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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呀!那天品牌商支支吾吾的, 肯定有鬼!终于叫我问出来了吧, 就是繁荣的黎未都从中作梗,就是他叫品牌商那边换的人!”
“我说凌小祖宗啊,你怎么还笑呢?”
红色高跟鞋登登登在空荡荡的化妆间里回响,桐姐气急败坏, 恨不得拿文件夹往朱凌的脑袋上敲下去。
可是人家大明星闪亮亮一根根发丝明显刚弄好造型,还是算了……生气!
“可长点心吧, 那么好的工作机会黄了!叫你上次在超市非要跟他闹,什么事不能文明解决?你非跟他鸡蛋碰石头……”
朱凌:“是‘石头’碰石头好吧?不, 是‘花岗岩碰石头’, 我碰死他!”
桐姐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最近还真挺有恃无恐的。”
朱凌确实有恃无恐。
凭着那部民国剧播出的热度, 就算丢了一两个代言又怎样?还有无数节目和厂商在联系他, 何况之前在南美拍的那部文艺片还没上映呢。
著名大导演夏导的电影, 又有获奖原著小说加持,从开拍就备受瞩目。
还在剪辑和后期制作中, 已经有各种“有望囊括全部大奖”的传言和风声, 相信到上映的时候,又将是他事业的一次高峰。
所以, 代言被抢这事, 朱凌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可笑。
一来是笑黎未都实在幼稚, 二来则是笑……呵, 要是恋爱进展顺利的话, 你也不至于整天死盯着我这个前任不放吧?
本来就是个没救的神经病。这也半年了, 估计在锴哥面前应该暴露得差不多了。
还结婚呢?锴哥只要脑子还正常, 你俩最后多半成不了。话说那位黎总为什么要这么丧心病狂捣戳他的代言?说不定,哼,已经在闹分手了吧!
知道你们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小朱凌,你也是怪得很啊,之前在南美的时候,不是一直说要把前任追回来的么?现在到底是想要他还是不想要啦?要是实在没缘分,就干脆算了吧,不要因为他再得罪黎总啦!”
其实,想要还是不想要,其实朱凌也不知道了。
当然还爱他,想到就心疼,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不知道,如果纪锴真的跟黎未都分手回头,他又能完全做到心无芥蒂地同他和好么?
“桐姐你婚姻很幸福,所以不会懂这种感觉。”
“我是真的觉得很心寒,没想到他能那么快、那么轻易就把我们之间的一切给忘了。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我都替自己难过。真的接受不了,那么信任的人像那样背叛我,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相信他了。”
桐姐一脸“嗷~”地小同情,伸手摸了摸朱凌的后颈,然后木然脸拍了他一巴掌。
“你先背叛人家的好不好!”
朱凌皱眉抬起头:“是,最初错在我身上,所以我就不能有委屈了是不是?”
“所以他就能想看上谁就看上谁、能为所欲为了是不是?而我再怎么受伤、再怎么难过、再怎么自责、再怎么后悔也只能被人当个笑话,当成自作自受的典型,是不是?”
“可是桐姐,你说他要是真爱我,怎么可能忘得那么快?”
“他要是真爱我,他绝对不会那么快就跟别人好上了,呵,还跟别人一起欺负我。我最近总是在想,他是不是……是不是根本从来就没爱过我?”
……
那天晚上,朱凌抱着跌入谷底的灰暗的心,约了一帮狐朋狗友们吃饭。
席上大家宴饮酣畅,开始各种吹牛,有老婆的狂秀老婆,有女朋友的狂秀女朋友,有猫的狂秀猫,不亦乐乎。
“等等,等等宁振,不~对~哇~你上次给我们看的照片,好像不是这位帅哥吧!”
“你们不懂了吧?”十八线小演员宁振醉醺醺地对着屏幕,摇头傻乐。
“这是我老婆,将来一定娶回家的!看着特别干净舒服吧、特靠谱吧、居家吧?结婚嘛,肯定还是跟这样的让人安心,那些特别好看的、矫情|事儿多的,只能玩玩!你们也别看我平常游戏花丛的,真爱绝对只有他一个!”
说罢,还对着屏幕“么”了一口。
“呵呵,有真爱了还在外头偷吃,可别哪天让你这老婆发现了?”
“哪能呢?孰重孰轻我还是清楚的,哈哈哈,恕我直言,像咱们凌哥一样真的为了外头的头绪去离婚的,真心不多了。猛士啊,凌哥!”
朱凌脸色黑了下来。
“哎呀,生气啦?别呀别呀,凌哥你要这么想——”
恰逢服务员进来上菜,托着一盘滋滋作响的香煎小牛排。
“前任这东西吧,就跟这盘香煎牛肉一样。乍一看色香味俱全,你瞧着别人吃一口,”宁振一边说,一边叉起一口小牛排嚼了嚼,“好吃得升天!那叫一个香甜可口、美味多汁。”
“但凌哥你仔细想想,你看着别人吃得香、看得眼馋不已不错,可这玩意儿你自己其实吃过的呀!你比谁都清楚,那玩意儿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牛排而已,根本没有那么好吃!”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朱凌继续没有笑。
因为他很清楚不是那样。
他家熊宝宝纪锴最好吃,他比谁都清楚。
……超好吃的,却再也吃不到了。
……
那晚,晕乎乎被灌了好多酒,车子彻底没法开。
只能带着口罩、晃晃悠悠满身酒气走下人来人往的地铁站。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满眼望去玻璃门外等车的居然一对一对全是情侣,感觉全世界除了他一个,所有人都是成双成对的。
不禁冒出了各种恶意的揣测。这些来往的人里,有多少是“真爱”呢,又有多少是抱着别人的“真爱”,在这里卿卿我我、难舍难分的?
和新欢亲密无间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以前的旧爱,想起你们在一起时甜甜蜜蜜日子。
看,还笑呢,笑得那么甜。
这个世界上的好多人,都还真是……跟锴哥一样,非常拿得起放得下啊!
呵……
朱凌一向最痛恨的就是纪锴这一点。
爱你的时候,感觉恨不得能把全世界的温柔都捧给你,可抽身离去的时候却毫不留情,转脸搂着新欢就能说出刀刀伤人心的话,任他一个人被搁置在冰冷的空气里冻结,完全找不到回应的句子。
那天在超市,自打黎未都出现之后,朱凌就再一点都没示弱。
一口气什么也不争,只争面子。跟他干!
可现在,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行了,委屈的酸楚缓缓积蓄,最后夺眶而出,失魂落魄跟中了邪一样。在晃晃悠悠的地铁车间里哭成一只狗,最后自己也觉得算了,不撑了。
……有人侧目就有人侧目吧,反正蒙得那么厚,应该没人能认出他。就算认出也不管了。
回到家,上了床。明明脱水疲乏,明明第二天还有节目要录制应该保持好的状态,却辗转反侧一点都睡不着。
想着那天,被黎未都在超市里抓着头往货架上撞,回来脸颊冰镇了好几天,还被打青了一只眼睛,伤得比那姓黎的重多了。
可是锴哥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全程拿超市小棉签专注替黎未都处理嘴角的伤口,那姓黎的还特别矫情,故意嘶嘶喊着“疼”,偶尔瞟过来眼里满是挑衅加得意,转脸看纪锴时又各种人畜无害的羞涩微笑。
神经病真不愧是神经病,精神那么分裂。
如果当场有刀,朱凌八成会拿着为民除害。
完全没有困意,从墙上拿下吉他乱拨了几下。却也没有灵感冒出来,写了半天一堆揉皱的纸团,想点开手机听音乐找找灵感,却又不由自主手贱开始刷通讯软件。
找了一圈,才想起来,已经没有纪锴了。
纪锴已经把他拉黑了。
有的时候,朱凌倒很庆幸那人把他拉黑了。
不然,他大概还会像之前一样一遍一遍去刷那人的各种状态。但是又能看到什么呢?无非是他跟黎未都各种秀恩爱、各种甜蜜互动,恼人地字字诛心。
游乐园那一次、超市那一次,已经受够了。已经被玻璃片刮得体无完肤,已经……
原来一直不知道,“上火”其实是一个动词,当心跳又开始憋闷过速、胸膛燃起一股烈烈的憎恶时,突然“叮咚”一条新信息,来自小白兔头像的叶氤。
一首歌曲链接,一句简单的“朱凌,我还在等你。”
朱凌愣了愣。他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他信息,已经单方面地决定彻底辜负他,而那个小傻瓜却还在等他。
……
之前“飞|叶|子”的事情,叶氤遭到全网无限群嘲,甚至被连着刷过好几轮“滚出娱乐圈”的。
可能是那几天被骂得太厉害了,后来警方官博证明只是恶搞视频遭误解,并没有吸|毒事实的时候,反而收获了一部分人的同情。
经纪人又帮忙积极联系活动,叶氤后来又上了一些节目,反响还不错,紧接着趁着势头出了一首单曲。
听桐姐说,小爆了一下下,朱凌并没有怎么关注。
直到这一刻,才第一次点开了“播放。”
……
那是一首非常伤感的歌,很适合叶氤柔柔弱弱的音色,副歌部分,一句英文一直在重复。
I never actually had you for one second and it feels like losing you for thousand times.
我从未拥有过你一秒,却好像失去了你一千次。
仿佛是在耳边一般唱给他听的,可怜、幽怨、又带了一点点隐隐的期待。
从未拥有过。是的,的确从未拥有过。
如今回头仔细想想,和叶氤在一起的日子确实很舒服、很开心。但那大概是只因为纪锴从来不肯依赖他,而他终于在叶氤身上找到了那种被需要、被依靠的感觉,误以为那是“爱”。
但那不是。
因为分开了不会疼,而真正爱的那个人,分开了简直每天痛彻心扉。
手无意识抖了一下,屏幕恰好滑到了歌曲下面的评论留言。被顶得最高的一条,一个头像画面很温柔的人写了一句话:
这首歌真的很悲伤,让我无数次想起了以前爱过的那个人。希望所有的人,永远没有机会体会弄丢真心喜欢的人的那种疼痛,永远别有机会,祝福你们。
眼泪突然毫无预警地又下来了。
这次直接完全无法抑制,趴在桌上哭出声来。
不知哭了多久,再一抬头,天色已经微明。
朱凌突然感觉到一阵刻骨的寂寞,突然很想回家看看。
……
南美三个月,十二月回来,直接迎上圣诞和新年的各种节目的邀请与彩排,然后就是过年,对明星来说最繁忙的日子全部撞在了一起。
自打回国,他都一直特别忙,完全没机会回家,和小琰也一直都只是电话联系。
现在终于回去了,一大早开车去了朱母家,风尘仆仆踏进家门,一眼就看到一地大包小包的纸箱快递,几个亲戚们正在乐呵呵忙着拆。
“妈,你怎么买那么多东西?”
三姑一脸喜气:“哪儿能是你妈买的呀?都是叶氤那孩子寄来的!”
“……”
“我说小凌,三姑看那个叶氤挺好的嘢。又经常上电视,长得好看又讨人喜欢,肯定又有名气能赚钱,这不比你之前那个五大三粗又凶又坏的要好多了?”
“就是嘢,”别的亲戚也附和,“那个纪锴到底哪儿好啊?说是念了书在大学工作,不还是赚不到钱?有什么用嘢?”
“三姑上次帮你问了,人家叶氤还是单身的嘢!那么勤快整天送东西来,明显是喜欢你的嘢!赶快抓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嘢!”
“三姑,您别说了。”
“小叔小叔!”蹦蹦跳跳的少年一头撞进怀里,疼疼疼……这孩子,几个月不见又长个子了!
“我去,你连房间里也大改造了啊?”
朱母家里,朱琰在这儿本来就有自己的房间。但因为之前从不常住,一直都是素色的小床、格子窗帘和空荡荡的书架。
今天再一看,变得可气派了!床单、窗帘全部换成了动漫主题,床上还有几个等身华丽大抱枕,书架上摆满了很漂亮的场景乐高积木、擎天柱以及各种游戏人物手办,整个房间布置得像是个游乐场一样。
朱凌妈妈推门送水果进来:“来,吃草莓吃草莓,小琰去洗手!”
“妈,您给小琰零花钱的数量也太离谱了吧?我记得这些都挺贵的,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咱家不能这么溺爱孩子。”
朱母摇头笑道:“唉,哪儿能是我给他零花钱买的呀?都是小锴想着他,给他寄过来的嘛。”
“纪锴?我、我还以为他不管小琰了。”朱凌心里一动,人都马上站了起来。
“唉,小锴哪是那样的孩子呀。”朱母叹道,“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会去学校看小琰,也常常带他出去吃饭的。只不过年夜饭没来咱家吃,主要是怕见着你吧。”
“弟妹,我看啊~那东西怕不是纪锴寄过来的吧?”三姑路过门口,唯恐天下不乱地眯着眼睛插话进来。
“寄件人名字,我看写的可不是他嘢,这不,纸箱盒子都还在阳台等着收破烂的来取呢!说不定是你什么其他朋友,要不然小凌你自己去看看?”
……
……
书架上的东西被摔打、扫落零散了一地,朱琰跑进屋时,朱凌只差没把窗帘也给拽下来了。
“小叔!小叔你在干什么啊?”
“你说我干什么?!黎未都寄过来的东西,你居然收了还摆出来?”
“给我丢掉!这些全部!给我扔掉一件不准留!他一个人背叛我也就算了,你可是我朱家的孩子啊!小小年纪的居然学会了吃里扒外?”
“你想别、你先别砸了!”少年声音带着哭腔,朱母也跟着一起劝。
“妈你别管!!这孩子就是欠教育,这什么破东西?这些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买的?那个黎未都,呵……你是不是还跟他吃饭了?相处得挺愉快是吧?”
朱母一把将少年拉到身后:“朱凌你疯啦!你怎么打我孙子!小琰,疼不疼?”
疼是肯定疼,朱凌整个手心都疼得火辣辣的,不过此刻也感觉不到了:“你们才都疯了吧?妈!你就这么惯着他!小琰,那个人把你爸都抢走了,你不帮着我一起对付他,居然被他小恩小惠收买?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少年捂着脸颊,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一样落下来。
“那我有什么办法啊……”
“呜,因为老爸很喜欢他,我能怎么办啊?我不想没有他,可是,要非老爸在我跟那个人两个里面选的话,我怕他会选那个人!毕竟、毕竟那个人在他车祸的时候一直都在照顾他,而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车祸?”朱凌一愣,“什么车祸?”
朱母弱弱道:“就是你去南美没几天,小锴他出了车祸,挺严重的……好像差点死了,最后住院住了一个月。”
“我本来想跟你说的,可你几个姨,还有姑父他们他们都拦着我。”
差点……差点死了?
朱凌只觉得两耳轰鸣,缓缓望向伸着头站在一旁的三姑和其他几个亲戚:“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
三姑:“哎呀,那还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吗?反正你在那么远的地方,又帮不上什么忙,何况都离婚了,他别说出车祸什么的了,就算死了又关你什么事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嘢!”
不……
那一瞬间,真的是生理上的疼痛。眼前的景物发虚,指尖颤抖。想要说话说不出来。
他出车祸,他却到现在才知道。
可是他、他一个人那时候是怎么办的?他都没有亲人,谁来照顾他?
对了,小琰说了,是黎未都照顾他的。
“……”
所以,他现在那么喜欢他了。
怪不得……他突然就变得那么喜欢他了!
***
虽说当老师、上讲台也那么多年了,不该再有什么怯场的情况,但在完全不熟悉、嘈杂又神奇的广告宣传拍摄现场,换上了完全穿不习惯的某牌夏装衬衫后,纪锴还是觉得有点束手束脚。
然而,在一旁围观的黎总的眼神,明显完全相信他家森林小熊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于是,纪老师为人设不崩塌,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很快,他倒是放松下来了,黎总却整个紧绷了——
原因是,导演上下打量了纪锴一番,忽然走过来拿了个喷壶,温水往他身上喷喷喷、喷喷喷。白衬衫瞬间湿了,变得软塌塌紧贴在身上,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肌肉曲线。
纪锴觉得可能是夏天常年小背心的功劳吧……一旦开始露、开始进入卖肉状态,反而自信心up↑up↑up↑,之前束手束脚的感觉全都没有了。
“咔咔咔,咔咔咔”,闪光灯下纪教授咬着领子露出狞笑,黎总完全撑不住了。
“你们这个系列的衣服,原来从来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走学院风么!你这样……这样拍是不行的!跟你们品牌定位不符。”
导演解释了半天,品牌夏装这次是要上新款式,大胆突破以前的套路,会有一点点小性感的元素。拼命磨嘴皮子半天,在旁边助理不停的使眼色下,才终于领悟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哦~原来这位是黎总的男朋友啊,失敬失敬。”
黎未都:“不是。”
纪锴:“……?”
“是未婚夫。”
纪锴:?!?!
过几天看到导演发到黎未都手机上的照片初片,纪锴也被自己爆棚的色气值吓了一跳,总算明白黎未都那天为什么各种黑脸不爽了。
然而,那天的拍摄,最后还是顺利结束了。回家的车上,纪锴一直在哄不开心的醋缸总裁:“我还以为拍不完,你今天真的表现的特别棒了,特别支持我工作,谢谢。”
黎总一如既往的经不起夸,一夸就软化,脸颊一抹微红,略变扭又一本正经:“我、我是觉得,这也算是一项全新的人生体验,对你对我都是。”
咦?纪锴觉得新奇,按照他一贯对黎未都的理解,这人是典型的因循守旧、抱着熊宝宝安安心心过日复一日小日子类型的大宅男。
什么“全新的人生体验”?黎总唯一愿意尝试的新事物,恐怕只有全新的菜谱吧?
“那个、我、我前阵子看了本书,书上有些写的内容……想想觉得其实挺有道理的。我遇见你的时候都已经26岁了,这一辈子,没遇到你的时候都已经浪费那么多时间了!所以,我想特别珍惜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每一天。”
“想陪你去尝试体验各种各样新的事情,就像今天这种拍摄,虽然……你下次再随便对别人那样笑我真的要生气了。不过,还是……努力不要吵架吧,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应该花在吵架上,所以……”
纪教授被他一脸傲娇萌得不要不要的,各种抱过来摸:“没事没事,有时候,打情骂俏也是情趣,和你在一块开心也开心、吵架也开心,都不是浪费时间。”
一整个上午,课程其实已经结束了,但还有些余下的工作需要去办公室处理。
三十分钟大课间,下起了毛毛春雨,纪教授走到教学楼门廊的时候想起那天小木偶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的模样,自顾自笑了起来,心里满满都是温软,
真的是,明明中午的时候他就会来接,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见面。却为什么,那么想马上就见到他。
掏出手机,正想在对话框里敲上一句“我想你”,结果,居然先收到了对方发出的同样内容。
“我想你。”
“我也想你。爱心爱心爱心。”
恋爱真的好甜好甜,甜得纪锴突然想去雨里面走走。
一本胶皮课本半遮在额前,随便雨水落下来,慢慢从学校的枫叶大道上往办公室走去,顺便看一看雨中的四月人间芳菲。
五分钟的路程,他走了足足十多分钟。裁剪适宜的西装贴在身上,被自身的热气蒸腾着湿润的暖意,然后,突然看到一个人。
抱着膝,包放在一边地上浸湿了水,人则像是一只淋湿的猫,垂首坐在他办公室外的台阶上。
这儿是学校旧楼,所以很偏僻,爬山虎在雨水中绿油油的。一路走来,纪锴看着那人身上亮晶晶的水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停下脚步,那人缓缓抬起头。似乎冲他笑了一下,似乎没有眼里都是血丝。
下一秒,突然冲过来死死抱住了他,完全不及防备,甚至站不稳,骨头都要被掐断一样。
“锴哥,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不要离开我好吗?”
朱凌本来真的没有打算这么说。
本来浑浑噩噩想了很多话,很多有理有据、感觉能够说服他的话,直到看到纪锴,突然完全想不出来那些话究竟是什么。
然后,终于整个人醍醐灌顶。
无数的指责、质疑,那些冷笑着伤人伤己的话,从来都不是真心。
早该这么说了。一直以来,都在干什么?
真的,早就该对他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