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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hong堡归隐很长时间了,zhong功门内忽然疯传第二代掌门人的消息,传到他这儿,心里不免一惊。难道是因为一直没确定第二代掌门人?可掂量掂量手头上的这几个人,谁也不太满意——论能力,阎庆新和陈文彬当属前列,老阎的能力没人能比,对自己和这个事业的忠诚也同样没人能比,但是,她比自己大了整整九岁!既然是第二代掌门,就一定是得比自己年轻的,哪能越来越老呢?陈文彬能力也不差,但是他只是会管理经营,对气功这个领域的深入,可以说至今仍然是个门外汉!而且,无论是忠诚还是恭敬,他都差的不是一点!严婵娟、周乾三和奉麟呢……张hong堡对于选二代掌门人的问题犯难了!这可是以前已经对外公布了的!可是如果确定了继承人,自己还会有再出山之日吗?自己还这么年轻就要永远的退居幕后了吗?另外,是不是有人看我归隐时间长了,等得有些着急了,在背后做手脚?不行!这无论如何也不行!可是如何去圆回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八月底,张hong堡在西安主持召开zhong功高层管理研习班。开始两天是全国弘法年中总结,由戴海树和阎庆新分别主持。二十九号晚,北京的陈文彬、重庆的周乾三才到西安。三十号深夜十一点半,“zhong功高层管理研习班”开始讲课,参加人员有总会阎庆新、戴海树、严婵娟,北京陈文彬,重庆周乾三,西安奉麟,山西孙炳才等共十六人。
在研习班即将结束前,三十一号凌晨,张hong堡做了总结。他首先讲了中国传统哲学,讲老子、张道陵、孔子这些儒、道创始人的起、落、隐。然后又讲当前国内的气功形势,对各门派进行了分析。当时刚刚出山的法轮功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鉴于国内形势的特殊性,各大区的负责人要做好各种思想准备,在大区主要负责人(一把手)出现变故时,副职(二把手)要主动站出来承担统领大区管理的责任。如果副职出了事,下边的按照职务顺序依次顶上来……。
关于zhong功的传承问题,可以说我没有考虑过,最起码现在还没有到该考虑的时候。甚至十五年内不用考虑将来的衣钵传承问题,当然,有较多的时间去观察、考验。除了阴性的感知,还要参考阳性的考察。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不可能有一个人来领导统领zhong功,将会有八个人组成一个集体班子作为过渡,八个人里面会有一个人胜出。这种胜出是要靠德、威、能、慧做基础的。我们的原则是:要官不给,自封的不承认。zhong功的传承不要搬社会上的那一套,不要搞什么选举、竞选,不要把修炼与世俗挂钩,用世俗的东西统领修炼团体绝对行不通……”
大部分人对于张hong堡讲这个话题虽都很感意外和突然,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只是意外本来很隐秘的事,今天怎么会放到桌面上来讲?在大家心里,陈文彬一直是以zhong功接班人的形象存在的。今天这么一听,张hong堡眼里根本就没有接班人!换句话说,就是谁都看不上眼!话说得多明啊,你们将来八个人也不顶我现在一个!陈文彬也听明白了,心里想,今天参会的老的老小的小,年富力强的只有自己和周乾三,周就是一介书生,难当大任,这简直是针对自己说的;看来张hong堡一时半会不会放权,自己近期内接班是不可能的了,他很灰心。阎庆新很高兴,张hong堡的这番话意思不明摆着吗?别人拿你陈总当个人物,当个接班人,你差远了!想都不用想了。你根本就不够格!
张hong堡接着还讲了许多,陈文彬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只是在心里自嘲道:
“文彬啊文彬,你就是再咋使劲干,不行终归是不行!说你不行就不行!有时候,你不努力一下,就不知道啥叫绝望!”
天渐渐亮了,张hong堡还在侃侃而谈,阎庆新深信他现在正处于功态,说出来的话就是真言。为了保密起见,这次会议并没有录音,她迅速记下张hong堡说的每一个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养成了随时随地记录张hong堡讲话的习惯,像对待伟人一样,尤其是重要讲话,她更是一字不落下。《自然地箫声》画册中的许多话大都是她在和张hong堡接触过程中随时记录下来的。她相信这些将来都会载入历史,被作为经典和语录传承,她为自己成为历史的见证人而自豪。
通过和张hong堡一年多的朝夕相处,阎庆新虽也挨过打和骂,但更为张hong堡所吸引。有时她心里总隐隐忧虑,自己毕竟比张hong堡大九岁,而且很快会变老,可还有很多女的,尤其是年轻女子被他折服,向他靠拢。这不,九零年在贵阳学功的樊吕梁凭借她并不出色的画技,给张hong堡画了几幅油画,就把他给迷住了,非要调她到总会,到身边。前些日子还有一个叫刘丽娟的,三十来岁,是武术界的,曾获得女子花剑第二,张hong堡给她大讲中国的武术,谈到日本的柔道,谈到泰国的泰拳,谈到世界四大搏击,刘丽娟一下就傻眼了,看张hong堡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对张hong堡佩服得五体投地。阎庆新看得很明白,所以她很有危机感。她要让自己年轻起来,她要吸引住张hong堡!她不想失去他!现在他虽然是归隐,但是丝毫不影响zhong功事业越干越大!九月份,特医研究中心在陕西省西安成立了!国际生命科学院附属医院也成立了!往后,他身边的女人也会越来越多!不行,不能再等了!
处于个人崇拜中心的张hong堡是很有历史感的,他一直试图找到自己和zhong功的历史定位及其证据。早在九一年,他就安排青城山生科院内部印刷了《中国预言七种》,这并非是让大家从中看清国运,其实是向大家暗示zhong功的前景。虽然他从未说清,也不想说清zhong功的未来,说的只是复兴造福之类的大方向。预言种种,历来是事前无人说清说准,而事后才会出现很多人附会。这本只有zhong功三部功以上学员才可以购买的内部资料,似乎暗藏着诸多玄机,对大家充满了诱惑。无法说清的zhong功前景依靠预言给人一种zhong功一定是历史上的大事的印象,这无形中坚定了学员的信念。无独有偶,各大宗教和许多气功门派也都特别重视预言,这在现代社会简直是一个个奇葩。
《推背图》是《中国预言七种》之重要篇章,它是唐朝著名的大预言家袁天罡、李淳风所撰写的,以六十四幅图颂卦象的形式,据说预言了从唐朝〈公元六百一十八年〉一直到现代社会,跨越一千多年的历史。张hong堡仔细研究了《推背图》,认定自己就是其中的历史人物之一!六十幅图颂卦象中,已有四十二卦象被已发生的历史事实所验证。所特指自己的那一卦象,会不灵验吗?张hong堡的心里一阵激动:
“袁天罡、李淳风真的太伟大了!我要去修缮他们的墓地,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激和帮助我!”
十月,天气已经有了微微的凉意。这天刚下过雨,通往高地的机耕道路,满是泥泞,汽车爬不上坡,张hong堡和随行的人只得下车,踩着泥水,一脚高一脚低地登上了高地。袁天罡和李淳风之墓都在高如脊墚的塬上。站在塬上,可以俯瞰整个长安县城,还可以听到隐约飘来的鸡犬之声。
“看,这个地方,像一只大鸟的头,当地人称为凤岭。”原长安县农业局退休局长范老比划着说。
从朦胧的薄雾中向西望去,山下是一片广袤连天的平川,那是肥沃的神禾塬。再回头向后看,高塬几乎对称的沿着“鸟头”向后弯进去,很像大鸟正展翅飞翔。袁天罡的墓正在鸟翅的右弯上,而李淳风的墓则是在鸟翅左弯上,两墓相距大约两公里。在凤岭下,有一眼泉水,终日流淌,当地老百姓常取此水喝,据说是可以治病。
“预言家能躺卧在这里,真是好风水呵。”张hong堡感叹着,心想:
“若能占住这里,花大价钱也值得啊。”
穿过农田和空地,已能远远地望见袁天罡的墓了。墓堆上竖立着一根高高的柱子,走到墓前才看清楚,这墓只剩下约五平方米直径,两米多高的原始土堆了,没有任何修饰,连一块墓围方石都看不到。
“要不是县人防办公室在墓堆上插上柱子,安装上防空警报器,恐怕早已如周围一样被推为平地了。”范老惋惜地说。
张hong堡一边听范老介绍,一边绕着墓堆走,时而弯腰查看墓土的断面,时而用手抓起墓堆泥土和石片仔细观看。
去李淳风墓地的路上经过一片松林,范老指着松林坡下面说:
“半坡上是一座荒废已久的杜甫祠堂,还有十多个山洞,若能投资修复、租用,就可以住人,从那儿有条小路上山来更近便。”
这次实地考查后,张hong堡拍板了!一下子就投资了三百多万。当地政府很感谢张hong堡对文物的保护,他们不知道的是张hong堡所以给这里投资,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文物,更重要的是占住这里的风水。张hong堡相信,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墓葬之地一定是好风水,而经过重新修建,就成了zhong功的风水宝地。人们常讲得人心者得天下,他们不清楚的是前面还有一句话,得风水者得天下!但是这句话,张hong堡却深信不疑……有了好风水可以换斗移星,改变命运、家运、事业运,甚至国运。
可惜的是,也许是张hong堡的风水造诣尚浅,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墓葬之地经过一千多年的风雨变迁,李墓早就被盗,“鸟头”几乎已平,不再有昂昂之态,大鸟显然已经飞不起来。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墓在兴盛几年后,最终又归于破败了。
不仅对古代的预言家,就是对现代的预测大师,张hong堡也很关注。曾经有一个弟子结识了《四柱预测学入门》的作者邵伟华,邵表达了学功的意愿。当他向张hong堡汇报后,张hong堡略显谦虚地讲:“邵先生是一代名人,学习zhong功可以,拜师的事以后再说,他的亲属学功拜师可以安排西安基地跟进。”后来邵伟华的儿子、女儿都参加了zhong功的学习,也都拜了师,他的女儿还担任了西安某工厂zhong功辅导站的站长。但是,多年以后,邵伟华的女儿还是女承父业,做起了算命起名的行当。
正当张hong堡以云游之名行历史定位之实的时候,他也被传得越来越神!
青城山生科院,人们经常盯着张hong堡住过的一号楼看,晨雾中,雨过天晴后,有人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光,大家就兴奋异常。有人推断,无论走到哪里,张hong堡都有化身在青城山,这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感!
北京六里桥国际气功公司,近一年来,已经有不下十人找到北京公司,声称张hong堡给他们托梦,让他们到北京来找他,或是学功,或是工作,更有甚者,有两个女的还说张hong堡是她的丈夫。对于这些人,陈文彬是不屑一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交代给蔡丹,他们交费学功可以,其它的一概免谈。
临近年底,创收不断增加,学功收费、拜师捐款收入加上资料销售,今年将达到五千万,肯定又要超过去年,但财务却连连告急。陈文彬很清楚,是因为钱都让zhong功总会给抽走了。短短一年,就陈文彬所知,青城山生科院扩建,成都、南充基地租建,陕西购买杜公祠、常宁宫、蓝田基地,重庆筹办产品生产基地,广州租建白云山基地,广州购买龙园等等,哪个都要花钱,总会真是到处投资,就是不投资在北京和京区。不比不知道,越比越生气,陈文彬给总会戴海树打了个电话诉苦。
“我这里是光挣钱不让花钱!挣了一年的钱,到年底财务还告急!就是拿着我当个傻小子耍。不比你啊。”
“老陈啊,你快别说了,我能比你好到哪儿去?各个单位都伸手要钱,实际上我根本做不了主。虽然老板云游,居无定处,但财务大权一直牢牢还抓在手里。人事更不用说,大区以下的中层干部的任免必须经过他的批准。财务超过五千以上的支出得等他电话批复。你不知道吧,今年收益能达到上亿,都出现财务危机了!”
“挣这么多钱还财务危机?”
“那也架不住投资太多啊,创收项目又不足,有时候吧,觉得他就像个地主,有钱了就买宅子买地,作为现代企业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是啊,是啊,可谁又能说服他呢,谁又敢去说?”
“别提了,现在都明白,只有一个人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
八九年年底被张hong堡又召回来的戴海树,作为财务主管,和陈文彬吐着一肚子的苦水。
传功一直是zhong功实业创收的主体。zhong功在最早推出三四部功的时候,它们是连在一起的,学习时间一共是十五天。为了更吸引学员,当然,更多还是出于经济利益上的考虑,在戴海树、陈文彬等人的建议下,张hong堡决定对三四部功进行改革,主要是把三四部功分开来,各自分别是十五天的学习时间,这样,无论学费还是食宿的费用都成倍地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