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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就看见了一地的狼藉,桌子被掀翻,瓜果菜肴全部被摔在地上。琴姨娘抱着肚子,疼的大汗直流。
顾千柔眉心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琴姨娘被三王爷抱到了榻上,章太医脚步也快,不到一炷香就赶了过来。仔细的把脉后,章太医无奈的摇摇头,“琴姨娘的餐食被放了十足的藤萝和杏仁,已经见了红,大人无碍孩子是保不住了。”
三王爷虽然妾室众多,但大都是为了保全自己不得已娶的,能近身的没有几个,本就子嗣单薄,还出了这样的事情,三王爷如何能不怒?迎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一分为二桌子成了两瓣。
厅内的人,都缩着脖子,死死的低着头,生怕连累了自己。三王爷怒道:“章太医检验下具体是哪道菜有这么下作的东西。”
章太医得了令,仔细的开始检查琴姨娘当时所食的每一道菜,当检查到一道粥点时测出了藤萝和杏仁,“王爷,这粥里含有大量的藤萝和杏仁。”
三王爷红着眼,对周广说:“去把经手这碗粥的人都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一阵脚步声,周广将经手过这碗粥的人都带了过来。分别是厨师李麻子、侍女小惠、丫鬟巧珠。
顾千柔看着跪着的三人,忽然明白了,今日琴姨娘这场戏分明是给自己演的,若是自己还能脱身真是对不起她这般劳师动众了。
三王爷坐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神情严肃的问:“李麻子,我已经让阿金去搜查,若是你干的,现在承认我还能饶你家人一条命。”
“冤枉啊,王爷冤枉,我自小在王府长大,绝对没有做一点点对不起王爷的事情,而且厨房人众多,我实在没有办法避开众人的耳目下药啊。”李麻子说话间不停的磕头,话未说完地下已经一片血迹。
辩驳间,阿金进了门,手里拿着一张油纸,半跪在三王爷身前,“王爷,厨房没有什么可疑的,不过在厨房到大厅的路上卑职捡到了这张纸,经过检验里面残余的粉末就是藤萝和杏仁。”
三王爷扫了一眼油纸,恶狠狠的说:“小惠你还有什么说的,这纸在你送餐的路上捡到,难不成说这不是你的?”
眼泪夺眶而出,“真的不是奴婢的,三王爷明鉴。”小惠磕头解释。
“那你说这纸是谁的?”三王爷显然不信小惠的话。
小惠拧着眉,半晌没有说话,忽然间像回忆起了什么,“这纸是···”顿了一下,挤出两滴清泪,“是奴婢的。”
看着小惠犹犹豫豫的样子,周广上前,“有什么就说。”
小惠像得了大赦一般,平了平气,磕磕巴巴的说:“这油纸确实不是奴婢的,不过奴婢在送粥的路上遇见了顾姑娘,她非要奴婢打开粥盖,奴婢不敢不从···”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却比任何叫嚷都管用,顾千柔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是‘有理’不在声高。
杏儿见顾千柔不说话有些急了,刚才明明是和自己在一起,怎么不为自己辩驳几句呢?“王爷,刚才··”
“杏儿,住嘴。”
“千柔你怎么就不说句话呢?”杏儿站在一旁急的直跳脚。
顾千柔明白,若是三王爷信她,她不说什么他也会站在她这边。若是他不信,就算自己巧舌如簧一样还是得不到他的信任。
三王爷看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顾千柔,眼睛里透着深深的不解,难道真的是她吗?走到顾千柔身边,“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只要你说,我就信。”
迎着三王爷的目光,“若是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信。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去安怀院要做什么,我就信。”
别过脸,不在说什么,“我无话可说。”
三王爷瞪了一眼,转身,“证据确凿,把顾姑娘带到密室去。”
琴姨娘以为三王爷会将顾千柔仗刑,最轻也要赶出王府,没想到就是被关到密室去了。有些不甘,声嘶力竭的哭泣道:“王爷,你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做主啊。”
“你好好休养吧,章太医和我来一趟。”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顾千柔被关在了密室里面,命运真是会作弄人,三王爷曾经拼死把自己救出这个密室,现在又把自己亲手送进这个密室。
林院
章太医跟着三王爷来到了林院,三王爷实在不相信顾千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揉揉太阳穴,“今日的事情,琴姨娘怎么样了?”
章太医沉思了半晌,缓缓的说:“我已经写下了药房,按时服用不会有大碍,只是···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
“说。”
“在琴姨娘怀孕初期,下官把脉时就感觉不到胎动,还以为是营养不良,开了些温补的药肚子一天天大了,就觉得没事了。今日在把脉的时候发现,琴姨娘的肚子确实没有过胎动。”
三王爷不解章太医说的是什么意思,“怀孕了,没有胎动?”
“下官多年前曾经对苗疆医蛊有些研究,今把脉时发现琴姨娘手腕上有红血丝,可能是蛊入身体时留下的。”
“你确定?”
章太医摇摇头,“下官不敢百分百确定,不过结合没有胎动的情况,怀疑可能是下了苗疆孕蛊。”
三王爷暗自点头,一切都对上了,自己早就怀疑琴姨娘有问题,没想到竟然是苗疆的人,她的目的绝对不是就要扳倒顾千柔这么简单,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章太医接话,“这苗疆孕蛊虽然看起来像怀孕了一般,但是却不是真的怀孕。还是会像正常女子一般来月信,等十月一到,必须要服用落胎药,否则性命难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孕蛊入体时,会在入蛊口留下血丝。”
“有没有可能是被强迫的?”
“不可能,据下官所知,这孕蛊需要日日服用蛊药,若不是自愿一天不服药假孕象限就会消失。”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验证你说的。”
章太医回身拿出一个蓝色的瓷瓶,“中了蛊,需要两日后才能将蛊虫褪出来。王爷,这里有些白色的粉末,将它拌入吃食里,若是真中了蛊,蛊虫会死在身体里,会化出万千条红血丝遍布全身。”
三王爷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是姨娘,可是入府已经有些年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是没中蛊呢,会不会有伤害?”三王爷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件事情不是琴姨娘做的。
“不会,若是没有中蛊,会吸收到身体里,不会有任何伤害。”
摆摆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章太医装好药箱,悄声的退了出去。
屋内烛火暖意,三王爷紧紧的捏着瓷瓶,沉思半晌,“阿银,你进来。”
阿银进了屋,半跪:“王爷,你有什么吩咐。”
“你去趟密室,让顾千柔回浅桃阁收拾下东西,连夜和杏儿搬出三王府。”三王爷实在担心,这一出戏要是琴姨娘自导自演的,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顾千柔,到时候要是逼到了绝境,难免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顾千柔的事。
“王爷,若是顾姑娘不走,怎么办?”
“你去做吧,她不会不走的,若是不走你就和她说,做出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资格在留在王府了。”不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把顾千柔送出王府,一定要保全她。
在密室待了没有多久,阿银就来了。顾千柔起身,“难不成,阿银是奉三王爷的手令来取我的命的吗?”
阿银有些尴尬,挠挠头,“王爷说让顾姑娘和杏儿回浅桃阁收拾下东西,连夜搬出王府。”
杏儿实在不明白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银,我想见王爷。今日已经天黑了,还是除夕,我们能去哪里呢?”
阿银有些为难,看三王爷的样子是铁了心的要把顾千柔赶出府,犹豫了下,摇摇头,“抱歉顾姑娘,三王爷不想见您。”
顾千柔苦笑了一声,“也好,我现在就和杏儿去收拾东西。”
出了门,两人直奔浅桃阁。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要拿回皇上赏赐的百两黄金。
······
三王爷听到阿银回报,说是顾千柔和杏儿已经离开了王爷,这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吩咐周广去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兑到药里,三王爷亲自端着药去了安怀院。
此时的琴姨娘正躺在贵妃榻上,娇弱的身躯惨白的面庞,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见三王爷进屋,琴姨娘挣扎着几下起身,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请王爷恕罪,琴儿实在是太虚弱了。”
“无妨。”三王爷上前,拿了一个金丝软枕,轻轻的扶起琴姨娘,将枕头塞进脑后,“我喂你喝药。”
琴姨娘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故作惶恐的道:“琴儿,怎么敢让王爷亲自喂药呢。”说完,伸手去接药碗。
不动声色的推掉琴姨娘的手,三王爷一脸懊悔的说:“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今日害你失了孩子,你乖乖喝药,等身子好了,我晋你为福晋。”轻轻拨了拨汤药,盛了一勺,递到了琴姨娘的嘴边,“来,我喂你。”
不在推辞,也没打算推辞,琴姨娘咽下了三王爷递来的药。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琴姨娘虚弱的说了声,“进。”
进门的是周广。三王爷看周广一脸焦急的神色,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周广也不会找到安怀院来。回头对琴姨娘说:“我先出去一下,你乖乖喝药。”
看着三王爷和周广走了出去,琴姨娘含情脉脉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