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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姐喜欢吃什么菜?”
郑清歌微微一笑,将餐单推到她的面前,柔声问道。
“我随便。”乔莫伊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溜走,脑子里乱轰轰的,手心里全是汗,又得硬撑着不能露出一丝端倪让那只臭蝎子笑话,看吧,满清十大酷刑给人的折磨也不过如
此了。
“加一道蒜香豆腐。”
她才推开了菜单,有两个男声几乎同时响起,是乔莫伊爱吃的菜,每顿必点。声音一出,众人的目光就看向了莫泽睿和林雅逸。
“你们两个——呵呵,乔小姐好福气嘛。”其他几个男人都笑起来,虽然有小道传闻说莫泽睿娶了后妈带来的妹妹,可是今天他带来的女人却是郑清歌,反而是林雅逸带来了这个传闻里的小辣椒,这几位律师惯会察颜观色,只这一句话就让他们看
出了点门道,嗯,这顿饭将会很吃得很有趣。饭菜上齐,几人讨论起关于股市的话题,又谈到了一些专业事项,郑清歌倒是能和他们说上话,很快就融入进去。乔莫伊一来是觉得在郑清歌面前丢了脸,二来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只顾着扒饭,趁他们说
话时两碗饭就扒下了肚。
“伊伊,我下午有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回去看莫莫?”
林雅逸递来了纸巾,低声问道。
“好。”
乔莫伊一想,莫莫总放在他那里也不行,干脆接回来放到宠物医院去寄养一段日子。
“泽睿,你下午还去不去巡场?”
郑清歌见莫泽睿也放下了碗筷,连忙也递上了纸巾,柔声问道。
“去。”
莫泽睿接过来,擦了手,沉声说道。
“那我会把相关方面的法律文书整理出来,到时候再和莫总联络。”
一名律师站起来,和莫泽睿握手。
“好,等你的消息。”
莫泽睿送几个客人离开包房。
“我去拿车,你在门口等我。”
林雅逸也站了起来,对乔莫伊说道。
“我先走了。”
郑清歌对着她笑了笑,向莫泽睿道了别,也出了门。
包间里清静下来,乔莫伊看了一眼莫泽睿,现在她知道什么叫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小聪明变成了大蠢事,她现在恨不能立刻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躲起来,免得看他的臭脸色。
“好玩吗?”
莫泽睿点着了烟,目光如矩,紧盯着她的眼睛。
“不好玩。”
乔莫伊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麻烦你下回把钱藏好一点。”他的目光往下滑,落到她的脚上,脚踝处塞得鼓囊囊的,乔莫伊干脆把钱拿了出来,整理好准备放进钱包里——咦,好像不对,怎么比昨晚厚一些了?她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恨不能
立刻抱块豆腐撞晕自己,不用说,肯定是他早上给自己的钱包里放了钱,所以在看到她抖空钱包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古怪的表情来。
“你太差劲了。”
被他拆了画皮,乔莫伊懊恼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他是把自己当猴儿看呢,看她耍了一回猴戏,太讨厌了。
“不许去。”
他冷冷一喝斥,把她的脚步给拦载在了门口。
“凭什么?”她习惯性地反问。
“你说我凭什么?”
莫泽睿是真生气了,当着这么多外人,和林雅逸大秀亲密,他看,她是耳朵痒痒了,得好好拧拧才行。
“我托了关系,下午你可以去看白若兰。”莫泽睿掐了烟,站起来往外走。
“真的?”乔莫伊眼睛一亮,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他冷笑一声,冷冰冰地说道:“你可以和你师兄离开。”
“当然是和你一起了,我还不是因为——你英明伟大、善解人意,简直是好人中的王者。”
乔莫伊贴过来,干笑着,挤出两句奉承话来,她可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吃醋才来演猴戏的,是人都爱听好话,就让好话把他冲晕吧!
“乔莫伊你真是脸皮够厚。”
莫泽睿嗤笑起来,伸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狠狠地在她的嘴上拧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便是有再烦闷的心情,也能被她搅得快乐起来。
林雅逸的脚步停在了楼道拐角处,他看着电梯门口揉成一团的两个人,目光渐渐变得肃冷。
乔莫伊被莫泽睿揉得骨头都痛了,连连讨起饶来,“你别揉了,我得给师兄打电话。”
莫泽睿这才松开了她,目光越过了她的肩,看向了林雅逸,唇角一牵,便沉声说:“不用,他在那边。”
乔莫伊扭头一看,林雅逸正温柔地向她笑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走过去,小声说:“对不起,我晚点来接莫莫,我先去医院看我妈。”
“好,你给我电话。”林雅逸点点头,又冲莫泽睿点头示意,依然沿楼梯下去了。
“你这位师兄倒是对你不错。”莫泽睿走过来,眉目间浮着讽刺的笑。
“那是,你别以为没人喜欢我,我振臂一呼,便有美男万千向我臣服。”乔莫伊瞟了他一眼,他优越感强得让人无法忍受,好像她就没男人要似的。
“向你臣服?你晚上没睡好?”他又嗤笑起来。
“走了。”
乔莫伊挫败地瞪了他一眼,他那样腹黑惹人厌,今天被他抓了把柄,还不知道会笑她多久,跟着她因为气恼而重重踩出的脚步声,他唇角慢慢一扬,慢悠悠地说道:
“乔莫伊,以后不许和他单独在一起。”
“我光明正大。”
乔莫伊回了一句,莫泽睿伸手就拧了了下她的耳朵,迫得她不得往后仰过身来,靠在了他的胸前。
“再说一遍。”他微眯了一下眼睛,语气中夹着威胁。
“你让我说就说啊,我又不是复读机,松手。”
乔莫伊伸手去扒他的魔爪,他反手一握,就包住了她的小手,变成了手牵手的姿势。
“走吧,复读机小姐,谢谢你今天演戏给我看,现在陪你去医院。”
“那,得饶人且饶人,你再笑我就太小人了。”
乔莫伊一面说,一面赶紧跟上他的脚步,他走得稍有些快,乔莫伊从侧面悄悄看他,他的唇角微微擒着笑意,让她的心不知不觉又往他的方向靠了一些。
越来,越喜欢他!
这是顶楼的一间病房,白若兰正在打针,她的气色并不好。
乔莫伊一走进去,眼泪就差点掉下来,原本以为嫁了个好男人,可以过好日子,却无端惹上了无妄之灾。
“妈。”
乔莫伊快步到了病床边上,拉住了她的手,小声唤她。
“伊伊。”
白若兰睁开眼睛,一见着她,双眼立刻就有了光彩。
“你别动。”
乔莫伊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
“你一个人?”
白若兰看了看门口,眼神略有些失望。想必是以为乔莫伊独自前来。
“莫泽睿带我来的,正和医生说话呢,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乔莫伊抬头看了看吊瓶,大大小小的,一共挂了六个,正在挂的这个才打了一半的药,白若兰的手背已经完全青了。乔莫伊有一回重感冒,也是这样每天不停地吊水,手臂能僵硬得失去了知觉。看她受罪
,乔莫伊的心痛得像是要揉碎了一样,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还要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提心吊胆,若她知道是哪个黑心肠的来陷害莫爸爸,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我没事。”
白若兰摇头,其实她被隔离也好,免得记者天天来打扰她,她更相信莫天瀚,他为人正直,绝对不会做出让她失望的事来。只是,记事本是在医院丢的,这多少让她有些内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一样。
门被推开,莫泽睿走了进来,她向莫泽睿微微点了点头,现在女儿能依靠的人只有莫泽睿了,希望他不要欺负伊伊才好。
“小睿,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她语气低弱,说一句话都会扯得刀口疼痛。
“他没事。”莫泽睿沉声说。
“你爸的记事本,一定是有人知道里面记了什么才会拿走,一定是熟人,你爸一向正直,有些事不肯做,肯定是这样才得罪了人。”
白若兰激动起来,气喘得急,乔莫伊连忙握紧了她的手安慰:“妈,你别急,莫爸爸既然没做过,就一定不会有事。”
“伊伊你出去一下。”
莫泽睿走到了病床边,沉声说。
“啊?”
乔莫伊不解地看向了莫泽睿,他一脸那肃然,不像在玩笑。
“去吧。”白若兰轻轻抽出手,催乔莫伊出去,她这才不甘心地走出了病房。从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看,莫泽睿背对着门,背影冷硬,白若兰的神情却有些难看。等了十几分钟,里面的人还没有结束谈话,老妈正病
着,莫泽睿不会想出什么怪招,比如让妈顶罪之类的——看多了电视剧,无数桥段涌进乔莫伊的脑中,她有些焦虑起来,伸手就推开了门。
“出去。”
不料,莫泽睿扭头就低斥了一声,乔莫伊一怔,他的语气怎么这样冲?他到底在和妈妈什么?
“你先出去。”
白若兰努力向她挤了个微笑,乔莫伊更不愿意出去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得到最好的休息就算了,莫泽睿怎么可以选择这个时候来刺激她?
“我不出去,妈,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她快步走过去,警惕地盯着莫泽睿,他的脸色不善,好像是刚和白若兰起了争执。
“算了,我们回去,医院不允许探望时间太久。”
莫泽睿见她不肯走,便放弃了继续和白若兰谈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乔莫伊拉住了白若兰的手,小声说:
“妈,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责怪你?”
白若兰摇摇头,挤出一丝笑来,轻声说:
“回去吧,这是大人之间的事。”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妈,告诉我。”
她催促着,期盼地看着白若兰。
“乔莫伊,走了。”
莫泽睿在外面敲着门,低声催促。
“我不走。”
乔莫伊恼火地冲着外面低吼了一句,他这算什么,还以为他真的好心来带自己探望妈妈,却原来是顺道,他本来就是要来找妈妈的麻烦。
“伊伊,听话,他并不是来我的麻烦,快去。”
白若兰的喘息急促起来,连连催促着她。
乔莫伊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僵硬,这种时刻,她不仅没有得到亲人的陪伴、最好的休息,反而成天提心吊胆,她怎么忍心留老妈独自在这里受煎熬?
“妈。”她低唤了一声,眼泪就落了下来。
“快去,让人看到了不好。”
白若兰连声催促着,他们是走后门进来看她的,她帐户的问题还没有查清,不允许私自见家人,要又被人揪住了,又会让莫天瀚难做。
乔莫伊只好出了病房,莫泽睿已经按了电梯,在等她。
“你怎么回事?”气冲冲进了电梯,她劈头就问。
莫泽睿关了电梯门,黑着脸色说: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随便听别人谈话?”
“什么叫别人,她是我妈,你是我老公,有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一家人一条心,齐心协力吗?看看你的样子,倒像是来找我妈算帐一样,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讨厌她?”
乔莫伊不满极了,连珠炮式地发问。
“别问了。”
莫泽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白若兰和莫天瀚的往事最近也被翻了出来,甚至有人提出他母亲的死也是莫天瀚所为,事情越来越麻烦,莫天瀚即使这次能洗清经济上的事,也会因为数年前和白若兰的那件事影响前途,换句话说,莫天
瀚上升的路就此结束。他今天来,只是想提醒白若兰,多年前的那件事一定要咬死不承认,那样多少还能给莫天瀚留点转机。
“为什么不能问?”
乔莫伊却不甘心,难道她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他又凭什么非要在白若兰身体情况这样差的情况下来逼迫她?
“这么想知道?”
莫泽睿微眯了一下眼睛,紧盯着她的双眼,她气得双颊通红,分明有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是。”
乔莫伊回答得坚定,她就不信了,她乔莫伊也算见识的场面多,还能被他吓到不成?莫泽睿沉默下来,良久,才沉声说:
“知道你妈为什么这么快还清了欠债吗?有一部分是老头子悄悄给她还掉的。”
乔莫伊怔住了,那笔欠债有七百多万,现在细想想,单靠妈妈打工,确实不可能在十年之间还得清。
“你说,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莫泽睿反问了一句,乔莫伊张了张嘴,又闭上,十年前莫泽睿十八岁,他妈还活着,难道妈妈真的做过莫天瀚的情人?
“还想问吗?”
莫泽睿冷笑了一声。
乔莫伊心里一团乱,干巴巴地辩解:
“他们是初恋,所以感情会很好,还有你爸爸善良,不忍心看我妈妈受苦。”
“是吗?也对,你的初恋也会送你价值不菲的礼物,比如餐厅。”
莫泽睿讽刺起她来,其实这对母女还是很有本事,能让男人慷慨解囊,一掷万金。
乔莫伊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看多了他的冷笑,他此时的冷笑最让她难受,这是一种轻视的笑,好像,她只是他脚下卑微的尘土。拖着麻木的双腿,跟他上了车,她这回没敢坐在副驾位上,她突然害怕起他来,他对老妈的抗拒,根本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再婚,而是因为他从头到尾就知道老妈曾经是他父亲的情人,谁会喜欢一个曾经破
坏过自己家庭的小三——她突然觉得这个词无比扎心,妈妈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可是,她又不能回去问妈妈,而且,就算再错也都是往事,她只希望莫泽睿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去刺激妈妈。
气氛沉寂得可怕,车驶回酒店。
“下车。”
车停到门口,他语气冷淡,也不朝她看一眼。乔莫伊沉默地推开了车门,沉默地看着他扬尘而去。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她居然把喜怒哀乐全系在这个男人身上,她不知道这背后还隐藏了这样残酷的往事,现在要让她怎么去面对莫泽睿?难怪他一直
看老妈和自己不顺眼,难怪他从来不主动和白若兰打招呼,难怪——他对自己想欺负就欺负,而对别的女人可以极尽温柔。
乔莫伊,你看你今天做了什么蠢事。你撒谎去当他的电灯泡,扮了一回跳梁小丑。你非撕开残酷的往事,把自己和他的关系又拉回了危险地带。
旁边有一家药店,她拿了一盒事后药,拿着药,她又有些伤心起来。像这种事,不应该是男人采取措施吗?可是莫泽睿却从来没有主动采取过措施,说到底,他并不心痛她。
“果然是蠢东西!”
她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心一阵阵地揪痛了起来,拆了药,抓了一颗就塞进嘴里。酒店她是不会进去了,那里还有别的女人的东西,呆在那里面会让她更难受。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公车站前,抬头看,熟悉的15路车正好驶来,坐这一路车可以到以前的家里,她情不自禁地上了车,一路摇摇晃晃,到小区前下了车。
这套小房子,到底是妈妈辛苦攒下的钱买的,还是莫天瀚送的?
她仰头看着那扇熟悉的小窗,以前这窗户除非下大雨,白天晚上都会开着,可如今紧紧关闭,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伊伊。”
有人在她背后低唤她,她一个急转身,只见乔纪城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伊伊,你是来看爸爸的吗?”
“你住在这里?”乔莫伊惊讶地问。
“是,我租了那个房子。”乔纪城连忙点头。
“不可能!”
乔莫伊脱口便说道,他回来没几天,而这房子早就租出去了。
“是真的,我回来之前就托人打听你们的消息,后来听说这房子要租出去,所以我就租下来了。”
乔纪城搓了搓手,眼中泛着兴奋的光,看到女儿的惊喜不是装出来的。
怪不得她们一般出来就有人租了这套房子,原来是乔纪城早早盯上了这里。乔莫伊扭头就走,她不想看到乔纪城,一看到他,就会想到被他遗弃的那些日子。
“伊伊,你听爸爸说,我这些年真的有找过你们,我写过信,也寄过钱,我还去过你以前的学校。”
乔纪城拦住了她,急切地说道。
“那你怎么会找不到我和妈妈?我给同学留下了我的地址。”
乔莫伊冷冷一笑,最初几次转学,她都写信给班上的同学,留下了自己的联络地址,可是一天天等过去,她一直没等来她想等的人,后来就灰了心,不再有期待,也不再刻意给同学留下自己的地址。
“真的,是真的,我如果说了谎,我天打雷劈!”
乔纪城竖起手指来,对天发誓。
“你早该被天打雷劈。”
乔莫伊一咬牙,就说了句狠话,她是女儿,本来不应该说这样无情的话,可是她真的很伤心、很仇恨这个爸爸,他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过去十年的生活。
乔纪城的脸色灰了灰,双手无力的垂下,绝望地说道:
“伊伊,我是你爸爸,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找莫天瀚要钱?你不要脸,我和妈还要脸。”
乔莫伊恼怒地问道。
“可是我有个好项目,只要有资金投入,我很快就能翻身。”
乔纪城急忙辩解道,出去这些年他混得并不好,如今年纪大了,越来越想家,想女儿,所以才腆着脸回到C城,他知道要重新得到女儿的信任需要时间,可是他从未想过女儿这样憎恨着他。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乔莫伊推开他,快步往小区外走去,乔纪城为了翻身可以去找莫天瀚要钱,她无法接受这一点,她宁愿乔纪城摆个小摊都会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伊伊,既然来了,上去坐会儿好不好?爸爸求你了。”
乔纪城又追上来,拉住了她央求道:
“而且你去哪里呢?莫天瀚和你妈都被隔离了,莫泽睿那小子不会真心对你好的,他只是恨你妈妈,他妈妈为了你妈抑郁自杀,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你回爸爸这里来,爸爸会好好照顾你。”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乔莫伊停住了脚步,紧盯着乔纪城的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便说道:
“伊伊,这些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我是担心你。”
“担心好你自己吧。”乔莫伊拂袖而去,不肯再多留一秒。乔纪城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双拳紧紧攥起,他不甘心老婆女儿都被姓莫的夺走,姓莫的已经成了他一生的噩梦,让他无法摆脱——不,这次他一定会赢过莫天瀚,
不会再失去老婆和女儿。
乔莫伊冲出了小区,心里越来越慌乱,爸爸也这样说,莫泽睿是不是真的为了报复妈妈才娶自己,他想的,只是让妈妈和自己过得不痛快?
一天下来,她所有的自信不攻自破,所有追求爱的勇气哗啦啦流了个精光。
漫无目的地晃到了海边,海水扑打着海岸,远远地,那些矗立在海边的白色别墅被夕阳笼罩,一栋栋像孤单的海精灵,眺望着看不到边际的大海。
“乔小姐。”
一个低低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她扭头一看,那辆昨晚见过的雷克萨斯车就停在身后,司机是个陌生的男人。
“莫总让我来接你。”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乔莫伊小声问道,司机只是微微一笑,乔莫伊就明白过来,莫泽睿一定是安排了人跟着她,是怕她跑掉,还是在警告她,不要傻到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总之,被人监视的滋味不好受。
进了酒店的房间,他还没回来。她坐在沙发上,思索着等下要怎么开口问他,她要问清楚,如果他真是抱着报复的心理,她会坚绝拦在老妈的前面,绝不允许莫泽睿来伤害她。
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掉,她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隐隐约约,只觉得有股酒味儿钻进了鼻中,她用力睁开了眼睛,天已经全黑了,房间里很静,耳畔有他沉沉的呼吸声,他的手正在解她的衣扣。
“你喝醉了。”
她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
莫泽睿没出声,他是喝了不少,但是没醉,晚上他和大伯四叔一起吃饭,商量现在的应对办法。
“我们谈谈,你是不是——”
乔莫伊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唇,用霸道的舌不客气地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他吻得很用力,她的唇瓣都有些疼痛起来。
“想谈什么?”
好半天,他才放开了她,低低地问。
“你是不是因为恨我妈,才和我结婚的?”
乔莫伊一咬牙,就问出了口。
气压骤然降低,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说呢?乔莫伊,你不会真以为,你和白若兰可以重要到可以让我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你们身上吧?”
他冷笑起来,他倒真想这样,可惜他还没有拿着自己的婚姻当复仇工具的爱好,那天同意娶她,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他的动机——他脑壳抽风!
“莫泽睿,你这样冷笑太不尊重人了,不管我妈和你爸过往是怎么样,我多无辜啊。”乔莫伊说着,狠狠地就咬了自己的舌尖,这话说得极没气势,倒像老太婆在说教,他这样的坏蝎子,怎么会管别人无辜不无辜?应该义正言辞教训他,或者来软的、可怜巴巴恳求他,可是她偏给自己贴了
张软不拉叽的标签——无辜。莫泽睿摸到遥控器打开了灯,微拧着眉,紧盯着她的眼睛,两人对望了一会儿,既没有出现想像中的火星碰月球的世纪大战,也没有出现哭哭啼啼的窦娥哭飞雪,平静得像两个人刚看完了一场极无聊的电
视剧。
窗外有一抹灯光滑过,短暂如同流星。
“你太无辜了!”
他终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伸手就拉开了她的衣服,手指一捏,弹开了她的刺绣内内。
“我们还没谈!”
乔莫伊连忙捂住了胸部,不让他得手。
“这样,节省时间。”
他厚颜无耻,居然说得这样直接露骨。
“你!”
“我什么?我这样的坏男人,若不干点坏事,怎么配得上你心里骂我的话?”
他嘲讽着她,飞快地把她剥了个精光,乔莫伊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疼,她的腿还没完全好呢。
“莫泽睿,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她认命地大张着眼睛,突然就叹了口气,轻声说:“不过你的协议上写了,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就要和我分开,现在算不算数?”
莫泽睿又被她弄晕了,她这是想离开,还是不想离开?
“你怎么这么多话?”
他拧起眉来,他这老婆真的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对待,换成别的女人,此时不应该加紧手段来诱惑他吗?她却一盆一盆的凉水泼过来,看看她那表情,就像和他恩爱是件多么困难艰巨的任务一样。
“还有,你可不可以戴那个东西啊,事后药吃多了不好。”
乔莫伊见他不出声,又补了一句。
“闭嘴。”
莫泽睿黑了脸,伸手就捏住了她的嘴,她真是有什么说什么,还以为她会为了下午的事难过,现在看来她神清气爽,眉飞色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她到底有没有心?枉他一个人难受了一下午。
“唔——放开。”
乔莫伊像一条鱼一样在他身下挣扎了起来,光滑的肌肤有极好的触感,莫泽睿松了手,唇角微微扬起来,乔莫伊只觉得身体猛地被他填满,他居然硬生生地挤进去了。
“你弄痛我了!”
他停住了动作,紧紧地抱着她,一直到她的疼痛缓解了一点,才低声说道:
“多话的惩罚。”
“你是不是男人?”
乔莫伊恨恨地问道,他竟是如此小气腹黑。
“试试。”
他轻咬住了她的耳垂,往她耳洞里吹气。
乔莫伊倒吸了口凉气,他今天似乎不准备怜她这块玉了,借着酒精的作用要狠狠“惩罚”她。
“莫泽睿,你丫的到底要干什么?你想清楚,我并没有得罪你,是你在耍我。”
乔莫伊的腿被他扳到了胸前,狠狠压住,痛得她直哆嗦。
“就这么痛?”
他终于停下来,拧着眉,眸色赤红,酒精和渴望一起在他的眼中燃烧着,在山里的时候她明明很快活,哪里叫过痛。
“姑奶奶我腿痛,你快点放开我!”
乔莫伊双手扳着腿,小心地放好,然后恼怒地瞪向他,换成郑清歌躺在这里,他恐怕早就心痛得小心肝乱叫了吧?偏是她躺在这里受他蹂躏。
“你能不能温柔斯文一点?”
莫泽睿被她一声姑奶奶叫得紧锁起了眉,乔莫伊却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和平的招式已经用完,既然他坚持不和她谈话,她只能采取第二招,强硬抵抗。“莫泽睿,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你温柔我也会温柔,是你粗鲁在先,我为什么还要对你温柔?还有,我们是拿了证的合法夫妻,你在这房间里挂着别的女人的衣服就是不尊重我;你和我那个的时候不肯戴套套,就是不愿意心疼我;你当着我的面带着老情人去吃饭,就是轻视我;你明知我妈和你爸之前的关系,从来不告诉我,就是把我当傻瓜;你现在强行那个我,霸王硬上弓,就是拿我当发泄品。
我是没你好命,生在有钱有势的家里,可不代表我硬要贴着你,我再喜欢你,也要自尊的。”
听她噼哩叭啦说了一通,莫泽睿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沉声说道:
“说完了?”
“想到再补充。”
乔莫伊抓着睡衣挡着自己的身体,仰头,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第一,今天中午的午餐,是李总请我帮他找一个可靠的律师担任办事处的法律顾问,郑清歌是办事处的负责人。第二,我所有的住房都有记者蹲守,而这间房是莫飞扬长期包下的,我和你只是借住,你说
的那些衣服是他女朋友的。第三,想让我戴那种东西,你自己去买。第四,白若兰之前的事,我提都不想提!乔莫伊,你听清楚,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白若兰以前的事,这些和我没关系!”
他说得很冷漠,乔莫伊怔怔地看着他,白若兰是她妈妈,他分得这样清楚明白,一声声叫着白若兰的名字,让她情何以堪?他重重地躺了下去,乔莫伊鼻子酸了酸,想流泪来着,可是眼泪怎么都流不下来,是,她现在问清楚了,可是她还是不开心,他这算什么呢?夫妻,应该是相爱的,互相信任的,他和她之间,没有爱情,
也没有信任。
“你嫌我不温柔,我也没义务陪你睡觉。”她掀开了被子,小声说了一句,跳下床往外面的客厅走去,如果可以,她真想时光倒回,永远地停在小山村里,他会挽起袖子,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告诉她,有他在,小蛇不可怕。现在回到他的王国,
他又回到了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一直活得这样呼风唤雨、风生水起,对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夜晚的伙伴罢了,甚至,连准备措施都让她自己备好。
乔莫伊学不来别的女人在他面前的百依百顺,温柔若水,刻意妩媚。
而且,他伤到她的自尊了,真的!
乔莫伊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她以为他上班去了,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径直就往浴室里走去,可脚一迈进浴室就停在了半空,他正在镜前刮胡子。
莫泽睿扫了她一眼,丢下了毛巾,拧开了水龙头。乔莫伊昨晚辗转许久才勉强入睡,现在看上去有些无精打彩,眼睛也有点红肿。
“等下去看房子。”
莫泽睿擦了脸,沉声说道。
乔莫伊没出声,金钱攻势在很多时候并不能温暖人心,尤其是有钱人拿着钱来砸人自尊的时候。
洗了脸,拿着梳子去了露台,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地洒在肩头,初秋的风到了,拂在脸颊,凉凉的。
“我在停车场等你。”
他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乔莫伊挽着头发,没理会他。
“乔莫伊,你到底听到没有?”
莫泽睿提高了些嗓音,一大早她就给他脸色看,让他不痛快。
“我没聋,也不傻。”
乔莫伊淡淡地说了句,她不傻,给她房子她不要,现在房价多贵,凭什么不要?难道真等着他把钱都用在情人身上去?莫泽睿的目光幽暗下去,看着她用一枚黑皮筋把头发挽成了一个圆髻,动作麻利顺畅。再转过脸来看他时,唇角已经有了几分笑容,只是这笑容多少让他有些不舒服,不像以往真心的笑,倒像是刻意地客
套应付。
“我就下来。”她轻声说了一句,眉目舒展,语气温柔得也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拧了拧眉,转身出去。乔莫伊把梳子丢到床上,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她已经试过了两种和他相处的方式,统统失败,那么,既然他想要她温柔,她就给她温柔——温柔得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