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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棠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她是回家了，她……她后来没有回来找你？早上没过来？”
“什么意思？”凉时起初没有弄明白，“你知道她回家了？你昨天晚上就知道？你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你……”
她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寒棠双眼血红，看着她和林霂不说话。
“你怎么她了？”凉时一下子急了，她冲过去，拉住寒棠的胳膊喊道：“你打她了还是在怎么的？”
寒棠像是丢了魂儿，“她真的没再回来找你？”
凉时急火攻心，抓着寒棠的衣服不撒手，“我问你怎么她了？！”
“阿时，你先冷静一下，”林霂走过来拉住凉时，转而对寒棠道：“发生什么事？”
寒棠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像一只困在无形的牢笼里的野兽一般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隐忍的狂躁的情绪就像下一秒就要爆发一样。
林霂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拦在凉时的身前，很自然地令凉时后退了一步。
寒棠忽然转身，一个瞬移便没了踪迹。
“他去做什么了？”凉时紧紧抓住林霂的手臂，大叫道：“他去抓白清了，他要去抓白清！”
“别急，别怕，”林霂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白清既然决定要离开他，一定是找好了退路，她心思密，不会那么容易让寒棠找到的。”
凉时想起昨夜白清说得那些话，眼圈儿顿时红了：“我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走了，人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呢。”
林霂帮她擦了一下眼泪，叹口气道：“看寒棠这走火入魔的样子，她离开是对的，你应该为她感到庆幸。”
凉时撇着嘴点点头，然后扎进林霂的怀里，呜咽着：“可是我的好朋友都离开我，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
“还有我，”林霂抱着她，“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
凉时抬头看着他，抹一把眼泪，“你要记住你说的这些话，我真的会相信你的。”
林霂点头，然后将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上。
“没有什么可以再一次将我和你分开。”
凉时依偎在他怀中，她觉得这句话很是深情却有点古怪，但却因为白清的事情而没有心情去多想。
……
灯红酒绿的城市，彩色的夜晚。
璀璨的霓虹，光影变成一个个聚在一起大大小小的缤纷的圆。
男人领着幼稚的孩子走在便道上，在他给孩子买冰激凌的时候，小孩子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一只长尾巴的大鸟从高高的夜空飞过，在掠过月亮时露出一个漂亮的剪影。
“爸爸，那是孔雀吗？”
男人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
春熙缓缓落到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物顶端，走到早已站在那里的明炽身边，“最好是有值得我来的理由，不然的话，你总是用黑鸦召唤我，很容易被发现。”
“这是第二次而已，”明炽笑道：“哪来的总是？”
“……”春熙想要争辩什么，终究还是忍住，“每次和你说话最多的内容就是没完没了地抬杠。”
“不然你还想怎样？”明炽笑意更浓，“花前月下，谈情说爱？”
“你也懂谈情说爱……”春熙语滞。
“……”明炽收敛了笑容，走近春熙道：“我就是不懂，所以才耽误了你……”
春熙不语，不与他视线相对，而是将视线投向夜空中的远处。
她知道他是个不懂情爱的男人，她最初还以为他爱的是自己，很久以后才发现他心里藏着另一个人。
却也害得她难受了很多年。
“你召唤我来是为了什么？”心里明明对他思念的要命，却还是要为了他的安全长话短说。
明炽像是在出神，听她的话，想了一下才淡淡道：“代溪在和摩由逻族的人联系，那个人自称是摩由逻族的下一任圣女，并且……她说她是魔君六百年前收养的女儿，如果是真的，应该叫安初。”
春熙猛地转头看着他，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我说呢……竟是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你不打算和我分享一下你的结论？”明炽貌似不满地笑道。
春熙凑近了明炽揶揄地笑道：“我今儿就偏不告诉你，这就是你和我抬杠的后果。”
明炽伸手向春熙抓去，不料春熙早有防备，她身体向后凭空飘出，双翅展开停在空中，看明炽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便得意道：“总算让我扳回一局。”
明炽站在整个城市最高建筑物顶端边沿，双手背在身后，长身而立，迎着月光望着舞动巨大双翅的女子，“便是让你赢回一百局又何妨？”
春熙动容，咬了咬嘴唇，转身飞走，高空之中夜风猎猎吹来一句低语：“和代溪联系的是裴珏，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
酒店的套房里，陆云澈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领子，他侧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睥睨众生的神情。
“每次穿上你做得礼服出场，总会让很多人觉得不爽。”
“我不觉得你这是在夸我，”设计师苏真低头帮他整理衣服，“你似乎是在变相地夸自己长得帅。”
陆云澈笑出声，但很快收住笑容，他看着镜子里帮自己卷裤腿的女子问道：“那个为裴珏联系代溪的女孩还是没有找到？”
苏真蹲在他脚下顿了一下，站起身道：“我派出去的人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昨天刚刚拿到那个女孩的生辰八字，我粗略算了一下，应该已经不在了。”
陆云澈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她被裴珏灭口了？”
苏真扬眉，“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陆云澈想了想，点头道：“还可以，这个结果也不错。”
苏真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毕竟能力有限。”
“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陆云澈笑道：“接下来你可以想想让我如何回报你，等我把这件事办完……”
“打住！”苏真伸出食指在陆云澈面前比划一下，“我欠你那么大的债，你都没让我还，我已经很感激，怎么还能要你的回报。”
“陈年旧事你还放在心上做什么？咱们一码归一码。”
苏真笑着点头，摊手道：“OK！那就请吃饭吧。”
……
送走苏真，陆云澈将礼服换掉，穿着一身宽松的亚麻棉服走到客厅。
锢灵鬼王阿言白衣红唇靠在沙发里，似乎等他很久的样子。
“人们都说吃亏是福，这几个字在你身上真是灵得很。”
陆云澈想了想，似乎没有想明白，问道：“怎么说？”
“又和我装……刚才那个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
阿言伸个懒腰，斜斜地靠在沙发上，一手搭着沙发靠背，一手无聊地敲着自己的膝盖。
陆云澈坐在她身边，不怀好意地将手抚上她的身体，“那么丢人的事你还要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哈！”阿言捂嘴一下，“果真是你那个大婚前和情郎私奔的未婚妻？看来我是蒙对了。”
“嘲笑我你很开心？”陆云澈的手伸进阿言的白裙子里，缓缓向上游走。
阿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嘴唇却更加鲜红，她一把按住陆云澈的手，“你这一生栽在女人手里的次数还不够多？”
陆云澈笑道：“你总是和我打哑谜，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
阿言的笑容变浅，“你这次召唤我是为了那个女孩的魂魄吧？你应该知道还魂是需要献祭力量的，你为了那个……那个摩由逻族的女人……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活着太无聊了，”他将手从她的衣服里抽出来，握住她的手，低语道：“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阿言发出悠悠一声叹息，“帮你是可以，只是规矩不能破，我可没你那么伟大，我只负责招魂，献祭的力量你要自己搞定。”
陆云澈露出迷人的微笑，他将阿言的手拉到嘴边，刚要亲吻，手机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安初的大头像在陆云澈的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阿言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换了个姿势，侧身躺在沙发里看着他笑。
陆云澈扬眉，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接听。
“我不知道这几天你在做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告诉一声……”安初开门见山。
“什么事？”陆云澈问道。
“刚刚接到消息，裴珏一直假借我的名义和魔族的人联系，目前我们正在抓紧寻找证据，毕竟离选举大会还有三天了。”
“哦？是吗？”陆云澈用很意外的语气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其实你可以亲自去魔族找一下你那个失散了一千多年的老爹，余连魔君看在多年养育的恩情上，也许会亲自到大会现场帮你澄清一下。”
“呵~”阿言躺在陆云澈身边轻笑，翻个白眼儿。
安初这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声女子的轻笑虽然极其细微，但确实是从陆云澈的手机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