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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栖赶到时铁砚山房时,就看到他爹悲伤欲绝的哀痛模样,他大姐夫明崇礼正端了药,笨拙的安慰他爹。
封栖从他大姐夫手里接过药,喂他爹,恨声说:“我已经查到使左手剑的人是谁了,我们刚刚交过手,本来要抓了他让爹发落,谁知,玄明尊者突然出现,将人半道救走。”
封淮抬手,封栖停下,回望他爹。
“有一事,我尚不明,我与段王爷也算多年老交情了,他遁入玄门,已然不管红尘俗世,为何近来,屡屡与我作对?”
“这个不难解释,因为玄明尊者,就是裴玄度。”封栖说。
“裴玄度!”莫说封淮,屋内几个铁卫以及蒋重天俱是一惊。
“不是段王爷么,什么时候成了裴玄度?”莫不是,段王爷已遭不测?
“你继续说。”
“裴玄度只是奉命从我手上救走了东昏侯和裴如意,我想指使他的人,一定是裴释基那老狐狸。”封栖顿了一顿,又说:“对了,还没说,真正使左手剑的人是东昏侯,贺楼空见,这点,我已经证实。”
慎三说:“我追查慎五的死,但是那个见过和慎五打斗的孩子却突然失踪了,线索就此断了。”
封栖回他一个放心眼神,“你别忘了,当初负责整个案子的可是二姐夫向白驹,二姐夫那里有更重要的人证。”
慎三眼睛一亮。“那孩子虽说被人灭口,但是,大胆却是认出了裴玄度,他听出了裴玄度的声音,辨出是他,又有拾翠楼的仙儿姑娘作证,她那爷跟踪大胆出来,亲眼看到了裴玄度的脸。而在背后给予慎五致命一击的却是
,贺楼空见。”
慎二惊道:“后记棺材铺的灭门案,莫不是也与贺楼空见脱不了干系?”
封栖点头:“是他所为。”
“贺楼空见为什么要杀后老板一家?”慎二想不明白。封栖说:“师弟后少铭告诉我,他爹除了开棺材铺,他爹其实还是个盗墓贼,东陵,就曾被他爹洗劫一空,所盗赃物却是去向不明,就在后记失火那天晚上,半夜回到后记的,除了大胆,还有偷偷尾随而来
的后少铭,师弟什么都看到了。”
“后老板盗窃的东陵财物究竟去了哪里?如此庞大一笔财物总不能插翅飞了?”
那些东西早在后记失火前就被后老板转移,后老板正是不肯说出财物下落,才会被人泄愤灭口。
“这就要问贺楼空见和他那个合伙人了。”封栖这样说。
慎一说:“与贺楼空见交情不错的,也只有裴玄度了,况,裴玄度的发家史,实在蹊跷,我怀疑……”
“不用怀疑,就是他,裴玄度就是贺楼空见的合伙人。”
封淮凤眸一眯,眼里陡显杀意!
“裴释基,朝中事你要插足,想不到竟连玄天门,你也要横插一脚,你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欺我封家无人是么?”
北疆安插进一个裴玄照不够,又在玄天门先后安插了两个儿子,一明一暗,不得不说,裴释基果真老谋深算。
这些年,玄天门在背后做了不少事情,念在与段王爷有些老交情,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谁知道,原来尊者已经换人做了。想来,段王爷定是拒绝与裴释基合作,才会遭了毒手,由裴释基的儿子裴玄度取而代之,反正,玄明一天到晚带着面具,谁也不知道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至于声音,随便找个由头,就可蒙混过关,尊
者的话,谁个敢不听。
裴释基此人,疑心重,从来都是用人唯亲,裴释基的优点,也就儿子多。
儿子多,又如何,看他逐个击破让他没有儿子送终,也让他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禀侯爷,临淄伯,晋江侯,向尚书,杜同知,陆统领等几位大人到了。”
“请。”
临淄伯,晋江侯,向白驹,杜如晦父子,陆离等人进得铁砚山房,见众人脸上一片沉痛,俱是一惊。
“你们来了,坐。”
“事情发生的突然,我等知道时,已经……还请侯爷节哀。”陆离长揖下去。
封栖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提这事。
“今儿请诸位来,是有件事,商榷下。”
“世子请直言无妨。”
封栖说:“裴释基想借东昏侯复辟一事,大做文章,明日的除夕夜宴只怕又是一场鸿门宴,诸位大人不得不防。”
封淮一掌拍向桌子,喝道:“为什么不是东昏侯的断头宴!”
“世子放心,侯爷早就做了万全准备,这回,东昏侯是留不得了,斩草需除根,这事便由我来做。”说话的是慎二。
裴府门口。
裴玄度脸上犹带玄铁面具,将那二个闯祸精送至门口,贺楼空见受伤不轻,已经被人扶进去,裴如意跟在他身后。
“大哥不进去吗?”裴如意突然出声。
裴玄度身体一僵,被认出来了,依旧没做声。
“我知道是你,大哥,谢谢你出手救了我们。”封栖当时的疯狂,那是要将他们两个大卸八块,那眼神,就像食人的豹子,让她害怕。
裴玄度调头就走,裴如意追出来:“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在你做出那些事情前,我已经不再是你大哥。”她怎么就长成这副凶残任性的模样了呢。
“大哥上回也这么说,不照样还是救了我。”上回她让贺楼空见在四通街埋伏击杀持盈,大哥知道后将她好一通臭骂。
“你给我闭嘴。”
他这一生算是完了,受制于那个家庭,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尽干一些违心的事情。
“死的是两不相干的女人,又不是持盈,我不明白大哥你恼什么?”一个不识抬举的臭尼姑也只得大哥大动肝火。
“不相干的女人?袁慎九你不认识,且不说,傅丽则那是一般尼姑吗?那是持盈的母亲,你与她在宫中生活三年之久,我不信你没认出傅丽则,我不信你不知道她和持盈的关系,你少跟我装蒜。”
持盈死了母亲,裴家的仇,她都会记在他头上,能从封栖手上救人的,除了他,再无旁人,这点,持盈比谁都清楚。
他与她算是结了彻底梁子。
最可恨就是如意,如意只当死了一个袁慎九,日头照样从东边升起。
殊不知,她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
“袁慎九?她是谁,这名字好像打哪儿听过?”如意挖空心思的想。
裴玄度一声嗤笑,“你绝对想不到的,你就等着封淮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惹怒他,与你有什么好处?”
“关封淮什么事?”
“我来告诉你,袁慎九是谁?”
“她是谁?”
“封淮帐下铁卫营,排行老九,讨虏将军袁慎九,就是她。”
“是她!”
“呵呵,还讨虏将军呢,吹牛将军吧,空见一剑从背后就捅了她!她连还手机会都没有,白玉令还不是乖乖到我手。”“你也说了贺楼空见是在背后得手,你可知,袁慎九为何无有招架之功?因为她在前往禅鱼庙之前,曾偷偷去了一趟医馆,我就跟在她身后,她都没发现我,我问过医馆的坐堂郎中,那郎中说刚刚那位夫人
是喜脉,已经有一个多月身孕了呢,实在不宜剧烈运动,而且,她的应变能力也会相应减弱,你只当你们捡了大便宜,你们杀了封淮的女人!”
袁慎九怀孕了?
封淮的孩子!
偏偏如意还死不悔改,嘴硬的很:“是我做的又怎样?那女人毁我一生,傅丽则的女儿抢我挚爱,划花她们的脸算轻的了,我本来是要将她们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愤的。”
“你们这对杀才,干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闯出大祸,你还有脸说,你等着遭果报吧!”
裴玄度纵身,消失于月夜下。
隐在门边的贺楼空见额头冷汗层层,缓缓下滑至地上,他杀了袁慎九!
袁慎九不应该是个男人嘛!怎么会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