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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里,这个冬天似乎一直在下雪,下了停,停了再下,如是反复,冬雪虽则不大,零零星星携裹了寒风,连带空气里都凝了冰碴似的透着无尽寒意。裴如意忍不住提了提昭君套下襟,她生于江南,体格偏小,这款昭君套是当初贺楼空见还是景泰帝时,赏赐她的,为了彰显诚意,裴如意今儿故意披了这件,昭君套穿在她身上,显得略长,不过,这完全
不影响她的美貌。
贺楼空见自与她出门,脸上始终擒了一抹笑。
裴如意知道,缘于她穿了他赏赐的昭君套之故,令他开怀。
贺楼空见是念旧之人,她今儿算是博他欢颜了。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貌似也不是很难,尽管她讨厌贺楼空见,但是她只要稍花些心思,还不是哄得他对她惟命是从。
她爹说,贺楼空见手下有一支神秘军队,白衣营,让她设法拿到统领权。
这还真难住了她。
白衣卫士她都没见过呢。
想得到她的信任,她少不得要牺牲些色相。
贺楼空见跟她说,今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禅鱼庙盛会,邀她前往。禅鱼庙她还不曾去过,五年前,禅鱼庙惨遭大火吞噬,差不多被焚毁殆尽,重建后的禅鱼庙香火鼎盛,香客云集,已然成为大邺第一大禅院,比之护国寺还要受推崇,不为别的,只因长公主曾在那里挂单
多年,长公主的儿子封泽孝感动天,拨巨资重建禅鱼庙,并为法相重塑金身,受到万民敬仰。
裴如意不解,贺楼空见一个男人,没事逛什么禅院?
可她爹同意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舍命陪君子,大雪天,随他出门。
只不过从内宅走到府门的片刻光景,指尖已有些冻得发麻,口中呵出的白雾阻挡了视线。
贺楼空见手中擒了伞,就走在裴如意身侧,见她手冻得通红,大手包握她手,与她十指相扣,出了府门。
裴如意很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她又留恋他掌心寄予她的温暖,也就忍了。
贺楼空见始终嘴角微翘,看得出来,他今儿心情很好。
府门外。
早就备了一辆双驾马车,待贺楼空见和裴如意出来,银屏扶了裴如意上车,裴如意久不见他上来,就喊:“空见,你还在等什么?”
车檐落下的瞬间,贺楼空见倾身钻了进来。
裴如意向旁侧挪了挪,给他空出些许位置,贺楼空见挨着裴如意坐下,继而转眸看她。
“还记得我曾答应你,带你去禅鱼庙,多年未能成行,今日权当是践诺了,如意,我很开心,你能与我一同前往。”之前,他一直担心她会拒绝,所幸,她答应了。
黑色斗篷张开,裴如意被他卷了进去,斗篷随之合拢,裴如意此刻成仰躺的姿势在他怀中,而他长手长臂,就像抱一个初生的婴孩那般,双臂紧紧托着她。
“我不冷的,你别这样。”受不住他眼中浓浓热意,裴如意别开头,刻意不去看他。
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良心不得安宁。
暗黑的眸子静静凝视她侧脸许久,贺楼空见哧的一笑:“明明已经冷得发抖,偏生嘴硬。”
她那是紧张,紧张,他懂不懂?
她到底是个黄花大姑娘,与他此刻紧密相贴,她的清誉尽毁他手。
“别动,我只是帮你取暖,又不干别的。”他声音并不高,却那样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钻入耳膜,眉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
她爹让他伴他出行,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她的准备,而她,也知道这样的尴尬在所难免。
回他以淡笑,裴如意心中直抱怨她爹。
为了他的锦绣江山,真就要搭上她的一生幸福吗?
那个位子,真就比女儿还重要?
“在想什么?”贺楼空见低头,凝视她的娇颜,喉头重重扯了一下。
“想我二嫂。”
“世子妃这事做得确然不妥,一个山野草民的话怎可尽信?”
原来他也听说了,好事不出门,这话一点不假。
“二嫂是想帮我爹还有你,拉拢临淄伯,折了魏其候一只臂膀。”
“她何尝不是在帮她自己。”
裴如意似嗔非嗔,眯起了眼,颇意外地笑着。
“你似乎很了解我二嫂。”这个感觉很强烈。
“她曾是麓公主伴读,在你入宫前,刚出宫不久。”
麓公主,是他四皇姐贺楼见幽的封号。
“二嫂是麓公主伴读?”这事,二嫂从未提过,她竟是不知呢。
“随着麓公主出嫁,这事也就被人淡忘了。”麓公主都快被人淡忘了,更何况一个昔日的伴读。
“麓公主真就没有一点消息回来吗?”她只知麓公主嫁去中山国,至此,一别经年,再无音讯。
前不久,长公主传话他,“麓公主想见你,她人现下就在禅鱼庙。”
“麓公主见我做什么呢?”
长公主说,“这是你欠她的。”
魏其候对他多有顾忌,他出行成阻,故而邀了裴如意一同前往,助他成事。
“如果我说,此番就是前去见她,你可愿帮我?”
裴如意惊诧抬眼望他,正巧他也低头,俊逸的脸部轮廓半明半暗,唯有那薄唇轻扬,裴如意朝他微微一笑,颔首。
“谢谢你,如意。”
“正巧,我也想见见麓公主长什么样子?”
听说,麓公主生得极美,当初,中山王向他求娶麓公主,他初初是不肯的,后来,不知为何竟又答应了,前后相差不过个把时辰。
都说金口玉言,他这不是自掌嘴么?
“我记忆中的麓公主,就停留在八年前的宫廷夜宴,当时麓公主一曲寻香子,摄了中山王的魂,当下提出娶她为妃。”
“中山王听说生得粗狂……”
“他就是个野人!”
对,野人。
即便不是野人,也胜似野人。
中山王当时与魏其候二人在宫宴上搏斗,赤着膀子,他的膀子以及胸腹上皆生了茂密的毛发,吓得他只当是个野人,坐在佟妃怀中哇哇直哭。
看似粗蛮,勇武,还不是魏其候手下败将。
按理,魏其候胜了,扬了国威,他更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先帝有遗诏,任何时候不得嘉奖魏其候。
佟太妃重重赏赐了中山王,将魏其候一顿臭骂,骂他下手没个轻重,伤了中山王。
皆因魏其候在与中山王搏斗时,扯落了中山王胸前一撮毛发,引得鲜血直流,叫佟太妃说,魏其候就是故意破坏两国邦交。为表诚意,佟太妃遣麓公主为中山王包扎伤口,佟太妃久不见中山王回返,原本让內监去看看,想想不妥,中山王到底是一国之王,便让他过去偏殿慰问下伤情,他到达偏殿时,傻眼了,麓公主裙裳尽毁
,口含布巾,满脸是泪,正被那野人压在身下。
年幼的他什么也不懂,蹬蹬瞪跑回来,当着满朝文武大臣面,手指胯下,大声告诉佟太妃。也是他的一句话,从此改变了麓公主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