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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中,我梦见了我和章昱最开始认识的那一个夜晚,梦见了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分开,复合。然而在梦境的最后,我看到的是章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丢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被团团迷雾裹在了里面,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
如果不是宝宝踢我痛得厉害,把我从梦境中拉了出来,恐怕我还会在这个梦魇里面沦陷。
我醒来发现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我怕感冒了影响到宝宝,连忙叫我妈帮我洗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我妈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红肿的双眼,苦口婆心说:“童童,妈妈本来不应该管你和章昱夫妻之间的事情。可是没钱的男人还会看看美女,像他这样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哪儿能不找点乐子?夫妻之间如果眼睛里面揉不下一颗沙子,这日子过不下去的!”
“妈,你不要用你的想法来判断我和章昱的事情好吗?这件事情从来就不是他找不找乐子,而是他跟我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因为他从头到尾爱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只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替身!”
我妈的男人犯错论让我几近崩溃,她压根就不明白我在痛苦什么,我和章昱之间最大的问题又是什么!
我妈似乎明白了一点,但她又说:“可是童童,你现在有了孩子,如果和章昱离婚了,你以后怎么办?二婚的女人都不好找男人,更何况你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日子没法儿过,你就算咬着牙硬撑着下去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我妈的话一点也不能安抚我的情绪,相反,她的话让我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我忍不住对她说:“妈,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别管了?二婚的女人不好找男人,那我就不找男人不行吗?单亲妈妈世界上又不是一个两个,别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肖童就做不到了?”
“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强呢!”我妈也急了,冲我吼,“你和章昱的关系好,这辈子能躺着也享福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呗,非得把自己弄到跟人家决裂,自己也弄得满身伤干啥?回头要是你拖着孩子过不好,我心里看着也不好过啊!”
我没想到我妈居然会为了让我过上所谓的享福日子,劝我把这件事情忍下来,我气得浑身发抖,冲她喊:“我要是离婚了过的不好,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担这份闲心!”
我妈听我这么说,气得转身就摔门出去了,我倒回床上想着我妈刚才的态度,心里凉了半截。
她只想着忍一时之气就能风平浪静,可是她没有想过,如果我忍了这一次,总有一天忍不下去,而那时候选择分开的是章昱不是我,那我又能怎么办?寄托希望给他多施舍几个钱给我?只要想想这样的日子,我真不如跟他说了再见,自己痛痛快快地过自己的生活!
我跟我妈吵这一架,许阿姨也不好劝我们两个,给我送了两次汤水让我喝了就离开了。在我和章昱之间的事情上面,许阿姨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只是我能从她的唉声叹气中感觉的出来,她对我们两人之间发生的这个事情感到十分的遗憾。
我妈和我吵架了以后没走,可是对我的态度有些冷,我也没在意。我知道我妈不想我离婚也是从孩子和我的角度来考虑的,我也没怪她,只是觉得我这个任性的女儿让她也跟着受累。
晚饭过了没多久,章昱回来了,他不但回来而且还带了邱宇。
我看着邱宇来了,知道恐怕是要谈离婚的事情了,心里百感交集,我内心对这个结果还是有些意外。
下午该想的假设也都想了,这一步我以为不会到来的这么快,但此时此刻,我虽然心里对这段婚姻有着不舍,有着难过,可也有一丝解脱。
至少这是章昱不愿意骗我了,不爱就放手,这一点他做的比谁都强,没想着把我禁锢在婚姻的牢笼里面慢慢折磨。
章昱一直看着我没说话,他眼神里有着我看不懂也看不透的凝重,仿佛走到这一步不是他想要做的一样。
我别过头朝邱宇看过去,不想去看章昱的眼神,邱宇看着我,又看了看章昱,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三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章昱走到了我的面前,低声地对我说:“肖童,你今天说的话我想过了,我觉得我们之间走到了这一步,没了我对你会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他从邱宇手里扯出了一份协议递给我,对我说:“这是我给你弄得协议,你看看,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改。”
我妈本来在旁边站着,听章昱这么说,上来一步就把协议抢过去翻看起来。
她很快浏览完了这个协议,脸上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动了一些:“算你对我闺女还有点良心!童童,这协议你签了不吃亏。”
能让我妈说不吃亏?想必章昱给的条件格外优厚,我从我妈手里拿过了协议看了一下,发现章昱不仅给我五百万的离婚赡养费,还把这套房给我了,但他有个条件,孩子必须跟着他。
我笑了笑,问我妈:“妈,孩子都没了,你跟我说这协议不吃亏?我宁愿没房子没钱,我也要我肚子里的这块肉!”
“你带着孩子还怎么过日子啊?!他不都为你考量了,你还这么傻干嘛!”我妈眼睛一瞪就发火了,“你有了房子有了钱,不比你带着孩子好生活?我是你妈,我不会害你!”
“我也是个妈,我不能为了钱放弃我的孩子!”
我吼了我妈一句,转过头看向章昱,举起了手里的协议冷笑着问他:“章昱,这个协议你不是说我不满意改吗?房子和钱我都不要你的,孩子必须跟着我!我自己孩子自己养,我不卖我孩子换钱!怎么?许蔚嘉不能生还是不想生,你换着法子来抢我孩子!我告诉你,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孩子!”
章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嘴角绷得紧紧的,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许蔚嘉在一起,她已经是过去了。我想要孩子是因为我怕你带着孩子离开我,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想,如果我留着孩子,我们一家三口至少还有团聚的机会……或许有一天你能看到我是不是那个爱你依旧的人,做出对我们都好的选择!”
我看着章昱,他的眼里十分真诚,可是我不相信他,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他对我的欺骗。
可是章昱的话也触动了我的心。就算我和章昱不可能继续走下去,不想继续生活在相互的怀疑中,我也不想剥夺他父亲的这个身份,更不想孩子以后没有爸爸被人欺负,对他心理留下什么阴影。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章昱说:“房子和钱你都留给孩子吧,等他成年了给他,现在每个月你给他生活费就行。至于我,我不需要你的赡养费,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赚钱养活我自己。孩子我要定了,但是我允许你每个周抽时间来看一次到两次孩子……”
“你生了孩子要休息又要照顾孩子,怎么上班养活自己?”章昱忍不住说,“肖童,你别倔好不好?就接受我的好意不行吗?”
“我不会妨碍孩子和你之间的关系,可是我不想跟你私人扯上什么关系了。”我呼出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章昱,“章昱,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也没有什么义务,别逼我做出最坏的决定。”
如果章昱一定要强迫跟我继续有私人方面的关系,那么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离开丰城,去一个和他没关系的地方重新开始。
章昱从我手里拿过协议,涂涂改改以后送回了我的面前,我重新看了一遍协议,里面所有的条件都是按照我想的修改了,终于点了头。
邱宇去书房把协议重新打一遍,我和章昱留在客厅里面相顾无言。
章昱看起来虽然还是很帅,可是和以往的意气风发不一样,多了几分憔悴,仔细看的话,他的嘴角还有被打破的伤口……
我看到他的嘴角,忍不住问他:“谁打你了?”
章昱苦笑着看了里面一眼,低声说:“大哥打得。”
一向文质彬彬的邱宇会打人……我觉得章昱欠教训,可是他被邱宇打,我心里面只觉得难受,只觉得心疼。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明明爱这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可是我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收场……
为什么?真的是我眼睛里面容不下沙子?
不,我内心深处知道,这不过是因为我不甘心成为别人的替身,宁愿这样收场也不想活在自欺欺人里面罢了。
做梦的时候有多么美好幸福,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就有多么残忍痛苦。
可是我不后悔做过这一场梦,被章昱这样的男人爱过、宠过,哪怕我知道了自己是慰藉他心灵深处空洞的替身,我也不后悔。
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