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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妃入宫见祖母,训诫提张警众人;
太子亲荣驳昭颜,祖母告荣注尊卑。
清晨慈宁宫中,太皇太后含笑看着坐得满满堂堂地众人,轻声说道:“大家也都知道了,今儿个也都见到了,宫里头又添了七位后妃,从今儿个往后,你们便都是皇上的女人,相处便要如姐妹般和睦。”太皇太后看向昭妃,“昭妃,如今你和懿妃同为宫中最尊的尊位,但你年长一些,有什么事儿多担待着点,后宫你也多操着点心。”
昭妃坐于太皇太后右首,知自己是准皇后,昂头朗声回道:“老祖宗,您放心便是,我既身居妃位,已较为年长理当多多操心后宫的事的,不让老祖宗和太后操心。”
太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这几年昭妃确实成熟了许多,坦白说,她还挺喜欢的,从来不生事,也从来不让她废心,立为皇后也好,宫中没个皇后总感觉少些什么,难得这孩子现在也变得懂事了许多。
“懿妃、宜贵人、僖贵人、勒常在、德常在、新答应、蓝答应,你们七人新入宫,有些话哀家不得不讲在头里,皇上日理万机,朝堂之事便已让皇上烦乱,所以身为皇上的女人当以大局为重,体谅皇上,不给皇上添乱,更不可有猜忌、争宠的事儿发生,皇上宠谁,那是你们的福气,皇上不宠谁也不许给哀家使心眼,你们入宫便是皇上的女人,是哀家的皇孙媳,哀家都疼爱,也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这话还是要说在头里,去年皇上有一常在张氏,因为争宠,因为嫉妒所以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儿,结果呢,全家被诛。”
太皇太后说着话,眼神严肃的看着大家,“你们才入宫哀家讲这话也许你们心里听着难受,但这话哀家又不能不讲,特别是现在战时,皇上怠慢了你们,也都是正常的,对哪个妃嫔好一些,也是正常的,毕竟皇上的经历有限,身为天子嘛,不就是这段时间宠宠这个,下段时间宠宠那个吗?你们谁都不能有怨言,身为皇上的女人,是你们的福气,是可以光耀家门的事情,但是身上所担的责任和压力也更大一些,乖乖安于这宫中的,哀家和皇上都会善待于你们,但是谁要找不痛快,那就别怪哀家话没说在前,当心中有了魔念的时候,就想想哀家的话。”太皇太后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臣妾明白。”几位后妃齐声应道。
荣儿坐于一旁暗自想道,是啊,不能有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段时间会冒出那样的想法,自己不是一直都看得很淡吗?对,轻咬着嘴唇荣儿暗自下了决心,放下心里的心魔,淡定,一定要,她相信自己会做到的。
太皇太后还对着几位新晋的后妃讲着宫中的规矩,荣儿则偷偷地暗自细细打量起来她们,那个她第一眼便印象深刻的女孩是德常在,那个让她有熟悉感觉的女孩,虽然只十五岁却看着成熟稳重,远不像一般的女孩般轻浮。
而佟妃衣着朴素淡雅,虽贵为妃位,但却看不出张扬,和昭妃初入宫时完全不同,虽出身名门,但一看就是在严格教育的家中长大,没有任何的骄横之感,但荣儿却感觉她面色有些过于白晰,看着好似有些体弱,给人感觉非常地赢弱。
再看郭洛罗姐妹,长得真的好像,若不细看,很难分辩孰长孰幼,不过姐妹装扮不同,宜贵人身著一件水蓝旗服,感觉沉稳一些,而妹妹勒常在身著粉红色旗服,感觉性子活泼一些,脸上总挂着笑。
而僖贵人,昨天已经见过了,僖贵人昨日一入储秀宫,便去见过荣儿,荣儿才知僖贵人虽然与仁孝皇后同位赫舍里一族,但亲戚关系还是很远的,这个女孩还很小,性格也同皇后不像,比较活泼,同安答应刚入宫时很相似。
蓝答应、新答应,是此次册封妃位最低的,但家中皆为武臣,身世也还是不错的,这两人都还很小,只是静静地坐于一边同大家一起听着老祖宗的教导。
荣儿正细细打量着并猜测着几人的性格是,一声稚嫩清脆的唤声传入了耳中,“额娘!”不知何时太子保成进了东暖阁,正脚步不稳地左摇右晃地向她跑来,荣儿俯身轻轻将他拥住,“太子殿下。”
太皇太后正在同大家讲话,突然见保成进了来不由得皱眉头喝斥道:“奶妈,不是说了,今天不让太子过来吗?”保成是居于慈宁宫西暖阁的,因为今天要讲规矩,所以太皇太后特意吩咐了不让保成过来。
奶妈忙跪下,“奴才该死,老祖宗恕罪,是太子殿下非要过来,奴才不敢硬拦。”
“太子,你又不听话了!”太皇太后看向荣儿怀中的保成,轻斥道。
荣儿松开保成,保成笑呵呵地摇晃着走到太皇太后的腿畔,低头说道,“曾祖母,太子听话。”
太皇太后无奈地轻叹一声不忍训斥,看向众人说道,“正好,新晋的后妃们也可认下太子,太子是将来继续皇上大统的人,你们都要尊重他、疼爱他、教诲他,当一个好的长辈。”
“臣妾明白。”众妃应了,荣儿看着保成,只见小家伙也正朝她笑,这孩子打一出生她便常来探望,这个孩子越大眉眼间越有皇后的影子,保成聪明伶俐,学东西也很快,领悟力很强。回想当年皇后待承瑞和赛音察浑那么好,如今荣儿待保成更是疼到心里了,即使有了长生和荣宪,但仍常来探望,有时候还会为保成亲自做了新衣,去年皇上说要立保成为太子,荣儿真的高兴,她要让她的孩子尽心辅佐保成,他希望保成也可以像他的父王一样的优秀。
“太子,额娘很想你呢。”昭妃知道自己是要做皇后的,所以和太子的关系一定不能差了,其实当初立太子时,她曾想让其父劝皇上立保清为太子,毕竟大清没有必须立谪的说法,而保清是她养大的,和她也比较亲,据说当时父亲和明珠也拉了一些臣子提议,但是终还是没有用,而这个保成却似乎只与荣儿亲近。
“你不是额娘,额娘在那儿呢。”保成说着用手指向了荣儿,荣儿顿时感觉到很尴尬。
保成当着众人的面让昭妃没面子,昭妃的脸色变得苍白,轻咬着牙未再说话,她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喜欢荣儿,连太子也喜欢荣儿,这荣儿究竟有什么好的。
“太子!”见保成这么说,太皇太后迅速喝斥道,“讲过多少次了,叫额娘。”
保成噘着小嘴低头不说话,昭妃的脸色更难看了。
“保成!”太皇太后见其不说话,加大声音斥道,保成听到喝斥小嘴噘得更厉害了,突然哭了起来。
“老祖宗,保成还小,不懂事。”荣儿见保成哭了,忙起身说道。
太皇太后抬眼看了下荣儿,没有说话,低头轻声说道,“宝成,不许哭,你是太子,不是一般的小孩,叫额娘。”
“太子,听话啊。”荣儿急着说道。
“额娘。”保成哭着说道。
太皇太后又指向懿妃,“叫额娘。”
“额娘。”保成流着泪委屈地叫道。
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保成的后背,看向昭妃说道:“太子还小,你也别介意,平日里荣贵人见太子多一些,所以太子也便只识得她一个了,以后你也多走动一些,多与太子接触,时间久了,太子自然亲近于你。”
“老祖宗放心吧,臣妾怎么会和太子计较,日后臣妾多与太子亲近便是。”昭妃忍着心中的不快,面带微笑,大度地说道。
“好啦,哀家要讲得话都已经讲完了,你们都退下吧。”太皇太后吩咐道,“荣贵人留一下。”
众人退了下去,太皇太后让奶妈将保成也带了下去,东暖阁只剩下太皇太后、荣儿和苏嘛喇姑。
“荣儿,哀家待你如何,你应当清楚,所以哀家和你讲得话,你当知道是为你好,也是为了大家好。”太皇太后轻声说道。
“老祖宗,臣妾明白。”荣儿轻声说道。
太皇太后点点头,“太子亲近你哀家不反对,但像今日这样的事,哀家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老祖宗,臣妾……”荣儿觉着委屈,保成会这样,她也不知道啊,可是难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以后不让她见保成吗?荣儿紧张地看着太皇太后,“臣妾是真的喜欢保成,求老祖宗不要不让荣儿见到保成啊。”
“唉!荣儿啊,你和皇后的感情那么好,你还有敬贵人,你们都是真心待保成的,哀家怎么会不知道呢,又怎么忍心让你们不见呢,只是……”太皇太后轻声说道:“你是贵人,保成是太子,你又不是保成的生母,尊卑的观念当自小便在太子的心中立下才是。”
原来是这样,荣儿终于明白了,她要有礼地待保成,“荣儿明白了,老祖宗放心。”荣儿低下头轻声说道。
荣儿的心在轻颤,尊卑是啊,她是卑的,她的出身她的地位都是卑的,她怎么能忘了呢……
太皇太后看着荣儿的表情,心中也在犯酸,不是她残忍,而是她必须让荣儿明白这个道理,把握住这个尺寸,才不会让别的后妃非议,她是真的为了荣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