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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慌乱的脚步声滴滴答答。
阿娟站在右侧的走廊口等我,过来拉我,心急如焚:“魏少,你怎么才回来。”
随她往通道内小跑,朝北处黑燕也在等我。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不送去医院。”
我也被阿娟和黑燕弄得挺着急,问话不像问话,变得紧张、心跳加快。
推开门。
紫燕和武燕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浑身虚弱般地、抑制不住地颤抖,好像是在冷气房里待了几个小时刚被放出来似的。右侧斜过来的沙发上,躺着云鸠,他只穿了一条内-裤,眼睛紧闭,唇口全是白沫。
“到底怎么回事?”
紫燕眼眶通红,呆呆地自言自语:“云鸠……云鸠……”
黑燕拽我出了门:“是马上风,云鸠吃药了,剂量不少。武燕和小紫都被他强-暴了,这可怎么办。”
云鸠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我问。
黑燕挺为难:“莉姐有规矩,店内出事不能报警,万一医生过来,发现人不行了,让警察知道,我们就难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些!
我返回包间内,蹲下,摸摸云鸠的心脏,还有心跳!人没死,有脉搏。
冲黑燕和阿娟招呼:“快!进来救人!”
我们托起云鸠。
“云鸠!!”紫燕嚎出来的嗓音破裂,她奋力过来推开我们,跪伏在云鸠身边,紧抓着云鸠的手,泪珠涌落,嘴唇颤呜:“云鸠——云鸠,你不会有事的,云鸠!你醒醒!我是紫燕!我是你的紫燕!!”
黑燕上前,要拉开她,却被紫燕挡开。
“滚开!——云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紫燕用手背抹掉泪珠,捧住云鸠的脸,拇指去擦那些白沫。吻过云鸠,趴在男人胸口的边缘,抽泣、哀声哭喊:“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你别走,云鸠——”
我抱开紫燕:“我们现在要带云鸠去医院,我们要救他,你先平复一下。”
在我的拖拽之下,紫燕手臂从云鸠胸口处滑下,她站起来,捂住嗓音中的‘爆发’,推门跑出。
走廊外传来紫燕奔跑的嘀嗒声,还有呜咽。
负责看守大厅的服务生中,还有两个保安,我让他们送云鸠去医院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面前站着黑燕和阿娟,二人在等我说些什么。
“云鸠到底吃了多少药?”
“不清楚。”阿娟回答:“是黑燕过去找武燕的时候看见的,当时他们已经这样了。但能肯定,剂量绝对超过4颗,人根本受不了。”
“她们两个都是被强-暴的,这一点绝对可以肯定。”黑燕说:“我看过武燕和紫燕的伤痕,她们胳膊和后背都有淤青。”
萧燕从左边走廊而来,见我们三个傻站着:“怎么了?”
黑燕在她耳边小声说话,还给她使了带有肯定的眼色。
“啊?”萧燕手捂着唇,又放下,不大相信地询问:“真的假的?云鸠这样一个猥琐男,敢做出这种事?”
“确实是真的,人都送去医院了。”黑燕说。
我去了出事的16号包间,武燕一个人呆坐,落泪。
我靠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同时让黑燕先离开。看到武燕胳膊上的红色抓痕,我替她难受。
“刚刚是云鸠强-暴你们的吗?”
武燕泪如雨下,点头,随即又摇头:“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劝云鸠喝那杯酒,有客人在里面放了春-药,是我害了云鸠。”
她弯腰,趴着,头埋在并拢膝盖上双臂蜷曲的空挡内。
想轻抚她的后背,手没落下,迟疑了……
桌上有两个杯子,都是空的,我拿过来看了看,一点酒渍都没有。人喝了酒,通常都会留下那么一两滴在杯子里,这怎么会干干净净的,像是被人擦过一样。
包间内就一个纸篓,里面有纸巾,去闻它们……没酒气,只有残留的烟味。
武燕哭了一阵。
“武燕。”我的手放在她后腰,安慰的揉揉:“你别自责了,云鸠他也许不会有事。”
抽出纸巾,递过去。
武燕抬头,望我,接过纸巾,她的妆被眼泪模糊很乱,鬓角也湿了。
“我会坐牢么?”她问。
我想给她安慰,故作颜笑:“别想那么多,这只是意外。”
忽然,武燕朦胧的双眼,瞪大了,逮住我,急切地摇我:“我会坐牢的对不对?!我害死人了,对不对?!”
“武燕,你别——”
她松开我,神情迷惘,在沙发靠垫的缝隙内找到手机,哆嗦着按亮触屏:“不行——我要自首……我要——我要自首,这样可能就不会坐牢了……不会了,对!不坐牢——我不能坐牢。”
我抢夺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武燕心智开始崩溃,她抓挠头发,拳头凶狠地捶打大腿,双腿因为脚尖上下踏动而颤栗不住:“坐牢……不——我不要坐牢,只要自首就没事了,自首——”
“给我!”武燕扑过来,手臂伸直,抢这边的手机。
我推开她,抓起桌上盛有冰块的玻璃水壶,往她脸上浇过去:“你醒醒!”
“呃啊——”
武燕‘炸’了,整个人傻呆呆地,脸在抽搐。
黑燕已经进来,她过去抱住武燕,并给我眼神:“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呢。”
明白了。
那么,紫燕呢?
我去厕所,还能看到紫燕趴在洗漱池上,她应该已经自我冲刷了好几遍了。
“紫燕。”
她回头看我,眼睛红红地。
走向她:“你……”
紫燕跳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肩膀上,不说话,只是哭。
“别哭了,都过去了。”
七点之前,我才回到4号包间,去吃东西。
火燕坐在我身边,叹气,摇头:“真够乱的,想不到云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平时看他胆小怕事,怎么玩的这么大,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这话可触动我了。
记得刚刚萧燕在大厅时说过一句话:云鸠这么一个猥琐的男人,怎么敢强-暴女人。
我自言自语:“是啊,一个猥琐的男人,就算吃了药,又怎么敢做出这种事,而且……还是两个?”
“你在说谁呐?”火燕问道:“在说你自己啊。”
“别打岔。”我回应,思绪继续着:“如果说只有一个女人,还有可能性,但同时有两个,就算一个被强-暴,那另一个女人应该会出来叫人的。即便是两个女人都被绑的不能动,她们难道是哑巴吗?不会叫出声?”
怪事,怪事。
“魏少,你又不是侦探,想那么多。”
我问她:“如果是你被强-暴,而且不发出声音,你会怎么做?”
火燕塞到嘴边的面包停下了:“啊?你要强-暴我啊?”
“我——靠,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在包间里,有人强-暴你,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才没法大喊大叫?”
这么问,还是挺别扭。
火燕貌似听懂了:“哦……那一定是我被下药了啊,这还用问,我又不是死人,不下药还想对我动粗啊。”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接着,火燕坐的规规矩矩地,清清嗓子:“你不会是现在就要强-暴我吧?”
“你想哪儿去了,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点烟,火燕没客气,拿走我的烟盒,抽出一根。
“那如果……”
“如果什么?”她好奇。
问话方式不对。
我换种方式:“你会主动劝男人吃春-药么?”
火燕作呕地撇嘴:“不会,我们出来做,当然是希望客人时间越短越好,这样我好去别的包间接客啊,多么白痴的问题。”
是的,很白痴的问题。
我吸了一口烟,呼出:“武燕劝云鸠吃药……还不发生喊叫,那她也应该喝了杯子里的酒了,可……杯子是干净的,被人擦过。再看紫燕惊心动魄的举动,她不可能去害云鸠,那……会不会是武燕惺惺作态,故意演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