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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站在扶梯上，双手紧紧攀着围墙，封柔和慕端两人分扶两边，生怕她摔着，持盈翘首张望，下方，封柔急火火问：“看到没有？”
“还差一点，再高点儿。”
封柔咬牙，和慕端两个又托着持盈臀部往上举了举，封柔气喘吁吁：“现在呢？”
“看到了。”持盈看见了星光背上的封栖，一脸神往。
“好了，你下来，现在轮到我和阿端了。”
封柔这边一卸力，持盈顺着扶梯直给下滑溜，持盈脚刚沾地，封柔就给扶梯上爬，慕端说：“不是说好我先来的？”
“等我下来，你再上去也一样。”封柔早都迫不及待了。
王廷君和罗氏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三个丫头在爬墙头，王廷君倒没什么，罗氏惊得大咧了嘴，“成何体统，现如今的女儿家怎都疯魔成这样？”千万别带坏了她的阿端。
王廷君不以为然，呵呵笑道：“在我这里又不比别处，你担心什么？”
“我说了实话你别不爱听，那俩丫头心太野。”
“阿端还就得多和她们接触接触。”
“你是没生养过女儿。”
“你……”
“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不是嘴快嘛。”
王廷君匀了呼吸，末了，转身吩咐洽洽，“领三位小姐过去马场瞧热闹去。”放着大门不走，爬什么墙头嘛。
洽洽喊：“表小姐，快下来，夫人让我带你们去马场。”
“姨母真好。”封柔麻溜儿从扶梯下来。
持盈待封柔下来，就拉着慕端跑了，封柔鞋松了，将提上，拎了裙摆在后头急喊：“喂，你俩没义气的，等等我呀。”
“你快点儿，第一轮都结束了。”持盈催促，洽洽还啥望着扶梯发呆，持盈喊：“洽洽，快跟上。”
“来了。”洽洽回神，跟上来。
“你还放任她？”罗氏再次抱怨。
罗氏是有些瞧不上洽洽的。
王廷君对罗氏的门户之见颇不认同：“有钱难买心头好，你又何苦与慕方拧着来，早晚闹个母子离心，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终于知道栩栩随谁了。”罗氏哼笑。
王廷君眼皮一掀：“你何不明着说，慈母多败儿。”
“我本来想说，没曾想你自己先说了。”
“叫我说，慕方就是平日太过顺从，太过听话所致。”
“我要真由了他，估计他也少不了进少管驿。”
两人相互挤兑了一会儿，罗氏将话题又绕到了赵绮节身上，“我只当她干嘛来了，原是冲着那盆黑光司，我还真怕你给了她。”
王廷君冷笑一声：“哪能够呢，跟她那样的人打交道我起码少活十年，咱们是什么交情，岂是她能比拟的。”
“诶，说到老交情，你家那穹庐我还不曾上去过，快跟我说说上面都有啥？”
“我倒是上去过一回，布置得倒是美轮美奂，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当初起这穹庐的人，是何用意？不过……”她在那里有捡到一柄宫扇倒是真的，对，就是她手中这柄。
“不过什么？”
“没什么，走吧，去山月花房转转，也不知道那仨黄毛丫头把我的园子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女孩儿家总归要温柔些，总好过栩栩辣手摧花。”
“说得也是。”
王廷君与罗氏拐道去了山月花房，持盈和封柔一行四人刚好赶到马场。
慎三嘴里叼了一根稻草，坐在横栏上，笑看临淄伯和五个小年轻赛马，看到持盈她们一行过来，慎三略惊了一下，继而想起伯夫人是个不拘小节的随和性子，也就释怀了。
“这是第几轮了？”持盈目光落在最前方那个纵马疾驰的熟悉身影。
慎三说：“两轮都是公子稳胜。”第三轮更不在话下。
持盈却道：“星光真厉害。”
夸夸公子怎么了？你们私交向来不错呢。
“关键也得看驾驭它的人是谁。”
“是我弟弟。”封柔接了话茬，慎三无言以对，因为封柔没有说错。
慕端龇牙，“脸皮真厚，生怕别人不知道得了第一的是你弟弟。”
“本来就是我弟弟嘛。”
“好好好，是你弟弟，弟弟得了第一，就连姐姐脸上也有光。”
“那当然。”前方不知谁的一声欢呼，显然身负已决，持盈掀唇深笑，说时迟那时快，眼前黑影一闪，封栖驭星光近前，长臂一捞，持盈被他卷上星光背，拢于他胸前，星光前蹄高扬，嘴里一声嘶鸣，马蹄落下，同时
，星光箭一般蹿了出去。
持盈坐过车，乘过轿子，还就是从来没骑过马，大呼惊奇。
“哇，原来骑在马背上是这个样子。”
“怕不怕？”
“我说怕你会不会开心点？”
封栖微愣：“干嘛这么说？”
持盈嘻嘻一笑：“我好怕，我好怕，星光你能更快点么。”
封栖明白过来，“想要更快，那还不简单，坐稳了。”封栖马鞭在空中轻甩，发出鸣音，星光听声，脚下来得更欢。
“哎……还有我呢？”
封柔在后面追着骂：“封小七，你混蛋！”
慕端一脸黑线，封大小姐这样子，还真是不雅呢。
“我也想骑马。”
封柔气得跺脚，那二个驭马已经绕场地一圈儿，然后就听到封栖对前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再然后，就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地尘埃。
封柔吃了一嘴灰，犹在生气。
星光一路飞驰，绕着场地一圈又一圈，持盈的笑声远远飘过来，“再快点，再快，星光真棒！”
让我也感受一下么？
封柔心里抓挠，抓挠的慌，慕方已经带了洽洽开始绕场地慢行。
绯衣二话没说，拉了慕端上门，打马走了。
马背上，慕端回头向封柔晃晃手，大意说，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慢慢欣赏。
我也想骑马。
封柔现在只这一桩心愿。
可是貌似也很难实现，封柔蹲在草地上，开始揪草屑，嘴里也不闲着：“讨厌，讨厌，一个二个没义气，把我一个留这里，持盈，慕端，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有马儿哒哒哒过来了。
马蹄声歇。
眼前红影一闪，枣红马竟是朝着她过来了，封柔抬头，枣红马就停在她面前，封柔被那马上之人耀华了眼目，拎了裙角上前，也顾不得其他，带着哭腔说：“明崇礼，我也想骑马。”
明崇礼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略有持盈，终还是向她伸出手。
话本子里，良人不是都骑白马的么？
怎么不一样？
前方，绯衣绯袍白马，已经绝尘而去，封柔终于明白，骑白马的那都是别人家的良人，而她，只认眼前这一个。封柔莞尔，缓缓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