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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口同声瞬间,龚继寒和莫歌对视一眼,前者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后者只是淡漠的移开视线,看一眼尸体又迅速挪开视线,不做任何说辞,免得现场被发现头痛病和任何可能异常。
“死者身上的伤口并不足以导致大出血,你且从衣着和尸体表象看,如果是失血过多的尸体,尸斑颜色会很淡。具体你稍后抽水看现场还有墙面就知道。”
龚继寒也懒得多解释,只是看着衣服的破损以及墙上很少的纤维组织,小张林到底还是太嫩啊……
这些明明全都是证据。
“好了,那莫法医没有要补充的话,抬回去吧!”龚继寒说着要给楼下打电话,却才转身后面小张林又道:“我想起来了,死者口鼻处有泡沫!是溺死!正好这里有水……”
“不一定,你先注意别碰尸体,或许有毒。”
莫歌终于回头补了一句。
小张林一怔,手放在下巴,拧眉:“对啊,有毒也会出泡沫……你以前说过的,我这脑袋!我得回去补补课了!”
莫歌听到以前时,心脏紧了一紧,而后直接转身留下句,“具体等解剖后,我再做正式结论。”
说完,就朝着楼梯口,龚继寒方向走,龚继寒呢,在这一句“正式结论”的话里,挂断电话,他刚和楼下商议好上来搬运尸体,闻言,从斜眸看他过来,到正式走到面前,一抬眉毛——
“莫法医这意思,还有暂时结论?”
莫歌当然有,他嗅着死者身上的大蒜臭味和那双没有放大,反而紧缩的瞳孔就已经选定了致死毒物。
可话到嘴边,只是一句淡漠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法医不能妄加言论。先走了。”
龚继寒看他忽然冷漠的态度和双眸,只有一句“好吧”,然后,跟他一起往下走,帮他提行李箱!
提箱的动作是自然而然的,两个人话都没说的就到了十楼。
莫歌等搬运尸体的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才又开口——
“我会尽快进行个人识别,找出尸源,先发给你,然后,今夜12点之前,死亡原因和死前挣扎情况也会一并给你,你现在查的话,我建议……嗯!”
倏地,他身体就一晃,那脑海里的剧烈的收紧让他脚下更是一滑,倒向龚继寒……
“莫歌!”
他一声惊呼,还哪里顾得上手中的箱子直接伸出手先扶抱住莫歌,但雨后地滑,自己也是退了两三步咚的一声,后脑勺撞在墙上。
“莫……莫法医,你没事吧……”顶着头痛,龚继寒眼前冒着金星说的,而怀里的人……好像比想象中要轻一些。
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抱着却像是个姑娘。
“对不起。”莫歌迅速起来,第二次说对不起,因为他听到那声咚了,一定很疼。
“别跟老子说对不起,进了我的队就是我的人,自然要罩着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看他没事,龚继寒也松口气,暂时不管自己的脑袋,姿势都没调整的看他,因为……疼!
莫歌抿唇,看他一眼,然后转身下去捡起来自己的箱子,往下走,就给他一句——
“我没事。”
没事,但是他气!
他本想说的是从死者的内外衣着,款式,新旧程度着手,可是不行,哪怕他写到尸检报告里去,也只能陈述出外衣磨损程度、新旧程度等,一旦参与推理,便是脑中剧痛。
龚继寒在楼梯上看他走,看他那冷峻笔挺,一尘不染的身形,自己好半天才站直身子,飞快的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后脑勺的包儿,然后——
追下去!
“你刚才说什么建议?”
一楼,上了车他才问的。
莫歌系好安全带,并不敢回答了“你听错了,快回去吧,我还要准备很多东西”,冰冷的态度,好像又是那天才接到他似得,距离很远。
龚继寒那句我发现死者的包和鞋子不在也就咽下去,也不再跟他讨论。
而莫歌闭上眼再度在脑中呈现一次画面的时候,记起来的指甲缝隙里的肉——
若是凶手脸上身上的,那案件的破获应该会更快。
可是,他也没说。
就像是初见的碎尸案发现场里,他说出——
法医的职责只是负责识别死尸,不参与推理。
如今依然,以后怕亦是如此。
到警局,雨已经停了,龚继寒因为他的态度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也着急查案,就也什么都没说。虽然他还不知道很多具体的死者信息,可他相信就算秦楠在这,也不定有莫歌厉害。
若连他都判不出来的,秦楠肯定也一样不行。
而同样的情况,相信秦楠的解剖时间只会更长。
只是走了几步,两个人在楼梯口,走廊中间背道而驰时,龚继寒又回头——
“莫……今晚几点去你家?我还是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莫歌脚步一顿,没回头的一句“嗯”,人已经到了门口,推门进去,留下龚继寒稍稍一愣:“那就是继续等着?”
“我会主动找你。”
门里这么一声说完,嘎吱的关闭声音里,龚继寒一下踏实了,也没说话就转身,但到了房门口又想到——
欢迎会的饭局……又不能聚了。
办公室里,大樟林正在动用各种监控和小区信息,寻找出死者的信息,如同前几日碎尸案的信息搜索之紧张,此刻,房内紧张的众人也和上次一般,没有发现龚继寒。
龚继寒便去走廊抽烟,中途看见小张林带着尸体一起过来,不由自主的就灭了烟走过去帮忙,然后……到法医室。
莫歌已经换好衣服戴好了面具,淡淡的站在远处看他们也不说话,龚继寒也只是点点头,最终关闭大门,看着小张林走进技术室,走廊内,忽然就安静下来……
龚继寒抽完一根烟,没等到大樟林的信息,踱步准备去看小张林的信息结果时,却在莫歌的房前止步。
又看到了他行云流水的样子。
那一只手,戴着白色手套,在那码齐齐的工具上划过,那种如若参加重大仪式会议般庄重的样子,总觉得淡淡熟悉。
“那是对死者的尊重。”脑子里记起来他昨夜说的话,龚继寒看他严肃的本着脸,拿着手术刀走向死者鞠躬时,抿唇,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