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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轩辕泽的身形似乎瞬间僵了僵,却随即恢复从容。他温如华彩的眸子看了眼念儿,围帽中看不清她的容颜,不过,她的气息平稳,让他安心不少。
“王弟千里相迎,本宫感激不尽。”温和的笑着,平淡的脸上从容不迫,仿佛轩辕瑞真的是来迎接他一般。刺杀和受伤他只字不提。
“太子皇兄失踪,父皇和我都忧心如焚。如今见太子皇兄无事,王弟也就放心了!”轩辕瑞缓缓走来,在马车前五步停下脚步,漆黑深幽的眸子盯着念儿。“这位佳人是谁?能得太子如此眷顾?”眸中热烈,眼角充血。
“民女参见瑞王殿下。”念儿无奈,只有摘了围帽下了马车,对着轩辕瑞一拜。
听到她的声音,轩辕瑞的身形晃了晃,看到她的容貌,他的脸上出现炙热的狂喜,只是转眼就被深深的哀痛所覆盖。“为什么?你会不辞而别?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最后一句,像是呢喃,说完,他人已经扑向念儿,双臂张开,想将她抱在怀里!
面前的这张脸,日日夜夜都萦绕在脑海,或笑,或嗔,生动活泼,每一刻都在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思她念她想她怨她,种种行径只是因为他喜欢她,爱她!他日日酗酒,只为了喝醉后梦里可以看到她!他想过她千百个她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却惟独没有想到她会和太子在一起!
想到此,他的双臂突有千钧重,压得他差点抬不起来。只是,他还是固执的坚持着,期待着她能投入他的怀抱……
马车里,轩辕泽安稳的坐着,如玉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只无人看到的袖袍里,他的手指突地收紧!
远处打斗的两拨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流风和流云呼吸一滞,流云差点就要冲出去,被流风拉住了。虽然他也看不惯轩辕瑞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抢人的恶习,可殿下在此,他不会放肆。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到念儿的身上。等着,看她如何选择。
“多日不见,王爷还是这般爱开玩笑!”念儿轻笑,脚步未动,眉宇间再自然不过,仿佛轩辕瑞就是她许久未见面的朋友。而实际上,她也一直拿他当朋友。
她笑望着他,清澈的眼神里含着一丝抱歉。他的怀抱,她要不起。既已确定了心迹,她便不会犹豫。
轩辕瑞的手臂抖了抖,最后无力的垂下!眸底涌上无边的哀痛……他晚了吗?两个月不见,她的心他便再也走不进了吗?他不信,他也不甘……
可是,自幼养成的尊严,却不允许他痴缠半分……
姚永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怒声道,“念儿姑娘真是好手段,枉我们王爷……”
“闭嘴!”轩辕瑞怒喝。姚永虽不甘,还是悻悻闭上了嘴巴,却是狠狠的瞪了念儿一眼。
“下人无理,冒犯了两位,还望太子皇兄不要怪罪!”他的脸色惨白,却还是笑着道。眉宇间又恢复了痞痞的气质。
轩辕泽袖中的手指已经缓缓松开,他温润一笑,笑容里更多了一份安心。“无事,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兄弟两字,被他轻轻带过。
“瑞王府简陋,怎及太子府尊贵奢华?你说是也不是?”轩辕瑞的耳边还在想着她曾说不入宫门的话,只觉得真是讽刺。原来,不是她不入,而是瑞王府庙太小,她看不上!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坦然的没有一丝敷衍的眼神,他突然心如刀绞!多日思念成殇,却被她一句玩笑轻轻带过。他不信,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若她是为了那个位置,他也可以给她!
“两心相悦,无关富贵。念儿谢王爷厚爱!”念儿不愿和轩辕瑞纠缠,更不愿看到他眼底死寂般的哀痛,狠着心道。
轩辕瑞听到她的话,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姚永大惊,忙上前一步想要相扶,却犹豫了下停住脚步。王爷定不喜欢他这般自作主张。
马车里,轩辕泽眸底华彩大盛。没有什么比她这句话更让他愉悦的了。连日的刺杀,奔波受伤,在这句话的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说她喜欢他,只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身份!即使他是山野村夫,贩夫走卒,她也喜欢!墨色的眼瞳瞬间华彩溢出,如璀璨星辰,耀眼夺目!
轩辕瑞的脸色变成死白,双眸茫然而没有焦距。念儿想要问他怎么样了,却狠了狠心没有开口。既然注定无缘,就不应再给他希望。
轩辕瑞死死盯着念儿的眼睛,想要看清什么。最后,终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姚永大惊,疾步上前扶住轩辕瑞,连连呼喊。远处,他的属下也都围了过来。
轩辕泽和念儿的脸色也是变了,轩辕泽一个箭步跃下马车,奔到轩辕瑞的面前,焦急询问,“王弟……”
“太子殿下请留步,王爷受伤,属下自会料理,就不老太子殿下和念儿姑娘了!”姚永怎会让轩辕泽近身,严词拒绝道,含着愤怒的目光更是扫了念儿一眼,让她欲上前查看的步子一缓,眼睁睁看着轩辕瑞被姚永扶着离开。
他的眼光,再没看她一眼……
主子走了,那些刺客自然不会停留,纷纷隐入树林不见。道路上除了几滩暗红的血渍,再无其他。流云和流风松了口气,检查了下暗卫,发现只有两个人受了伤,当下包扎妥当,暗卫又消失不见。
一场生死搏斗,转眼就消散如泥,只留几人在马车前静立。
“今日若不是为了逼你我现身,他断不会这么狼狈。”良久,轩辕泽才对着空空山林暗涩道。他知轩辕瑞对自己不会手下留情,这在他上次受伤就能看出来。要不是他,轩辕泽绝对不会被打落山涧……
他知道皇上一直都有后手,却没想到会是轩辕瑞!
这么些年,轩辕无痕都半点痕迹也不露。除了对他厌恶冷酷之外,对每个皇子都一样,从不流露出他更喜欢谁。轩辕瑞也整日里游玩作乐,没有半分要夺嫡的意思,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亲热!甚至就连轩辕泽都以为,轩辕瑞是最不可能和他反目成仇的人!
如今,一切都被推翻,一切,都像是一个幌子……
“皇室争斗,一向如此,殿下不必难过。”念儿握了握他的手指道。感觉到他的指尖冰冷,她微微用了用力。
回头,他给她一个我没事的微笑,反握她的小手……
接下来的路,平安无阻,他们终于在四日后的下午到达了京城。远远的望着巍峨高耸的城楼,念儿的眸子闪了闪。
“殿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不陪你进城了。”她的神色间有一些犹豫。轩辕泽以为她是顾忌纳兰若雨,就理解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京中的事物都待着他处理,还有纳兰若雨,他总要知会一声。念儿这时候离开,总是妥当。只是,他不舍的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等我处理好。”
她乖觉的点头,心中甜蜜。
马车进了城,念儿就下了车,朝城南走去。轩辕泽知道她是去了原来的家,也没在意,吩咐流云赶路。
等到马车不见,念儿从墙角走出,看了眼马车的方向,提气朝白云寺跃去。
白云寺里,小屋前。小菊正和一人对持,两人彼此怒目相对,各不示弱。
“哼,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小姐好心好意来相请,都一而再的推辞,早就知道太子妃尊贵,可这般欺人也说不过去,我们小姐可是太子妃的手帕交呢!”盛气凌人的红楚,叉着腰高声喝道,边说脖子还伸的老长越过小菊看向屋里,想要将屋里的人引出来。
“太子妃自然尊贵,岂是你我丫头可以置啄的?你家主子也太不识好歹,都说了太子妃在为太子殿下祈福,不便见客,你们却再三骚扰,真是让人不敢高看。原来将军府的教养就是这般,难怪……”小菊啧啧的讥讽几声,让红楚的脸色瞬间变了,青白相间,煞是好看。
小菊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笑话她家小姐未嫁失贞,被京城传为笑谈!可她偏偏不能反驳,毕竟这可是人人知道的事情,她为此还失去一个姐姐!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家小姐是被人陷害……”红楚羞恼的出生辩解,突然想起什么,眼珠一转道,“你们家太子妃也比我们家小姐好不到那里去。宫中失仪,和人私会,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也好意思说别人!”
红袖的眼神轻蔑之极,这个丫头要说,那就都说出来好了,她们小姐反正就这样了,要是将太子妃拉下马,想必小姐会很高兴,她那死去的姐姐也会瞑目的!
“你……”小菊气的发抖,却也无法反驳。毕竟,红楚说的都是实话。这个红楚还真是讨厌,自从小姐离开后,她就会时不时的来骚扰一番,要不是了空大师派了人阻拦,她怕是都要冲到屋子里去。小姐不在,那里能让她进去!小菊暗自着急。
“本宫如何,应该还轮不到将军府一个丫鬟来置啄!”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小菊大喜,转过头惊呼,“太子妃!”
但见一身淡绿的优雅女子,从屋里缓缓走来。她的容貌依然绝美,从上到下隐隐透露出一种雍容华贵。绿色锦衣,虽不是宫装,却也华美无比,绣花面料无一不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念儿回来时,就听到红楚咄咄逼人的声音,她忙换了衣衫,易了容貌,恢复成纳兰若雨的样子走了出来。弯唇,对着小菊笑笑,无语安慰:辛苦你了!
小菊的眼底泛泪,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撅起嘴巴不高兴的告状,“太子妃,这穆府的丫头诚心打搅,不让太子妃安心为太子殿下祈福,实在是过分!”太好了,小姐终于回来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被这些人发觉了。
“你……胡说什么,谁诚心了?要不是我家小姐怕太子妃一个人在这山上寂寞,好心相陪,我才不会来呢!”红楚一看到念儿凌厉的眼神,就觉得心中发憷,吱唔了两声,转身狼狈离去。这太子妃都被她辱骂了不是一两次了,从没见她出来呵斥过,她也就越发胆大。按着小姐的吩咐不断挑衅,只是为了不让纳兰若雨安心祈祷!小姐说,给太子殿下祈福,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看着红楚离开,小菊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悦,扑过去抱住念儿,口里只嚷,“小姐,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下,她再也不用担心小姐会受伤,少寨主会责罚她了。善良的小菊并没有算上要是念儿还不回来被人发觉,那么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她这个贴身丫鬟。
“嗯,我回来了。”念儿被她抱住,也还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们进去说话。”院子里虽然没人,可也难免被人发现,还是谨慎些的好。
小菊忙应了,飞快的拉着念儿进屋,关上门,一叠声的问,“怎么样,救到太子殿下了吗?”以前她不知道小姐离开是为了什么,直到少寨主到来告诉了她,她才明白。心里,还替云轻扬惋惜了好一阵子。可一想到太子殿下兰芝玉树般风姿无双,也就释然了。要是她,也会选太子殿下吧!
进了屋,念儿立刻拉着小菊坐下,“告诉我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有谁来过?”虽然再过几日她就可以摆脱掉这张脸,恢复自己的身份,可为了以防生变,她还是知道的比较好。
“嗯。小姐那日刚走,少寨主就来了,看到小姐不在,只是叹了口气,交代我好好守着屋子,就离开了。接下来,丞相府和太子府都有人来探望小姐,都被了空大师吩咐人拦了。那些人都没有纠缠,很快离开。丞相府送来很多衣物和食物,小姐不在,我也吃不完,就送给寺里的小僧了。太子府则派人送来了不少银两,我都在一旁放着,一钱也没花。最讨厌的就是穆府那对主仆了,时不时的就来挑衅一番。说什么‘太子妃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赶到这里来了……’气的我都想撕掉她们那张脸。”小菊越说越气,描绘的也像模像样,念儿真觉得穆双双就是那个样子。
她不觉好笑,捏了捏小菊圆乎乎的俏脸,感激的道,“这些日子我不在,苦了你了!”
“小菊不苦,能帮小姐做事,是小菊的福分。对了,今早有人送来一封信,我去帮你拿。”说着,小菊想到了什么,起身到床铺地下抽出一封信来,递给念儿。念儿接过,见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右下角有一朵兰花,就知道这是名兰送来的。撕了封口,她打开信封,脸色渐渐暗沉……
皇宫,御书房。
轩辕无痕一把扫了桌案上的笔筒墨砚,连带着他最喜欢的白玉湘竹的上好茶盏,也被扫在了地上,‘哐当’一声,跌的粉碎。伺候的宫人都远远的躲着,屏心静气,不看不听,生怕被迁怒。就连跪在地上的男子,也微微抖了抖身子。
“你说什么?太子已经进城了?”轩辕无痕大怒,厉声喝问跪在地上的新任锦衣卫指挥使袁平。他是上一任指挥使袁放的堂弟。袁放失踪,连带着他所率领的锦衣卫二十几人全部失踪,皇帝就知他已凶多吉少,就很快任命了他二叔的长子袁平接任指挥使一职。袁家从先祖皇帝开始,一直都是皇家的忠实卫队。他们只听命于每一个皇帝,也就是说,只有皇上才有权利命令他们!
袁平觉得后背都湿了,十月初的天气,他非但不感觉到冷,反而整个身子都冒汗!他知道皇上的怒气从何而来,却不敢申辩半句,任热茶墨汁溅满一身一脸。
这次刺杀太子,是皇上下令要瑞王全权负责,他那敢有异议?丰城本来可以将太子一网打尽的,怎料瑞王突然现身,只为了一个女子就被气的吐血重伤昏迷。他又不便越过瑞王去发号施令,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安然回到京城。
“是。属下刚得到禀报。”袁平小心的回答。茶叶糊了眼睛,他也不敢伸手去擦。
许是看到他的狼狈样,又许是皇上发泄完了,气也散了,才挥挥手让他离开。袁平赶紧得了令告退,出的御书房,他才惊觉一身衣衫已经湿透……
等到袁平的身影消失,轩辕无痕才颓然跌坐在龙椅上,好半晌才对着一旁伺候的魏公公道,“去让人看看瑞王的伤势可好了些?”
“是。”魏林退下。御书房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他闭目靠在椅子上养神,许久,才突然睁开眼睛,眼中的倦色早已消失不见,区而代之的是一片狠辣。
太子府,轩辕泽一到,就看到许多下人跪在太子府门前的台阶上磕头,“奴才等恭迎太子殿下回府。”一个个眼眶红润,神情亢奋。
是哪个混蛋王八羔子说太子殿下遇害了?害的他们偷偷不知哭了多少回。这下殿下回来了,看他们还怎么说。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心里咒骂的混蛋王八羔子,现在正坐在皇宫里最尊贵的龙椅上闭目养神。
“都起来吧!”轩辕泽‘虚弱’的笑笑,脸色发白,流风在一旁扶着他。下人们都极有眼色,见此情景纷纷避开,让出一条路,以方便轩辕泽通过。只是,还没走几步,轩辕泽就昏倒了……吓得一众仆人惊变了脸色。还是南宫墨镇定,派人去宫里请太医,一方面给皇上传信,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没多久,宫中好几位太医都到了皇上皇后都亲自派了人过来。魏公公到的时候,轩辕泽还没有醒,他耐心的等在一边,凝神仔细听着太医的诊断。
“太子殿下胸前受了很严重的剑伤,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张太医摸着山羊胡子道。
“不仅如此,连日奔波又受了风寒,如今寒气和伤情一并爆发,来势汹汹啊!”胡太医也道。
“是啊,是啊……”其他两位太医忙附和。瑶姑姑在一旁听得变了脸色,忙道,“如此严重,还得劳烦几位太医赶紧开方子煎药。”皇后娘娘记挂太子,特地吩咐她来盯着,就怕太子出个好歹。
魏公公也在一旁道,“皇上也记挂太子伤情,临行吩咐杂家,务必要治好太子。杂家不懂岐黄,就劳烦几位太医了!”
瑶姑姑和魏公公,那可是一个代表皇后娘娘,一个代表皇上的人。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几位太医的脸色变了变,都惶恐的应了,更加小心的帮太子诊脉。很快,就制定了药方,几人看了无有纰漏,就吩咐剑兰抓药。
喝了药,发了一身的汗,轩辕泽浑身的热度总算是退了下去。人虽然还没有清醒,呼吸却渐渐平稳了。几位太医不敢大意轮番诊脉,确定轩辕泽已经没有危险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至此,瑶姑姑和魏公公才安心的返回宫中复命了。他们离开时,天色已经晚了。
此时,忙中偷闲的剑兰突然想起,太子已经回来了,却没有人去通知太子妃!她立刻禀了南宫墨,南宫墨立刻派人赶往白云寺。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念儿坐着马车赶回太子府,已经半夜了!
街道上,早已不见灯火,想必人们都已经睡了。马车轱辘碾在青石板上发出吱唔吱唔的声音,在夜色中分外刺耳。
念儿的心还提着不曾放下,想到刚才听流风说起轩辕泽昏迷不醒,她就吓了一跳。他的伤又复发了么?怎么会这么严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人仅仅分开了几个时辰,他就昏迷了!
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一如从前,可听在她的耳中竟慢如蜗牛。她恨不得施展轻功,马上飞到他的身边。
终于,马车在她近乎煎熬的等待中停了下来,流风在外面恭声道,“太子妃,府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