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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词〗后宫空巢忆往事,私入坤宁寻旧忆……
“主子,您瞧什么呢?”小青疑惑地望着荣儿,今儿外面的天气很好,主子要带小阿哥到御花园里透气,可走到这坤宁门旁时荣儿突然盯着大门不动了。
“进了这门便是坤宁宫了……”荣儿轻喃道。
“是啊,主子,是坤宁宫啊?”小青有蹃地望着坤宁宫,自打孝召仁皇后过世后,这坤宁宫便成了这后宫人们的禁忌,除了每年萨满祭祀的时候开启外,平时任何妃嫔都不得入内,如今算来也有二十四年了,这二十四年来,多少人都想进去,可最终谁也没能如愿,孝懿仁皇后在世的最后一天封为皇后,是一天都没有住进过这个享受至高尊位的宫殿,只是主子望着这宫殿发什么呆呢?
荣儿望着紧锁的大门,后宫妃嫔都随皇上、太后避暑去了,如今这空旷的后空让她想到了过往,那时从北二所出来后,她迈入的第一座宫门便是这座坤宁门,她想起了仁孝皇后,那时她们一起经历过的岁月在深深的触动着她的心。
“静儿。”荣儿轻唤着跟在身后的小宫女,“和奶妈一起抱阿哥回宫。”
“是。”静儿轻应了,也没多问话,同奶妈起抱着阿哥就向通往延禧宫的东门走去。
“主子?”小青可谓是一头雾水,她的性格让她不得不发问,“您这是卖的哪壶药啊?”
“小青,我们进坤宁宫去看看。”荣儿朝小青调片的笑了笑。
小青闻大吃一惊,忙摇手坚定地说道:”主子,进不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被别人发现了,说轻点儿是主子违了宫中的禁令,说严重点儿那可是觊觎皇后之位,这可绝对会让悫贵妃做文章整惨主子的,坚决不可。”
“大家不都出宫了嘛,谁知道呢?小青,我想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地方,难得这宫里这么空,以后怕是再没这机会了。”荣儿轻叹道。
“主子,您一向聪明,今儿个是怎么了?主子们出了宫,可宫人们还在啊,您保不准哪个懿贵妃的眼线看到咱们了,那可就完了。”小青有些焦急地说道。
“本宫已经想好了。”荣儿突然露出个调皮的笑容,“皇上当年教过我一招。”荣儿笑眯着眼望着小青,“顾问行这次可没随万岁爷出宫,你去他那儿找两身太监的衣服来,我们一会儿进了宫门就换上,这样,我们在宫里面行走就没那么招摇了,毕竟每天还是有宫人来打扫坤宁宫的。”荣儿面带可怜的说道。
望着荣儿楚楚可怜的表情,小青突然发现这个表情在主子的面庞上已经消失了许久,而这个表情正是她初识荣儿时候的表子,这一刻好像她也回到了过去,她的原则已经被这表情消磨,于是无奈地点点头,“那主子您先到养性斋等奴婢,奴婢这就去找顾问行要去。”
荣儿重重点了头,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小俏皮。
小青无奈的叹口气,“真是个苦差事,奴才还得编个好点儿的借口去借衣服……”说着话,小青便转身向西门走去,那条路通往乾清宫,这个时辰顾问行当在宫里当职,按理说宫女是不能到前面的,但荣儿知道小青会有办法。
独自坐于养心殿里,荣儿想起了当年穿太监衣服和皇上出宫的日子,那是皇上给她的又一个惊喜,让她可以亲自送别阿玛,那时候她觉得她是最幸福的人,她也以为她会一辈子拥有这样的幸福,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皇上的眼中渐渐的只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渐渐的遗忘了她……她想起了皇上曾在阿玛的棺前说过会给她幸福,她幸福吗?那从包衣之女居于妃位,她拥有锦衣玉食,从物质上对于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算幸福的,那情感呢?皇上从未说过会给予她情感的幸福吧?是了,幸福是情感还是物质这都不是很明晰的事……
荣儿还在胡思乱想间,小青便已经回来了,小青在这宫里的交际能力是荣儿非常佩服的,这些年因为有小青在,也让她自己少吃了很多苦头,这也是荣儿心知肚明的。
“主子我已经打听好了,我们绕到景和门那边去,现在正是宫人们打扫的时辰,我们先混进去,找个地方躲好,待宫人们打扫出去后,我们再去您以前的居所。
“好!”荣儿点头应道,便跟着小青一起向景和门走去,荣儿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么疯狂的事儿了,真没想到她一把年龄了也会突起这样的兴致。
两人来到景和门,此门果然是虑掩着的,荣儿和小青钻进门里,只见远远的地方有太监在扫地,但并没有看到她们两人,坤宁宫也是荣儿比较熟悉的地方,拉着小青便向月台边走去,到一间门板上蒙灰的木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荣儿拉着小青钻进了屋内。
“烧水房!”小青惊乎道,她打量四周,房子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屋里空无一物,只在进门时的灶台显示出它曾经的功用,但灶台上的落灰又显示出了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这烧水房和保和殿、乾清宫的也差不多嘛。”
荣儿轻轻笑了笑,小青入宫后就一直服侍皇了,从没有来过坤宁宫,“我就知道这里没人,宫人们打扫坤宁宫是保持其干净,为了每年的祭祀用,可毕竟这宫里面没有住人,我想烧水房也定废弃了,既然废弃了,宫人们也便不会来打扫卫生了。”
“主子,您是计划好了是吧,我们在这儿等着吧,估计再过个一刻钟他们就该打扫完了。”小青把灶台上的灰擦掉,唤道,”主子过来坐会儿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小青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宫里面已经恢复了一片清静,朝荣儿招了招手,”主子,没人了,我们去哪儿?”
荣儿想了想指着右边基台旁边的小路说道,”顺着这边儿走,我们先去以前我封答应时候住的厢房去。”
“好!”小青应着便率先出了门,想来这宫里也有二十多年没进来了,毕竟主子在这里她也曾有过一段岁月。
坤宁宫里格外的安静,荣儿和小青两个人逛的很有兴致,荣儿看了自己的厢房,也去了当年若兰和敬芝的厢房,虽然如今已是人去屋空,可当年的记忆只在那刹那间涌上心头。
最后,是坤宁宫的正宫,荣儿站在石阶下望着宫门,轻轻叹了口气,”主子,要上去看看吗?”小青轻声问道。
荣儿轻轻遥了遥头,“这是皇后的主宫,还是不要看了吧……”
小青知道荣儿的心思,这个宫殿真的太敏感了,“那我们回去吧。”
荣儿点头,两人转声,却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啊”的一声。
在她们身后仅几米外的距离,一个头发花白的公公正默默地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