏致函不能再联系莫小蚁。正一筹莫展呢,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伴随着争论,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似乎有人不小心开车闯了进来。
苏致函赶紧跑到房间外的阳台边,趴着栏杆,望向楼下。
果然是有人来了,而且,堪堪将车停在院子里。
苏致函只瞧了一眼,便觉得是那辆车分外眼熟,仔细一想,不禁愕然:这不是宇文南当初停在莫小蚁楼下的车吗?
果不其然,再看看那个正将身体探出车窗的男人,帅气而漫不经心的脸,好像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表情,可不就是宇文南么?
保镖正在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先生,这是私人领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就算您迷路了,也不能在这里停留,我们可以为你指明回市区的路。”
“可是我累了,难道进去喝一杯水都不行?大不了我付钱,一杯水能要多少钱?”宇文南似乎有点无理取闹。
“先生,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这是私人领地!”保镖不得不将话重复了一遍。
那辆车价值不菲,也不知道此人有什么背景与来路,所以,保镖也算努力克制了。
“这里的园林弄得不错,随便看看外面总可以吧。”宇文南一面不为所动地胡诌着,一面抬起头,快速地看了那栋房子一眼,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苏致函的身上。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见过苏致函,不过莫小蚁给他看过苏致函的照片,所以,宇文南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果然在这里啊。
他也只是偶然间听说柳青岩将这个别墅租下来了,猜想着,大抵就是金屋藏娇用得吧。
本来不想惹柳青岩,但是莫小蚁第一次开口……
宇文南朝她笑了笑,又很快移开视线,投向门外。
苏致函当然懂得他的意思。
她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虽然不明白宇文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帮自己,可此时来一个人,对苏致函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她来不及深想。
楼下,宇文南与保镖又胡搅蛮缠了一番,然后,他终于离开院子,当然,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车停在外面的一个树荫处,很耐心地等着。
果不其然,大概半小时后,就有人喘着气匆匆地跑了来,敲着他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