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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佳宁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故事讲着讲着就变成了表白。
所以，刚才顾振翊是在跟她表白是不是？
岑佳宁脑子有些发懵，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你……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顾振翊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摸摸她的头，笑道：“果然当了孕妇太久了，智商都下线了！”
呃，哪有人表白都能做得这么自然，这么不显山露水的？
“顾振翊！！！”她咬牙，还想不想过了？！
“那个……我和相君在一起之后，发现还是不能忍受她的触碰，和她接触，甚至还没有芷安碰我来得好忍受。”顾振翊苦笑，“我们在一起一年，其实我无数次提过分手，只是她一直苦苦求我再试试，加上简教授和管少也一直劝我，说我是因为生病排斥才会拒绝这么好的女孩，一定让我多坚持一段时间，这一坚持，就是一年了。”
“看来他们两个对你的影响还挺大的。”岑佳宁笑着摇头。
顾振翊忙表忠心：“所以遇到你的时候，我对他们谁都没说，直接突然袭击。”
岑佳宁被逗笑：“行了，越来越会说花言巧语，是不是又从管少那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半年，跑来找我做试验？”
“句句出自肺腑！”顾振翊二次表忠心。
岑佳宁满意了：“那就继续你的故事。”
顾振翊这才道：“一年以后，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提出分手，不过说实话，因为我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耽误了她一年，我还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她的，所以送了千魅的股份给她，让她留在千魅工作，我当时完全是出去好心，她也完全可以拒绝，但是她并没有。”
“她对你根本没有死心，一想到还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当然是愿意的。”有时候，女人最知道女人心。
顾振翊顿时觉得委屈：“那为什么半年前你走的那么决绝？”
呃，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分明是你故意逼我走的！”岑佳宁更委屈。
于是顾振翊手一捞，将她抱在怀里，小声道：“对不起！”
呃，这是什么剧情，发展为什么不照剧本？
不对，等等，发生什么了？
顾家二少爷道歉？
这不应该是明天早上社会版经济版娱乐版全版面的头版头条吗？
“你刚才说……”岑佳宁觉得自己可能怀孕怀出了幻听，忍不住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但是顾振翊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已经松开了手，只是反过来握住他的手，继续在雨中漫步。
雨倒是不大，淅淅沥沥，合了他们的心境。
“我和相君分手，简教授一直觉得我不配合他的治疗，有些无奈，管少和身边的人也一直觉得我没救了，当时我心情相当不好，之前因为被我母亲和大哥刺激，得过抑郁症，那时候就有些复发了，不过我还没到想要自杀的地步。”
“那为什么……”岑佳宁不解。
“那天我喝多了，确实喝多了，不过我还能记得发生了什么。”顾振翊眼神看向远方，“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那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就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然后在浴缸旁边放了一排红酒，喝了好多，神智也有些不清醒，等我摇摇晃晃起身的时候，脚下滑了，红酒瓶子碎了好几个，接着我整个人往前倒，就扑在了那堆玻璃碴子上，而巧合的时候，有一块玻璃碎片正好划开了我的手腕，这就是芷安后来说我的割脉自杀。”
这个……
顾振翊描绘的画面感很强，不知道为什么，岑佳宁就是想笑，所以她真的就笑了。
“不许笑。”顾振翊恼羞成怒。
“你不会是因为觉得太丢脸，所以不想跟别人解释的吧？”岑佳宁才不怕他，乐不可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摔在玻璃上的时候，是穿了衣服的吗？”
顾振翊久久未语，岑佳宁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顾振翊的脸黑成炭。
“没事，你可以继续讲故事。”岑佳宁憋住笑。
顾振翊盯着她看足有五秒，忽然把伞递给她，转身就走。
“喂。”岑佳宁赶紧追上他，“你不怕我一个孕妇在下雨天滑倒吗？”
这句话成功让顾振翊的脚步迅速停了下来，赶紧扶住她道：“你没事吧，别跑！”
他的语气严厉，神情跟这个世上所有快当爸爸的男人一样紧张。
看来即使高高在上如顾家二少，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嘛。
“那你还不要不要继续讲故事？”岑佳宁拉着他的手不放，顾振翊一脸的无奈，“好，刚才讲到哪里了？”
“说你没穿衣服摔在一堆玻璃碴子上，然后被人当做为情自杀未遂送去医院。”
……
顾振翊深吸口气，努力把怒火降下来。
算起来，确实是他的错，他不该故意隐瞒她，也不该故意赶她走的，现在这小女人要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因为这件事，我解释过几遍，但我确实喝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想不起来，但我很肯定自己绝对不是为了辛相君自杀，也不是为了任何人自杀，可管少和芷安始终不相信，后来我发现，因为这件事，芷安也不敢太靠近我，对我心存妄想，我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所以索性就由他们去误会，不想解释了。”
“后来遇到了你，说起这件事，我就一直想要努力回想起来，可是始终不行，一直到简教授这一轮的心理治疗起了效果，前因后果所有的一切我居然都想起来，而且历历在目，根本不是喝断片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
“也因为是这个原因，简教授觉得当初我病情加重的原因可能有辛相君的一部分原因，他很内疚，所以他让我最后找辛相君验证，其实那天我去找她，也跟她说清楚了所有的一切，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说要特意约个时间，就是你看到我们拥抱的那天。”
岑佳宁明白了：“她是为了要准备让我看到吧，所以特意才选了特定的时间，又好安排杀手对付我。”
“杀手是我大哥安排的。”顾振翊摇头，“我查过了，虽然辛世杰是相君的亲哥哥，但他的生意从来不让他妹妹插手，所以相君也不认识什么杀手。”
岑佳宁点点头：“总算是还有点良心。”
“那个杀手叫叶子，已经被捕了，而且也供出了我大哥和我舅舅，他们两个也已经被抓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不过我想，你大概是来不及回国去生产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在英国了。”
岑佳宁看看他：“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回去的好时机吧？”
顾振翊点点头：“倒也是，等我妈缓过来，估计会满世界找我算账，我们还是待在这里安全一点，你的行踪我让人严格保密了，她不会知道的，我的行踪她更是查不到，放心吧。”
“那就最好了。”岑佳宁大笑，“不过这件事你妈那儿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吧，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她吧？”
顾振翊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实这件事她多少有参与，但我并没有让她坐牢，一来，顾家大太太雇凶杀人这件事太耸人听闻，对顾氏会有影响，二来，她毕竟是我亲妈，虽然她不信任我，责骂我，至少从未想过让我死，就冲这一点，我不会把事情做绝。”
岑佳宁点点头：“也是，就算她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也不过就是想让我打掉孩子，毕竟没有找你。”
两人一阵沉默，顾振翊叹口气：“我想，这件事以后，爷爷应该会限制她的行动，刚才我来的路上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我妈所有出行的护照，银行卡，全部被爷爷下令没收了，而且以后每天让她带出门的钱也会限制，并且由专人看管。”
“顾氏的面子，在爷爷心中比谁都重要。”岑佳宁知道顾临川的脾气，“不过这样就等于是软禁了你妈，你妈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现在水家等于是彻底倒了，我妈除了在顾家，再没有其他依靠了。”顾振翊淡淡地笑，“只要她还在顾家，顾家就不可能太过克扣她，不然她一把年纪，又没有钱，能去哪里呢？”
岑佳宁点点头：“倒也是，其实仔细想想，你妈这辈子也是挺可怜的。”
“这是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傅禹丞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在他们二人的身后。
岑佳宁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禹丞，你怎么出来了？”
“我见你出门这么久没回来，怕你有什么事，所以出来看看。”傅禹丞见到顾振翊转过身，愣了一下，不过他刚才显然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所以也就不惊讶顾振翊的存在，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振翊盯着他看，再看看岑佳宁：“你没说他跟你住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