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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赫打开了门,出现在馨月面前的是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沧桑的方元赫,他的家居服已经有几处被撕烂,一只脚上套了一个护腕,一只脚上穿了一只袜子。
三年了,认识三年,萧馨月不曾见过如此落魄的方元赫。方元赫曾说过,形象和衣装就是他的生命,可见他有多顾及自己的形象,可现在呢,他居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萧馨月涌起一阵心酸。这让她想到了自己……
方元赫打开门,看到萧馨月,有那么一秒钟,他眼里闪现了一丝光亮,但这舜光很快就被他眼里更浓重、黑暗的郁色给掩盖了。
萧馨月嗫嚅着嘴唇,刚想要说点什么,方元赫转过身去,落寞地走回到茶几的边上,坐在地上,又开始喝起酒来。
萧馨月随后跟了进来,当她刚刚踏进方元赫的卧室时,看到了倍感摧残景象。一向整洁、气派的房间乱作一团,到处是被捏变形的空易拉罐和打碎得空酒瓶,衣柜的门半开半掩着,抽屉几个拉进几个拉出,地板上散乱着一地被撕碎的衣服……
看到这个房间此刻的景象,泪水顺着萧馨月的脸颊滑落下来,她知道方元赫因为喜欢开赛车所以很少喝酒,而又因为喜欢打扮特别爱惜自己的名贵服装。可是如今,他把他的禁忌都毁了,满眼的碎片和扯破的衣服都向萧馨月展示着方元赫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萧馨月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是方元赫么?还是那个血气方刚、喜欢酷炫的方元赫么?
“方元赫,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是干什么?”萧馨月一面哭着,一面去抢方元赫手中的酒瓶,她要阻止方元赫继续颓废下去。
“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方元赫用力和萧馨月撕扯着,他把酒瓶像宝贝一样抱在胸前,不准萧馨月碰触。
“你要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你去照照镜子,你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萧馨月用尽浑身力气捶打着方元赫,她想用这种方式震醒已经迷醉的方元赫。
“我成了什么样子又能怎么样?没有人会心疼!没有人……”方元赫靠在沙发脚处,又饮进半瓶啤酒,渗漏出来的啤酒汁液顺着方元赫的嘴角流下来,滴在他的前襟上、破了的裤子上,他的眼角渐渐涌出止不住的泪水,可是却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萧馨月慢慢蹲下身,擦去方元赫满脸的泪水,“怎么会没有人,怎么没有?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家人,还有我!”
方元赫哭着哭着,突然安静下来,委屈地看着伤心欲绝的萧馨月,“真的么?你心疼我?心疼?”
萧馨月流着泪点点头,“当然,我当然心疼!我们认识十几年,几乎是从懂事起就认识了你,你叫我如何能不心疼?当然她说的是真真的萧馨月和方元赫的经历!”
虽然自己占据着这个灵魂的主线,但她仍然拥有萧馨月的记忆,一个人的记忆和过去会影响她的思维和感情,这对于重生的萧馨月,抑或是艾米粒来说是一样的。这个对自己特别重要的朋友!
萧馨月心疼方元赫,像心疼一个孩子……
方元赫看着萧馨月真诚的眼神和肆意流淌的眼泪,像一个孩子般大声哭泣着倒在萧馨月的怀里,“你不要我了!馨月,我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你知道这里有多痛吗……”
方元赫边哭泣边捶着自己的胸口,萧馨月连忙抱住安慰方元赫,“我知道,我知道,方叔叔他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那你呢?”方元赫盛满泪水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萧馨月,“你会在我身边么?我知道我那天说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你,我应该相信你!”
“就算是……”方元赫咬了咬嘴唇,“就算是你身边围着其他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是有理由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在乎其他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在乎,我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萧馨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抚摸着方元赫因过度伤心而脱水、干枯的脸颊,眼里充满伤感的颜色。
“馨月,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方元赫趴在萧馨月怀里,在她的耳边呜咽着。
萧馨月连连点头,“好,不丢下你不离开你……”
萧馨月安慰着方元赫,方元赫渐渐止住了哭泣。萧馨月起身准备给方元赫拿一个热毛巾,却被方元赫一把拉住,“馨月,你不要走!”
“我不走。”萧馨月擦去方元赫脸上的泪痕,“我只是想去给你拿毛巾擦脸。”
方元赫听了才慢慢松开了紧紧抓着萧馨月衣襟的双手。
萧馨月来到卫生间,在毛巾架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浸了热水,然后再次来到方元赫的身边,给方元赫用热毛巾擦了擦脸。
“方元赫,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走吧,我们去吃点饭,然后去买两件你喜欢的衣服。你看你把自己的衣服都撕碎了!”
方元赫抬起头,只一个星期,方元赫毛嘟嘟的大眼睛眼窝深陷,颜色尽失,现在他的眼里只有落寞和恐惧,“你陪我?”
萧馨月忍着又要喷薄而出的眼泪,点了点头。
萧馨月把方元赫拉起在沙发上,而后来到方元赫的大衣柜前,从里面替找出一件幸存的大衣套在放方元赫的家居服上,此时已临近深秋,屋外正狂舞着寒风。
萧馨月为放方元赫穿好衣服,就拉着放方元赫出了卧室。随后两个人一起下楼,来到一楼大厅。
方太太正坐在客厅独自抹泪,见两人下楼来,赶紧擦擦脸上的泪水。
“阿姨,我带方元赫去吃点饭、买点东西!”萧馨月拉着游魂一般的方元赫来到方母的面前,方元赫在母亲面前仍是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