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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匆忙从外头回来, 连口茶也顾不上喝,急急忙忙地带着苏培盛等人往荷风苑去。
苏培盛一边加快脚步追上四爷, 一边心下暗道:别看咱们四爷在外头那般老成持重,这慈父之心终究是拴在病弱的娇儿身上的。
说到底了,还是得像李侧福晋这样肚子争气才管用,前几天正得宠的宋格格,这会子怕是早被四爷忘到脑后了吧。
到了荷风苑门口, 四爷略缓了脚步, 平了平气息,怕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再吓着孩子。弘昀一贯胆子小,或许也和他这个当父亲的太过严厉脱不了干系。
苏培盛正运好了丹田之气, 准备扬声通报一嗓子呢,就被四爷飞过来的眼刀吓得立刻憋了回去。呦,瞧他也是不长记性,这小阿哥还病着, 他这一嗓子要是惊着小阿哥了那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呢。
苏培盛心慌慌地把头垂得更低了, 麻溜地上前替四爷打了珠帘,把爷请了进去。
四爷进去一瞧, 屋里倒是意外的热闹,除了李氏之外,乌拉那拉氏、宋氏、武氏等几个也都在呢, 个个都愁容满面的, 瞧着应该是正为弘昀的身子忧心呢。
大家忙不迭地起身给四爷见了礼, 四爷急着看孩子, 对她们的态度就有些冷淡,眼神都没多在她们身上停留,随口叫她们起了身,道:“都起来吧,有太医和李侧福晋日夜照看,你们也不用心焦。福晋也回去歇着吧。”
瞧着四爷的紧张程度,沈听夏心里明白子嗣对皇子的重要性,脑子里却没来由地想起早期不负责任的医疗剧中常有“保大还是保小”的灵魂一问。
当然了实际上现代医院基本不存在这个狗屁问题——要知道,新生儿死亡率是有一定指标的,但是产妇死亡就是非常严重的医疗事故了,从医院的角度来说当然是无条件优先保住大人,嗯当然了,不排除某些个脑子糊屎的家属强行不在同意书上签字的情况。
沈听夏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是她真的怀上了孩子,生产的时候真出了什么危险,四爷会选择保大还是保小呢?在四爷心里,孩子肯定是远远比女人重要的。更何况,她还是个不得宠的女人。
哎,瞧她想这些做什么,怀孕的事儿都还八字没一撇呢,这也没到产前忧郁症的时候啊,咋就开始犯愁了。
沈听夏带着宋格格和武格格再次表达了一番对弘昀的关心爱护之情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荷风苑。
李氏脸色不好,虽然涂着好几层脂粉,仍是遮不住眉眼间的憔悴,上前迎四爷的时候身子竟轻轻地晃了晃。
四爷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李氏是他素来宠着的,又是弘昀的生母,何曾这样不眠不休劳神费力?这怕是操劳太过加上思虑过度累着了吧。没来由地,他又想起了弘晖去之前病痛难耐的情景,心里就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子一样,疼得厉害。
他不能再失去弘昀了。
“你这是累着了。”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氏,把她扶到软榻上坐下,吩咐兰香给她倒了茶。
李氏闭着眼缓了缓,才咬着唇望向他,眼中的泪珠打着转儿:“这几日弘昀病着,我整日愁得不行,都怪我这当额娘的自己没本事,竟照顾不好他,害得他病成这样,连带着让爷也操心了。”
他没说话,只长长地出了口气。
李氏一脸自责之色,泫然欲泣:“我平日里也是供奉菩萨抄写佛经的,许是近来琐事缠身,不得空给弘昀祈福,这才……”说到这儿,她低了低头,轻轻撩起一缕散落的碎发夹到耳后,目光落在茶水上,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爷,明日我想去清心观给弘昀上香祈福。”
四爷只知道她信佛,却从不知她还信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弘昀如今病着,李氏自己也憔悴不堪,何必要舟车劳顿跑到清心观去呢,来回这一趟也是折腾。
四爷眉头一皱,李氏就明白四爷担心什么了,忙轻声补了一句:“还望四爷成全妾身的慈母之心,妾身自己不打紧,只盼着弘昀能早些好起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四爷要是再拦着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他也盼着弘昀早些好起来呢,于是就同意了。
正房里,沈听夏正在用膳呢。也不顾吃相,一筷子夹起一枚晶莹剔透的虾饺送进嘴里,馅儿里除了鲜虾,还包着剁碎的猪肉和竹笋。猪肉的油,虾肉的鲜,竹笋的脆,饺皮的柔韧,不同的口感混杂在一起,嗯,味道真心鲜美。
这边正吃的爽呢,情报搜集专员小顺子又来汇报工作啦。
“福晋,奴才听说李侧福晋明个要去城西清心观上香祈福呐。”
沈听夏皱了皱眉,有点无语。
沈听夏尊重别人的宗教信仰,但是啥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不是,要不然这信仰不就成迷信了吗?弘昀病着躺在床上,李氏作为额娘不在她儿子身边关照着,倒是惦记着搞这些有的没的?与其上香祈福,咱还不如再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呢!
去的是清心观。她在脑子里默念了几遍“清心观”,这个地方她没怎么听过也就罢了,就连乌拉那拉氏的记忆里也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这李氏也是奇怪,要去上香祈福多得是皇家宝刹和御敕的道观,为何偏偏要去这么个民间道观呢?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她一边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金针云耳绍菜汤,一边思量着李氏为啥偏偏要去清心观。
想来想去,突然沈听夏身子一震,天呐,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氏该不会在打着什么不好的算盘吧!要真是去清心观给弘昀这孩子祈福也就罢了,万一李氏还有别的图谋,那可就……
她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思量半晌才冷冷地开口:“好,你去瞧着,好生给李侧福晋备上马车,明日你也带上几个得力的悄悄地跟着去,暗中护着李侧福晋,可别在外头出了什么差错。”她想不明白李氏憋着什么主意,必须得密切注意着才行。
小顺子多机敏呀,福晋一个眼神飞过来他就立刻品出话里的意思了,得,明儿他也跟着李侧福晋沾一回光,去清心观里走一遭吧。
翌日一早,李侧福晋便换上一身素净的汉家衣裙,脸上薄施粉黛,头上没有多余的脂粉钗环,只插着根玉簪子,金银首饰也统统没戴。整个人瞧着温柔素净又惹人怜爱。
她带着兰香往府门外走,却不想停在府门外的马车不是她惯常坐的那辆,反倒是福晋所用的那辆。福晋的马车不单面子上瞧着风光,里头也更宽敞舒适,她可是一贯眼红的很,怎么今日福晋舍得把这车借给她乘?
还没等李侧福晋开口询问,赶车的老把式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福晋听说侧福晋要去清心观给咱们小阿哥上香祈福,想着路上要花一两个时辰呢,您进来本就累着了,福晋怕您今个在路上受罪,便吩咐奴才用她的马车送您过去。”
福晋的马车肯定更加平稳舒适,当然能少受些罪。
李侧福晋愣了愣,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副感激的口吻:“今日回来我再亲自向福晋道谢,为着弘昀的事也让福晋费心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她可不信乌拉那拉氏会真的关心弘昀的死活,借马车这一出,怕是她乌拉那拉氏装样子,给四爷看她有多贤惠呢吧?
这清心观在城西一处偏僻的胡同中,既比不上城内的皇家寺庙道观那样大气,也不如城外那些宝刹名观那么有仙灵之气。这清心观就隐匿在胡同中,周围尽是市坊的嘈杂,要是运气不好了,在观内上香的时候还能听到胡同口婆媳吵架、泼妇骂街的声音呢。
可就是这么个名气不高环境也不好的小道观,香火却一向旺盛。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听说这清心观里头供奉的神仙极其灵验,而且其中的女真净慧法术精通之极,
只要她亲自做法,没有不如愿以偿的。
一传十十传百的,清心观的名声就靠着“所求必能如愿”的超神口碑传开了。
李侧福晋在清心观所在的胡同口就下了马车,扶着兰香的手,带着几个仆妇丫鬟往清心观内而去。这几个仆妇里有一个目光微闪,给车夫使了个眼色。
小顺子见她身影走远,才从墙根背后闪出来,低声向车夫吩咐了几句,又刷地一下不知道闪到哪儿去了。
等李氏从道观里出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一副又惊又惧的模样,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恨不得把重量都加在兰香身上。主仆几个匆忙上了马车,李氏就虚弱地往大迎枕上一靠,抬手抚着胸口,颤着声音吩咐驾车的:“快些回府去,我、我有要紧的事要与四爷说。”
李氏强忍着眼泪回了藩邸,也顾不得去换衣裙,问清了四爷在前院书房,她便匆匆地去见他了。
四爷近来精神不大好,今日早朝又被八爷使了个绊子弄得吃了闷亏,这会儿心里还顺不过气儿呢。再加上后宅里弘昀又病恹恹的,太医来瞧了也不顶事,这内忧外患的,叫爷怎么能够安心呢。
苏培盛守在书房门口,爷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哪儿惹恼了爷,平白沦为出气筒。
眼瞧着李侧福晋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脸色瞧着似乎不大对劲,苏培盛心下暗道:呦,这可别是小阿哥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呀!
他躬身给李侧福晋见了礼,离近了瞧李侧福晋的眼眶都是红红的,苏培盛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也不敢多问,麻溜地进去通传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清心观上香了吗?怎么还委屈上了。”四爷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之意。
李侧福晋身子打了个激灵,两手无意识地紧绞着手绢,低声道:“妾身已经去过了,不但给弘昀祈了福,还请净慧女真解了签,只是……”
“只是什么?”四爷挑了挑眉,瞧李氏这样子,怕不是什么好事。
李侧福晋咬了咬唇,低声道:“那净慧女真解签时脸色刷地就变了,说是瞧着签文有些不对头,又问我咱们府里近来是不是常有病痛灾祸,又问我夫君是否在外也是诸事不顺,我想着女真乃是得道之人,也不敢欺瞒,就都说了。却不想……”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四爷,眼神就跟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没料到净慧女真竟说是咱们府上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祸害着,才会接二连三出了这些灾祸……”越说声音越小,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这话四爷岂会轻信?他本人乃是皇子,他的阳气旺盛,还能镇不住乱七八糟的阴私邪祟?不过近来确实诸事不顺,先是弘晖去了,如今弘昀也不好了,旁人家的小阿哥怎么就那么白白胖胖的呢?
李氏见四爷没有全信,继续给他吹风:“妾身也不是那种好诓骗的,本来妾身也是不信的,只是净慧女真态度坚定,又能把咱们府上进来这些灾祸说个八九不离十,也由不得妾身不信呐。她还说了,咱们府上的子女原本该是荣华富贵的命格,要不是有脏东西作乱,咱们府里的孩子也不至于一个接一个地病重……妾身不敢自作主张,这才匆匆回来问问爷的意思。”
四爷抬了眼皮,没说欣也没说不信,问她:“净慧女真既然说有邪祟,她可有法子替咱们驱邪?”很多东西,他是宁可信其有的,更何况他是想干大事的人,容不得一点错漏。
李氏暗道:就怕您不问呢。
“净慧女真道法精深,说是这事儿不能盲目,得来府里瞧一瞧,找出邪祟的藏身之处之后,才可施法驱赶。”
既然有法子,那也不必多等,请了净慧法师过府帮着瞧一瞧便是。
沈听夏已经把能下放的权力都下放给各院了,各院的人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度,李氏、武氏和宋氏就没有不高兴的。至于公中的事务,也尽量交给各位管事嬷嬷去操持。这些个管事嬷嬷都是老练精干的,各司其职倒也把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
沈听夏派完了活,自己只需要当个CEO,定时让管事嬷嬷们来述职就行了。这边桂嬷嬷正在跟沈听夏对着账簿呢,小顺子就进来回话了。
他的话让沈听夏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账簿,瞪圆双目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驱邪?”
“回福晋的话,奴才听得真真儿的。李侧福晋今日去清心观上香,那位净慧女真解签时说是……说是咱们府上沾染了脏东西才引得诸事不顺的,奴才瞧见侧福晋一回来便去了前院书房,想来是找爷商量去了。”
沈听夏冲小顺子笑了笑:“不想还有这一出呢。多谢你了,小顺子,下去歇着吧。李侧福晋那边,换别人去盯着就是了。”
小顺子只当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是奴才,给主子办差是分内的事儿,这么多年何曾听过哪位主子对他言“谢”字啊?他瞬间觉得福晋真的是把他们奴才当人看呢,明明是福晋谢了他,他心里的感激和震动却是更强烈的。
小顺子心里澎湃不已,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哪儿还顾着休息呀,他可得好好给福晋效力才是!让别人盯着他还不放心呢!
沈听夏只当无事发生,继续拿起账簿对了起来,桂嬷嬷却是一脸担忧:“福晋,李侧福晋这是要做什么?这藩邸风水也是上好的,再加上有咱们四爷的贵气镇着,怎么会沾染邪祟了?怕是……怕是没那么简单啊。”
桂嬷嬷想着,福晋进来不知怎么的,行事作风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要是真的请了人来驱邪,万一把福晋搅和进去,硬说是福晋染了脏东西,那可如何是好?
沈听夏暗自给桂嬷嬷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乌拉那拉氏身边最得力的,桂嬷嬷头脑真的比这宅子里大部分人头脑清楚得多。
可别小瞧这怪力乱神封建迷信,汉武帝时期卫太子刘据就因为在巫蛊之祸中无法自证清白而惨遭亲生父亲发病镇压,最终刘据一家子都落了个悲惨下场,连带着卫子夫也自尽身亡。
宗教信仰本身应该得到尊重,可若是有心人想借着宗教来害人,那就非常歹毒了。不过李侧福晋究竟是真驱邪还是想害人,沈听夏暂时还不敢确定,只能密切关注敌情,随机应变了。
她也没抬头,食指一行行在账簿上移动着,一边道:“嬷嬷说的是,不过既然李侧福晋要请,便由她去吧。我要是真拦着不让法师来驱邪,日后弘昀要是就这么病着不好了,李氏可不就会埋怨我嘛。”这个锅她可不背。
桂嬷嬷也是想提醒福晋注意一下,免得牵扯进去掰扯不清,见她心里有主意,也就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李侧福晋的一片诚心感动了净慧女真,还是因为这位净慧女真本身就是个古道热肠的,总之她不仅很干脆地答应来驱邪,而且还很讲求效率,翌日便来了。
沈听夏早早地就起来梳洗打扮完毕,一心关心着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就免了武格格宋格格的请安,说是让在各屋里安心用了早膳再过来。至于李氏,就好生照看弘昀,和前几日一样不用过来请安。
净慧女真不从马车上下来,一身深蓝色亚麻道袍衣袂飘飘,头上束着素净的道冠,手中拿着一柄桃木马尾拂尘。这一身打扮很好地诠释了“仙风道骨”四个字。
“福晋,贫道有礼了。”净慧女真略略弯了弯腰,姿态超然、不卑不亢,瞧着不像是电视剧里驱邪之人那种疯疯癫癫跳大神的画风。
沈听夏笑着给女道士见了礼,给青梅使了个眼色,才请了净慧法师坐在月牙椅上说话。
武格格虽然不大喜欢李侧福晋,但也是个喜欢孩子的,家里幼弟的年纪也和弘昀差不多大,因此倒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弘昀的身体。如今见了这女道士,见福晋半天含笑不语,武格格便急急问道:“您可瞧见我们府上邪祟在何处了不曾?可得想法子救救我们小阿哥呀!”
宋格格也不说话,低下头冷冷一笑,暗道:这武氏平日里也不傻,今个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弘昀那是人家李侧福晋的孩子,用得着你武氏操这份闲心!
净慧女真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眼神古井无波:“宅以形势为身体,以泉水为血脉,以土地为皮肉,以草木为毛发,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若是如斯,是事俨雅,乃为上吉。我瞧着贵府风水极佳,本不该有这样接二连三的病灾,定然是邪祟所致,若不驱除邪祟,只怕单凭太医这几方子药也是无力医治的。”
沈听夏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心下暗道:你吹你自己厉害就专心吹,为啥还把人家太医的医术踩一脚呢?捧一踩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的道姑朋友!
在正式寻找邪祟之前,净慧女真先要在几人面前露一手,好歹也得保证大家都信了她,她才有戏唱不是?
她看向武格格:“格格可是觉得平日里精神不大好?”
武格格立时睁大了眼,是了,她平日里确实是身上乏力,有时白日里也能坐着打盹儿,怎么就被她给瞧出来了呢?这女道士果真是个得道之人!
沈听夏狂翻白眼,我的武格格呀,你一天嗜肉成性,养得胸大臀圆是好,但是这种高脂肪饮食本来就容易降低人的反应灵敏度,过多脂肪在体内积累,导致血液黏稠,红细胞的载氧能力下降,会造成大脑缺氧,自然就容易昏昏欲睡、反应迟钝了。
比起相信这位女道士,武格格你更应该优化一下你的膳食搭配好不好!
净慧法师很满意地转向宋氏,问:“这位格格日月角下斜、眉棱骨高、眉毛稀疏,敢问您可是与娘家人关系不睦?”
宋氏听得心里一紧,的确,她生母早逝,娘家的兄弟姐妹别说和她守望相助,只要不互相挤兑都是好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两个格格的问题都说对了,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也都对这位女道士多了几分敬佩。
沈听夏一脸“你们她喵在逗我?”的表情,额角血管突突地跳了跳。其实不怪这些人这么轻易被女道士骗了,实在是因为她们本身就挺迷信这些,然后再瞧着两个生动的实例,可不就更信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