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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真的吓了一跳呢。”出了教学楼之后，李慕梓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虽然平时一直和他干嘴仗来着，但是没想到还真的会中这种招啊。”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原来不是吗？”
“果然……”李慕梓顿了一下，语气轻松起来，“果然人类和神明之间，还是有着一堵透明的，厚度让人绝望的墙壁在呢。”
“嗯，也是呢。说起来，神明和人类，本来就是不同的呢。”李慕梓感叹一下，抬头看向巴德尔，“啊，我已经没关系了，巴德尔可以先回去了哟，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反正也没多远的距离。谢谢你的外套啦，我会洗干净了再还给你的。”说着，李慕梓对巴德尔扬起一个灿烂又疏远的笑容，将发愣的巴德尔留在了原地，小跑着向宿舍楼离去。
……洛基这次，有些做过火了呢。巴德尔叹了口气，返身回到了教学楼里。如果对方也是神的话，洛基这种恶作剧还真算不上什么，但是，这几个少女，只是人类啊。不明白这件事的洛基，也许并没有觉得自己怎么不对呢。想到好友的性子，巴德尔又是叹了口气。洛基，真的有希望从这里毕业吗？
这天，李慕梓并没有来上课。当洛基知道李慕梓得了重感冒卧病在床的时候，已经离冰桶事件过去了两天。
“真的假的？！”洛基怀疑地问，“那家伙也会感冒吗？”什么时候女神都变成这么脆弱的存在了？
巴德尔默默扭头，果然好友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几个少女的正体，还把她们当成和自己一样的神明呢。
“我们去看望一下小满吧！”阿波罗提议。
“嗯，如果小满看到你们肯定也会很开心的吧！”草雉结衣点头，和其他两个小伙伴相视一笑。熬过了一段学习时光，众神们前往小卖部入手了花束，跟着三位少女浩浩荡荡地前往她们的宿舍。
“阿满，我们回来了哦。”春野樱打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今天觉得怎么样？”
一身可爱兔子睡衣的李慕梓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春野樱之后回头，面无表情的脸在注意到了春野樱身后的众神时像冰一般迅速融化，挂上了礼节性的灿烂笑容：“大家贵安。”
“下午好小满！”阿波罗将花束放在外侧的床头柜上，对着李慕梓送上祝福，“身体怎么样了？要早日好起来哦。”
“嗯，阿波罗大人既然这样说了，我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李慕梓笑着点头，“谢谢你们能来看我。”
……诶？
阿波罗……大、人？洛基皱眉。这家伙，在搞什么啊？就算地位再怎么低，她好歹也是个女神，怎么能对其他神系的神明如此姿态？
阿波罗一愣，重新扬起笑脸：“你在说什么啊小满？不用对我加敬称的啊，像之前一样继续叫我‘阿波罗’就可以了。”
“不，多亏了这两天的静思，我明白了。”李慕梓轻轻摇头看着阿波罗，礼节性的笑容挂在脸上，眼中却是一片死寂，“人类和神明始终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身为人类的我，又岂能如此大不敬地对待各位神明？”
“反正，人类什么的，也不过就是神明的玩物之类的存在而已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遵照着神的命令完成各种事——”
“不是这样的！”阿波罗急急地打断了李慕梓的话，有些悲伤地看着李慕梓，“呐小满？你到底怎么了？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像是你啊！”
“不像我？”李慕梓歪头，“那在阿波罗大人的眼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没心没肺吗？性格开朗吗？喜欢和别人斗嘴吗？还是学习稳定吗？哪是……”李慕梓一口气说了很多形容，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阿波罗和他身后的众神，“你们敢说，你们真的了解我吗？你们一直以来所看到的这个‘我’，真的就是我吗？”
“……小、小满？”草雉结衣目瞪口呆地后退两步。
“不要开玩笑了！！”洛基突然爆发，冲到了李慕梓床前，弯腰双手撑在床边与李慕梓对视，“身为人类是什么意思？是说你是人类吗？！你这种家伙……你这种家伙——！”
“没错，我是人类哦，洛基大人。”李慕梓那礼节性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没有丝毫的改变，“不止是我，春野樱，草雉结衣，尤尼·基里奥内罗，她们三个都是人类哦，货真价实的人类哦。”
洛基闻言立刻回头看向其他三名少女，在三人点头之后又看向了好友：“托尔？巴德尔？！”
“我们早就听宙斯讲过了，不过在他讲之前你就出去了。”巴德尔叹气，也是肯定了四名少女是人类的这个事实。
“竟然——是人类？！”洛基震惊。
“非常抱歉，我们就是如此脆弱的人类呢。”李慕梓继续说，“所以，请离开这里吧，洛基大人。”
“哈？！”洛基闻言猛地回头，却被李慕梓眼底的木然摄住。
“各位神明大人现在可是以人类的姿态在这里生活着，继续呆在这个房间的话，可能会被我传染也不一定。”李慕梓面无表情，像是在陈述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可不想成为让诸位神明生病的罪人，所以，请离开吧。”
“本来，神明和人类，就不该如此亲近的。”李慕梓直视着洛基，礼节性的笑容中参上了一丝苦涩，“让我想明白这件事的，正是洛基大人呢。”
“不对！”洛基烦躁地抓住了李慕梓的左手腕，“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里不对了？”李慕梓轻轻歪头，笑容灿烂而疏远，“说到底，神明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吗？人类作为信仰方，一直都是在底层仰望着你们的，像现在这种相处方式才是不正常的，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
那么是哪里不对？
总之就是不对！
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洛基陷入了死循环，烦躁地直接冲出了李慕梓的房间，离开了宿舍楼，留下了剩下的神明们和少女们尴尬相望。
“……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一旁刚才还一脸震惊的草雉结衣脸上带上了一丝不好意思，轻轻地问。
“没关系，稍微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明白的。”巴德尔了解自己的好友，笑着安慰了有些忐忑不安的草雉结衣。
“不过刚才还真是吓人，想不到小满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套理论呢！”阿波罗心有余悸地感叹。
“啊啦？”李慕梓眨眨眼，那种疏远感立刻消失，“很吓人吗？”
“嗯，”众神沉重脸点头，异口同声，“很吓人！”
“0ω<诶嘿！”李慕梓吐了吐舌头，丝毫没有刚才那种消极的疏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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