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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场内本是持观热闹的众命妇们,有儿子的、尤其是到了适婚年龄的,齐齐拎了心!生恐,君梓琳读出的那名字,会是自己儿子之名。虽然不相信儿子会与内宅女子私通,但是定国公府庶三小姐交游广泛,大小宴会不断,与男子亦公开见面。就算自己儿子不与予她私通,可若她执意投怀送抱呢!岂非是白白被这庶女污了名誉!但那些身份不如定国公府的小吏小妇们则是很兴灾乐祸,甚至异想天开的,希望上面有自己儿子名姓。毕竟哪怕是娶定国公的庶女,对他们来讲,也是极大的福气!
“拦住她。”
在章然水的拼命嘶叫下,丫鬟跑来把帕子夺去。
君梓琳就这样失了帕子,她皱紧眉头,转看向国公夫人,“没想到梓琳未婚夫家竟如此可怕,教养也这般差劲!水儿私通他们,莫非国公夫人您,都不管管么!竟任由她携奴作恶,如此大逆不道,岂非丢尽国公府的脸?!”
这番痛彻心扉的慷慨陈词,直接轰得吕氏连连晕眩,几乎要站不住。
什么私通男人?什么丢脸?
直至吕氏才把视线,艰难的从君梓琳身上移开,看向章然水。目光落在她那红肿的脸颊上,嘴角被巴掌打裂,冒着鲜血,看起来格外凄惨。这一切都是阴谋!吕氏很清楚,可是现在不是她为一个小小庶女争辩之时,何况章然水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来呀,把三小姐带下去,在查清楚之前关入祠堂,不准给饭!”
吕氏冷冷一哼,看似公允的命令道。
章然水拿过帕子来,只看到那帕角处的名姓,当场便大呼冤枉。她怎么可能会晋王殿下有私情?这帕子是她所绣,可完全不是给晋王绣的呀!这是诬陷啊!她一定要自清,这是君梓琳在陷害她。
“冤枉!母亲,女儿是冤枉的!是君梓琳故意陷害女儿,女儿怎么会与……”
章然水竭力鼓动双颊,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脸颊火辣辣的疼,嘴角更是裂开往外冒血,可是她顾不得这些,她要将君梓琳的阴谋揭穿!
“水儿,你干脆将那奸夫的名姓说出吧,到时候两方对峙,便都明白呢!”君梓琳淡淡地提议道,“今日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查清楚,也省得他日这定国公府其他的姐妹都被你给连累了,又显得国公夫人教女无方,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
这句话,直接令想出来发声威的吕氏当场哑了。
明知被君梓琳啪啪打脸,吕氏却硬生生说不出话来。
那章然水也不是个傻的,方才是被君梓琳给揍懵了,此刻回醒过来。又看了眼帕子角的那晋王殿下名字。“双方对峙”,章然水一听到君梓琳这话,本能地缩缩脖子。让她与晋王对峙有无私情,那晋王是何等人,到时候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转念又想,这是君梓琳冤枉自己的啊,到底是能查出真相来的。
正鼓着气说,谁料旁边的嬷嬷陡然上前,低声冲章然水道,“三小姐,君梓琳敢在帕子上写晋王殿下名字,便证明她……她刚从晋王府上回来,说不定是她正是想将您往陷阱里带……”
这一瞬间,章然水面色倏地惨白!
若是她认下这诬陷,便会遭到惩罚;可是不认,就要反咬君梓琳一口,但恶王殿下那里,却是她小小庶女,绝对躲不过去的大劫!父亲是定国公身份,都要对那周烬几番客气忍让,自己又不是嫡女,算得了什么!
咬着唇,章然水怨毒的盯着君梓琳。当看到对方那淡然自容的神色时,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君梓琳这个傻子,她竟有晋王殿下撑腰!她哪里修来的好命?!
场内的宾客,谁都没想到,一方粉色帕子案,并没审下去。章然水被送进祠堂教化,无人再提此事。
可那奸夫呢?奸夫是谁?
定国公府本来是想要连晚宴一同举行,谁知道却在午饭时发生了此事之事。国公府内宅的这场宴会有点举办不下去。君梓琳眼看着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枷锁总算是快要卸去,不自禁的胃口大开,多吃了几口。
宴食被撤下去,上来了甜点。
元玉辞寻了个空隙,直接坐到了君梓琳的身畔,她青葱的手指拈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唇内品尝了下味道后,偏头朝身畔杏眼的女子瞧了下,“君郡主,做事果真是滴水不漏呢!”
“哦?”
君梓琳也在吃桂花糕,只是吃了一半便弃置于旁边。
这桂花糕有些甜,但甜中发腻,没有晋王府内的甜食好吃。这嘴巴被养刁了,一时她也莫可奈何,宁可饿肚子也不想让自己倒胃口。只听到元玉辞的话,她缓缓转动杏眸,却只是象征性的应了声,里外装糊涂,好像根本听不懂般。
元玉辞也不着急,只说道,“本小姐与章然水多少是有些交情,她所绣的帕子自然也识得。虽然那粉色的帕子上绣针的确出于章小姐。但是在那角落里面,关于‘奸夫’的名字…呵呵,哪怕是远远的瞥去一眼,针角也不太像是出自章小姐之手。君郡主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无妨。若是元小姐有疑问的话,尽可以大着胆子提出来。我没有异议。”
眼看着君梓琳这般无所谓之状,元玉辞暗暗吃惊。
本来猜测那奸夫名字,并非出自章然水之手。这是元玉辞的大胆假设,离得那么远,谁能看得那样清楚。但现在君梓琳显然是承认了诬陷章然水。但她竟诬得如此大言不惭毫不在意。她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元玉辞一时试不出君梓琳的深浅来。
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只不过是被封为郡主而已。在元玉辞看来,她还有许多值得攻击之地。但是元玉辞根本不想自己涉险,何况与她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恨,纯粹是在旁边看得好奇以至于不理解罢了!
宴会很快结束,本来大家还要参观国公府的花园,但是男宾们率先占的地方,女宾们见无事可做,有的便先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