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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眼尖,一下发现温婉蓉的问题,想到新婚,没找覃炀麻烦,吃完饭给个地址,要他带温婉蓉去看看。
覃炀毕恭毕敬应声。
出门后,他看温婉蓉精神差到极点,问她走不走得动?
温婉蓉摇摇头,靠在门廊下休息。
“要睡回去睡。”覃炀不管规矩不规矩,把她背起来,往回走。
“覃炀。”温婉蓉靠在肩上,轻唤一声。
“什么事?”
“谢谢。”
覃炀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你快点养好手,比说一百句谢实际。”
稍作停顿:“这两天赶紧养足精神,祖母要我带你找一个退役老军医看手,那老头在整个燕都治外伤数一数二。”
温婉蓉哦一声,说劳烦老太太操心。
覃炀把她往上托了托:“你嫁进覃家,是家里一份子,谈不上劳烦谁。”
又就昨天温婉蓉那通抱怨说:“你说我众星拱月,你是没看到,我偷懒不练功不读书挨打,别看祖母笑呵呵,她老人家一套宋氏棍法,打得男人告饶,你没发现宋执很少来府里,他被打怕了。”
说到这,他哈哈笑个不停:“不过他不是被祖母打,是被他爹,就我表叔,搞得宋执有阴影,但凡见到会宋氏棍法的一律躲。”
温婉蓉被他的情绪感染,仿佛满心阴霾射进来一束光:“挨打还那么开心。”
覃炀笑:“挨打开什么心,当老子傻啊,等上沙场就知道,平时不挨打,会丢命。”
温婉蓉发现他安慰人的方法挺特别:“覃炀,总觉得你活得好自在,没什么烦恼。”
“是人都有烦恼,活法不同而已。”覃炀很顺手拍拍她屁股,“你这两天少说话,养精蓄锐,该吃吃该睡睡,有什么需要就叫下人去办,我没事就回来陪你。”
“好。”
两人一言一语离开老太太院子,都没发现门廊下站的一老一少。
“玳瑁,你看见了吗?”老太太问身边人。
玳瑁眼里含泪,回答看见了。
老太太叹气,拍拍她的手:“炀儿有他自己的选择,他现在未必多喜欢温婉蓉,但她是他夫人,是他脸面,他护她是护自己的脸面,懂不懂?”
“懂。”玳瑁想想不甘心,“老太太,奴婢认识二爷比夫人时间长,为什么……”
“为什么不娶你做侧室?”老太太直戳她心思,“玳瑁,你知道当初一眼相中你进覃府,就因为你长得像炀儿的小姑姑,我的幺女,可惜那孩子走得早。炀儿和他小姑姑的感情是几个姑姑里最好的,这就是他以前对你百般包容的原因,你在他心里是家人啊,孩子。”
“可奴婢不想做二爷的家人。”玳瑁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冒。
老太太一语中的,长痛不如短痛:“这个平衡迟早要打破,就算他不娶温婉蓉,娶别的姑娘,一样不会娶你,他的性子你是了解的。”
语毕,转身进屋,叫玳瑁好好想清楚。
玳瑁站立好一会,突然蹲下,抱紧双臂,哭得不能自已。
她知道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可她真的喜欢覃炀……很久很久了。
也许覃炀不知道,也许覃炀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总之,这段时间他天天陪着温婉蓉,甚至叫小厨房按照她的口味做菜。
两人同房,不同床,一人一榻,谁也不打扰谁休息。
两天下来,温婉蓉脸色明显红润许多。
覃炀打算隔天带她去看伤,交代一早出门,路途远,免得一天赶不回。
温婉蓉很听话点点头,酉时三刻天没黑透,她连灯都不点,就爬上床。
覃炀被宋执叫出去有事,回来的时候见窗户黑的还纳闷,以为温婉蓉出去了。
他没在意,推门进去,借着外面昏暗的光线,发现榻上躺个人,下意识喊了声温婉蓉。
“在。”温婉蓉刚躺下,没睡着,忙爬起来,“你回来啦,好早,我以为你又要落锁前才回。”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覃炀莫名其妙,点亮油灯,“你睡这么早做什么?”
温婉蓉很自然地回答:“不是你说明天要起早床,我今晚就早点睡。”
覃炀顿时摆出你是傻气吗的表情:“外面天没黑透,你就睡觉,打算几点起?三更?四更?太早,老子起不来,你想起就起,别吵我睡觉。”
温婉蓉哦一声,就不睡了,但手不好,也伺候不了人,干坐在榻边,看着覃炀在房里走来走去。
“算了,你还是睡吧。”覃炀被她盯得不自在。
温婉蓉又乖乖点头,重新躺回去,吵得睡不着也闭眼继续睡,直到覃炀熄灯。
房间里静谧只听见窗外虫鸣蛙叫。
良久,覃炀叫了声温婉蓉。
“在。”她翻身准备爬起来,“什么事?”
“没事,我以为你睡了。”
“没睡,你刚刚动静有点大,我一直想睡没睡着。”
覃炀真心觉得她傻:“吵不知道说一声?”
温婉蓉轻笑一声:“我习惯了,你放心,我明天一早保证能起来,不会耽误行程。”
对于她的听话,一开始覃炀觉得还行,时间久了,不免有点恼火,覃家教育里就没有“奴性……”二字,尤其温婉蓉这种逆来顺受的,放眼整个族谱,就是奇葩。
娶个奇葩,能高兴吗?
“睡吧。”他声音不悦。
温婉蓉听出来,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好端端就不高兴了。
但她不会问,结合覃炀这两天表现,她很满意。
反正她要的不多,能一起吃个饭,说说话,身上也没出现女人香,足矣。
至于覃炀的坏脾气,谁还没缺点呢。
而且大婚那天她心里积累已久的坏情绪全释放出来,就像清空的泔水桶,又可以重新开始忍受。
第二天,温婉蓉比覃炀起得早,轻手轻脚洗漱换衣服后,就叫小厨房把早饭热上,等覃炀起来再送过来。
覃炀起床气重,刚起床那会基本不理人,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对,看见温婉蓉穿戴整齐,老老实实坐在桌边等,忽然很想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