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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庆福望向卿卿,目光温和,“等开学那天,让你妈去鹭大附近给你买。”
郭春芳眉一横,带了点儿嗔意,回应着丈夫,“你这丫头,该你有的,哪样缺你了?”
卿卿笑靥如花,嗓音又清又甜,“谢谢爸,谢谢妈。”
被晾在一旁的萧建宏和章碧花有些傻眼,正互相使眼色,卿卿突然把建伟拉过来,一屁股坐在萧建宏正对面,银铃儿似的咯咯笑着,露出两个浅浅梨涡,愈发显得纯真可人。
“爸,机械修理厂只分了一套房,给大哥结婚用。以后如果建伟结婚,是不是还住家里呀?”
萧庆福没说话,一时间,客厅内的气氛沉默下来,只有建伟这毛头小伙儿,有些不明所以。
他挠了下后脑勺,嘿嘿笑着,“当然啊,不住这儿,那我住哪?”
郭春芳心口跳了跳,伸出胖手指推了下卿卿,“建伟才多大?你小丫头也好意思提结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卿卿似笑非笑,微微闪动的眸光,游移在章碧花黑沉沉的脸上。
卿卿这般情态,落在章碧花眼中,是恣意挑衅和威胁,章只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差点背过气去。她算是看懂了,萧晴晴这小丫头片子用心险恶,今天要是再在萧家耗下去,恐怕从萧庆福嘴里掏来的那套房,也要打水漂了。
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走?
章碧花警惕心顿生,再次以鞋尖踢了下萧建宏,一反常态地堆出满脸笑,“伯父伯母,最近局里头忙,那我和建宏就先走了,改天再回来看你们。”
郭春芳忙起身,也是笑着,“行,工作要紧,那你们路上小心些,下次回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买些你们爱吃的。”
萧建宏连连应了,章碧花轻“哎”了声,拉扯着萧建宏往外走,男人回头看了父亲母亲片刻,神色复杂。最后这对年轻的情侣,在萧家人的目送下,出了院子。
卿卿抬起小下巴,含着笑,挥着手,吊着嗓,“再见。”
章碧花狠狠剜了她一眼,冷着脸转身,背影渐行渐远。
卿卿吁了口气,和郭春芳并肩往回走,郭唇角一抽,“萧晴晴,你今天可过了啊。”
“是她欺人太甚。”卿卿嘟哝,带着撒娇的语气。
萧庆福负着手,眉眼间比方才柔和许多,温声劝慰郭春芳,“好了。小姑娘家家的,和她计较些什么?”
郭春芳步伐一顿,强作愤然,“你就惯着她吧!她都十八,马上要念大学了,我看你还能惯她到什么时候?”
萧庆福笑了笑,没有接话。
卿卿吐舌,和建伟离开,去逗弄院墙下的小奶狗。
萧庆福眯着眼,声音不辨喜怒,“和章家的婚事,别太急了,咱们再看看。”
郭春芳吃了一惊,“这两家都商量妥了,结婚报告也批了...”
萧庆福叹了口气,语气意外深长,“家庭学历,这些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人品。老大性子太弱,就算找个强势些的和他互补,人品也不能差了...”
郭春芳嘀咕,“那你早不反对?这会儿再说还有什么用?没见建宏眼里心里只有她么?”
萧庆福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垂着脸往屋里走。
当晚,卿卿洗完澡,正立在窗边,擦着长长湿发。突然,她眼尖地瞅见一人,正在院外马路边徘徊。
那人身姿秀拔,大半截身子隐在黑暗中,只那张熟悉俊脸,被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着,有种莫名的孤寂清冷感。
正是曾嘉于。
卿卿脸一扯,“啪”地一下合上窗,闭合的刹那,院外的男人朝她望来,黑幽幽的眸中,涌出一丝亮光。
卿卿自动忽视了那丝亮彩。不到两分钟,轻轻的叩窗声响起。
卿卿往床边走去,无视了窗外的响动,直到建伟把她的房门敲得砰砰响,“姐,你窗户外面,什么声音啊?”
卿卿吓得小心脏狂跳,要让萧家人看到曾嘉于,那还得了?
叩窗声仍在继续,一声声,将她的心揉捏成一团,又一圈圈摊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卿卿蹑手蹑脚开了窗,男人轻轻跃入,那恼人的声响消失了。
“没有啊,建伟你听错了吧。”卿卿隔着门,拔高音量,打着睡腔。
几秒的沉默。
“咦?好像没声音了,兴许是耗子在闹吧。我先去睡了,有事儿记得叫我啊,姐。”建伟大大咧咧应道,转头进了自己房间。
卿卿合窗拉好窗帘,抱臂在胸前,目光冷冷的,“你又来干什么?”
曾嘉于犹豫了下,将手伸进裤袋,掏出一叠纸币,放在书桌上,慢慢展开。
卿卿眼角风轻扫过去,发现是十元的纸币,共有五张,看着很新。
“你什么意思?”卿卿挑了挑眉,目光玩味。
曾嘉于与她对视,黑曜石般的瞳仁,有种大雨洗刷过后的明澈感。
“给你的。”他扭捏地收回视线,低声吐出三个字。
“我不教了,我教不起你。”卿卿紧抿唇角,语气淡淡,转身朝里走去。
“对不起。”身后飘来这句,声音低沉,吐字清晰。
卿卿顿了下,深吸口气,循声回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昨天晚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再教你,你也不必再来。”
她拉开抽屉,取出上回曾嘉于给她的钱,往他手边轻轻一推,“这些都还给你,我们两清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男人盯着她,慢吞吞地问。
卿卿摇头。她只是觉得累,这人太难相处,太喜怒无常,她没必要再自找麻烦。
与昨晚的暴怒相比,此刻的曾嘉于,显得格外沮丧,他在另一个裤袋里掏了会儿,将手放在卿卿面前,一点点摊开掌心。
是上回捡垃圾时,被抢走的那叠毛角,总共两块钱。卿卿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最上面那张,左下角破了一小片。
“你又去打架了?”卿卿目光沉了沉,问。
“没有,是他们还给你的,托我转交给你。”他说。
卿卿狐疑的视线,在他手掌上打着转儿,却没有伸手去接那叠钱。
“我收了他们为徒,教他们武功。”他突然补充了句。
那帮家伙鬼鬼祟祟跟踪了他好几天了,怕他发现不敢隔太近,他就当作不知道,一直没搭理。今天他们似是下定了决心,一个个跪在他面前,求爷爷告奶奶的,他正要不耐烦地轰走他们,系统突然作出指示,要他答应收这几个家伙为徒,他只好应了。那几个家伙高兴坏了,热情洋溢,师傅长师傅短的,还把上回挨打前抢来的钱,一分不少地贡出来了。
他看到那叠钱时,不自觉地想到卿卿,想到那天在凉棚里,她对他的维护,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儿,如暖流涌过,但他很快又想到,昨晚两人的争执,她被他责骂后,眼眶里的隐忍泪光。
曾嘉于很是气馁,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女人相处。从前做太子当皇帝时,从来只有老老少少的女人,讨好他畏惧他的份儿,因为他的暴戾恣睢,宫娥们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如待宰的羔羊似的,唯恐被他下令砍掉脑袋。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名义上的母亲,田美兰也总是讨好他,对他予取予求,唯一的变数,是萧秦这个女人。以前他只见过她两面,直到雷刑时仍不知她的女子身份,到了这里后,她变得分外陌生,不仅难以掌控,还总是看他笑话,害他丢尽颜面。最可怕的是,每被她捉弄一回,他的极致愠怒会消散几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系统,还有可能是因为,他慢慢习惯她挑战他权威的行为。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今晚不知不觉又踱到萧家院外,看着她立在窗边擦头发,她长发漆黑,肤色雪白,如今宵美景,而他成了看风景的人。
...
卿卿冷淡地“喔”了一声。这些事他没必要说给她听,因为她一点兴趣都无。
曾嘉于眉峰轻拢,上前半步,定定望着她,“你不是喜欢飞么?我带你出去飞吧。”
卿卿无语,谁说她喜欢飞的?那天她只是想,确认他真的能飞到高处,真的来自古代。
他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讨好之心,星星火焰,霎时灭了。
卿卿懒得看他飘忽的面色,一把推开窗,指着外头,“你可以走了。”
曾嘉于站着没动,卿卿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赶快出去。”
曾嘉于疼得脸色一白,扶住桌角,指节攥得发白,桌子被他抵得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门外重重的脚步声随之传来,“萧晴晴,大晚上不睡觉,你在屋里干什么?”
是郭春芳的洪亮嗓音,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二楼。
卿卿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急忙对曾嘉于做口型,“出去。”
“妈,刚才看书不小心碰到书桌,我马上就去睡了。”
郭春芳冷哼一声,叩击声如擂鼓般响起,“你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