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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纸都是年前持盈裁好的,就是窗花没有了。
现在尚是正月十九,在大邺,没有过完正月,年就不算完。
持盈找了剪刀,又动手剪了一副石榴兼一对福字,铺平展,放在桌上,封栖把玩剪刀,也照着持盈才刚的手法,可他剪出来的是四不像,棱角,花纹全断裂了,哗啦啦,直掉渣渣。
封栖将剪刀一扔,不剪了。
持盈忙着找打浆糊的材料。
封栖帮不上忙,就拿了蒲扇帮她给炉子扇火。
持盈去小厨房找了小半碗面粉,和一把黑不溜秋的生铁勺出来,炉子上的水已经开始沸了。
封栖执壶就要给碗里的面粉上浇,持盈说:“别捣乱,不是这样子做法。”
“我看年前画水糊墙,就是这样弄的。”打浆糊难道不都是这样打的吗?
持盈说:“我记得画水年前年后可是糊了两回墙。”
封栖想想,好像是哦。
“这是怎么回事?”
“画水糊墙用的浆糊,是七生的,也可以说,半生熟,就是用滚水烫了面粉表皮,里面难免有面疙瘩,维持不了多久墙纸就会脱落。”
“原来打浆糊也是一门学问。”
“学问谈不上,就看你有没那个耐心。”
持盈将碗里的面粉淋了冷水,拿了筷子搅拌,待面粉糊彻底溶和,没有面疙瘩,持盈才又添了少许冷水搅。
封栖凑过来看,果然现在是面水,没有一丝面疙瘩。
“我试试。”封栖伸手。
持盈将筷子给他,封栖一筷子戳下去,面水洒到了他前襟上,胸前登时多了几个小白点。
“快帮我擦掉,难看死了。”
持盈扶着下巴看了看,说:“挺好看的呀!”
“哪里就好看了,那是没弄到你身上。”
“你等着,我有办法。”持盈噔噔蹬进屋去了,不多时,持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管紫毫,还有一盒松墨。
“文房四宝你还少了两样。”笔墨纸砚,笔墨有了,还差两样,纸就在屋子桌上,为什么不拿出来。
“有这两样,足够。”
“什么意思?”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持盈左手执墨,右手持紫毫,笔尖伸过来,封栖下意识一缩,“你干嘛?”
“别动,待我给你锦上添花。”笔尖再次伸过来,封栖静静站着,果然不再动,然后,他看见,持盈手中紫毫在他绯袍上的小白点上一笔一笔勾描,顷刻工夫,隐现白梅雏形。
封栖终于明白持盈说的锦上添花,还就是字面意思。
持盈勾描完梅花,又蘸了棕褐色的松墨开始描枝干,一会会儿工夫,一枝白梅立现封栖左前襟,配以绯袍做底色,一枝白梅屹立枝头,真假难辨。
持盈收笔,笑道:“目前来说,这是我画得最得心应手的一枝白梅。”当然,也是她最喜爱的。封栖低头看了很久,突然有了一个绝妙好主意,“我都不知道你画功如此了得,要不,晚上给我这里来一枝,这里,这里,都要。”封栖拍拍胳臂,扯扯衣领,指指前胸,又拍怕大腿,然后转身,摆摆他那
挺翘的屁股。
持盈抬脚踢了他屁股一脚,轻骂:“去你的,没个正经。”
“也就在你跟前不正经。”
师傅常说,男人对喜欢的女人,该狠还得狠,最好让她恨得牙痒痒,那么你的小肉芽就会性福无穷。
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男人就得不正经,师傅说他就是对赵大厨正经了大半辈子,活该他处了那么多年;但是你房师娘就不同了,老子天天对她不正经,她嘴上骂,心里喜欢,那才真叫一个如鱼得水哩。
封栖觉得,师傅于男女情事方面看得远比他透彻,听师傅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还没干呢,站那别动,要是花了,我就画你脸上。”
持盈将墨盒盖上,去将笔洗了,将笔墨放回去,等她再回来,封栖果然还保持才刚她进去时的姿势没变过。
持盈将水壶拎下来,炉内的火焰已经撤了,就剩下火红的碳,火候刚刚好,持盈将铁勺放到炉口,倒了少许沸水,待水重新滚了一圈儿,这才将面水糊倒进去,拿筷子均匀搅拌。
全程,封栖都看着她的手在不停的旋转,旋转。
“成了。”面糊上开始溅起小泡泡,持盈拎了铁勺给封栖看,“有疙瘩没?”
封栖摇头,说:“没有。”
“这才叫打浆糊,学着点儿。”持盈抬抬下巴,他见过的打浆糊手法,那都是偷工减料,少了太多工序,糊墙不牢靠,少不得要返工。
“哎呀,你窗子还没修呢。”
窗户纸,窗花,浆糊都备好了,就差窗子没修。
封栖挑了一边眉毛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持盈半信半疑过去,果然,窗扇已经重新安装上了,就问:“你什么时候弄的?”
“不是我,是师傅走时给安上去的。”
师傅就是怕他们给人看了去,所以好心将掉了的窗扇给重新装了上去,这也就是持盈那会儿为什么会听到窗扇在响动。
哎呀,丢死人了,干爹到底瞧没瞧见他们呢?
持盈觉得脸热的很。
知她脸皮薄,封栖转了话题,说,“我帮你糊窗子吧。”
“画还没干,你不能动。”
还不能动?
那还要等多久?
持盈手脚麻利,糊完窗子回来,封栖还站在院子里,持盈瞅瞅他那认真的样子,满意道:“真乖。”
“有没奖赏?”封栖只关心他的福利。
持盈笑说:“有。”
封栖登时来了精神,“我现在就要。”
持盈说:“可以。”
封栖脚下刚动,持盈手指抹过封栖脸,封栖不察,脸上挨了她一指头,湿漉漉,黏糊糊,封栖问:“你给我脸上抹了什么?”
“浆糊呀!”说完,在封栖翻脸前,持盈跑了。
“你站住!”封栖去窗台找到浆糊碗,稍有犹豫,食指伸进去,也剜了一指头,抬脚去追持盈。
封淮和蒋广田散步回来,就见他那宝贝儿子伸了两根手指,追着蒋广田家的闺女绕着半壁楼你追我赶,狗撵兔似的在跑圈圈。
到底是女孩儿家,持盈没多久就被封栖追上了,封栖手指狠狠的在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上抹了两道,也不知抹了什么东西上去?
封淮蹙眉,喊:“小七。”
“爹。”
“侯爷。”
那二个转过身来,封淮瞧清面前两张花猫脸,与蒋广田面面相觑。
他们脸上那是,糊窗子用的浆糊?
蒋广田吸气。
持盈也太胡闹些,公子脸上怎能乱来?
封淮目光很快落到封栖前襟一枝独秀的皑皑白梅,笑道:“画得不错,颇有胶东王当年笔风!”
“爹去过穹庐?”封栖惊问。
“为何有此一问?我月前曾和临淄伯上去过一回,也没什么特别,据说那上面藏有稀世奇珍,我们什么也没发现。”
怪事了,爹和姨父竟也看不见。可是他和持盈偏偏看见了,改日,他定要再登一回穹庐,以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