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Chapter78

橙子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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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九月, 纪锴没事就泡在繁荣直播间。

    一次次重复进入那个虚拟世界。通过不断的试验和探索, 已经基本对整个黑科技游戏的流程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

    其实,作为一个打酱油的嘉宾,他也可以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

    但纪锴却很在意——毕竟他不仅肩负了一众网友热切赋予的“请务必用智商拯救我们扑街脸骑羊羊”的光荣使命,更重要的是, 真的一点都不想给黎未都丢脸啊!

    别到时候傻傻的,在游戏里不懂规矩横冲直撞, 闹出笑话来。别人还觉得繁荣的总裁只会看脸,最后找了个胸大无脑的笨蛋呢?

    于是每天进去认真刷小怪, 观测地形, 练习各项小技能, 自以为做足了功课。

    万万没想到, 直播的第一场, 竟被血虐得亲妈都不认识。

    所有的对手!全踏马!是参加过好几季的老江湖!超级老狐狸啊!

    与人为善、纯洁善良的大森林熊宝宝,一个下午充分见识到了人性的狡诈与险恶。

    以前, 他对宠物店主卫轩的印象可好了。觉得那人美貌心善又热爱小动物, 能养出来果毛毛那样的萌物肯定特别温柔,平常也安安静静的话不多, 好像很优雅的样子——

    结果什么鬼?哪里优雅了啊啊?

    上一秒刚真诚地说完“锴哥我们结盟吧”, 下一秒就反手一刀、面不改色。拔刀动作还拔群帅气。

    而林宝妮、米莉等外表萌萌、弱弱的流量小花, 也完全不容小觑。

    “呜呜呜锴哥救命~”“锴哥, 人家跑不动了啦!”可怜兮兮等熊靠近, 突然崛起用力一推——“哈哈哈上当了吧?你就永远待在地牢里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纪锴全程懵逼脸, 看着屏幕下角一堆观众刷鲜花刷礼物——【宝妮好样的!】【宝妮这次稳了!】【哈哈哈锴哥真是老实人啊。】

    What the fxxk?

    最后还是戚扬杀入地牢来救他, 一脸血加苦口婆心:锴哥,咱这可是一个异常残酷的生存类游戏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纪锴:不是说各自发展经济,最后按疆域、经济、人口总量计分……

    戚扬:毛线啊啊!?首选当然是把其他部族给全灭了!让他们没人口也没疆域统统死光光,你就算不发展经济也赢了啊!

    “……”纪锴开始强烈怀疑人生。

    我到底一脚进了一个什么玩意儿的血腥直播?

    于是,不得不被迫拿起屠刀,开启了跟NPC和对手互砍的人生。

    这节目,真心少儿不宜!

    ……

    不得不说,戚扬智商谋略虽然不怎么样,但还能在游戏里待那么多季,果然还是有亮点的。

    比如说,菜刀流砍人技术绝对榜首。

    纪锴稀里糊涂全程懵逼跟着骑羊羊南征北战,自己也“受了点伤”,然后,当年全直播最高流量的高能剧情就顺势开启了——

    使用道具“金疮药”……上衣突然不见了。

    纪锴记得,之前有过一次全身性的三维全息扫描。

    但他可以确定,扫描时,他绝对没脱!

    然而现实却是,上身就这么裸了。所有围观群众直勾勾、通过屏幕盯着一道道白色的纱布,超性感绷带play状裹住了他还那残留着汗水痕迹的古铜色的胸肌。

    几圈缠绕,顺着腹肌的沟壑与狭长的人鱼线延伸下来,又在浅麦色的精瘦的腰身上紧紧缠了几道。

    【这太犯规了吧,鼻血……】

    【不行了不行了,至尊游艇给你都给你!】

    【锴哥你都受伤了就别死撑了,躺下吧、请躺好!大家会乖乖坐上去自己动的!】

    你们想干嘛!黎总那边铁青脸盯着弹幕,嘴角抽搐,心里已然森森然冲情敌们拔出了刀。

    等下了直播,直接拖人到地下停车场,关了车门就开始扯衣服拽领带啃。

    “未都,吻痕,注意吻痕……”

    纪锴说着,自己却皱了皱眉,嗯,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直播游戏里的身体是虚拟的,貌似并不会被现实世界的吻痕所影响。

    黎总闻言反应超级大:“你!你最近胆子特别肥了是吧,脱一次还不够,下周还想继续脱?!”

    纪锴被咬住脖子,无力反驳——所以怪我咯?老子鬼知道用个金疮药都能产生那种奇葩效果啊?你也没跟我说过,再说这么恶趣味的特效,还不是你带头研发的?

    直播第一场,被对手轮番耍的团团转。当晚纪锴直接跟戚扬一起上了“心疼”话题榜。

    血的教训让曾经的法学教授痛定思痛,开始认真上网观摩、学习前几季的视频,研究卫轩林宝妮等对手的性格特征,发誓必须要在下一周的直播里以牙还牙、扳回脸面。

    连着几天废寝忘食,黎总直接炸毛。

    “还看!你还看!都十二点了!看视频和跟我上床,到底哪个吸引人!?”

    带了一丝绯红的脸颊,让纪锴“噗”地一声闷笑,想起了袁枚的《寒夜》。

    ——“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

    ……

    整个暑期,X大的行政放假不上班,因而复杂的离职手续始终还差最后一步。

    而等到开学,纪锴又忙着直播的事宜,直到十月底才想起去学校拿最后的离职证明。

    那天,纪锴坚持不让黎未都接送。

    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够帅气的样子,实在是不想让他看到啊。

    “刚好还有一些学生挺舍不得我的,以后就很难见面了,我可能也要请他们去吃个午饭什么的。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保证回家吃晚饭,嗯?”

    “……”黎总不开心。

    “还有对了,我最近特别想吃薯饼,你会不会做?晚上试着做给我吃吃看好不好?”

    黎未都嘟着嘴,抬眼瞪纪锴。太过分了你这人!根本就是完全算准了我吃哪一套!

    像这样耍赖状抱过来,再用那样“超想吃”的眼神看过来,要怎么拒绝啊?果断美滋滋乐颠颠地接受挑战——不就是薯饼?待会儿换个衣服就出门到超市买来做!再回来研究要怎么炸才最香。

    只要你说想吃,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好吃的!

    ……

    依依不舍送大熊熊出门后,黎总就开始埋头认真在家里刷手机菜谱,恍惚听到有车子停在门口的声音。

    “少爷,怎么办?老爷他、老爷他被抓了!”

    “……”福伯老泪纵横,黎未都一阵茫然。

    黎昌济被收押的事情,牵扯到许多政府要员、商界精英,因而至今整个消息被压着,各大新闻丝毫不见端倪。

    他是被人实名举报,如今面临的很多项指控——偷税漏税、非法经营、控股黑幕、内部交易,以及向政府官员巨额行贿等等。

    各项指控内容的金额数目以及牵涉人员,一清二楚地被记在一本“黑革笔记本”上。

    而将那个本子毫无保留地提交给了检察机关的人,正是他如今的妻子,刚刚重新当了几个月豪门夫人的原配王洛蕊。

    “听说……至少也得有十年徒刑吧,我会继续搜集证据,争取让法院重判的。想来,你前半生都过得挺风光的呢,怕是以后都要在这里面养老了吧。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砰——”玻璃那头,沧桑的男人满目通红,凶恶凄惨得仿佛一头被囚的猛兽。

    “你时隔那么多年回到我身边,就是为了这个,就是为了骗我?!”

    玻璃这头,衣着高贵的女人歪了歪头,青葱手指绕了绕卷发。她捋了捋自己的珍珠耳环,目光平静、面不改色。

    “我其实也没有‘骗’你什么,真的,我不是一直都跟你说了么?‘分开这二十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是真的没有一天能忘记你——每天睡前都在盘算,要怎么才能弄死你。”

    “……”

    “哈?你还掉眼泪了?你有什么资格哭啊?曾经你做过的那些事,难不成都忘了?要是没忘掉,你又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装可怜。”

    “在你得意洋洋、带各种花枝招展的女人光明正大回家,纵容她们在我的未都面前笑嘻嘻不要脸地说‘我才是你爸老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会有今天?”

    “我要离婚,你又不愿意。把我关在房间里,到处说我脑子有病,不让我见我的孩子。我偷跑、跟你吵跟你打、最后自杀威胁都没有用,你哪一次不是跪着跟我道歉说你错了,说你爱这个家、说你爱我和孩子,说你再也不敢了!”

    “然后,不出三个月,故态复萌。”

    “我不断妥协,从吵架、哭,发展成不失风度地回击,再发展到根本懒得理,最后只提醒你注意分寸收拾干净别让我知道。就连这么低的要求,你还是做不到,还是和外面的女人有了私生子。”

    “你怎么会在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还觉得我会回心转意?”

    “我告诉你黎昌济,当年离开你的时候,我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能在南方的一间厂子里做苦工。那个时候也没有空调,车间里热到不能呼吸,我就憋着一口气,干着男人都做不下来的活咬牙死撑。”

    “有时候一天下来从工位站起来,大腿的肉皮都连着裤子粘在一起,被汗水淹得扯都扯不下来。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扯得皮肉都是血,特别疼,但即使那样我都没哭。”

    “也有男人对我好。人特别好,也关心我、愿意照顾我,我差一点点就坚持不住了。但我一想起你啊,一想起你对我的欺骗虐待,让我失去的人生、失去的一切的狠心,我就无法原谅。”

    “我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扔掉了最后幸福的可能,铁了心修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成就了现在的公司,重新回到你身边。我知道你对现在我很满意——很讽刺吧,我没心了,反而变成了你最喜欢的样子。”

    “……你真的是,活该众叛亲离,孤老终生。”

    “我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要是能有别的玩法就好了,老娘也觉得用‘法律’这么没意思的东西制裁你挺不过瘾的。”

    “我以前啊,总想着就算不能把你千刀万剐,至少也要在大马路上碰见你——那天晴空正好,你也穿得挺帅气,然后一辆渣土车突然从街角冲出来把你撞到腾空十米,砸下来摔成一堆烂泥。”

    “我就在旁边看着,当然,也得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别叫你的脏血溅到了老娘的红底高跟鞋。”

    她说着,轻轻地笑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门边,惨白着脸站着一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