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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等一下。”这是个身穿仆从布衣的半大小伙子。
闻听这声儿太子殿下转过身来:“可是在叫我吗?”
“是的,老爷说来客栈找一个穿红袍的公子,应该是公子你了,公子你是姓白吧。”小伙子说完便看着太子殿下,等着回答。
“对,我是姓白,不知你家老爷是?找我何事呢?”太子殿下自然好奇的问道,因为在这丰鱼县他并不认识什么人啊。
“恩,这个我也不知。”小伙子挠了挠头,说着又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对了,这是老爷让我交给公子的东西。”小伙子说着将手里的一封名帖递了过来。
太子殿下却是更加疑惑了,如此正式,莫不还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接到手之后还待再问些什么,那小伙子却是已经转身跑开了。
拿着这张名帖,太子殿下带着好奇走回了自己屋子。
翻开一看,发现是那人送来的名帖之后,太子殿下却是愣住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张名帖竟然是那个人的。
常子笃,丰鱼县县令。这是名帖上的内容,代表了那人的身份,中间还夹了张纸条,写着:望朋友过府一谈。
说那常县令退堂之后,回到后衙,师爷依然是那副模样,已然站在门前候着了。
看见县令大人走过来,就像之前的事情什么也未发生过一般,笑着走过来说道:“大人,退堂了,那个红袍小子可是招了?”
县令大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一句话未说,推开书房的木门,走了进去,师爷也便跟着进来了,然而县令大人坐下之后仍然不说话。
闭上双目,双手前伸放于桌上,右手食指开始无意思的敲击着。师爷看大人不理会自己,低沉的喊了一声:“大人?大人......”
许是县令大人终于察觉这屋内还有个人的存在,睁开了双眼说道:“你怎的还没走。”说完也不等师爷说话,挥了挥袖子:“行了你出去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烦本大人。”
一连如此的两句话,说的师爷愣住了,微微低下了头,似是掩盖住脸上的表情,说了一声是,也不多说什么便退了出去,走的时候依然不忘将门给带上。
出了门的师爷于房檐下站了一会儿,抬头望了望天:“天有不测风云呐。”语罢低头,脚步不停直接向一个方向走去。
抬头看了看地方,弯腰走了进去,这里是衙签房,三班衙役平时待的地方。
“师爷。”
“师爷好。”看到这位头戴青皮小帽,有些滑稽的师爷,一个又一个的衙役站了起来,对着这位师爷点头问好。
没想到这师爷在三班衙役里还甚有威信,难怪之前在公堂之上就敢指挥三班衙役将太子殿下拿下。
“好了,都坐,都坐,我来只是问件事罢了。”师爷抬手下压,示意众人坐下。
“师爷,您是要问之前公堂之上的事吧。”有那机灵的人,端着一杯刚冲泡的茶水,走上前来说道。
“恩,不错,你说说吧,我离开之后的事。”师爷淡淡看了这人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听到师爷问话,这人立马就说了起来,说的不好,有那遗漏的地方,旁立马有一人插嘴补充道。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将之前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人的叙述之后,师爷沉默了片刻,开口说了四个字:“该收的收。”说完起身出了这衙签房。
没有说的太清楚,但这些人应是都懂这四个字的意思。
师爷不是常县令来的时候才是师爷的,上任县令还在的时候他便是这丰鱼县的师爷。
他现在还记得这位常县令刚来的时候,他还未摸清楚这人的脾性,并无什么动作。
过了一年之后,看着这一年里在县令大人治下的丰鱼县,他变成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可是县令大人这励精图治的模样,维持了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竟然突然就变了,就像是意志消沉一般,开始寄情山水诗词。
最初,小心谨慎的师爷依然没有什么动作,等到他揣测出县令大人之所以这样,应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只任了一地县令的原因。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一点一点的恢复之前的手段。
然后一直到现在似乎都很好,那个县令依然是整日里不管县事的模样,就之前还在思索推敲他那句诗该用哪个字才好。
就在半月前的一件事,让师爷更加的放心了,那就是这位县令大人竟然用如此手段,打算将那几人的死亡安在西垂兵的身上。
而且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他都一清二楚,他觉得自己这是已经充分得到了那位常县令的信任。
同时他觉得这也是自己到手的把柄,一个就算事发,就算那人要秋后算账也不用怕,也可以拿来威胁那位县令的把柄,因此他行事上开始更加的肆无忌惮。
可就是之前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开始感到有些不安,首先是县令大人对他的态度,在堂上的态度,令的他略微疑惑。
之后是退堂之后,县令大人的那两句话,这两句颇为不耐烦的话便没有问题了,这是县令大人每次要思考诗词时,都会露出的不耐神色。
但即使如此,他的心里依然有些微的不安,他去到衙签房,问清楚了那堂上发生的情况之后,这个不安更加的剧烈了。
先不管这县令大人是怎么回事,就这件事,这件半月前发生在运来客栈的事,突然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给公之于众了。
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或者知道的人都是他的人的时候,那它就是可以用来要挟县令的把柄。
但现在整个丰鱼县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眼看着就连这个县令自己都要完蛋了,这还算哪门子的把柄?
师爷出了县衙,脑子里想着这些,脚下走的飞快,因为他感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盛。
正因为他头上还有个县令,而且那个县令的把柄还在他手上,所以他肆无忌惮的行事了半个月,现在他头上这位自身都难保了,马上上面就会另外来人查处常县令,他得赶快将他肆无忌惮了半个月的痕迹给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