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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酒楼并没有什么人,宁陌笙进去了,就见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二楼有些声响。
见宁陌笙来了,丫鬟立刻迎了过来,笑道:“宁姑娘,二楼现在有客呢,请宁姑娘稍微……”
宁陌笙抬眼看过去,就见明焕刚好走出来,和她直接走了个照面。
……这就像是自己故意来找萧承景一样,宁陌笙有点尴尬,轻咳一声道:“无妨,那我就改日再来。”
“不必。”明焕站在上面,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宁姑娘,请上来吧。”
宁陌笙眨眨眼,心说这肯定就是萧承景的意思了,她微微颔首,径自走了上去。
明朗跟在宁陌笙后面,上去气哼哼地瞪了明焕一眼:“你总欺负我家小姐!”
明焕被自家弟弟骂了个哭笑不得,只好道:“你是四皇子殿下的人,你这叫什么话?”
明朗咬牙:“可是殿下也说过,让我安心跟着小姐!”
明焕没作声,只是蹙蹙眉,就见宁陌笙敲敲门,推门而入。
云娘没在,屋里面只有萧承景一个。
萧承景正坐在桌前,看到宁陌笙便淡淡道:“坐罢。”
宁陌笙笑笑:“殿下,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你是来找云娘的。”萧承景颔首,面上没什么表情。
宁陌笙点头,心底有点犯嘀咕,萧承景今天的情绪看起来不怎么对劲,宁陌笙不知道,刚刚自己和楼瀚文那一幕,萧承景到底有没有看到。
事实上,宁陌笙并不是很想请萧承景帮忙,尤其是在采薇胭脂铺这件事上,倘若自己处处都要依靠萧承景,那么将来自己和萧承景的地位……却也很难平等了。
自己麻烦他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想到这里,宁陌笙便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云娘也只是听闻,云娘这儿开了一坛老酒,所以才想来试试看的。”
萧承景微凉的目光扫过宁陌笙的脸,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这才道:“杏花春。”
“是。”宁陌笙笑容如常。
“云娘这儿的确是新开了一坛酒,可惜是竹叶青,”萧承景径自起身,道:“你找云娘来说事情,大可不必找借口隐瞒本王。”
萧承景似乎是有点愠怒,转身就要离开。
刚进来的云娘哎呦一声,手中的酒坛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云娘有点诧异地看了一眼萧承景,又看了看刚进门的宁陌笙:“刚刚景王殿下不是还有事要说吗?怎么这会儿就……”
云娘是个玲珑心思的人,见状就知道两人肯定是闹别扭了。
她叹了口气,道:“景王殿下,你也莫要为难宁姑娘,宁姑娘不想说,自然有不想说的道理,您看您这是作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景王殿下是在吃云娘我的醋呢。”
萧承景的唇角微微抿紧,看向宁陌笙,这才重又道:“既然如此,本王今日便先回去了。”
云娘不敢多拦,见宁陌笙不说话,只好叹了口气追上去几步,对萧承景说了两句,这才重新回到房内。
宁陌笙看向云娘,听外面已经没有了旁人的气息,叹了口气道:“谢谢你,云娘。”
“没事,”云娘笑笑,道:“是楼外楼那件事吧?”
“恩,”宁陌笙道:“楼外楼是楼大人的生意,无论如何,我都不该让景王殿下被拉扯进去的,景王殿下因着楼姑娘的事情,本就与楼大人相处颇难了,倘若再加上这么一桩事,将来少不得很多麻烦。”
云娘便笑了:“你这样想,自是觉得自己是为了景王殿下好了,殊不知景王殿下这样的人,何时畏惧过这样的事情了?”
宁陌笙看了云娘一眼,道:“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也不是做不到,如果能不麻烦景王殿下,自是最好,我也不想处处依赖景王殿下。” 云娘的目光轻扫,这才温尔笑道:“宁姑娘,你是个要强的人,但是你想想,几次三番的,饶是在楼公子的事情上,还不是殿下一直护着你?殿下何尝和你说过二话了?你啊,在殿下这里还是莫要太要
强为好。”
宁陌笙只是浅浅笑了笑:“我明白的,云娘,我想请您帮我查一查那楼外楼。”
云娘颔首,道:“你要查什么?” “这里……是能看到楼外楼的吧?我想请云娘帮我留心一下都有谁来过,楼外楼的经营模式,还有楼夫人楼公子和这家铺子的往来。”宁陌笙沉声说着:“后续可能还会让明朗给您补充一个清单过来,就
有劳云娘了。”
“你说的这些,自然都是查得到,只是你何必要如此劳心费神?倘若这件事交由景王殿下,就绝不用……”
“云娘。”宁陌笙的语气温软,却是坚定得很。
云娘这才叹了口气:“好好好,都由着你,但是这次的价码不能太低,毕竟要用上不少人。”
宁陌笙微一颔首,道:“这些是银票,事成后再给一半,”她从怀中取出三千两银票放下,又道:“云娘,这是另外孝敬您的。”
云娘一怔,看向那胭脂盒:“这……”
“这是我们采薇胭脂铺新上的上好胭脂,就特别给云娘留了一份,没记错的话,前月云娘也来过采薇胭脂铺不是?墨画都和我说了。”宁陌笙含笑道。
云娘忍不住看向宁陌笙:“谢谢,那这三千两……就别这么多了,你拿我当朋友,云娘我自然也不好多收,就这些吧,之后可别给了。”
宁陌笙见这素来爱钱如命的云娘居然一出手就自削了一半,忍不住笑了:“别,我们公是公,私是私,下次我再来找云娘吃酒。”
这一次,云娘是亲自将宁陌笙送到了楼下。
宁陌笙出去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然而外面的一切都是如此平静,没有明焕也没有萧承景,她这才松了口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安心。
“去吧。”云娘笑道。
宁陌笙颔首转身,云娘一直在门口望着,良久方才回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楼的萧承景:“景王殿下,您可都听着了?” 云娘风情万种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