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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一张床吧？”染墨试探性地开口。
“我介意！”
沉默了一会，染墨径自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顶多就抱抱你。”
艾瑞被他说得尴尬，别过脸不去理他。
小小的单人床，空间有些狭隘，染墨将她搂在怀里，别过她的脸仔细打量，他就是爱她，不管看了多少遍，始终看不厌。
“艾瑞，如果我没有胃癌，我说我想你，你会回到我身边吗？”染墨认真地问道。
这个问题存在他心里很久了，也是他一直不敢主动找她的原因，他怕被她拒绝，怕彻底失去她，所以一直残留着最后一丝能联系的机会，不忍心去打破。
“我……”艾瑞有些犹豫不决。
染墨这个男人就像罂粟，一沾上就上瘾，她不敢再碰了。
“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就好了。”染墨的声音带着沙哑，他的眼底布满悲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想留住这最后的温存，哪怕她以后和别人在一起了，只要这一刻属于他，就够了。
艾瑞沉默着不说话。
孩子的问题，一直是她心里的刺，即使拔掉了，她的伤口始终没有痊愈。
“夜上景对你好吗？”染墨冷不丁防地问出这句话。
艾瑞怔了怔，下意识点头，“挺好的。”
“有多好？”
“很会照顾人，很适合生活，凡事都为我着想……”
染墨听着她说，心里的醋意快将他淹没了。他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吻住她的唇狂热地缠绵，艾瑞被他迅疾的吻堵得喘不过气，几乎快要窒息。
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艾瑞看着身上的男人，他闭着眼吻得一脸深情，她忽然就不忍心去打断他。
这个吻，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对她，都是渴望已久的。
不知道吻了多久，染墨终于解馋，松开了她。
艾瑞的嘴唇都被咬得肿起来了，她生气地质问，“你不是说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吗？”
“我忍不住，谁让你那么美。”染墨将责任推回她身上，艾瑞郁闷地扫了他一眼。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地下在耳边，艾瑞忽然发现，能这样听着雨声入睡，也是一件特别美妙的事。
“艾瑞，我只想亲自对你好，我不想任何人照顾你，不希望你属于别人。”染墨忽然孩子气地说道，“我没法想象你和别人生活到一起，没法想象你们有了新的家庭，更没法接受新的人代替我的位置……艾瑞，我每次都不敢想，每次都好痛苦，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
“不要，染墨……”艾瑞挣扎起来，“我已经和夜上景在一起了，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艾瑞，你好美，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染墨一把将被子拉上，被窝里，他疯狂地吻着身下的女人，到了最后一步，他死死忍着，就是不让自己逾越最后一步。
一个快死的人，怎么可以玷污她，毁了她的一生呢？
以后她怎么跟夜上景交代？
想到这，染墨硬是将体内的欲望忍了回去，吻了她整整一夜不曾停歇。
第二天清晨，雨势渐弱，艾瑞睁开眼，发现旁边的男人睡得深沉，她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明明他没有对她做那种事，可是她的心里却有空荡荡的失落，说不出为什么。
耳边是染墨轻柔的呼吸声，艾瑞在百般复杂的情绪中渐渐入睡。等到她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染墨做了午餐，端到她面前让她享用。
耳边是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看着染墨温柔的脸，她忽然很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地定格。
一起吃饭，给对方夹菜，喝汤，抢着对方碗里的饭菜，看着对方笑出来，忽然间……
染墨起身快步朝卫生间跑去，他一俯身，哗啦啦吐了一洗手盆的血……
“染墨？染墨你没事吧？”艾瑞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吃得好好的，怎么忽然这样了？
染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白色的洗手盆被淋漓的鲜血渲染，红得触目惊心。
“我给你打电话！”艾瑞急忙掏出手机，这一打开她才发现手机根本没信号，关键是，滴滴两声后，她的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又急又恼的艾瑞气得跺跺脚，“染墨，你的手机呢？”
“打，不出去的。”染墨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指了指桌子的方向，“抽屉里，白色药瓶，你拿给我，还有水。”
“好，你等着。”艾瑞手忙脚乱地跑到桌子，找到一瓶白色的药瓶，又快速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吐得浑身瘫软的染墨坐在卫生间外面，颓然的神色让原本苍白无力的俊脸更加惨白，快速吃下缓解疼痛的药物，过了会，他终于忍住胃部翻滚的疼痛。
“我扶你到床上休息！”艾瑞的眼泪吓得在眼眶里打转，将他一只手臂架在脖子上，她硬是将他扶起来，踉踉跄跄往床边走。
“傻瓜，我没事。”染墨笑了。
这一笑，让艾瑞原本忍住的眼泪再次崩溃，泪珠就像断线的珠子，哗啦啦从她的脸庞掉落。
“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小卖铺给你打电话，我让120过来……”
“没用的。”染墨拉住她。
看着她担惊受怕的神情，染墨忽然很希望疼痛多来几次，他宁愿自己疼得死去活来，换得她一丝丝担心和在乎。
“染墨，你会不会有事？”艾瑞的眼里闪烁着晶莹。
染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陪陪我，有你在就没事了。”
艾瑞躺在他旁边，忍不住伸手将他紧紧地抱着，她多害怕忽然间就失去他，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上一秒还跟你闹着玩，下一秒忽然被死神召唤走了。
“你不要有事……”她在他怀里哭着说道。
“艾瑞，你后悔爱过我吗？”染墨低头，声音有些沙哑。
艾瑞摇了摇头，眼底尽是悲伤，“不后悔，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我当初竟然没发现你是因为这个病才离开我的，如果我早知道了，一定不让你走……”
“傻瓜。”染墨将她抱紧。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小小的单人床上，两个身影紧紧地搂在一起，谁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艾瑞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了。
“染墨，你好点了吗？”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眸看旁边睡着的男人，他睡得一脸安详，似乎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染墨？”艾瑞推了推他。
几次之后，她惊讶地捂住脸，不敢让自己叫出来，地板上都是鲜艳的血，白色的床单一半被鲜血浸染，发出妖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