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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单良再拿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一根手指,这根手指是在杨雄背后的柜子夹缝中的,并不是在柜前,我想,如果那时他们拍照的时候没有用闪光灯,或许还拍不下这根手指。
单良在我震惊之余,又将这张照片拿在了手上,缓缓地看了一眼这照片,说道:“我记得那位先生今年的第一堂课就说过,要想抽丝剥茧,就要找到丝的源头,而这源头对于我们刑警来说往往是被害者的周边关系,三天,最多三天,接案三天之后,我们对死者要比对自己亲人都熟悉,拍摄这张照片的地方是在傅博文的家里,而这个柜子我也测量过,按照这跟手指的高度,当时拍摄这张照片的人,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八左右,这个人既然能够钻入傅博文家中的柜子,而傅博文的脸色又那么凝重,当时他肯定在隐瞒着什么,而这件事情,是一定不能让杨雄知道的,是什么呢?”
当他提及那位先生的时候,我这颗心脏都快要炸了,他是怎么知道,那位先生的……
不过话也说回来,他说的没错,从微观角度,傅博文当时拍摄这张照片时的表情确实有些不对,据傅博文前任老板胡东所说,傅博文虽然混迹娱乐圈,和很多人都是酒肉朋友,但特别注重自身的隐私,所以就连胡东都没有去过他家,当然,在胡东所知的范围之内,去过他家的,也就只有杨雄了。
由此可见,傅博文在和杨雄合作期间,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属于那种亲密无间的。
那么,在拍摄这章照片的时候,傅博文想要隐瞒什么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知道,在他们身后那个柜子里面有人,却又不能让杨雄见到这个人,那这个人是谁?
“我调查过,傅博文并不是独生子,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傅逸然,比傅博文大两岁,在傅逸然一岁时,傅博文的父亲重组家庭,由于其母那时经济能力比较薄弱,所以傅逸然在十岁之前,都是居住在自己父亲的家里,据了解,傅博文和傅逸然虽是同父异母,但关系更比亲兄弟还要亲,在傅博文和杨雄发生解约纠纷,其粉丝围堵杨雄时,傅逸然挺身而出,还跟那些粉丝打了起来,导致肋骨三处骨折,所以,如果有人想要为傅博文报仇,那么这个傅逸然,应该是我们首当其冲应该注意的一个,当然,我是在排除他父母的情况下。”单良缓缓地说道。
苏姐听罢,马上摇头说道:“掳走杨雄的人,可能是傅博文的哥哥,可按你说的,傅博文和傅逸然的关系那么好,他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弟弟?”
我和单良相继一笑,紧接着,单良下了车,又上了自己二队的车缓缓地驶离了这个小区,而苏姐,则是不解的问道:“我是哪里说错了嘛?”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是谁告诉你,掳走杨雄的和杀死傅博文的会是一个人?”
苏姐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也是,不过……这样会不会太巧合了?”
的确,苏姐的疑虑正是我的顾虑,发出绑架信的时候,傅博文还好好的活着,而且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发出绑架信的是那个叫做叶书的粉丝,和傅博文还有傅逸然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我们在保护杨雄的同一时间,傅博文死了,还是以这么诡异的死亡方式,这也的确是太过于巧合了。
但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上但凡可以被人们称之为巧合的事有两种,一种是不经意之间促成的巧合,第二种,则是由人心的推动,主动制造的巧合,一般来说,太过于巧合的事情,都是第二种,这……也是那位先生,在给我上第一课的时候教会我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五点半,还有六个半小时就是十二点,按照那封黑卡上的时间,原计划掳走杨雄的就是今天十二点,但时间提前了,我也就只能寄希望于袭击者口中所说的掳走时间,是杀死杨雄的时间了,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袭击者会选择在安全屋袭击林司羽,而不是林司羽和杨雄两个人。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在袭击林司羽之后,选择带走了杨雄,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还有时间,在十二点之前,找到杨雄。
“单良他们找到傅逸然了没有?”我侧身看着苏姐问道。
后者看了一眼手机,道:“我不知道,但应该还没有,怎么了?”
我也想到了,单良如果找到了傅逸然,也不会在这里跟我逼逼那么多。
我抬头说道:“我在脑子里面有一个特别乱的推测,这层推测完全建立在人心之上,当然,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苏姐坐在我对面,抬头让我说说看。
“叶书因爱慕杨雄,给杨雄发送了前面两张黑卡,如果我一开始推测不错的话,前面两张绑架黑卡,应该就是叶书发送给杨雄的,而第三张,应该是袭击林司羽的那人发送的。”
我看着苏姐,告诉她,按照我的这一层逻辑推测下去,这个恐怖的绑架案和杀人案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开端。
我们在抓到叶书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黑色书包,书包里面放着很多有关于杨雄的海报以及CD,就连一把匕首,一根绳索都没有,所以叶书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杀死杨雄,他来嘉市,应该跟杨雄回到嘉市修养有关。
如果说,叶书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杀死杨雄,那么第三张黑卡的发送者,他的目的就复杂多了,恐吓,让杨雄陷入即将被他绑架的恐慌之中,这才是发送这张黑卡的真正目的。
就像,傅博文当初被杨雄曝光一样,我听胡东说,当时杨雄的粉丝群起抵制傅博文,甚至还送了好几箱刮胡刀的刀片,死老鼠,从某淘买的寿衣给杨雄,从而导致杨雄患上了抑郁症,每天就是躲在家里不出来,这段时间持续了很久,他才慢慢的缓过来。
是的,恐慌是最恐怖的东西,我很难想象傅博文当时在收到这些东西时的感受,但他当时一定很无助,一定在很多个深夜,抱着双膝,躲在自己房间偷偷哭泣。
其实这个案子在最初的定义已经很明确了,杀死傅博文的,一定是对傅博文恨之入骨的,而杨雄呢,相反,应该是傅博文对他恨之入骨才对,更何况杨雄没有杀人时间,所以当时在勘察傅博文案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就将杨雄剔除了我的嫌疑人名单中。
但真的是这样吗?我查看过叶书的双手和双腿,甚至让一队的人将他带回刑侦大队之前,去找萧楠查看过了他的伤势,萧楠很快就发我微信,说叶书身上有多处摩擦伤,左手手肘之间,还有几处不规则的刺伤,她甚至还从他的伤口里面捡出了两块玻璃碎片。
我记得,当时我在保护杨雄去安全屋时,那个袭击我们的人在我极速后退时,最后在我们的后挡风玻璃上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很重,我们的整辆车,都能感受到那一阵震动。
由于当时他已经将手上的西瓜刀砍了那块挡风玻璃很多下,虽然没有刺穿,但玻璃的受力面积小,再被他这么一幢,挡风玻璃碎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叶书就是当时在刑侦大队停车场袭击我们的人,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他恨傅博文,不是因为自身的怨恨,而是因为杨雄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