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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可她明明在楼下窗边, 撞见一个黑影掠过...
郭春芳收回审视的目光, 强压下心底那抹古怪感, 声音和缓了几分, “别看书到太晚,浪费电。你早些睡。”
卿卿笑了笑,“好, 妈, 我这就去睡了。”
郭春芳转身出去,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
卿卿十根细白手指攥得紧紧,已被掌心的汗濡湿。她缓缓走向窗边,蹑手蹑脚地拉开窗帘。
毫无动静。看来曾嘉于那家伙走了。
卿卿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正要去关台灯,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上来, 隔着年久略模糊的玻璃, 脸上那双眼, 仿佛熠熠生辉的宝石,又似揉碎了的星光。
卿卿慢吞吞开窗, 男人没有再入,只看着她, 轻声说:“明天下午两点, 我在橙厝灯塔等你。”
不等卿卿回答, 他凌空飞身而下, 落在萧家院外的马路上, 那道背影渐渐融入暗夜。
他走路似乎有些一瘸一拐的,卿卿暗暗想到。
是的,因为刚才她在屋内的一推,曾嘉于的伤口正好撞上桌角,创口撕裂,鲜血溢出,疼得他脸色发白,心尖狂颤。他今夜正好穿了条黑裤子,光线又暗,因此她并没看出血迹,可他走路时的怪异姿态,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兴许是屁股疼吧,卿卿摇了下头,关窗睡觉。
曾嘉于悄悄回到家中,忍痛处理完伤口,又站在水龙头下,把内裤和黑色外裤洗了。内裤上有大片血,黑裤透着股血腥味儿,若被田美兰看到,定然会起疑心。
该怎么洗衣服,还是系统教他的。看着晾衣绳上滴水的裤子,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些事一旦开头,就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譬如亲自洗衣服。
避开伤口侧躺到床上后,曾嘉于辗转反侧很久,都没有睡着,屁股上肉疼,心里又有点儿乱。
“系统。”他低低叫唤,等得到反应后,他迟疑了下,问:“你说那女人,明天到底会不会去?”
“这个嘛,恕本系统无可奉告。”
曾嘉于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本透出茫然的眼中,倏而浮上一丝暴戾。
“哼,她要敢不去,朕非绑着她去不可。”
“宿主,你真的很暴力哎。”短暂的沉默后,系统开口道。最近因为程序升级,它的声音不再是单调冰冷的机械声,比如这句,它就用了台湾腔。
曾嘉于冷哼一声。
“温馨提醒宿主,如果你再救萧晴晴一回,本系统将揭晓她的重大秘密。”这回换成东北腔了。
曾嘉于完全没心情欣赏它的多变腔调,只反复默念着重大秘密几个字,脸上变幻莫定,一会儿气势汹汹,一会儿双目涣散,不知熬了多久,才终于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下午两点,他在一众徒弟的簇拥下,踏着点到了橙厝灯塔,海浪轻拍着灯塔下的礁石,溅起一朵朵细碎的雪涛。
看到倚在围栏边的那道曼妙身影,曾嘉于随波飘荡着的小心脏,终于得以平静。
徒弟们被他阻拦在灯塔下,不许其他人靠近。这里除了亮灯的守夜人,白日里少有人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多做点准备总无害。
卿卿看了他一眼,淡声说:“开始吧。”
两人坐在石桌边,卿卿翻开草稿本,“之前学的单词,你默写一遍给我看。”
等他写完,她检查后发现全对,不由多看了他几下,心道这人智商实在不错,开始系统地教导他,直到下午六点,海上落日渐渐西沉,她才动了动发酸的肩颈,“快要天黑了,今天就到这儿。”
两人一起下了灯塔,迎面海风簌簌,漾起她耳边几缕乌黑发丝,有种纤弱中透出飘逸的美。
分开之际,一声低醇的“谢谢”,随风传入她耳中。
卿卿讶异,抬头再看他,见他脸上没有表情,不知望向何方的眼,却湛湛如星辰。
这人的眼睛,实在生的好看。卿卿失神了一瞬,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着。曾嘉于进步飞快,学习速度比常人快了十倍不止,卿卿惊讶之余,又有几分欣慰,或许这人真是天赋异禀。毕竟,一个学得快的坏脾气学生,要比学得慢又坏脾气的学生,要讨喜几分,不是吗?
但曾嘉于学英语时,并不是完全没问题,比如他总把L念成N,卿卿纠正了很多次,直到唇干舌燥,仍没让他彻底转换过来,后来只好让他学歌词,来加以纠正。
“来,跟着我念,As long as you love me。”卿卿指着本本上的中英文对照,吩咐着。
“只要你爱我就好。”
曾嘉于瞥了眼中文翻译,耳根慢慢红了。
卿卿轻叩指尖,男人回过神来,很慢很慢地念出了声。
“呃子浓呃子玉呐舞蜜。”
“不对,是L,不是N,注意你的舌头和牙齿。”卿卿张开嘴,认真做了遍发音演示。
曾嘉于有些愣怔,他的视线全被那两瓣饱满红润的唇吸引了,直到卿卿再次叩指,他才又念一遍。
卿卿皱眉,还是不对,她有些失望,但还维持着平静语气,“你想想我是怎么发音的,想清楚了再念。”
男人低声念叨了两分钟,似乎在找感觉,终于他开口念出“As long as you love me。”
发音总算标准了,卿卿双眉缓缓舒展开,微微一笑,双颊露出两个梨涡,“读的很好,我们继续。”
这天离开灯塔时,两人都是心情轻松,步伐轻盈。
曾嘉于唇角上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说:”明天见。”
但第二天卿卿没来,因为建伟拿了客厅茶几下的零钱,郭春芳发现后追问,建伟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被老妈拿着鸡毛掸子抽了一顿。
卿卿买菜回家后,才知道了这档子事儿,而被暴打后的建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郭春芳正在气头上,满脸愤愤然,“哼,小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有种跑出来,那就别回来...”
卿卿安慰郭春芳好一阵后,才急急出了萧家小院,沿着长长街道,四处去找建伟。
这一找,就是整个中午。卿卿找得满头大汗,双脚发软,仍没发现建伟的影子。
她蹲在街边,埋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一个地方。
等她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到达那个叫绿垣的小小避风海港时,建伟正坐在木栈道的尽头,脚下就是灰蓝色的大海,而他面朝海风,晃荡着悬空的双腿,背影孤独。
果然是在这里,卿卿松了口气。
海边泊了两排月牙似的渔船,参差错落的老房子,掩映在天光海色下,这是1983年的绿垣。三十多年后,这里的渔船和渔民都消失无踪,只剩数不尽的酒吧画廊,逶迤其间,而步入中年的爸爸,总喜欢带她,沿着冗长昏暗的巷道,走进一间间清酒吧,听听音乐,喝点美酒,回忆起当年,这里的一草一木。
卿卿明亮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水光。她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孤绝身影走去,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建伟循声回头,轻轻一撑站了起来,望向卿卿红扑扑的脸,嘴角勉强挤出点儿笑,”姐,你怎么来了?”
卿卿拉住他的衣角,语气轻柔,“来找你回家吃饭。”
建伟目露黯然,“妈还在生我的气,不想回去。”
卿卿故作轻松,“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我陪你在这里坐坐。”
两人并肩坐下,卿卿偏过头,上下细细打量着他,“还疼吗?”
建伟摸了摸鼻尖,将袖子卷高给她看,“不疼。我皮糙肉厚,你瞧,都没留下印子。”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莫名的得意。
卿卿轻笑了下,骋目远望茫茫海面,“为什么不和妈解释?”
建伟叹口气,“和她解释了,还得再挨一顿打。”
“是因为隔壁胖虎?”
“姐,我的好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妈。”
“会飞会动的阿童木造得怎么样了?”
“胖虎说还要过段时间呢,开学前一准儿能做成。”
...
建伟越发的眉飞色舞,卿卿见他已经好了,拍拍他肩膀,两人起身,说说笑笑着准备回家。
卿卿无意的一抬眼,撞进了曾嘉于的眼睛。
他立在姐弟二人身后不远处,下垂的手中握着土黄的草稿本,身姿岿然,一动不动,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鹭大位于鹭城东南端,依山靠海,距离老城区足足几十公里,在整个鹭城才几条公交路线的1983年,过去一趟实在不容易。
下公交后,鹭大的校车过来了。郭春芳帮卿卿整理了下上衣,嘴里絮絮叨叨。
“在学校要老师的话,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周末尽量多回家,我给你的钱你收好了吧,这两天就去买辆自行车,没有直达鹭大的公交,还是骑自行车回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