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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本来原来的书名是《汉末生涯》,因为之前起点有作者使用了,审核不通过,所谓随手加了“之边军”,就意味着要着重写边疆战事。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后来签约的时候,给过一次改书名的机会,我想了半天,感觉改“三国之”什么的太随大流了,就没改。所以就自作孽不可活了!哎。只能说第一次写网文,太年轻,不懂事。对不起,那些慕书名而来看的书友。
我原本的构思是想通过,对于底层社会的描写,来间接还原古代生活的状态,就是说主人公体验汉末那段纷乱的生活。
其次,时间段背景安排--因为很多同类型的,一般都安排在黄巾起义前几年,或起义之后,所以我很后悔把故事放在刘宏登基为开端,但是自己选的路,再坑也要走完。
其实边疆战场是主角的古代生活的一部分,只是原本的题目不通过,打战肯定会写的。望诸君以及姐妹体谅。
第一章凉州羌乱
大汉永康元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北方大地多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凛冽狂暴的西北风卷着冰凉透骨的雪花没完没了地刮着,把这天下第一的大都市--洛阳城,吹拂得黯然萧索。
在洛阳皇宫之中,大汉帝国的皇帝刘志正病卧龙榻之上。昏昏沉沉间,他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吼,越发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自己就要被这狂风吹向天际。
不过病卧之际,他牵挂着两宗麻烦事。第一是自己没有子嗣,万一撒手而去,满朝文武必然要从其他宗室子弟中选一个新继承人,这意味着宦官与外戚的斗争又要开始了;第二是此刻非太平时节,就在西部边陲,一场汉朝与羌族的大战还在进行当中,虽然王师已占据上风,但最终结果谁又知道呢……
这场可怕的战争灾难是从这一年的春天开始的——暮春时节,云阳驻防的士兵发现远处一望无垠的平原上隐约出现许多小黑点,不多时一片骑兵的轮廓逐渐分明,士兵立刻向守城将官禀报了这一情况。当守城将官急匆匆登上城楼时,眼前的情形把他吓呆了:黑压压的兵马如潮水般已经涌到了城边!
人上一千无边无沿,人上一万彻地连天!而这些士兵都是一样的装束——不着兜鍪、裘皮为铠、坐骑骣马、披发左衽!
虽说朝廷已有所准备,但羌兵围攻云阳的兵力竟有三万,这却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尽管守军拼命阻击,但寡众悬殊,八百个战战兢兢的官兵怎么抗击得了三万多勇猛好战的羌人呢?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城池被攻破,守城将官与士兵大部殉国尽忠。烧杀掠夺之后羌人并没有退出云阳,而是留下一半士兵驻守,另一半又开始向其他地方进发。只可怜老百姓没了活路,年轻的奔走逃亡,老弱病残只能眼巴巴等死,那种日子根本没法提起。盼啊盼啊,汉家的兵马和旗帜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入夜了,一处林地里闪现点点火光,靠近了,可以看到几顶简陋的帐篷,十几个蛮羌士兵围着篝火在烤羊肉吃。
篝火堆不远处,顺着火光,瞧见一个汉军衣甲的伤兵,躺在马草堆上,一动不动。这伤兵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体修长,面容带着股坚毅,但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的嘴唇紧抿着,剑眉紧锁,昏迷中,双手还紧紧地攥着,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在他的胸口,血迹殷殷,染红了一大片。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只看这身上破损的皮甲,显然是被蛮羌骑卒捕获的汉军士兵。他就这么躺在草垛上,一动不动,气息若有若无,也不知,是生是死。
突然,天空开始下雪,继而又起了狂风,由于风吹雪花,雪花打在脸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伤兵,身躯突然颤动了一下。就在这时,一道红晕渲染开来,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哒哒!!
几乎是数息之间,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透过风雪,向着草垛飘了过来。两个人的脚步声,步伐快,而且沉。在这样的天气,每一步都极稳,显然是老行伍了。
只一会儿,这两人就走到了草垛边,一高一矮,裹着兽皮铠甲,把玩着刚从汉军手里缴获的环首刀,显然是蛮羌军官,因为军官才有资格穿铠甲。
“真是晦气!竟然遇上这样的暴风雪,还要来喂马。……你说这个汉军士兵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原本想捉回去当奴隶的。”矮个羌人,掸了掸身上的雪水,望了眼草垛上的汉军伤兵,恨恨道。
“嘿嘿,赶紧挪开他,喂完马,我帐篷里的那个汉人小妞还等着我呢,这家伙死了就死了。要不是这战马是我们忠实的兄弟我才不会这么冷的天出来。”高个羌人,满脸嘲弄道。
然而,两人都不在知道,在他们说这翻话的时侯,草垛上的汉军伤兵,睫毛颤动了两下,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
两人依旧自顾自的说着,随意的抬起这汉军伤兵,动作粗鲁,就好像拖死羊一样。
前后不过片刻,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两人便心不在焉的喂完马跑回帐篷。
然而,就在两人彻底消失在草垛的视线范围时侯,原本一动不动的汉军伤兵,突然缓缓从潮湿的地上,缓缓直起身来,一点都没有昏迷的迹像。
“看来,我处境堪忧啊!”周澈躲进灌木丛里望着羌人营地,缓缓道。星辰般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雪亮的光芒。
周澈早就醒来了,只不过,并没有出声。任谁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并且在一个陌生的身体里,都会感到极大的震惊。
周澈头很痛,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那种刚才被当畜生一样的抛离,落地后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想大声地呻吟起来,然而比疼痛更让他恐惧地是他不知身在何处,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在做梦吗?不,不是在做梦,刚刚的剧痛都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脑中剧烈的疼痛便在这恐惧之中不知不觉地消失,一条条信息却在这时自脑中掠过,大汉,羌族,战争,失败,死亡,转瞬之间,周澈便明白了一切,然而他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周澈记得自己和几个驴友一起在贵州远足旅行,在攀爬一座险峰时,滑了一脚,跌落山崖,直到现在醒来才知道,他穿越了,并且回到了中国古代史上最混乱最动荡最昏暗的时代——桓灵时期!
西北羌乱,是拖垮汉王朝经济导致后来黄巾起义爆发的诱因之一。
这是群雄并起的序幕,也是浩劫的开始。
此时的汉军大营却紧张有序,透过辕门望去,在层层军帐、片片枪戈之间有一顶庞大的青幕军帐,帐篷上虽已有不少积雪,但帐外却甲士林立毫不懈怠,帐前高竖汉军大旗——那便是张奂的中军大帐了。
大帐里虽然众将列座,却是一片沉默,唯有几个炭火盆噼噼啪啪地作响。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字然明。他身披铠甲,外罩青色战袍,怀抱着帅盔,宽额大脸上的几道皱纹和胸前斑白的胡须证明他已经是六十二岁高龄了
他环顾满营将官叹息道:“我心里难受……我率援军来迟,令无数百姓死于非命。老夫实在是罪责难逃!要是能早一步从并州转移过来就好了。唉……尹司马,可有羌人余部逃窜的消息?”
军司马尹端赶忙回答:“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先零羌一部死伤殆尽,余众绕过高平退入逢义山驻扎。将军,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起兵追击呢?”
张奂却摇了摇头。
“您决意招安羌人?”尹端反而问道。
“嗯。”
尹端皱眉道:“只是羌人素来不讲信义,自我光武皇帝复汉中兴以来,数征数抚却皆是旋而复叛。将军若因一时之仁放去此患,难免日后他们还要卷土重来再动干戈。您万万要三思呀!”
张奂听了他的话,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我何尝不知这些?羌人的确是我朝大患,但是这回大战耗费无法估量,朝廷还能再掏几个钱出来?”说着他故意扫视了一下众将,“打仗打的是钱粮!如今这里十万大军每行一步都得金银铺地、粮草开路,兵发逢义山谈何容易?更何况……”
“将军万万不可草草收兵!若嫌大军行动不便,末将愿讨一支轻兵日夜兼程直至高平,誓要扫平逢义山!”这一嗓子好似炸雷,把满营众将都吓了一跳,张奂扭头一看,叫嚷讨令的是司马董卓。
那董卓生得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粗胳膊粗腿,肥头大耳,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横肉,再加上那打着卷的大胡子显得十分凶悍。别看他才三十岁,但跟随张奂带兵放马的年头却不短了,是一员少有的勇将,只不过脾气躁、性子野、缺少涵养。
张奂并不在意他的讨令,揶揄道:“仲颖!你怎么又犯老毛病了?如今那些羌人差不多已经无所依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你此番到并州要是一战不成,反丧军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又是从长计议!老将军若不信我能得胜,我甘愿立下军令状!”
张奂冷笑一声:“这军令状你可万不能立!就算我派你前去,这一仗也未必轮得到你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董卓瞪圆了眼睛瞅着他。
张奂没在乎他的失礼,接着说:“你不知道,就在半个月以前,咱们和羌人玩命的时候,段颎已经率领度辽营的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驻彭阳了,那里就守着羌人的老巢逢义山。那段纪明素爱争功,前番羌人溃败他是不明底细未敢拦截,过了这些天他应该也揣摩得八九不离十了。咱们要是大军出动他碍于面子不好下手争功,顶多是协助一下。若是你轻兵去打逢义山,他可就不让了,岂会把嘴边的肥肉让给你吃?仲颖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尹端也道:“老将军所言不假!但是老将军东征西讨,到头来功劳反被他人抢夺,我等心里实在不平。”
张奂心里自然更是不平,但面对诸将,这样的情绪是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他故意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们以为我怕段纪明抢我的功劳吗?老夫六十多,还不至于和一个后生计较。我们俩只是在征讨策略上见解不同罢了。”
他站起身来向前踱了几步来到尹端身边,“段纪明深谙用兵之道,称得起是一员良将,但他急功近利,杀戮之心太重啦!”
“羌人毁我城关、害我百姓,咱多宰他几个也不为过。”尹端愤愤不平道。
“不为过?你还能把他们杀尽了不成?说得倒是轻巧,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方今正逢多事之秋,又赶上灾害连连,中原渐有反民作乱,朝廷里宦官擅权无人不知。要是和这些边族结怨,只怕将来中原稍有动荡,羌人携恨,连同匈奴、鲜卑、乌桓大举侵入,还有那些一直就不服化的南蛮也会趁乱裂土分疆。到那时,这些胡人就能乱了中原!”张焕道。
“老将军言之有理,我等思虑不及。”尹端点点头,“既然老将军有此良苦用心,何不修书一封规劝段颎,使他切勿杀戮过甚呢?”
“没有用!段纪明心高气傲,又立功心切。不杀人哪儿来的功劳?况且他心中一直忌妒我位在他之上,我要是写信相劝,他只会认为我阻拦他立功,岂会听得进去?”
董卓听罢又扯开嗓子粗声嚷起来:“他段颎算个什么东西?要真有本事就正正经经打两仗让老子瞧瞧!在咱们鼻子底下抢功劳,算他妈什么好汉?”
“董仲颖!!!你.....”
尹端道:“将军,仲颖立功心切才口无遮拦,实在是别无他意!况他久在军中,广有功劳,望将军饶他这一遭吧!”紧接着,满营将官乱哄哄跪倒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