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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晴是一位十分专业的艺人经纪人,虽然已经离开这个圈子五年, 但她的锐气却是丝毫未减。在乔韫欢和她签完了约后, 她十分认真和专业的便是乔韫欢一起探讨了下, 乔韫欢以后的发展路线和事业规划,以及各种短期目标。
两人经过了一番沟通, 达成了一个关于事业上的共识后。
“乔小姐最近有接什么戏吗?有的话, 让我看看都是怎样的戏, 如果我觉得不能接的, 我想我们还是想办法解约推掉吧。”高晴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即问起了乔韫欢。
她对乔韫欢接戏的审美很没有信心。
已经在心下盘算好了,如果乔韫欢手上还有些类似她近几年拍的那些抗战神剧, 乡土剧, 苦情剧本子的话,就算是赔钱也要解约给乔韫欢推掉了。
虽然乔韫欢个人名誉,形象上的口碑已是因为她自己近期的努力和炒作改变,好转了不少,但乔韫欢事业上的口碑,却还是因为那些神剧而被看成渣渣。
就算个人形象维护得再好,没有相应的实力和作品相衬,除却粉丝维护.....也还是会被路人喷成渣渣的。
那样的剧本乔韫欢绝对不能再接了。
乔韫欢据实以答:“我最近没接什么戏,目前手上就一部戏,是刘长安导演的新戏《天子》......”
那天, 在试镜完毕, 回去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剧组的短信, 通知她通过了试镜,让她在规定时间签合同进组。
《天子》这部戏,乔韫欢是非常喜欢的,喜欢到几乎成了她前身今世加起来的执念。
因此,乔韫欢在高晴这话问出口的当下,心里也是盘算好了,就算高晴想要她推掉,她也是要据理力争一番了。
“是怎么样的戏,你是女主角吗?”不过,高晴却不像她自己表现得那般独断专行,十分认真的便是问起了乔韫欢《天子》相关的事情。
乔韫欢轻轻摇头:“是一部男人戏,讲的是帝王成长史。我不是女主角,是配角,演的是皇帝的女儿。”
“那这部戏女主角是谁?”高晴拿出笔记本,便是开始了工作记录。
她必须了解这部戏的女主角是谁,因为作为女配角将来戏播了,总是难免与女主角方面起到资源和宣传上的摩擦和碰撞,她必须得有备无患。
乔韫欢仍是摇头:“这部戏没有女主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群像戏,只有皇帝才是故事的核心和唯一主角。剧里出现的女人,臣子和孩子都是围绕着皇帝展开故事的,戏份都算差不多......”
提到这部戏,她的眼睛都开始亮晶晶的。
乔韫欢是真的很喜欢这部戏的。
“刘长安的男人戏,还是群像戏,就算扑了,没有收视率,口碑也是肯定差不了的.....你现在最缺的就是口碑,可以接。剧组哪一天开机?我现在就帮你把档期空出来。”高晴思筹了一番,把所有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当即拍案同意了乔韫欢去拍这部戏。
像这样的导演班底,乔韫欢多合作合作,就算是配角也是没坏处的。
乔韫欢没想到高晴竟然这样好沟通,唇畔当即漾开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来:“谢谢高姐。”
“不用客气,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要和你成为利益共同体了。”高晴收起合同,却是向乔韫欢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乔韫欢轻轻握上了她的手,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开始喜欢这位新经纪人了:“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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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新经纪人,又得到了自己上辈子魂牵梦萦了一辈子的角色,乔韫欢一路上回去心情都很好。
感觉自己仿若已经得到展开了一个崭新的人生。
陆靖文看着她,这么容易就开心满足的小孩模样,也是不由得发笑。两人说说笑笑着回到陆家,好心情却是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恰是因为陆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则正是陆靖文的父亲,陆与昂的爷爷陆老爷子和他的宝贝孙子陆与昂。
陆靖文见了自己的生父,脸上的笑容当即消失殆尽,严肃的便是将脸板了起来。
陆老爷子生得与陆靖文颇有几分相似,身形高大,面颊瘦肖,虽然心里知道自己并无什么实权,陆靖文也早在母亲死后就不再拿他当父亲,但每每在见到陆靖文的时候,陆老爷子却还是下意识的在摆着一副父亲的谱。
陆与昂跟在陆老爷子身后,在被陆靖文踹了一脚后,就是连头在陆靖文面前都不敢抬了。
这对父子四目相对,看向对方的目光俱是冰冷,谁也不曾先开口,使得整个大厅里的氛围都一度陷入了尴尬。
“陆爷爷好。”倒是,乔韫欢站不下去了,先是开口向陆老爷子问候打破了这古怪而僵硬的局面。
虽然对这位陆老爷子没什么好印象,但乔韫欢基本尊老爱幼的礼貌还是有的....
陆老爷子摆着谱,微微朝乔韫欢点了个头,却是扳起了脸不满地看向了陆靖文,厉声道:“就连小丫头见了我都知道问好,我是你的父亲,你见了我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争不到儿子陆家家主的地位,陆老爷子便格外看重自己陆靖文父亲这个长辈身份,每每见了陆靖文都希望陆靖文能对他恭敬有加。
却不知自己在儿子的心中早与陌生人无异。
“父亲。”陆靖文蹙了蹙眉,终究是考虑到自己祖父的遗愿没说什么,只漫不经心地问道:“您怎么来了?”
自从陆老爷子领着陆与昂出去独居以后,陆老爷子每回再来这里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到这里来,从来也没有什么好事......
他们父子关系僵硬,陆靖文也不愿见他。
“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的父亲,怎么?你的房子,我还来不得了吗?”陆老爷子拿拐杖戳了戳地板,径直走到沙发上就是一坐,摆出一派老太爷的模样来,便是中气十足地诘问道。
陆靖文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模样,早已懒得搭理他,便是自顾自找了个沙发坐下。
他只看了陆与昂一眼,便知陆老爷子专程跑这一趟只怕又是为了他这心尖上的孙子,才老大不情愿的来见他这不孝顺的儿子的......
陆老爷子俨然也只是摆个威风,没指望陆靖文真能对他毕恭毕敬,老神在在往那里一坐,便是将目光落到了乔韫欢身上:“我这回来,可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你家小丫头的。”
乔韫欢一见陆与昂,心下当即便是猜出了陆老爷子的来意。
对于自己小时候为了陆靖文往这位老爷子身上砸过一个茶杯的事,乔韫欢因为年代久远早已是记不清了。
在她记事以来,这位老爷子留给她的印象全是和陆靖文不对付,只是对她却总是笑眯眯的格外殷勤。
上一世,乔韫欢会和陆与昂走到一起,除却乔韫欢本身已对陆与昂日久生情以外,和这位老爷子的竭力撮合也脱不开关系。
只不过,这一世乔韫欢也是下定了决心就算这位老人说破了天去,自己也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乔韫欢对他仅维持着面子上的客套:“您有什么事吗?陆爷爷。”
“小丫头,我听说你最近和与昂闹了别扭要分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陆老爷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宠溺与熟稔:“与昂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就跟陆爷爷说,陆爷爷替你教训他,小情侣之间没有隔夜仇,陆爷爷给你们两个小年轻做个和事佬,你们和好,好不好啊?”
说完,他还拿自己拐棍敲了一下陆与昂,用充满责备的声音命令道:“臭小子,你最近是哪里惹到我们欢欢不高兴了,还不快去给欢欢道歉!”
他摆出一派宠爱关心乔韫欢的长辈姿态来,用为乔韫欢出气似的口吻说话,甚至还为了乔韫欢用拐杖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孙子。
乔韫欢向来尊老爱幼,若换做了上一世,见了陆老爷子这般说好话,陆与昂又挨了打,她必已是心疼得不等陆与昂道歉,便是不想让老人烦神的息事宁人地同陆与昂和好,甚至还会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了。
但这一世,她却再也做不到那样天真可笑的懂事了.....
她听着陆老爷子满嘴的好话,冷冷笑了笑,却是什么表示也没有。
陆与昂见老爷子发了话,乔韫欢都没有同自己和好的意思,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悄悄抬眼看了看一冷漠然的乔韫欢,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归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想让乔韫欢先一步让步.....自己再没有办法的选择接受和好这一现实......
但这一回,不想再和好的却是变作了乔韫欢了。
“还不快给欢欢道歉!”陆老爷子见乔韫欢不为所动,心下暗想着这个丫头已经越来越不好哄了,面上却是越发严厉了起来,狠狠一下就又是给了陆与昂一拐杖。
就算再心疼孙子,不和好也是不行的,陆家现在是陆靖文天下,若陆与昂不娶到陆靖文的心肝宝贝。
将来又怎么可能成为陆家的继承人呢?
陆与昂双手不自觉间捏成了拳头,被陆老爷子一个拐杖打得却是一个激灵,就算再不情愿他也还是不得不在乔韫欢面前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满含隐忍与屈辱得开了腔:“韫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之前不够关心你,还请你原谅我。”
他向来以陆家继承人自居,是个再眼高于顶,刚愎自用不过的人。
对于乔韫欢这个小门小户,不过得了陆靖文青眼才攀上了陆家的未婚妻,身上流着陆家血脉的他从来也不曾看得起过。
总以为,乔韫欢是为了他陆家继承人的地位才巴着他的,就是个爱慕虚荣被自己家族从小培养起来巴着豪门的捞女。
因此,他过去在乔韫欢面前总是自诩高人一等,作威作福,认定了乔韫欢根本配不上如此出色的自己。
但当乔韫欢花生粉事件之后,陆靖文给了他一脚,毫不犹豫地就是将他踢出了陆氏,踢出的星光以后.....
他就是再怎么能自欺欺人,自以为是——
也不得不认清现实的去承认,没有乔韫欢的喜爱,他在陆靖文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的一切都是乔韫欢给的。
只要乔韫欢一句话,陆靖文能够给他一切,却也能收回他的一切。
因此,就算心下再屈辱,再不甘愿,只要一想到自己从此后可能就与陆氏,与顶级豪门陆家的继承人这个身份无缘,他也不得不向乔韫欢道歉。
“韫欢,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见乔韫欢不为所动,高傲的陆大少爷不得不屈辱地再一次加大音量,重复了自己的道歉。
乔韫欢看着他这隐忍不发,饱受屈辱,就活像被逼良为娼,严刑拷打后,才不得不向自己道歉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极了。
她坐在沙发上,轻轻嗤笑了声,看着被罚站在自己面前的陆与昂,毫不留情便道:“你不用道歉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过去吃亏,只吃亏在了她爱陆与昂。
只要她不爱陆与昂了,陆与昂就什么也不是。
陆与昂没想到自己都这样委屈求全了,乔韫欢还不肯和自己和好。
“这是为什么呀?小丫头,你们年纪小,会闹别扭很正常,争争吵吵的哪有什么隔夜仇啊?长大了,和好了,结婚了有孩子了,不就没事了,干嘛非要闹到分手的地步啊?”陆老爷子也是一讶,全然没有想到乔韫欢这一次的态度居然这么坚决,连忙劝说道。
陆靖文一直不喜欢陆与昂,他可不能失去乔韫欢这个准孙媳妇。
陆老爷子好话说尽,乔韫欢却不再听他忽悠了:“陆与昂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我,把我当做一颗讨好陆叔叔,为他博取利益的棋子,对我连半点关心和感情也没有,在他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恶毒.....我这不是在闹别扭,也不是在闹分手,我不可能和他结婚的.....”
“若早知道他是这样想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乔韫欢以前一直以为陆与昂也是喜欢自己,只是寡言少语不善言辞,抱负又大又忙,才没什么时间关心,陪伴自己的。
她从小被陆靖文捧在手心养大,若早知道陆与昂那般想她,她一开始就不可能作践自己去倒贴这样一个男人。
陆老爷子没有想到陆与昂这么蠢,把心思都暴露在乔韫欢面前了,连个女人都糊弄不好。
但就算如此,他也帮着孙子对乔韫欢极尽哄骗了起来:“你们青梅竹马,与昂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小丫头,这样的话,你是打哪里听来的呀?与昂他只是太忙了,又不善言辞才对你不够关心而已,怎么可能是在利用你,不喜欢你呢?”
“就是啊,韫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陆靖文终于放下了自己最后一寸的清高傲骨,在陆老爷子开口后,出言附和了起来。
他实在是不能失去乔韫欢这位未婚妻。
这位老花花公子如此能言善辩,若换做上一世的乔韫欢必是要给他们爷孙俩忽悠瘸了。
“就算他喜欢我,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了,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我是不可能和他结婚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但这一世的乔韫欢,却早不是上一世那好哄好骗的小姑娘了。
她这辈子就算不结婚了,独身主义,也不可能再和陆与昂牵扯到一起的。
陆老爷子没想到她态度竟是如此坚决,当下便是急了:“你和与昂可是白纸黑字订了婚约的未婚夫妻,又怎么可能不结婚?就是你同意,你父亲你家里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直接就是抬出了乔韫欢的父亲和家族来压她,乔家当初不惜往乔韫欢身上投资了十五亿,便是希望乔韫欢能够嫁入陆家,攀上陆家这棵大树的。
虽然这个年代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但那只是针对普通人家,对于他们这帮子思想守旧,复辟又有点家底的古板家族来说,订下的婚约还是非常有效力的。
就算乔韫欢不想嫁.....
乔家在她身上投资了那么多,也是不可能同意乔韫欢和陆家退婚的。
“我.....”乔韫欢倒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搬出乔振文来压自己,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陆靖文便是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直截了当的宣布:“她和陆与昂从来没有什么婚约。”
刚刚在陆老爷子同乔韫欢对话的时候,他一直没有插话,只在默默观察着乔韫欢脸上的表情,他总是舍不得乔韫欢有一丝一毫难过,想要让她得到一切她想要的东西的.....
他知道,陆与昂不是个好的。
但若乔韫欢真的喜欢他,只要失去了他,就会为此而感到痛苦的话,他也是舍不得乔韫欢为此伤神的....若是那样的话,就算心里再难受,他也是会同意乔韫欢和陆与昂在一起的。
就算陆与昂一直在利用乔韫欢,居心不良,也还有他在,不是吗?
若乔韫欢真的那么喜欢陆与昂,非要嫁他不可,他大不了就盯陆与昂一辈子,压着他一辈子,他才不过比陆与昂大八岁。
只要有他在,他就能让陆与昂一辈子,都对乔韫欢卑躬屈膝,毕恭毕敬放在手里捧着。
就算自己不行了,也要把陆与昂一道带走,让他伤不了乔韫欢分毫。
这是陆靖文心下在陆与昂和乔韫欢在一起以来,一直盘算着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坏的一种打算。
但所幸,乔韫欢是真的放下了.....
真的不再喜欢陆与昂了。
“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婚约?那婚约还是你母亲在世时,亲自给这小丫头定下的,也正因如此这小丫头才能被抱到我们陆家来养大。”陆老爷子张口便是反驳,乔韫欢和陆家怎么可能没婚约呢。
陆靖文轻轻嗤笑一声,却道:“我母亲怎么可能为一个私生子的儿子定下婚约呢?韫欢和我们家是有婚约不假,但她的婚约是和陆家的,不是和陆与昂的。”
陆老爷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你——”
乔韫欢是和陆家有婚约不假,但那婚约也的确只是和陆家的,并非是和陆与昂的。
“韫欢和陆与昂没有任何关系,我以后不希望听到您在内的任何一个人把她和陆与昂扯到一起。”陆靖文目光冰冷地看着陆老爷子和陆与昂,出口却是威胁:“否则,您就休要怪我对您的宝贝孙子不客气了。”
乔韫欢不喜欢陆与昂了,陆与昂在他这里,就连和乔韫欢相提并论的资格也没有。
陆老爷子怒不可遏:“你——与昂他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陆靖文身体疑似有问题,这么多年从没和那个男人女人亲近过,也没个孩子。陆家这么大的家业,若不给他的孙子,陆靖文又想便宜了谁?
“侄子?”陆靖文听了陆老爷子这般说法,却是嗤笑了一声:“他不过就是个私生子的儿子罢了,他的父亲还曾经想过要我的性命。”
他日后就是后继无人,把陆家产业全都留给了陆家旁系,也不会便宜了这个私生子的儿子。
他之前愿意给这个小三的孙子一点甜头,不过是因为乔韫欢喜欢罢了。
陆老爷子狠狠咬牙,指着乔韫欢却道:“陆家已经没有适龄的未婚青年了,若不把这个小丫头嫁给与昂,你又打算把她嫁给谁?乔家和陆家的这桩婚事,你又打算怎么履约?”
“我啊,陆家还有我。”陆靖文想也不想便道:“这桩婚约非要履行不可的话,她也还能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