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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女人故作惊讶,最后耸耸肩,如实回答,“大概是身上的男神光环太逼人了,亮瞎了我的眼,所以我为了保护我的眼睛,只能无视你了。”
祝辰彦:“……这么蹩脚的理由,你觉得我会信吗?”
没等梁笙回嘴,他死盯着后者,又继续说,“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藐视上司。”
女人懒得搭理他,整个电梯里就听见祝辰彦一个人噼噼啪个没完没了,忍无可忍之下,她一巴掌盖在他脑门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无比清晰,“有些聒噪,我帮你把苍蝇打死了,不用感谢我,请叫我红领巾。”
男人无语凝噎,本身也没打算跟她说谢谢。
后来有经过的员工发现,那天从二十层电梯里出来的人,都是颤着肩膀努力憋笑。
梁笙瞄了眼身边还在闹脾气的人,抿着唇无声笑笑。
她只不过是想叫他消停片刻的,不过这个玩笑似乎开的有些大,为了不让她受到后续的暴击伤害,她还是决定跑为上策。
祝辰彦似乎对她的举动有所察觉,在她准备下电梯时,先行挡住了出口,慵懒的环胸交臂,“下个月我要去国外谈一笔买卖,你做我的助理。”
“为什么?”女人诧异的瞪眼,光她知道的他身边的助理加秘书大大小小的就有三四个,怎么突然指定要她去了?
莫非……是想伺机报复?
男人见她上下飘忽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胡乱猜忌了,遂低喝道,“像你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怎么配我伸魔爪?”
说罢,还凉凉的瞟了眼她的胸。
梁笙忍着想要抠下他眼珠的手,朝他甜美笑着,“我说什么了?”
很明显,她在讽刺他想、歪、了!
女人见好就收,拨开他的身体,飞也似的进了办公室。
愉悦的心情因为中午的一条短信顿时烟消云散,当她看完内容的时候,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
——梁小姐,经我们检查,血液透析已无力再支撑您母亲的病,所以院方建议,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拖得越久,情况越不乐观。
冰冷的办公室,墙上的壁钟滴答滴答,医生凝重的话语成为割断她最后一根神经的利刃,明明外面是春光明媚的大好天气,可她却觉得整个人像置身冰窖那般的寒冷。
过了好半晌,她慢慢找到自己的声音,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异常平静的说,“我来吧,之前做血液配型的时候,我是符合的。”
“您的配型的确是符合的,但是……”医生推了推鼻梁骨的金丝眼镜,语重心长的劝,“不瞒您说,您的体质较弱,再加上为了工作又长途奔波,不按时休息,一旦您捐出一个肾,另一个肾要是出现问题的话,您母亲的下场也将是您的。”
“你是说,肾移植?”
“是。”
梁笙深锁眉头,眼下她是撑起这个家的顶梁柱,她不能为了救母亲再添负担,所以这个肾,她没办法捐,可梁毅的配型又不符,出于迫切的心情,她拔高了音调,“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目前医院里并没有适配您母亲的肾源,我们可以再联系周边医院询问一下,一旦有合适的配型,我会通知您的。”
“就我母亲这个状况,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我在短信里也跟您说了,肾移植的手术不容拖,拖的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那你坦白告诉我,手术费包括后续琐碎的治疗加起来,一共需要多少钱?”
“初步预估,六十万左右。”
默了几秒,女人深吸一口气,暗暗做下一个决定,“好,我知道了,如果我母亲问起她的病情,我希望你尽量拣好的说,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些事寝食难安。”
“这个我知道的。”
*
出了医院,梁笙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了很久,阳光透过树叶垂下斑驳的光线,即使被这片温暖所包裹,她的人看上去,还是毫无生气。
六十万,这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她要去哪里才能凑到?
当年赵淑仪跟梁邵成离婚,为了争夺她和小毅的抚养权选择了净身出户,而她参加工作的这些年攒下的积蓄也全都贡献给了母亲做血液透析,那人每个月往卡里打的钱也都花的七七八八,再说小毅明年就要考大学了,食宿学费……
女人快被这些问题压的透不过气,以前母亲身体还好的时候,她一个月七千块的工资足够养活一家人,还留余,所以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为了钱而发愁。
大概这就是人们挂在嘴边的,世事无常吧。
一下午,她几乎翻烂了通讯录也没找到能够借她那么多钱的人,她又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男人跟她说的那些话——
为限两年,两年后你嫁我娶互不干扰,这期间只要你不出—轨,一切我都依你,包括你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以及你弟弟的吃穿用度。
梁笙暗暗想着,从包里拿出陆淮给的那张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过去,可还没等对方接听,她便迅速掐断了电话。
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一开口就是借钱,还连着被她拒绝了好几次,换成是自己,都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脾气吧?
女人不知道,在她坐的斜后方,有一辆黑色宾利,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车里人的眼睛。
盛子煜盯着她,又侧首扫了眼驾驶位上的男子,眉梢轻挑,“她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你不过去安慰一下吗?”
“多事。”从唇缝溢出两个字,如墨的黑瞳浅浅掠过那抹娇瘦的身影,神色寡淡疏离。
男人见状,狭促一笑,“好歹也是个美女,也不用这样吧?”
陆淮凉凉的斜了他一眼,“要不你下去?”
盛子煜抖擞的摇了两下头,“不不不,我就是再好色,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男子没有回应,隐去眼底晦暗的神色,一踩油门驶上公路。
人只有在尝过束手无策才会看清社会这个大染缸的残酷,有时候一味逞强,只会被现实告知自己输的有多么狼狈。
盛子煜一直认为梁笙于陆淮来说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
顿了一会,他又像是记起什么的样子,懒懒的发声,“付敏慧就这两天回国。”
果然,此话一出,陆淮的眉尖漾起一抹轻蹙。